第七章 一招高手 被“带坏”的“插翅虎”李维扬,得到其弟李维垣的密告消息后,随即于第二 天,召集“湖远镖局”中的重要人员,商讨应对大计。 李维垣第一次获准参加这种会议,感觉十分忐忑不安。 一开头,李维扬便要他将当日所见所闻,向众人再说一次。 李维垣于是将在邵勇家中所闻,详细地陈述一遍。 众人听罢,均是大惊失色,当下议论纷纷、吵做一堆。 镖局中资格最老的镖头“扑天雕”章中堂连忙出言制止,然后向李维扬微一拱 手道:“启禀总镖头,这趟护镖行动,镖局上下都保密甚严,竟然还是泄露出去, 属下觉得可能是镖局中,出了内奸!” 此言一出,只见众人面面相望,猜想谁是那个内奸。 李维扬叹道:“唉!章叔所言甚是。可是,我也不想因为此事,弄得人心惶惶, 互相猜忌。不过,我们不可不防患未然,”李维扬顿了一顿,眼光扫过在场众人, 道:“现在我下令,镖局中所有知情之人,从即日起进驻镖局中,非得我令不得外 出,如有不遵命者,即是为内奸格杀勿论!在座各位可有异议?” 众镖头凛然回道:“属下谨遵总镖头之命!” 章中堂道:“属下以为,总镖头应将这事,尽快向‘君山总舵’通知即是,将 来若事态转危,也好有个照应!” “大哥,这趟镖真的与‘湖帮’有关吗?”李维扬问道。 李维扬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二弟问起,为兄也就实话实说。这次我们 镖局所保的,正是‘湖帮’沈帮主要我们送至郧阳的药材与金银。” “目的地是郧阳?莫非要送入‘禁山’中?”李维垣追问著。 李维扬闻言大奇,问道:“二弟也知道‘禁山’之事?” 李维垣不敢隐瞒,只好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丁三爷与诸葛七爷率兵,踏平了赣北的‘水龙寨’,难怪沈帮主现在要 我们送金银药材,去和郧阳‘山王会’修好。”李维扬听罢故事,语重心长地说。 “大哥这话怎讲?‘湖帮’纵横长江水道上,根本犯不著与山贼交好,又何必 白送他们金银药材?”李维垣问道。 章中堂这时插嘴道:“二公子有所不知,我帮虽立足江上,得以不败,但近日 帮众渐多,生计渐困,若仅以江运维生,恐非长久之计。” “尤其是近年西北连年征战,又逢大旱,流民涌入南方,弄得盗匪丛生,山头 林立,这对于我帮的生意而言,更是雪上加霜。”他又接著说道。 “如章叔所言,若要维持我帮庞大人马之生计,只有与大江两岸各大势力结盟, 逐次清除这些流寇,得保江运顺畅,才是上策,”李维垣顿了一顿,道:“不过, 剿匪是官军的事,本帮只要与各势力达成默契,攻守相助,就能让这些流寇,不致 太过嚣张。” 李维垣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前些年,我帮为助官军剿平刘六、刘七之乱,与郧阳‘山王会’之间,闹得 很不愉快,这些年来互有冲突,两边都死伤不少。” “然而,这次东边的三大镇舵贸然兴兵,搞得损兵折将,相对地更削减我帮的 实力。这将会让一些想取我帮以代之的势力,像是三峡以西的‘巫山教’、郧阳的 ‘山王会’、湖北的‘神鲛盟’、浙东的‘白沙帮’、南赣的‘百鬼门’这些人马, 找机会趁火打劫、渔翁得利。” “如果,再加上‘中原九大派’高手,与其他不知名的人马的话,今日的‘湖 帮’天下,实是岌岌可危!” “真没想到,‘湖帮’这么大,外敌还这么多!”他伸伸舌头道。 “最近‘禁山’中闹瘟疫,病死了不少人。所以沈帮主才与‘兽人王’晁定凯 接触,愿送他金银药材,一方面救人,另一方面也可藉此与‘山王会’修好,以稳 定西边的紧张情势。”李维扬续道。 李维垣接著问道:“我听人家说,这郧阳‘山王会’坐拥雄兵十万,不知道是 真是假?” 李维扬笑道:“可能夸张了一点。不过,‘山王会’中的‘三王’与‘十四营 盘’手底下兵力,加加减减也该有个七、八万人马。