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逢她 想毕,张雪云打开妙雪上人所授之秘册,只见上面除了记载其毕生之绝学外, 还有许多其它精妙的棍术、剑法、刀法、腿功、拳术及些许旁门奇功。张雪云一页 页的翻开细看,待翻得最后几面,却发现记载的并非武功,而是人体穴道。其中三 十六人身大穴及各处小穴绘成一图,尽显页面。再翻下去,却又是一张张图,张雪 云识得,两个主图是绘的五行、八卦图。再往后看,却是图上标记着各个脚印,上 面写明:鬼影迷踪步。张雪云想道:师父与少林四大金刚相斗到最后时刻,明显不 是对手了,却施展出奇妙莫测的步法力毙二僧,那步法定是这鬼影迷踪步了,端的 是神奇之极。又见页上注明创建此神妙步法及习练之法门。张雪云细看之下思道: 原来这步法是依五行、八卦之方位来练习,待自己日后习得高深内功再加上这步法, 定能报得大仇。 抬头望天,见天己大明,正是清晨时刻,原来竟己过了一整夜。张雪云一转间, 望见妙雪上人遗在地上的那柄软剑,信手拿来,见剑柄上书:灭林二字。想是师父 事事要压少林派一头,所使剑法号称灭林剑法,连这剑上也写此二字。不自觉一按 剑柄之末,整把剑竟软了下来,原来这剑柄竟有机关,剑长正好可以围在腰间。张 雪云身着厚重的貂裘,围在外衣看似并不雅观,便把剑围在内衣一则。想道:一夜 之间,竟发生这许多离奇之事,真如隔世。张雪云从包裹中取出一团干粮,边吃边 往东行去。 又行得十数日,己走出冰天雪地,竟己到得一春暖花开之地。张雪云眼望四周, 见各路行人衣饰着装大异塞外之人,想是己到中原温暖之地。又走得一阵,见自己 正处于一街市之中,门庭若市,行人甚多,此气象当真是塞外所罕见。张雪云终是 少年心性,不觉玩心顿起。但闻街上各种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有几处打把式卖艺的 场子,张雪云看得兴奋异常。一路走去,有看不尽的新奇之物,数不尽的行人过客, 玩得甚是起兴。 不觉间,一整日又己过去。是夜,张雪云入住一客栈,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 一番思绪又涌上心头。自己数十天前还在与彩霞妹子踢键子,不想时日过后,竟睡 在中原客栈的床榻之上。想到父母大仇、灭门之恨以及途中所遇的夏氏爷孙、刘云、 胡羊狗、妙雪上人之各种事由,心绪难平,好像步入另一个世间一样。又想道:自 己数日来习练师父所遗秘册,怎的好像全无头绪,只记得一些粗浅的招式及法门, 却一点进境也没有?难道我当真极笨吗?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了。 其实,张雪云未曾练过武功,故不明个中内情。武功习练时,只是自己习练或 观摩并不得法,定要有师父指点在旁,才会事倍功半,妙雪上人己辞世,自然没法 指点张雪云,自己本无练武根基,自然练得事半功倍。张雪云睡得第二日清晨醒转, 觉得神清气爽,好像一生就这一觉睡得最香甜。其实,张雪云一连十数日赶路,哪 里睡得一夜好觉来?故此,觉得睡夜睡得甚是香甜。 张雪云在客栈内洗涮完毕, 用罢早点,径自走出客栈,往街市行去。信步走来,却不知该向何方,自己到底该 作些什么事情?自己孤身一人,却又往何处去?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见天己中午, 日头当空照来,阳光有些刺眼。 张雪云见自己仍穿那身灰白貂裘,与别人穿得大相径庭。又想天气比塞外热得 多了,便脱下貂裘,挂在臂弯,只露出贴身黄色内衣。四周望去,此地人烟甚少, 前方是一条官道,却不知是通向何处!想来,此处地处郊外,所以不见有许多人。 向右瞧去,却见有两人往官道之处走来,那两个汉子看来大约二十五六年纪,一高 瘦,一矮胖。两人均穿灰色棉衣、棉裤,显得与气候极不相衬。