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变 时值唐朝太宗时期,其时,太宗在位己久,自唐太宗李世民开闯初唐盛世以来, 民风之盛,之前历朝历代均难望其项背,乃开元之大盛世也。民风强盛,国力强大, 外族均俯首称臣,无一例外。当此之世,能文者人材辈出,盛唐之时,因少有战乱, 国强民富,诗词歌赋容于世井、朝堂之中。其中尤以唐诗及书法更为深入人心。有 言道,学文不会诗书,莫如洞中蛇鼠。此句虽辛辣,亦说明当世之人对诗、书之喜 好与重视。 文虽如此,武林中也呈现强盛之极的势头。各家各户均以尚武者为荣,无论朝 中显贵或是大家公子,均以解诗会武为耀。其时,少林持武林牛耳,点苍、崆峒、 青城、长白、雪山等派次之。其实看客们都想道:武当向与少林齐名。但却稍有不 知,武当派乃宋朝张氏三丰者与武当山建派,此时却乃唐朝盛世。 常言道,树大有枯枝。盛唐国力之盛虽为空前之象,但却难免有良莠不齐之处。 突厥、西藏处于塞外,地处极西部之地,朝庭虽盛,却亦有鞭长莫及之感。 西藏,地处苦寒之地,一年四季有大半时间处于积雪覆盖之中,少有日头温暖、 气候平和的时候。太宗时,西藏乃吐蕃国之地域。喜玛拉雅山脉贯穿整个藏边地域, 其中最高之峰人称珠姆朗玛峰,世上山势之高之险无出其右者,被此间百姓称之为 “圣峰”,常年积雪不融,即使日头极温暖之时也是积雪融化甚少。西藏地域之内 大小河滩分布,概因雪山有积雪融化成水,断断续续流入平地之上,形成各大小河 滩,气候虽寒,民风虽弱,却也别有一番景色、气象。 西藏首府拉萨,虽比不上长安、洛阳等大城之昌盛、繁华,但在突厥、吐蕃之 地却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城。西藏多回人,但拉萨首府之知府却是汉人,姓张名建德, 乃唐太宗亲点进士出身,文才甚好。吐蕃王松赞干布因赏其才,故命他为拉萨知府。 府衙处拉萨城正中,张知府为官甚是清廉,张府与府衙建在一处,府地不大,只有 三进之势,府衙与张家府地并在一处也只有一里地方圆。张府布置虽算不得奢华, 却是显得极具书香之气息。居室不论大小,均陈有书、画,诗幅,尽显儒雅。拉萨 城中遍布积雪,张府内却十分整洁,积雪甚少。想是府中仆人时常打扫之故。张知 府居室门口,有一对少男、少女正在踢键子。那男孩一身灰白貂裘,长得甚俊,使 人一看就十分喜欢。那女子却有点似胡人面相,虽清秀却别有一番野性之美艳。这 男孩乃张建德张知府之独子,年己十九,姓张名雪云,名字颇有点女子味道。少女 乃突厥汉氏重臣欧阳逢之爱女,双九年华,唤名欧阳彩霞。欧阳逢乃汉人,身怀武 艺,文才也颇佳。其妻乃一维吾尔族美女,所以欧阳彩霞却长的有几分胡人模样。 却听得那少女娇叫道:张家哥哥,你踢得好笨重呀,看你这副笨相,真是世间少有。 男孩回道:欧阳妹子,你休瞧我不起,男子汉大丈当建事业于天地间,这键子我虽 踢得不好,但却非我人笨。少女又道:就只你口齿伶俐,我是辩你不过的,区区小 女子怎及得你胸襟广阔。女子这番话虽表面是称赞少年,却大有调笑之意。张雪云 甚是聪明,岂会听不出其中含意。但张雪云却不以为意,微笑道:是!是!是!欧 阳妹子冰雪聪明,人极美丽,世间少有,小生人虽自负,却难及妹子之万一,小生 这厢有礼啦。说着,竟真的一揖大礼拜下。欧阳彩霞娇笑道:“哈!小妹子受之无 愧,亏得你还有自知之明,哼!本姑娘的好处何止你说的这一点点。嘻!嘻”!张 雪云也不争辩,大度地笑道:是了!小生愚见,对绝世风华、万中无一的彩霞妹子 所见只是管中窥豹罢啦!欧阳彩霞娇嗔道:就你嘴甜!人家不理你了!说着竟往府 外跑去!张雪云笑道追了上来,道:小生所言都是实情啊!并非嘴甜而己。欧阳彩 霞低着头,痴痴地道:我真的有那么好嘛?张雪云见欧阳彩霞面红过耳,不知何故, 只正色道:彩霞妹子,你当然很好很好啦!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子。