最重要的是,这些俱是可与官 军相抗衡的百战之师。” “这等庞大势力,官府怎么不派兵剿平?”李维垣又问道。 “在这里,官军是用来对付善良老百姓的。何况,那些做地方官的,为免自己 头顶的乌纱帽不保,都用‘只围不剿’的法子。到最后,反而把‘山王会’越打越 大,战技越打越精良而已。”李维扬道。 李维垣默然无语,不住地点点头。 李维扬再吩咐几个亲信道:“事关重大,我们除了防范内奸之外,更要弄清楚, 是何方外敌想要对付我们,才能洞烛机先。关于这方面,请钱镖头与秦镖头,速速 赶至城西,擒回二弟所提到的邵勇回来!” “只要抓到邵勇,或许能从他口中知道,是何人要对我‘湖帮’不利!”他道。 钱孙与秦羽躬身领命道:“属下随即就去。” 李维垣这时开口请命道:“大哥,维垣愿为两位镖头领路。” 李维扬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二弟你要千万小心行事, 不可太过莽撞,以免误了大事!” “我知道了,请大哥放心。”李维垣欣然回道。 李维扬又交代几人严守镖局内外之后,众人才纷纷离去… 在场众人被过孤霞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出云手”过天晴第一个开口问道:“孤霞,这话可当真?” 过孤霞跪在地上,慨然回道:“爹,这是孤霞从心里出来的话。” 南云霄喝道:“无知小儿,你可知‘湖帮’中人乃江湖草莽,个个杀人不眨眼, 你若进了‘湖帮’,就如同一匹浸入酱缸的白丝,终身都会带个污点。你若想学武, 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就入燕掌门的门下,光明前途,指日可待!” 燕还春的脸色则变得很难看,一言不发。 这时,“大力韦陀”姚茹血则哈哈大笑,道:“我‘湖帮’自铁大哥破‘君山 湖王’段万胜以来,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以众淩寡,做的是正当的营生,何来‘江 湖草寇’的污名?” 又冷哼了一声,道:“再说,在我等结义兄弟间,有出身南阳‘金枪堡’的七 哥‘金枪太保’诸葛破云,师承洛阳‘百器坊’的十一弟‘妙手穿杨’王化风,庐 山‘观海阁’嫡传的十二弟‘闪电郎君’龙傲凡。虽说‘金枪堡’、‘百器坊’与 ‘观海阁’不像你们‘中原九大派’,这么爱出风头。不过,在武林之中,谁不知 它们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 “姚茹血你这话,分明是强词夺理!”南云霄冷道。 姚茹血不以为然地说:“是谁不讲理,自有公理,南兄不必多费唇舌。话说回 来,既然这小子要认我三哥为师,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应该多多尊重他的意见…” “不可!”伤势稍好的丁存义,这时出声阻止,让众人又是一楞。 “九弟,大丈夫要愿赌服输。适才一战,我已输了燕掌门,于情于理,我们都 应该放弃,才是对的。”丁存义说。 南云霄搭话道:“丁兄果然是一诺千金的好汉,在下佩服!” 姚茹血则嘲笑著说:“‘皆愿旁人是君子,己身不妨为小人’,南兄这种功夫, 我姚茹血也万分佩服!” 南云霄怎受得了这种讥笑,不由得含羞成怒,厉声道:“姚茹血你这贼子,还 我‘点苍’四位师叔伯的性命来!” 突然远方人声马嘶、烟尘滚滚,燕还春出声道:“南兄且慢,‘湖帮’的大票 人马来了。” 南云霄一看,只见一个高瘦汉子,扛著枪奔过来,后面带著上百人手。姚茹血 看著那高瘦汉子,叫道:“七哥快来,三哥给人伤了。” 过天晴惊道:“莫非是‘金枪太保’诸葛破云?” 诸葛破云连忙过来,检视丁存义伤势,确定无性命之忧后,才著手下两堂主 “闻氏双雄”照顾。