高瘦汉子左手持刀 鞘,右手插进棉衣口袋里。矮胖子右手持剑鞘,左手插进棉衣口袋里。两人并肩走 来,看起来甚是好笑。两人朝张雪云走来,高瘦汉子唱诺道:这位小哥,敢问祁莲 山点苍观怎样走法?张雪云听这人口音不似本地或塞外口音,却颇有礼貌。也打了 个揖道:小生不知,还望见怪则个。矮胖子道:不打紧,我师兄弟二人边走边找便 是了。 正说话间,却见官道处走出四骑马,马上坐得三男一女。女子当前,后面是三 位少年。张雪云望向那少女,不禁脱口说自语道:好美的妹子!说罢,才觉得自己 言语冒犯,好生后悔。那女了却不很在意:朝他微微一笑。后面那保镖一样的三个 少年却忍不住,不住口的骂道:“小子不想活了”?“王八蛋多嘴” “你是哪里 人,有胆的敢再放一个屁试试”?那少女回头道:三位师兄何必对人如此凶恶?这 位小爷也非恶人,不必如此恶言相对。张雪云听得骂声,心中虽气愤,但心知是自 己出言莽撞,却不敢再作声。 再仔细一打量这马上四人,只见那当前少女骑得一匹白马,这马浑身上下没有 一处杂毛,如雪一样洁白。少女也是一身雪白装束,白布靴、一身白色女子短打劲 装、白腰带,特别是一张脸也是出奇的白嫩,细长脸形,细巧的双唇红若梅;小巧 而坚挺的鼻粱嵌在那洁白如玉的脸孔上,一对凤目羡煞无数女子,细长浓黑的双眉。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这少女竟是一头红发,浓密的红丝用一根白丝绳扎成长辫,端的 是美艳不可方物。 再看身后三位少年,所骑的都是黑色骏马,也都一身白色装束,长的也很是惹 眼。张雪云正暗叹这四人俊雅时,却听旁边的两位高矮汉子喝道:借过,借过,别 挡俺们的路。说着话,往官道走去。走到那三个少年身旁时,高个汉子左腿微踢, 正踢中三少年之一的马后腿上,马吃痛,竟人立而起,亏得那少年驾驭得法,才没 有被摔落马背。虽是如上,也显得甚是狼狈。那少年气虎虎的下得马来,戳指喝道 :你这厮怎的没来由的作弄小爷?却听那高个汉子说道:刚才那位小仁兄不也是被 你没来由的骂了一顿吗?张雪云知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感激,投以感谢的目光。 那少年喝骂道:好哇!敢情出来一位挡横的大爷,来、来、来,咱们拳脚步上 多亲近亲近。说罢,径自走出官道,来到空地之上,便要动手。那高个汉子也不退 缩,跟着来到场中。张雪云知道双方是要动手,忙上前去劝解道:这位高个大哥, 小生感谢您出头之恩,可这架却不必没来由的打了。那高个汉子却道:小兄弟,你 太善良了,对付这种恶徒怎讲得了道理?红发少女美目流盼,说道:这位大哥,是 我师兄出口不逊在先,我在这里代师兄谢罪了,还望宽恕则个。那高个汉子本就只 为一时泄气,见这少女如此谦虚,也道:姑娘说得也对,但不知这位白少仁兄是否 可以高抬贵手了?这句话给足对方面子,哪知那少衣少年在红发少女面前折了面子, 脸上挂不住,却喝道:今儿不让你看看小爷厉害,你就不知天高地厚。高个汉子怒 道:好,话即如此说来,便来比划、比划吧。说完,将手中之刀交与那矮汉子,挺 拳站桩,亮出起手式,凝神待敌。那少女道:师兄怎地如此要强? 那少年骑虎难下,也不理会少女之话,出掌攻来。高个汉子不敢托大,见敌人 以右掌攻来,出双拳上架其掌热,右腿踢出,正是踢往白衣少年大腿。这一腿本该 踢丹田,但汉子不愿重伤对手,所以改踢往大腿。白衣少年出侧腿躲过这一踢,掌 击连环,招招不离高个汉子胸口大穴,竟是狠下辣手。张雪云虽只略懂武功皮毛, 但因妙雪上人之秘册看得熟了,识得这汉子用的乃是一路辽东长白派的拳法,属刚 猛路子,那白衣少年却是点苍掌法,两种套路都属名门正派。想来,这汉子是辽东 一脉传人,少年却是点苍弟子了。 两人过了五十招,仍是不分高下。忽地,那少年亮出身边所佩之宝剑,刺向那 高个汉子。汉子一征,喝道:好不要脸,突施兵刃!那矮汉子道:师兄接刀。一把 将长刀扔给高个汉子。