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派 凌宵不与任何人讲话,望向那红发少女道:燕儿可愿意我到山上与你一叙?原 来那少女名叫杨玉燕,外号“点苍一点红”,因其发质天生特异,呈鲜红色,所以 才有此外号。那点苍三杰心里都极不愿意,但均不敢得罪这青年一代的领袖人物, 只默不作声。那少女横了那三位少年一眼,望像凌宵道:不愿意!凌宵一怔,他本 意以为报得自己大名来,杨玉燕定会敬仰万分,自己平日身在长安,不知有多少少 女甘愿投怀送抱,本拟调戏杨玉燕一番,搏得一乐,却不料杨玉燕怪他出言轻薄, 竟使他碰了个钉子。 凌宵脸上微一变色,道:燕儿莫不是觉得小可其名不著?不堪与姑娘相交吗? 杨玉燕见他又是口出狂言,冷冷的道:不错!凌宵脸色大变,己现怒容,心道:自 己平日里只须讲上一句半句便自会有姑娘送上门来,今日与你多费唇舌你这妮子却 不知好呆!也不再说话,竟伸出手去摸向杨玉燕的脸颊,杨玉燕展开平日所学身法, 不让他出手碰到自己,但她身法无论怎样变换,始终离不开凌宵掌前三寸之遥,急 得面颊绯红。这时,只听得一声喝骂:你快住手。一个身形挡在杨玉燕身前。 凌宵一怔,一看却是张雪云挡住自己,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笑道:好哇,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你有什么“玩艺”拿得出手吗?张雪云一怔,道:我身上也 没什么值钱的物事。说罢从口袋里掏出夏老爹赠给的银子,递了过去道:你别再欺 侮这位妹子了,我把身上的好“玩艺”都送了给你罢。王越洋及胡海看得直摇头, 一是因为凌宵其名甚著,文武双全,乃年轻一辈才俊中的领袖人物,但今天看来其 为人甚是轻薄,二是因为张雪云不懂江湖规矩,怕是要吃亏! 二人都是善良之人,怕张雪云会吃亏。那点苍三杰心中却想,这毛小子死了才 好。凌宵说是要看张雪云的玩意,其真实意思是指要与他过招,张雪云虽看过妙雪 上人的秘册,但却没有江湖经验,对于武功也只是懂一点而己,连三流好手都算不 上,自然也不懂这所谓的“玩艺”就是武功了。凌宵却以为张雪云是在消遣自己, 心想:自己何等身份,今日来点苍山替师父送书信,却被这杨玉燕“侮辱”,而今 之小子居然也来消遣我,不显出点儿“玩艺”来众人怕是不惧我!想到此处,伸右 手去搂张雪云肩膀,道:你我兄弟二人多叙两句。张雪云不识厉害,喜道:使得, 使得! 杨玉燕却看出来:只要这少年的肩膀一被搂上,非骨折不可。忙运劲于双臂, 探向凌宵伸出去的右手,本意是要挡住手势,凌宵如何不知?右手不再去搂张雪云, 竟抓向杨玉燕玉臂。杨玉燕怎肯让他碰上自己臂膀,忙回抽双臂,退后两步。张雪 云见“红发少女”脸现窘态,关切地道:这位妹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杨 玉燕又气又笑:你这呆子!张雪云见她骂自己时甚是可爱、娇美,不由得有些痴了。 忽地一阵疾风,只见场中多了一个老头儿!王越洋及胡海喜道:师父,您老人 家可来啦!那老头儿一身装扮与王胡二人一模一样,也是一身棉袄棉裤,极不雅观。 老头儿向张雪云道:娃儿,你心地很好,为人也好。说着向张雪云竖起大拇指来。 凌宵在一旁却道:原来是长白派“拳王”简约简老英雄来啦!失敬,失敬。简约乃 辽东长白派辈分极高的长辈,在派中地位仅次于师兄“长白鹰”林松涛。辽东长白 派辈分最高的有四人,这四人分别为掌门大师兄“长白鹰”林松涛、“拳王”简约、 “玩刀的人”顾海泉、“玉面狼”王英。