抬起头来,又见姚茹血肩头一大片血渍,知道他也被伤了,不 觉杀气大盛。 鹰般锐利的眼光射向众人,最后在过孤霞身上停住。 “小兄弟告诉我,三哥是怎么被伤的?”诸葛破云问道。 过孤霞并未答话,只将目光射向燕还春两人。 “七哥你还啰唆什么?快将这些九派的狗杂种先宰了,抢回三哥的徒弟才是。” 姚茹血在其后大声道。 “三哥的‘徒弟’?”诸葛破云回过头来,问道。 姚茹血将刚才经过,向诸葛破云说出,末了加上一句:“就是那小子,”姚茹 血指著过孤霞,“三哥为了他,才会伤在‘黄山’掌门‘栖凤浪子’燕还春手底。” 诸葛破云紧盯著燕还春,拱手道:“原来是燕大掌门来了,请恕小弟眼拙,未 曾远迎。” “不敢有劳,诸葛兄客气了。”燕还春也拱手回礼。 诸葛破云微微一笑,顺手把“紫金鹰扬枪”插在地上,双手插著腰骂道:“燕 掌门口说不敢,手上却伤了我丁三哥,这又作何解释?” “丁兄学艺不精,与在下无关。”燕还春淡然回道。 “燕大掌门倒是推得一乾二净,小弟佩服。不过,既然这小兄弟志愿做我三哥 的弟子,前面的比武之约就该作罢了,燕兄以为如何?” 南云霄哼道:“诸葛兄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精明!” “南云霄你这卑鄙小人,趁我九弟在为人疗伤之时,出手伤了他。这笔帐,你 想要怎么算?不如,小弟也帮你打打算盘,”诸葛破云掐指一算,叫道:“唉呀不 好!经过小弟用我家传‘孔明神算’左算右算、前算后算的结果,南兄的八字太轻, 今天吃亏是吃定了,而小弟八字太重,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占点便宜。唉!这叫我如 何是好!” 南云霄知道他说的是反话,气得不发一言。 姚茹血则被诸葛破云的如珠妙语,逗得哈哈大笑。 燕还春洒然一笑,道:“形势比人强,诸葛兄这下占尽优势,可不教贵属一拥 而上,将我等乱刀砍死,岂不省事多了!” “燕大掌门好气度,小弟心服不已。不过,小弟平生没有欺负弱小的嗜好,若 燕大掌门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以‘一招’决胜负。若是赢了,任由离去;不过输的 话,这孩儿得留在‘湖帮’。”他回道。 “如此,那便领教阁下那一招出神入化的‘未济而乾’。” “我拜托你,如果又来大打一场的话,不就像俗语所言的:”螳螂捕蝉,黄鹊 在后‘一样,让我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没什么创意。不如以一招来试试看我们两 个人,’做师傅‘的能力。“诸葛破云道。 “丁先生这主意颇为新奇,就让老夫也参加一份如何?”空中一人出声道。 随著声音,一个头戴儒巾、身著儒服的长须文士,缓缓落在地面上。他望著过 天晴,笑道:“多年不见,过天晴你该还记得老夫吧?” 过天晴那会不记得他,不禁大惊失色。 诸葛破云却好像不太吃惊,只是笑道:“原来是老狐狸你来了…” 李维垣与钱孙、秦羽两镖头,带著七、八个干练的人手,回到城西邵勇落脚的 小屋附近埋伏,准备趁邵勇熟睡之时,将他一网成擒。 李维垣伏在树林中,不经意望向远方朦胧隐现的周家别院,心中不由得想起了 “盖仙”周无疾。 秦羽见他不语,以为他是心怯,连忙安慰著他:“二公子,待会行动之时,就 由我与钱镖头带人破门而入即可,你还是守在这树林中,比较安全些。” 李维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回道:“不妨。况且多一个人,多一分力。秦 镖头请别为我担心,到时维垣自会照顾好自己。” 秦羽见拗不过他,只好满脸为难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月明星稀、风寒露重,李维垣诸人苦苦地守候时机,以求一举擒获邵勇。 