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颜弃已走。 我们盯着桌上的银票,忽然间有种卖身的感觉。如果可以选择,是宁愿怀揣百金担 惊受怕,还是一文不名自由自在? 选择只是闲时的娱乐。 司徒近喃喃自语:“和平。” 我轻声说:“想也没用,死是或早或晚的事。我想回家,你呢?” 司徒近愣愣地看风景:“你说呢?” 我说:“谁先回来都在这里等。” 司徒近惆怅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三更,我坐在颜家内院一棵古树上,浓密的树叶遮挡了大半个身子。颜鄂房里的灯 依然亮着,偶尔传出女子轻微的脚步声。颜鄂的妾,那个我不肯叫她二娘的女人,其实 天生丽质,最会找茬的人也挑不出毛病来的一张脸几乎看不出年逾三十的痕迹。美人相 伴左右,他当然不喜欢我母亲,这是无须争辩的事实。只是既已不爱,为何不放手,使 他人的生命因你的自私而失去有权追求的快乐,显得可鄙。 我常想,为什么不能和颜鄂和平相处,乖乖地做他吩咐的事,是否真有这么困难。 一个人,教你谋生的本领,难道不该心存感激,一生报答?或许我天生没有良心,连人 格都出了问题,因为无论怎样我都做不成一个孝女。 我问自己,颜家是一个值得临死前怀念的地方?如果不是,天啊,我来干嘛的,坐 在这里究竟为什么啊。 瞬间一个灰影掠过,似轻的没有重量,咦,这功夫,一代宗师啊,不会是来挑场子 的吧。 此时风摇影动,四际无声,冷风吹来,倒,不拍鬼片可惜了。 我顺着方向来到一片花海,这里白天是颜家的女人和孩子游玩的地方,夜色中大片 鲜艳的花朵笼上一层灰雾,有些妖异。灰影大概已经飘过去了,失败,真该恶补一下轻 功。 转身欲走,脚下突然拌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吓了一跳,大晚上的月光不足,小心地 俯下身,妈呀!我毛发倒竖,跳了起来,是一具女人的尸首! 我两脚出奇的重,随后开始乱抖,三更半夜的不会出鬼了吧,这这这,云吟怎么会 在这里,她不是刚才还在房里的么! “啊~~~ ”我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一个小厮慌忙地大嚷:“这里,在这里!二夫人 在这里!” 我正愕然,身后响起混乱的脚步声,一群人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顿时嚓 亮浓重的夜色。那些人站定之后没有一个说话,看了看我,再看看地上的尸体,全部张 大嘴巴,那表情好象我是千年老妖。而我,更以吃惊的神色看着他们,一边迷茫一边想, 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四爷。”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人群,两旁的人迅速道:“属下们找到二夫人了,可 是——” 我见是颜蓄,稍稍放心,这人大概是颜家仅存的良善之人了,他的出现总不会对我 不有什么不利吧,我刚准备说话,有个声音道:“掌门到。” 我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忽然下落,咯噔一下,虽然没做什么理亏的事,心脏还是比刚 才快跳了好几倍。 颜鄂快速走速走进人群,像一阵疾风,他看到云吟的尸体,突然一动不动,脸色先 是煞白,再是铁青,最后变黑,半饷才用满是血丝的眼睛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撕声问颜 蓄:“怎么回事?” 颜蓄刚从惊变中缓过神来,支吾道:“这,这,我赶来时便已这样。”又厉声问身 旁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人用相互眼神询问,都没在对方眼睛里找到答案,无奈,只得道:“属下们听 到小张大叫,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只见二夫人躺在地上,小姐,小姐在她旁边……属下 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张?在哪?”颜蓄问。 刚才惨叫的小厮已经吓瘫在地,落水狗般不住颤抖,惊慌失措地不知怎么开口,颜 蓄问厉声他几次,才断断续续道: “小的,小的奉命寻找夫人……在……在这里看到小 姐,小姐……小姐在……在抱着夫人的尸体……一边跑……一边在找什么……” 我差点没当场昏倒,这什么意思?大哥,你说啥我听不懂啊,我抱着尸体?哪门子 的事啊,你哪只眼见的?这,这明显栽赃陷害! 我暴跳如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诬陷过:“外!你说什么狗屁!谁他妈指使你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