今趟前来祁连山点苍派拜会的是四老中的 老二“拳王”简约和他的两名弟子王胡二人。只见简约不正眼看向凌宵,头别向一 旁道:娃儿功夫很俊啊,少林派苦修大师真是当世高人,能教得出如此武功高超之 徒儿。凌宵道:不敢当,不敢当。“我看你这娃儿武功快跟我差不多了,真是后生 可畏了”。凌宵道:小可怎及简老英雄?真是抬爱了。简约道:我老简向来讲实话! 我说你武功好,你武功便差不了。可我重没讲过你人品好!凌宵眉头一皱道:老英 雄莫非想考较小辈?简约更不打话,抬手就是一拳,拳势虎虎生威,口中喝道:说 考较便来考较,不考较你倒是我不讲理了!凌宵早在防他出手,当即拿稳桩子,展 开身形,与简约打在一处。 简约拳势刚猛,凌宵招式巧妙,三十招己过,双方竟打成平手之局。但那简约 终是一派之长老,功力深厚,经验老道,凌宵在少年一代中虽首屈一指,又有名师 指点,但终究年岁尚劲,功力不如简约般深厚,又过二十五招,己全然处于下风, 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凌宵心知,再打下去自己非落败不可,当下运足功 力于右掌,“彭”的一声,右掌与简约的左拳相碰。简约被震退两步,凌宵却退了 三步,脸上一阵潮红。凌宵再不打话,气冲冲奔上骏马,运劲与指,将一个信筏扔 给杨玉燕,道:给你爹爹。当下,再不回头望一眼,策马飞奔离去。 看他离去时的动作,显是气愤己极。简约也不追赶,道:绝代风华赛番安果然 名不虚传,小小年纪便有此造诣,少林大力金刚掌他己练至第五重境界,再过半年 我必敌他不过了,唉!回头向杨玉燕道:老头儿简约及弟子王越洋、胡海欲拜会令 尊杨伯定杨掌门,望能接见。杨玉燕道:老英雄客气了,同是武林一脉,来了便是 自家人,三位这便与我上山罢。说着,便牵马引三人往官道走去。 点苍三杰愤愤的跟在后面。杨玉燕回头一望,见张雪云还怔在当地,微微一笑 道:呆子,与我们一同上山罢!简约一回头,见张雪云站在那里,笑骂道:老头儿 老糊涂了,这么好的一个娃儿却忘记了。当即回走去拉他的手,道:娃儿要是没什 么事便与我们一同上山观光一番如何?老头儿是真想跟你这娃儿交个朋友。 张雪云道:小生倒没什么别的事,但冒然讨饶主人家怕是不好吧?杨玉燕笑道 :哪个怕你讨饶了?说完径自前面领路去了。张雪云见“红发少女”愿意自己去, 便跟简约道:好吧,我就跟大叔一同去便是。简约道:如此才好,我们该多亲近才 是。王越洋和胡海也在一旁道:是呀,是呀!张雪云及杨玉燕、简约师徒三人都是 以脚走路,点苍三杰却骑在马上,以马代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却都极关心 杨玉燕,“师妹,你有马怎地不骑上去?”“师妹,当心累着身子,快上马吧!” 杨玉燕一脸的不胥,故意不理他们,把脸转过一旁。张雪云心道:这点苍三杰武功 不弱,但却似足了小人,“红发少女”真正遇到急难之时他们却不敢上前相助,还 要我这个“外人”出手,若我是那少女,也不会再理他们了。行了大约一个时辰, 才来到山脚下,张雪云不似其它人身怀武功,只累得快要躺下了。杨玉燕芳心留意 下来,道:这位公子,你上我的马来吧。张雪云慌道:不可,不可,怎可骑姑娘坐 骑?杨玉燕道,前面上山路还有不少呢,你不懂武功,一定熬不住的,你上马吧! 说话时神态极是可爱、动人,张雪云不禁心动。简约道:让你上便上吧,娃儿莫要 推辞。张雪云无耐,便上得马来!点苍三杰狠狠睁了他一眼,心想:这王八不知哪 里修来的福份,竟然骑上师妹的马。 点苍派共分东、西两宗:祁莲山点苍派与大理点苍山点苍派。