直到二更之刻,李维垣见邵勇屋内灯火熄灭已久,料想时机已到,轻声下令道: “兄弟们,动手!” 众人依照计划,由钱孙带著三人,由前门进攻;而李维垣、秦羽与其他人,则 摸黑从后门偷袭。 李维垣抽出双铁戟,小心翼翼地跟在秦羽之后。 事情进行地很顺利,秦羽没花费多少时间,一下子就将后门橇开,一溜烟地窜 进屋内。 李维垣心中正暗自大喜,突然屋内传来一声闷哼。 只听屋内一人大声叫道:“中计!”让李维垣倏然停下脚步。 那是钱孙的声音,李维垣心头大震。 眼前一道黑影迎面而来,李维垣闪避不及,给撞个满怀,飞了出去。眼冒金星 的他,勉强爬起来,定睛一看,刚刚撞到他的,原来是秦羽。他连忙扶起秦羽,问 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羽吐出一小口鲜血,苦笑著说:“我一进去,便挨了一拳。” 李维垣暗道不好,莫非那邵勇一直清醒著,故意等他一班人闯进屋内,好一一 对付! 夜色之中,只听到屋内兵器交击声大作,一人朗声道:“凭各位这般不堪的身 手,有资格来抓我邵勇吗?”接著一声惨呼,又有一人惨遭毒手、魂飞魄散。 接著传来钱孙的声音:“大伙儿留心注意,啊…。” 李维垣大惊,难道钱孙也惨遭杀害,再也顾不了自身的安危,放开了秦羽,朝 邵勇屋子直奔而去。秦羽唯恐李维垣有失,追了上去。 一道人影破门而出,与李维垣打了个照面。他马上认出来,原来正是邵勇。只 见邵勇左手提著钱孙,右手拿著长剑,一举手将钱孙的身体扔得老远的,邪恶地笑 道:“大爷还道是那个不长眼的小贼,竟敢半夜三更来偷袭,原来是你这兔儿公子。 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次,大爷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维垣道:“邵勇,你密谋要对我‘湖远镖局’不利,还有脸斥责本少爷。来 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周围静悄悄地,并没有人回应,秦羽奔上来拉住李维垣的手,道:“钱镖头他 们都已经被杀了,二公子你快走,这里由我秦羽来拖住贼人!我们的这笔仇,就请 总镖头来替我们报了!” 李维垣那肯听他的话,举起双戟,朝邵勇照面就是一招“恶来戟”中“剪水势”, 两戟一左一右,分取他的腰眼。 邵勇刀出,鼓起一阵劲风,两道刀光化去李维垣的攻势;连消带打,反劈中他 的右臂。李维垣吃痛之下,双戟上扬,架开了刀锋。跨进一步,两戟由横削改为直 刺,分击邵勇肩头大穴。 “咦!”邵勇显然有点意外,举刀硬架双戟,趁李维垣中门大空之际,左脚一 伸,蹬中他的小腹。 李维垣被这一脚踢得飞出老远,吐出一大口鲜血。 秦羽见状,忙接住李维垣下落的身躯,微一迟疑,抱著他向东而去。邵勇抢上, 喝道:“想走!”左手一扬,扣在掌心的三颗铁莲子破空而去,打在丈外的秦羽背 上。 “哇!”秦羽中招,脱力之下,跌了一大跤,也把手上的李维垣摔个七晕八素, 眼里嘴里都是鲜血泥土。 “纳命来!”邵勇大步前来,口里狂吼著。 李维垣剑秦羽背上伤口流血不止,两眼发白,道是活不长了,不禁悲从中来, 大叫一声,提著双戟来战。 邵勇冷笑道:“小子正好来送死!”又是一刀攻来。 李维垣双戟横削,又是那招“剪水势”,欲锁住邵勇单刀。没想到邵勇刀招一 变,斜地一批一挑,反破了“剪水势”。 李维垣身上又多两道伤痕,骇然后退。他心知不敌,忍住痛楚地抄起受伤的秦 羽,没命地向周家别院而去。 他心里所想的,就是希望“盖仙”周无疾能适时显灵,用他老人家的“仙掌” 拍散邵勇的三魂七魄,或许能救他这条小命。 邵勇见他逃走,在后面奸笑道:“受了重伤还跑得这么快,一会儿气急攻心, 便送了你这小子的小命!” 