哪知,欧阳彩 霞却一副气愤的样子:是呀!你张大公子肯认我做妹子,那是我天大的福份啦!我 这厢先祝你娶得一漂亮温柔的绝世女子为妻啦!说着愤愤的走向西边厢房。那厢房 乃是张建德的书房,张建德之妻张氏时常去那里把玩书画。张氏虽是女子,然却很 喜好书、画,张建德与张氏也是因此投缘,才结为夫妇的。张雪云不知所以然,怔 怔的愣在当地,心想:怎地彩霞变得这样快?说话时还好好地,说生气就生气! 见她去了书房,心知必是去找母亲大人说话去了!少女心性,生气了当然是找 母亲说比较好啦,她母亲不在所以就找我母亲去讲,是了!一定是如此。张雪云年 岁虽己十九了,但并无男女之间的想法,故此,并不明白欧阳彩霞的女儿家心性。 正思忖间,张雪云听到张建德居室内传出阵阵叹息之声。心想:父亲当是有何 为难之处,自己也己长成大人了,该当去帮父亲分忧才是。于是快步走入室中。但 见张建德一身官服,足登官靴,书生儒雅气质尽显。张雪云见父亲一脸的愁相,问 道:父亲大人,不知何事如此烦忧?是否有了难办的案子?张建德却不答话,道: 雪云我儿,你今年多大了?张雪云不知为何如此一问,怔了一怔,答道:孩儿己一 十有九啦。张建德道:恩,也该娶亲了!张雪云脸红了一下,回道:父亲莫小看了 孩儿,大丈夫若无功名、无事业,何以家为?张建德投以赞许的目光,道:好儿子, 大丈夫该当如此,为父就算死去也心有所甘啦。张雪云怔道:父亲何出此言?我们 不是很好嘛?不要讲这样不吉利的话啊!张建德又不答应,直接道:你的诗、书、 经文学得怎样了?张雪云只得答道:但教父亲教过的,雪云定当答对得上。张建德 再次投以赞许的目光,道:好,为父就考上你一考,且看堂上那幅画。张雪云抬头 望去,见不知何时室壁墙上多了一幅画,画中是一头老黄牛,旁边却有一头恶虎对 其虎视眈眈,大有吞蚀之势。张建德道:我出前两句七言律诗,你且接下两句,全 凭画中意思接对,可有把握?张雪云道:父亲但出题便是。张建德微微一笑,道: 黄牛恰似朝中官,猛虎却嫌腹中干。张雪云微微想了一下,应对道:牛儿何惧虎视 眈,但教忠胆辩忠奸。张雪云为人极是聪颖,看了画,又见父亲出此题目,便知父 亲一定在官场中遇到不如意之事,想是有人对父亲妄加诽谤之类的事罢啦。故此, 才回应两句,一来是答题,二来是想替父亲排遣心中郁结。张建德欣慰的笑了,心 中想到:有儿如此,人生快哉,不枉此生了。忽地说道:好个忠胆辩忠奸,哈哈! 好个忠胆辩忠奸!!说话声音几似发狂。张雪云不明所以,有些惊怕,关心问道: 父亲,您?您怎么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何事可对雪云讲啊!张建德更不答话, 却冷静异常的道:云儿,最近藏边一带常有匪徒出没,却并非一般土匪,这些匪众 个个武艺高强,爹怀疑此事与某位边陲高官有染,可是?唉、、、、、、说着,又 不讲下去了!张雪云道:爹爹怎又不讲了?是否怕雪云不能替您分忧?张建德道: “此事说来你也不明白,若我所猜不错,最近那高官必对我张府亲众加以迫害,雪 云我儿,听爹爹的话” 说这句话时,张建德显出温和的声音,却又似与儿子绝别一般。“若爹爹有甚 不测,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张家不可无后哇!想我张家历代倍受皇恩,当存 忠义之心,以报当今。事不疑迟,你速速把你母亲叫来,我有要事要与你母子相谈”。 说这两句话时,却又是一番惊叹,焦急的语气。张雪云虽不明所己,但也想到一定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更不打话,急奔往西厢房找母亲。急急奔进西厢房,张 氏一身素装,年岁虽己不小,仍可见出年轻时的姿色一定不凡,却见欧阳彩霞正挽 着母亲的手讲话,张氏一副微笑和蔼的模样,欧阳彩霞却面红非常。不知正在谈什 么女儿家的心事。张氏见儿子进来,笑道:“云儿,你来了正好,你是怎样得罪了 你彩霞妹子?”