西宗便是这祁莲 山点苍派。西宗名闻天下,乃成武林正道大派之一。东宗却势微,多年来不曾有人 材出现,与西宗不可同日而语。两宗素来不睦,虽是同一宗派传下的两个分支,但 却老死不相往来。那祁莲山甚是高耸、势大。只见上山路上草木嶙峋,极是广阔, 一眼难望边际。行了小半时辰才到主峰点苍观所在之地。此是己是傍晚,杨玉燕道 :各位先歇了吧,过会我会让本门弟子来安排衣食、住所,明日清晨我代各位见过 父亲大人。简约师徒三人均道:讨饶了。张雪云也道:谢谢妹子了。杨玉燕瞥了一 眼张雪云道:呆子好好歇着吧。张雪云听这娇嗔,心里觉得甜甜的。 杨玉燕远去,点苍三杰却在一旁尾随而去,不住价的不知嘴里在讲些什么话, 想来却是些小人言语罢。不一会儿,来了四名点苍派小弟子,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 俱是道僮装扮,各自领四人去了点苍观后宅己安排好的房间。张雪云见房间里桌子 上摆有饭菜,凳子上放着几件衣物,看上去甚是整洁,心想自己一身衣服己多时未 换洗过了,当下脱下来换上新衣物,穿上去不大不小,正合身。当下,用过晚膳, 躺上床去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张雪云醒来。听闻窗外鸟语声声,传来阵阵“哼”、 “喝”的习练之声。张雪云穿上新衣,腰扎灭林软剑。那软剑扎在腰间似一条铁腰 带,完然看不出是一把剑来。步出室外,见后宅与点苍观中是一极大的空旷练武场。 场中站有数百名点苍弟子,分列数排。张雪云望去,左边数排点苍弟子都作道士打 扮,一身青色道袍,右边一排则都是俗家装扮。想来,点苍弟子有道俗之分。众弟 子前昂立一人,四十多岁年纪,道士装扮,背背一口带鞘长剑,这人不住口的呼喝, 指点众弟子之武功招式。张雪云正看得来劲儿,旁边一声娇笑:喂,呆子,起得好 早啊!张雪云侧头一看,却不知何时杨玉燕站在自己身旁,忙道:妹子早安!杨玉 燕道:谁是你妹子啊?还不知我们谁更大一些呢!张雪云道:小生姓张名雪云,一 十有九了。妹子你呢?杨玉燕道:哦!看来是你大我一岁了,小女子杨玉燕,拜见 大哥。说着便要施礼,张雪云道:不可,不可,不要如此多礼。杨玉燕娇笑道:骗 你的,当本姑娘真要给你行礼啊?哈哈,呆子!张雪云见杨玉燕少女娇态毕露,美 艳之极,不由得脸现微红。杨玉燕道:喂,呆子大哥,你是哪里人啊?张雪云被问 及心事,心道:逢人只讲三分话,我与点苍派之人只初见面,不可以将自家之事讲 与她听。口中道:我是山西人,家中父母己逝,更别无亲戚,四方云游讨生活。杨 玉燕道:呆、、、、、、哦,大哥,没想到你是命苦之人。如若不嫌,便入我点苍 派门下吧,过会儿我便向我万师叔说去。说着,伸指指向那场中中年道人。张雪云 心道:点苍乃名门大派,我若可以在此练武倒是甚好。只不知那道人可愿收我?正 思忖间,杨玉燕己拉着他臂膀奔向那道人。杨玉燕道:师叔可早啊!那道人道:燕 儿起得也早啊。杨玉燕道:师叔大人啊,小女子想求您一件事情。道人看似有些吃 惊,微笑着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咱们的小燕儿也会讲客套话了? 杨玉燕道:横扫千秋万雷万侠客乃当代盖世大侠,侠骨仁风、高风亮节、气宇轩昂、 婀娜多姿、牛头马面、、、、、、张雪云听得直笑:玉燕妹子讲得没头没脑,尽在 调笑。那万雷听得直摇头,笑道:别!别!再说下去我可受不得了。快讲是什么事 情吧,看师叔我是否受得起?张玉燕道:这位张雪云张公子是我的朋友,无父无母, 游浪四方,请师叔收他做我们点苍派的弟子吧!