李维垣哪会理会,又见他并不急著追来,反而故作悠闲地走来,更是加足气力, 连滚带爬地,窜进别院之中。 进了佛堂,李维垣不支倒地,用尽吃奶的力气,苦苦唤道:“‘盖仙’周爷爷, 快来救救小子性命!” 喊了好久,佛堂仍是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回声。 李维垣不禁气苦,勉强站起来,想要找坛酒来施行那“煮酒迎仙”之法,却又 不能。 原来邵勇已到佛堂,跨进门笑道:“小子你还在痴心妄想,这鬼能救你的话, 太阳早就从西边出来了!” 李维垣见他步步逼近,知道死期将尽,不觉恨恨道:“这老鬼这时不来,就换 我要从‘小子’变成‘小鬼’了!” 忽然耳边传来如蚊子般的细声:“‘二郎担山’!” 气馁的他闻言,登时精神大振,举起双戟,二话不说地,朝邵勇身上招呼,用 的招势正是“恶来戟”中的“二郎担山”。 双戟画出“八”字形的轨迹,划向邵勇全身上下。 邵勇见他用上这招,也不敢大意,连忙封刀严守门户。一时之间,让李维垣的 攻势难寸进。李维垣被他反击的刀招,打得双臂酸软无力,心知此招不能奏效,退 了三大步。 耳际的声音又起:“‘二郎担山’,分散对手注意!” 李维垣知道是“盖仙”在提醒他,心头一阵兴奋,也不管如何,奋起再战邵勇, 划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八”字,攻向他身体各部分。 邵勇又见这招,心道李维垣已经是江郎才尽,连舞数十刀花,分上、中、下三 盘抵挡,瞬间又破去“二郎担山”。 李维垣左腿被砍中,差点教这刀把左腿一刀两断,登时惨呼一声,叫道:“周 爷爷,小子不行了!求你快出来,用您的‘仙掌’把这厮…” 话没说完,又是一道声音传入耳朵来:“‘二郎担山’,直入中宫!” 李维垣干搅了一声,只好鼓起余勇,踏步攻向邵勇中宫要害,又是一个大大的 “八”字,只不过他右手无力,双戟不能同时出招,反而是一前一后,划出另一种 纵断面的“八”字。 邵勇挡住前戟,却被随后而至的后戟划中胸口,登时胸襟鲜血一片,怪叫道: “大爷不跟你玩下去了,小子去死吧!” 转眼间刀影满天,向李维垣掩袭而来。 “周爷爷快救救我,小子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哭叫道。 “‘二郎担山’,小子你好自为之!”周无疾冷峻道。 “好!死就死!”李维垣见周无疾竟然见死不救,也不禁生出了以死相拼之心, 狂叫一声,一往无悔地冲向刀影中。 突然,“轰隆”一声震天价响,由地底传来。 就在这一刹那,佛堂的地面上,爆炸似地冲出一团烟尘,带著碎石土泥,震得 邵勇双手微微一软。 一道劲力由脚底贯入李维垣身体中,使他一时精神大盛。 李维垣心念一动,手中的双铁戟,再也不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一个看似“八”又不像“八”字的招势,狠狠地扑向邵勇。像是巨熊般张开双 臂,要紧紧地将猎物拦腰抱住一般。而李维垣的双眼发红,射出如火焰般炙热的杀 机来。 邵勇心知不好,运足功力,死命抵挡著,想求一线生机。然而巨熊的双臂,在 他面前交叉而过,令他惊疑未定。 “去死吧!”李维垣声嘶力竭地,如灰熊般长啸著。 巨熊粗壮的的左臂,朝邵勇右肩胛猛击而下。 邵勇肩骨碎裂,整个人被硬生生地压跪了下去。 登时七孔出血、气绝身亡! 烟尘去尽,深夜的佛堂也回复到战斗前的景象。 良久,李维垣才回神过来。 环顾四周,看到尸体,才知邵勇已经被自己活活打死。 而用的就是那一招的“二郎担山”! 自此,“二郎担山”成为少年李维垣一生,最骄傲的代名词! -------- 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