张雪云却不回话,接过母亲的手,急道:父亲有要事要与我们商谈。 说着便领母亲往外走。张氏不知所以然,但见儿子一副急切的样子,还没来得急跟 欧阳彩霞交代一句,也便跟着走了。张建德见夫人、儿子来了,正色急道:“艳妹、、、、、、” 张氏未嫁给张建德之前,名字叫做秦艳艳,现在虽己成婚多年,夫妻恩爱如初,故 张建德仍唤张氏为艳妹。哪知,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咱得外面有仆人大喊道:老爸, 大事不好,衙门口着火啦!!还有衙役的喊声:知府大人,着火啦,快跑啊!!紧 接着,府内一片闹喊、求救之声。张建德却并没有慌张,像是早己料到一般,自言 自语道: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果然是他!再不讲一句多余的话,急切喝道:艳妹、 雪云!你二人快快逃出府去,逃得越远越好,这里一切有我来料理,此后必定找你 母子团聚。 张氏不明就理,急道:建德,我们不走,将火扑灭了就好啦,我们不必逃远啊! 张雪云虽知另有别情,却也说道:父亲,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不必逃远啊!忽 听得窗外一个阴侧侧的声音狂笑道:嘿!嘿!想逃嘛?一个也休息站着出去!话音 刚落,屋中却己出现一个高瘦的身影。此人一身黑色劲装,一块黑布蒙面过耳,只 露出两只眼睛,那双眼睛身出猫头鹰一样的暴芒。正是那窗外说话之人。此人说话 间就己移到屋内,但只轻功一项己算是一流高手。张氏及张雪云还没明白是何事由, 那黑衣人己展开扇子一般的大手抓向张建德。张氏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行刺,快 来人保护大人啊!边喊,边和身扑向那高瘦的黑衣人。那人何等功夫,怎会被张氏 扑中。也不见他如何闪躲,张氏己然扑了个空,那大手掌依然伸向张建德。张建德 不懂武功,但普通人与生俱来都会招架危险的来临。张建德伸手去抓那黑衣人的手 掌,黑衣人也由得他来抓,只听得嚓的一声,张建德抓住黑衣人手掌的那只右手竟 生生断折,黑衣人更不说话,顺势彭的一腿踢中张建德胸口。张雪云只觉一股腿风 扫过,便见父亲口中狂喷鲜血。张建德拼着最后一口气力喊道:云儿,快快逃得越 远越好,张家不可断后、、、、、、接着,便再没有力气讲最后一句话,但那坚毅 的眼神,张雪云看得清清楚楚,到死也不会忘记,那是慈爱的父亲一生中望向他的 最后一眼。张氏却在旁哭叫道:建德!说着,又去扑向那高瘦的黑衣人。黑衣人又 是一掌,竟生生的印到张氏脸上,张氏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便己气断人亡。张雪 云清晰的瞧见,那扇子一样大的手印深深的印在母亲的脸上。他己被这突出其来的 变故惊得呆住了,怔在当地,不知下一个动作该做什么,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活着。 脑中一片空白。但他仍知道,父亲、母亲己经死了。母亲慈爱的面容上深深的印着 那大大的血手印,母亲的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就算到死,他们也一样深爱着对方, 不肯分离片刻。这时,张雪云眼前多了一个黑里透着红的阴影,他骤然惊醒,那不 是阴影,那是一个扇子一样大的手掌,那手掌正不急不慢的抓向自己。张雪云什么 都忘记了,只是自言自语道:不可以死,张家不可无后,父母不能冤死。边自言自 语,边往屋外飞奔去,这时,屋外几名衙役奔进屋内,看到张雪云奔出,急问道: 少爷,知府大人有遇险嘛?张雪云哪里听得清他们在问自己什么话?只是不住的自 言自语道:我不可以死,张家不可无后,父母不可以冤死。