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大战渠洪寿遇刺姚文清 吴嘉善府中,一人翻墙进了院子,马上有家丁发现,一声警报,一对家丁围了 上来。那人开口说道:“我是火龙堂的瞿亮,有要紧事禀告府台大人。” 吴嘉善听瞿亮说郑启堂正在大战戈天雄,忙叫过侍卫马彪,向他说道:“你赶 快去郭守备处,让他务必将郑启堂拿下,送到信后马上回来,我在这等你消息。” 吩咐完马彪,吴嘉善在房中来回走了几趟,叫过管家向他说道:江大人和戈天 雄之事很有些古怪,你快去将渠洪寿师徒三人请来…… 吴嘉善在府中怎样安排暂且不表,却说马彪领命出了吴府过了一条大街转进小 巷,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银铃般的轻笑,马彪站定,又没了声响,马彪便不去理会继 续前行。 “吴嘉善怎么派你个麻脸出来办事,府里就没有个长的好一点的么?”只听后 面银铃般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马彪转过身,只见一个红衣俏佳人站在不远处,便开口道:“我这长相是不怎 么样,不过干起活来还算有把力气,你想不想试试。” “好啊!那你过来试啊!” 马彪浑身放松,心里暗暗戒备,缓步迎上前来。 “麻脸,你还当真过来啊!”红衣女郎大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眼睛看着马彪迎上 前来。 马彪说道:“你不是让我过来么?”说着向红衣女郎伸出右手。 红衣女郎也笑盈盈说道:“这么听我的话?”说着将右手也伸过来。 两手拉近时忽然白光一闪,一柄匕首出现在红衣女郎手中直向马彪手腕切到。 马彪早有准备,手臂一沉躲过刃峰,反手向女郎手腕抓来。女郎右臂回收,左 掌向马彪脉门插去,马彪收招向后一跃。 “苏红线,你想干什么?”马彪立定身形沉声问道。 “原来麻脸你认识我?那刚才还和我装模作样?” “我不只认识你,还知道你替谁办事。” “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回去告诉吴嘉善么?” 这架势对方明摆着是有备而来,马彪不再作声,拉开架势就向苏红线攻到,苏 红线是闪展腾挪与马彪展开游斗,时不时的用匕首向马彪的各大穴位比画。马彪可 不愿意在此和苏红线过于纠缠,一双铁拳施展开来是气势磅礴虎虎生风,向苏红线 是步步近逼。几拳攻来,苏红线向后一让,前胸门户大开,马彪顿时目露凶光,和 身挥拳向苏红线胸前直冲过来,苏红线忽的纵身直跃而上,一个空翻已落在马彪身 后,左手轻扬,一只暗器向马彪身后飘来。马彪只觉眼前一花,已失去苏红线身影, 心知不妙,待回转过身来,整个身子已被一股红雾笼罩,红雾中一阵阵轻微的“噗, 噗”声响过,千百枚细细的钢针爆出,插得马彪是满身满脸。 马彪向苏红线怒目而视,苏红线开口娇声道:“麻脸,你可别动,这样还能多 活一会儿,我这可是为你好哦。” 马彪怒目圆睁大吼一声,大步挥拳直扑过来,苏红线微微向后一让,马彪整个 人摔倒在苏红线跟前,而后艰难的抬起头瞪视着苏红线便一动不动。 苏红线说道:“麻脸,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可没骗你!我早就告诉了你:动 了会死的,你干嘛不听话!” 郑启堂、姚青、大牛、熊环三、柳参将等一干人等带着兵丁来到吴府门前。苏 红线从黑暗中跳了出来,郑启堂问道:“情况怎样?” 苏红线说道:“有一个人进去,又有一个出来,出来的我收拾了!” “好,你在这看着,外面有异常进来告诉我们。”郑启堂向其他人说道“我们 进去!” 一群人撞开府门冲了进去,转过影壁只见厅堂大门敞开着,厅外渠洪寿大马金 刀的坐在椅子上,两柄独脚铜人分别插在左右两边、余铭晚嗣立一旁,吴府家丁站 二人身后。柳参将一摆手,兵丁摆开队形两面分开。 余铭晚上前两步说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知府府门。” 