万雷看了一眼张雪云道:倒也是块 练武的材料。但我点苍派门规甚严,而且入我派之人要交纳三十两银子,不知、、、、、 杨玉燕却接话道:师父,张公子无父无母,您老人家便没有些许仁善之心吗?我点 苍派多做仁义之事,您老人家定会救人之急难的。万雷潸笑道:好,好,怕了你啦! 你便领他去你黄师兄那里记名吧!原来,唐杰、李俊、黄河三人号称点杰三杰。三 人都出身富贵之家,自幼被送到点苍派习武,故年纪虽小,辈份却高,武功也在点 苍派中为最杰出之青年弟子。点苍三杰在派中各有职责,唐杰负责执法,李俊负责 内务,黄河却专职入派弟子事宜。杨玉燕领张雪云到黄河处记了姓名、藉贯、年纪。 黄河虽满腔不愿意张雪云成为点苍弟子,但因是师父黄河之意,也不敢反对。自此, 张雪云成为了点苍辈的弟子,但因他入门最晚,故辈份极低,处于点苍三杰师侄的 辈份。 另一边,简约与王胡两位徒弟与点苍观大堂见过了点苍掌门杨伯定。那杨伯定 武功极高,在武林中威名远播,虽是年己不惑,但仍相容清俊,论剑法举世难有敌 手。简约此行目的一是为了久仰点苍掌门大名,拜会一下杨伯定,二来是告知点苍 派与半年后的十一月七日负洛阳参加武林盟主大会。原来,武林盟主少林方丈苦禅 大师因年事己高,准拟于十一月七日退位,并选定下届武林盟主。简约告知了此行 目的,杨伯定道:多谢简老英雄相告,昨日我己从小女所交一信筏中得知此事了。 简约一想便明白:凌宵临走时扔下一信筏,想来便是这事了。久闻杨伯定与苦修大 师交情甚厚,定是苦修遣凌宵来送信的。说过事由,简约三人也不再讨饶,道了声 别,便欲下山。张雪云得知三人要走,忙去相送,直送至半山腰仍要再送。简约道 :张小兄,你为人极是善良,日后当多担心,若有机会去我辽东长白作客,定捞大 鱼来给你吃。王越洋与胡海也道:兄弟,珍重了!张雪云心中感念三人,也道:路 上当心,一直挥手送别,直至人影不见。 日后数日,张雪云便在点苍派中学艺。教授张雪云武艺的是一三十岁左右的道 人,道号清云,在派中属于点苍三杰的师弟。这点苍派排辈份只在入门先后,三杰 入门极早,所以辈份高。张雪云白天在武场练武,夜里便与众多小师兄弟睡在一处 大屋内。在点苍派中,只有点苍三杰一辈的师兄弟们才有咨格有单独房间住,而这 些徒弟一辈的人数众多,数十人睡在一处。张雪云先由压腿、马步练起。张雪云素 无练武根甚,学起来甚是辛苦。好在住念极强,也从没叫过半个苦字。张雪云白天 练武,晚上待师兄弟们睡着了,便偷偷出去习练灭林剑法、密宗武功套路和大手印 掌法。练到半夜再偷偷回到房里睡觉。说是睡觉,其实也是在练密宗禅功。这门内 功极是精妙,练得半夜便神清气爽,比睡过了觉还要精神。 如此,日间再回到武场练武。在白日里练武时,张雪云也是按妙雪上人所传的 鬼影迷踪步法踩脚位。师父虽看在眼里,但也不明个中道理,所以虽觉奇怪也不管 教张雪云。张雪云最觉得快乐的事,便是练武之余杨玉燕常与他来玩耍,两人在一 起常谈天说地,甚为投机,真是羡煞其它门人弟子。 如此,过得三个月,张雪云根基己扎得甚稳,妙雪上人的各项武功也己熟练, 只是功力甚浅,又没有实战经验,所以虽是练得熟练却还算不上一流武林高手,只 与点苍三杰在仲伯之间。武林各大派系均有成名高手,如长白派有“长白鹰”林松 涛、“拳王”简约、“玩刀的人”顾海泉、“玉面狼”王英四人,点苍也有 “点 苍三剑客”,分别是掌门大师兄“一剑穿心”杨伯定、“快剑无双”施天昊、“横 扫千秋”万雷。唐杰、李俊、黄河三人分别是这三位名宿的首徒,人送外号“点苍 三杰”。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