他只是依着平时的记忆, 奔向马厩,那里有着他心爱的宝马“灰儿”。却听得屋内几声惨叫,几名勇敢的衙 役遇害了。 张雪云却如没听到任何声音一样,奔入马厩,越上他心爱的灰色的“灰儿”。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肉体在做着一件熟练之极的事情一样。 “灰儿”也甚是灵骏,还不待张雪云驾驭,仿佛己知悉危险的降临,飞快奔往张府 门外。此时,到处是火焰红得像血一样的火焰,张雪云木然的骑在“灰儿”背上, 木然的记得“灰儿”载着自己冲出火海,不住的奔行着。此时,己经黄昏。日头昏 黄一片,投在张雪云前面的是自己和“灰儿”的影子。骤然惊醒,在“灰儿”右侧, 一直有一个阴侧侧的影子片刻不离的紧紧追赶着自己。张雪云回头一看,惊得一声 大叫“啊”!那影子的主人不是那个杀害自己父母的黑衣人却又是谁来?张雪云顿 时清醒,所遭遇的变故全部浮现在心中。发一声喊“张家不可无后,父亲不可冤死”。 双腿狠夹“灰儿”下腹,“灰儿”吃痛,跑得更加飞快。渐渐地,那阴侧侧的影子 离张雪云越来越远。张雪云飞中明白:“灰儿” 跑得快了,那黑衣人却再也加不快了。果然,那影子不见了。张雪云再一回头 望去,却见那人站在原地不动,不知何故?张雪云不敢再多看,只是不住的加劲夹 马腹,让“灰儿”越奔越快。急的,耳边忽忽风声,一枚枚“暗青子”(江湖中管 暗器叫做暗青子)在身边、耳畔穿行而过。张雪云不识得暗器,只道是一枚枚铁钉 不住价的被那黑衣人射出打向自己。其实,那高瘦黑衣人武功极强,暗器手法也高。 只是“灰儿”不住价的奔行,而自己离得马和人又远了,故此,“暗青子”才只与 张雪云“失之失臂”。若在二百步以内,恐怕连人带马都逃不出“魔爪”了。张雪 云稍一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见自己正骑马飞奔在一处很高的的雪山中,却不知何 时奔出拉萨城的。马儿也不如先前跑得快了,黑衣人仍站在远处不住价的放“铁钉”, 耳畔忽忽暗器破空之声,由此亦可见那黑衣人手法之高了。“扑”的一声,一枚 “暗青子”钉入马臀之中,“灰儿”吃痛,再加上己飞奔了许久,再也吃不起力, 竟“咚”的一声,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张雪云跪在地上,远远的望见那阴 侧侧的影子死神一样的逼近了自己。那步伐不快也不慢,好像猫儿在守候一只逃不 掉了死老鼠一样。张雪云望向四周,见自己身处雪山之上,有三面是实地,身右侧 则是深谷,若跌落下去,能留得全尸己是万幸。再向前看,那黑影己站在自己身前 三尺之处亭立不动。张雪云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也在望向他,眼中射出猫头鹰一样 的暴芒。张雪云半句求饶的话也没说,他心中明白,自己将命丧此人之手。黑衣人 没有立即向他出手,只是一个劲阴侧侧的奸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伸出手右不 断的屡向自己的下巴。那下巴是用黑布包着的,想是连胡须也一并包住了,而黑衣 人习惯于屡胡须,在此刻也不禁得意的屡了起来。那阴侧侧的笑声震荡着整个山谷, 仿佛从谷低升上来的一般。 趁着黑衣人得意的时候,张雪云站起身来,纵身到雪谷边上,举起双臂,向着 谷内喊道:天不亡我,纵我落身谷内亦得不死、、、、、、!!说着,和身跳落山 谷。黑衣人依然阴侧侧的笑着,并不去抓张雪云,任他跳落谷底。只因他深知,这 雪谷之深何止百尺,跳落下去必死无疑。他满意的往回走去,那笑声依然不断,那 笑声之于他好像是一道著名的菜肴之于一位名厨。如果有人看到他在走回的路上只 留下一个个浅得不能再浅的足印,一定会怀疑那足印是鬼神的杰作。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