柳参将说道:“奉巡按刘大人手谕:知府吴嘉善贪脏枉法,今日要将其逮捕归 案,他令你等围在此处是要拒捕么?” 余铭晚说道:“吴大人不在,临行命我等看好家院,这位将军不如等吴大人回 来后再与他计议如何?” 柳参将说道:“在与不在我自会看,你等让开一旁。” 余铭晚说道:“我等职责所在,恕不敢从命。” “要造反了不成。”柳参将回头一声招呼,“上!” 兵丁一声喊,围了上来。渠洪寿怪眼圆翻,手握两柄铜人“呼”的跳入人群, 一轮挥舞顿时如虎入羊群一般将众兵丁手中兵器磕飞。 后面郑启堂喝道:退下! 兵丁们纷纷后退,地上丢下一片死伤的兵丁。渠洪寿不知何时也退回了原地, 两柄铜人依旧插在地上。 郑启堂向自己身后的随从一使眼色,那随从带着人上前将地上的死伤兵丁拖了 回来。 郑启堂手执双鞭走到院子当中,目光注视着渠洪寿说道:“请渠前辈赐教!” 渠洪寿神态傲慢,没有理睬。 人群中又一人提着两柄狼牙棒站出来说道:“我也来凑个热闹!”说话的却原 来是熊环三。 渠洪寿看看他两个,这才说道:“这还象些样子!”话音未落,已经跳到了两 人近前,右手铜人前挺,向郑启堂胸前点来,郑启堂挥鞭隔挡,渠洪寿已经将右手 铜人收回,左手铜人同时向熊环三头顶砸落。熊环三举棒相迎,铜人和狼牙棒相碰 发出“镗”的一声响,熊环三被震的倒退几步,郑启堂挥双鞭向渠洪寿身后砸到, 渠洪寿回身,铜人架住双鞭,又是“当”的一声响,铜人、双鞭相抵,渠洪寿运气 翻腕以铜人压住双鞭,郑启堂使出“紫金霸王甲功”勉力架住,渠洪寿却已收回铜 人,抬腿将郑启堂踢的飞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郑启堂和熊环三二人双双被击退。 两人站稳身形,熊环三是大喝一声扑上前来,郑启堂也紧随其后挥鞭而上, “当”“当”两声,两人又被挡了回来。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喊,再次挥兵器向渠洪寿左右攻到。 渠洪寿深陷的眼眶中小眼珠精光流转,两柄铜人左拨右挡,或刺或砸,直杀的 二人手忙脚乱,一旁的姚青见此情景当即拔出游龙剑冲入战团,向渠洪寿手腕挑去。 铜人磕开游龙剑后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渠洪寿心中一凛:这竟然是柄削铁如 泥的宝剑,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姚青,说道:“原来你也有份!” 姚青也不答话,一柄游龙剑舞动起来专寻渠洪寿的空隙,郑启堂和熊环三只觉 压力一轻。 四人来来往往战了十几个回合,渠洪寿依然攻多守少,姚青一看难以取胜,便 叫了一声:大牛。 大牛闻言答应一声,横握着铁锄头冲进战团猛砸一通。渠洪寿被四人团团围住 心里却巍然不惧,两柄铜人左拨右引,使四人互相牵制。 四人轮番进攻互相接应,总算勉强敌住渠洪寿。 渠洪寿抖擞精神两柄铜人舞动如飞,招数刚猛凌厉而收放自如,其间偶尔以铜 人尖顶刺人穴位,使人防不胜防,酣战良久渠洪寿显出过人的实力,浑身武艺发挥 的淋漓尽致。 四人久战不下,姚青不禁心生焦急,心道:难道这渠洪寿武艺真的已入化境无 法可破么?武当山玉虚观中那本《老子道德经注释》的字句飞快的在脑海中闪现, “至大无羁,至微无阻。”姚青心中念及此处,灵机一动已然发觉渠洪寿右手独脚 铜人圆转无滞,左手铜人却略有生涩,脑海中立时一道亮光闪过:右主杀,左主和, 杀音凌厉而层次分明,和音混沌而微涩,魏伯明的琴谱是想告诉自己渠洪寿左边是 弱点。 “大牛,磕他左肩。”姚青跳到一旁喊道。 大牛一柄铁锄头向渠洪寿左臂钩去,渠洪寿舞动铜人早将铁锄头的来路封住, 大牛的铁锄头几次都递不进。 “青哥儿,打不到。”大牛粗着喉咙吼道。 “用力砸。”姚青边说手中的剑边向渠洪寿当头劈落,渠洪寿收回攻向熊环三 的铜人架住宝剑。 大牛听姚青如此一说,铁锄头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向渠洪寿左肩砸去,渠洪寿 躲闪了几次后左手铜人将锄头架住发出“铛”的一声响。 “再砸!”姚青躲过渠洪寿的铜人一次点穴再次喊道。 大牛便不管招式,不管渠洪寿身在何处,只向他的左肩招呼,对身上中了渠洪 寿几脚也浑然不觉。 几次硬挡大牛的铁锄头,渠洪寿身形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 “再砸!”姚青再次喊道。熊环三和郑启堂也醒悟过来,两人的鞭棒死死的将 渠洪寿右手铜人缠住。 “让开!”渠洪寿一声怒吼,挥铜人大力将大牛震开,大牛嘴角溢出鲜血。渠 洪寿想要再次追击,姚青的剑却又逼到近前,只得回铜人将剑架开。 “好你个干巴老头,竟然不让俺打你,看俺偏要打中你。” 大牛也不理会嘴角的血再次挥锄头扑上来。“铛,铛,铛”几下硬敲竟然将铜 人的攻势给压了下来,砸完后一个直杵,锄头竟然擦过渠洪寿身旁在他肩头划出一 道口子。渠洪寿一声怒吼:“小辈,敢尔!”挥铜人向大牛抡去,大牛和渠洪寿硬 碰几次早已经受了内伤,铜人击来已是无力躲闪,“啪”的一声,铜人打在大牛胸 前,大牛的身体直向后飞撞在墙壁之上。 姚青一看,渠洪寿左边门户已开,一剑便刺向渠洪寿胸膛。渠洪寿要回铜人拨 挡,左手却已经被熊环三拼死抱住,右手铜人也被郑启堂的双鞭紧紧缠住。 宝剑立时穿胸而过。 “呵呵呵,青哥儿,你看:俺打中他左肩了。”大牛坐在墙角嘴里含满鲜血呵 呵的傻笑着说道,说完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身子便不再动弹。 “滚开!”渠洪寿暴吼一声,挥左手将熊环三甩开,右手铜人脱手向郑启堂急 射而去。胸口插着剑却不管不顾的和身跃到姚青近前,拳脚并用,狂风暴雨般打在 姚青身上。姚青一步步的后退身体蜷缩着摔倒在地。抱着铜人摔倒的熊环三忙爬起 身和硬挡住铜人攻势的郑启堂一起抡着兵刃在渠洪寿背后一阵猛砸,几下之后,渠 洪寿背后已是血肉模糊。 追上姚青打了好一会渠洪寿停下手来,回头瞪视身后二人,郑启堂熊环三二人 一见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向后退了退,渠洪寿仰头伸了伸腰长呼了一口气,说了声 :“好剑!”说完身体便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倒去。 熊唤三和郑启堂左右一让,渠洪寿身体着地,插在胸前的宝剑左右摇晃了一下。 郑启堂二人对视了一眼,郑启堂“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熊环三过去抬 脚拨了拨渠洪寿身体说道:“他死了!” 随他们前来的柳参将早已被刚才的恶斗惊的呆住,听到熊环三说了这句话才醒 过神来,忙向兵丁一声招呼带着人向吴府家丁冲去,众家丁见渠洪寿已死便“轰” 的一声散去,余铭晚见大势已去,拔腿想跑,却早被柳参将拦住去路,几个回合不 到便被放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臂绑了起来。众兵丁冲进里面厢房,房里没人,一阵翻 箱倒柜后发现柜子后的密道,一路追过去,出口在几条街外的一座旧宅子里,兵丁 四下散开,不一会回来报告:没有发现钦犯踪迹…… 第二天,刘巡按进城,在知府府衙召集郑启堂等人。 郑启堂说道:“吴知府不知去向。” “是么?不怕他跑了,就怕被人给杀了,如若果真如此那此案便到此为止了。” 刘巡按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启堂,此事过后可愿意随我左右?” 郑启堂说道:“我已经答应沙帮主接任火龙堂堂主。” 沉默了一会,刘巡按说道:“人各有志,便不强求了。” …… 西大街殷家巷火龙堂堂口内,游春柳蹑手蹑脚的摸进一间屋子。屋子里的床上, 昏睡的姚青口中喃喃的嘟囔着:“大牛,我们一起回村吧!你还是每天种庄稼,农 闲了就同我一起上山捉鸟玩儿……” 游春柳摘下床头挂着的宝剑,按崩簧抽出一看,只见剑身上刻着两个字‘游龙 ’,游春柳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看看床上的姚青,从身上抽出一枝袖箭,说道: “你个臭弹琴的,此次竟然一战成名,只可惜你享受不了这风光了。”