汉子手接过刀,“突”地就地一滚,使出地堂刀法与这少年 相斗。张雪云暗暗称奇,长白地堂刀法本是矮人善于使用的,这高个汉子却使用了 起来。见那汉子滚动,踢腿,出刀均是俯身施为,却是快捷得很,不见丝毫不妥的 地方。 白衣少年施展点苍剑法,剑剑辛辣,很是凌厉。场中两人正相斗间,张雪云听 得有马蹄声响,举目望去,却是一骑单骑向官道方向驰来。那骑马之人到得地方, 勒住马缰叫道:“吁”!停步下马。张雪云看去,见来人二十四五的年纪,一身青 色书生服,面貌俊美,极是好看,手持一把折扇,不住摇摆扇柄。那书生道:怎地 如此太平盛世却有人在此动刀、动剑的?场中二人哪管这书生言语,仍是打在一处。 此是,那白衣少年以一手点苍剑法占尽上风,眼见高个汉子不出数招就要落败。那 矮汉焦急道:师兄先下场,这小贼我来对付便可,何劳师兄动手?说罢,一跃而起, 冲入场中就要动手。却见那书生身形一晃,己到得场中,一柄折扇或点,或拍,场 中高矮二汉和那白衣少年都动弹不得了。 这只是一转眼的时光,张雪云没有看清这书生何时离开自己身旁,也不知是施 何手法可以转瞬制住三人的。那书生笑道:点苍三杰李俊李师兄身手果然俊得很, 长白派滚地刀王越洋王师兄也不差。这位短小精悍的大哥怕是王师兄的师弟,飞天 猿胡海胡先生了!场中三人都吃一惊,这书生一语道破各人师承来历,当是大有来 头了。不只这三人吃惊,连那红发少女及另两个白衣少年也是脸露惊容。马上两位 白衣少年中的一个喝道:哪来的破烂书生?快解开我师弟穴道,还叫小爷下马来收 拾局面吗?另一少年也喝道:快解开我师兄穴道,不然有你好看的。那书生却不理 会二人的喝骂,竟自向那少女望去,叹道:点苍一点红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美艳极 了。 说着,眼神直直的盯着少女不放。马上两个少年醋劲大发,齐齐越下马来,各 出双掌拍向那书生,书生步法灵便,翻转身形,躲开这四只手掌之招数。仍是看向 那少女,红衣少女怪他轻薄,微微“哼”了一声,不理睬他。那两名白衣少年连攻 数招不得手,有些恼了,喝道:快向我师妹赔罪,不然要你血染我点苍剑法之下。 “快快赔礼”!说着,两人竟真的亮出宝剑,想要“见红”。 那书生伸开折扇,运起功力,招招抢攻。十数招一过,那两名少衣少年被夺去 双剑,知道对手高出自己甚多,竟不敢再喝骂。但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虽是明知不 敌,眼神仍是狠恶恶的,却不敢再出招了。那被称为“点苍一点红”的少女道:这 位大哥是哪位高人?小女这厢有礼了,说着下得马来,便要施礼,书生避过行礼, 道:小可不才,屈屈凌宵的便是。 一出此言,在场数人除了张雪云外,都是大惊失色。这凌宵乃是长安四大公子 之首,其义父乃当朝丞相长孙无忌,师父便是当今武林极富盛名的苦修大师,苦修 是少林方仗苦禅大师的师弟,俱说武功己直追苦禅!凌宵被人称为绝代风华赛番安, 当今年代一辈高手中,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那两位白衣少年听书生自报姓名,当即俯下身子作揖道:不知是凌大哥驾到, 小爷,哦,不!小辈多有得罪,还望您老人家海量,不要讲较才是啊!“是啊,是 啊!您老人家不要与小辈们一般见识了”!张雪云心忖:这三名白衣少年长得倒甚 是威武,怎地却是如此卑躬屈膝的小人?少年不理他二人那副模样,走上前去解了 “地堂刀”王越洋三人的穴道。王越洋道:久闻凌公子大名,失敬,失敬! “飞天猿”胡海也道:久仰公子大名。那点苍三杰之一的李俊眉毛抬得老高: 凌大哥可来啦,可想煞小弟了,即来祁连山脚下,当上山共叙一番旧情啊!张雪云 及胡海师兄弟均想:这李俊真是小人,刚才还不识得人家姓什名谁,现在却在谈什 么叙旧了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