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 颜鄂的书桌上摆着一盆燕掌,挺拔饱满,青翠欲滴。 我盯着它出神。 颜鄂疲惫地坐着,我们都懒于先开口。 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也好,这样的静夜,不说话有不说话的闲适。 风从窗外溜进来,吹歪了烛光。 颜鄂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 我愣了愣,忽地不知如何作答,含糊地“啊”了一声。 颜鄂道:“我对不起你母亲。” 我不愿让他看出悲哀,故作大方,轻笑:“都是以前的事了。” 颜鄂的声音中透出疲惫:“你不想知道?” 我问:“什么?” 颜鄂今晚出奇的有耐心:“我们的事。” 我晕,疑惑了这么些年,总算能从他嘴里探出点什么了。 我说:“我听着呢。” 颜鄂沉默一会,道:“她是隐寒刀翁家的四小姐。” 我一边点头:“知道。”一边想,一个平日冷冰冰的人突然如此温柔的诉说往事,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身有问题,二就是他有求于你。 颜鄂继续道:“那年两家定亲时,她十五岁。一年后入颜家,十年后生下你。”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啊。” 颜鄂略微白了我一眼:“其实当年,这些并非出自她本意。” 我也觉得是,要不然咋会落到那地步呢。 “翁尽溪是她的第一个恋人,可惜,同姓之人不能结合。她被父亲点穴,被喜娘操 纵着身子完成整个仪式。” 我诧异:“这也行啊!” “我又何尝愿意作新郎?只是父母之命,不得违抗。” 我寒~~联想到自身,未来堪忧啊。 “婚后我们如同陌生人,既然彼此无情,都觉得又何必相互折磨?” 我冲口而出:“原来你知道啊!” 说完自己愣了一下。(汗,得罪人了。) 颜鄂沉浸在往事中,倒没计较:“只是夫妻间日夜相伴,难免有些感情,渐渐地也 就接受对方,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 嘿嘿,我偷笑,老爹还有浪漫的一面啊。 颜鄂眼望窗外:“翁家嫁女,目的却不单纯。” 我点头,这种家族联姻最不可靠,当两家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兵戎相见时,最痛苦 的只能是做为牺牲者的那一对男女。两家人怀揣着阴谋,笑容可掬地遥遥相望,内心恨 不能吞之后快,明争不见暗斗不断。最后,总有胜出的一方,败的那个,尸骨无存。 以前是翁家,现在是司徒家,发不出感叹,大家都已习惯。 我说:“翁家被血洗时,她恨透了你,也恨透了颜家人?” 颜鄂看了我一眼,像在说,你真是废话。 我笑笑,谁让你表现的那么伤感,难得的机会,不小欺负下以后就没机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