说完将手中 袖箭拍入姚青的胸口,姚青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此时,遥远的洞庭湖一名女子正念着姚青的名字向这里赶来…… 游春柳带着剑日夜赶路,不几日进了北京城,来到王府求见王爷,从府里迎出 来的是魏伯明。 一见游春柳,魏伯明便笑道:“游兄怎么来的这么晚,王爷都等你老长时间了。 请随我进来。” 魏伯明带着游春柳穿厅过院来到一个偏厅门口停下。 魏伯明先进去禀告,出来时向游春柳道道:“王爷在里面等你,有什么话你当 面向王爷直说便是。” 游春柳进了厅房,房间内身着便服留着三缕胡须面皮白净的王爷正在等他。 游春柳一拱手,说道:“王爷,剑我已经给您拿回来了。”说着将手中游龙剑 双手陈上。 那王爷走到游春柳近前,伸手将剑接过去,抽出看了看还剑入鞘。 “游捕头辛苦了。” “能替王爷办事,是游某的福气。”游春柳得意之情溢于颜表。 那王爷点头道:“好,好,游捕头能替本王取回这宝剑,本王很是欣慰,只是 游捕头实在不应该坏了那姓姚琴师的性命。” 游春柳道:“此人居然敢拿王爷的东西,实在是死有余辜。” 那王爷道:“游捕头是有所不知啊!这也不能怪你,还是让我与你从头说起吧! 想当年,西南边关的廖大将军派人给我送来一份礼物:其中就有这柄游龙剑和几颗 西藏密宗炼制的豹胆丸,据说这豹胆丸可洗精伐髓使人脱胎换骨。在济南城外的赤 霞林,这些东西都被人给劫了,参与此事的人死了很多。那时正值黄河闹水灾,灾 民在赤霞林拾得这些强人的兵器前去城内抢粮,后官军追出来时见到赤霞林的尸体, 便将这些尸体的脑袋砍下当作灾民的首级前去领功。这一来二去的将现场弄的一踏 糊涂,等我派人前去调查此事时,线索已廖廖无几。我有个手下,叫作古沉,因此 事追寻到竣青山南山村,但要找的人已然离去,古沉见那村子有一妇人姿色颇佳便 将其奸杀了。 “古沉要找的人便是姚青的师傅秦无越,这秦无越早年随剑侠赵卞梁学剑,后 弃剑不用自修摄魂大法,因为深居简出,极少为人所知,同辈之中知道他底细之人, 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唤作‘剑隐人魔’。被杀死的妇人便住在秦无越的住所旁边,这 古沉也因此惹来了杀身大祸。此后不久的一天,古沉在家中突然发疯,将自己刚满 月的儿子放在笼屉之上蒸熟,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妾用酒浸泡而死,还从家中一路提 刀冲到王府要杀本王,后被府里的侍卫乱刀砍死。那场面惊心动魄,本王至今心有 余秫。 “后经高人指点才知道这古沉是中了摄魂术迷失了心智,此中原由也就不言而 喻了。据说这姚青是秦无越唯一的一名弟子,你把他给杀了,这将来何以自处。… …现在廖大将军早已做古,本王寻回这柄剑也只是希望对他后人有个交代,……” 游春柳听到后面已经是手脚冰凉,冷汗直流,心里情不自禁的反复念道:世间 竟有此等人物?再后来那王爷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出的房门,游春柳已全然不知, 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厅堂内发愣,脑海之中是一片空白…… 济南城外谢家村,熊环三向茹芸说道:“茹芸姑娘,我已决意在摩崖岭建立山 寨,你可愿意随我一同上山?” 茹芸低头无语,心里想起姚青,不禁黯然神伤,许久后抬起头见熊环三那成熟 而热情洋溢的脸挂着笑,不由的心中想道:做一个寨主夫人也不错……心里想着, 脸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熊环三一见,是哈哈大笑。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