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说法: 领导来了怎么办 数日前到Y市与朋友小聚,席间,大家几次说到“领导来了怎么办”这句话,似 有深意存焉。我追问再三,其中一位垒起两个指头,说出一番话来:领导来了怎么 办?先住宾馆再管饭。管饭以后怎么办?麻将桌上搬一搬。搬完麻将怎么办?舞厅 里边转一转。转完以后怎么办?桑拿浴里涮一涮。涮完以后怎么办?找个小姐按一 按。按完以后怎么办?小姐问他干不干?干完以后怎么办?咱的领导算一算。算完 以后怎么办?干事签字花公款。这整个儿一个对个别官员公款吃喝嫖赌全流程的描 写! 我常常担忧我的文章没准会流传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那绝非一 桩好事.就说这顺口溜吧,我既然做了记录,就负起了为它作注的义务,否则,百 年之后,即使有人知道“按”即按摩,也不可能清楚“干”就是嫖“小姐”就是做 皮肉生意的主儿。 而且,这顺口溜所体现出来的艺术匠心也不容忽视。不说“他问小姐干不干”, 而说“小姐问他干不干”,使这个领导显得特矜持,特有风度,特守身如玉。当然, 舍不得娃娃套不住狼,舍不得贞操当不了娘(或爹),这个领导终于守不住就不言 而喻了。 从前我总以为“洪水猛兽”一语,不应该把“洪水”排在“猛兽”前边,今夏 长江、嫩江、松花江百年不遇的洪灾,使我明白古人的排列为不谬。尽管广大军民 众志成城不畏“水深火热”舍生忘死奋战在各沿江大堤上,但据报载,仍有个别官 员(以及秘书)来到灾区耍威风、抖官谱、闹腾着要打麻将、喝名酒、住空调房间…… 这样的领导来了,与“洪水猛兽”相比,还应该排在“洪水”的前边。 如果一边是庄严地工作,一边是荒淫和无耻,领导(哪怕仅个别的)来了只知 吃喝嫖赌,“捞”民伤财,而老百姓又无可奈何,于是便有了冷嘲,便有了“领导 来了怎么办”这样的追问。我国古代有“匪来如梳,兵来如蓖,官来如剃”之喻, 足见老百姓是怎样痛恨贪官污吏们的无底宦囊! ——北京 李建水 人民有知情权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逃出境,摔死在温都尔汗。这样一个震动世界的消息, 在当时的中国被封锁得一丝不漏。9月下旬的一天,大队书记开会回来,脸色有些异 样,一到家就把林彪画像撕碎了。我凭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政治敏感,对一个同伴说, 林彪大概出事了。第二天夜里凌晨两点,我被人带到公社办公室,公社书记铁青着 脸,严厉地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传播了反革命谣言。你必须交待清楚,争 取从宽处理,要不如实交待,后果你自然明白。”公社书记说完走了,我被关在一 间黑屋里反省。 两天以后,我被叫到一个会场听传达文件,文件说的就是林彪叛逃。刚刚散会, 公社书记又找我谈话:“像林彪这样的政治事件,该怎样宣传,上级自有部署,先 领导后群众,先党内后党外,逐级传达。两天之前,还没有传达到党员,你们普通 群众就知道了,这怎么能行?当时对你采取的措施,是正确的,也是对你的爱护, 这个道理你明白吗?”我连忙点头。 当时我只有20岁,也因此接受了一种观念:一个人不仅言论上要谨慎,还有知 情上的限制。想叫你知道的事情,你必须知道,不想叫你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就是 违法。哪怕早知道两天也不行。 二十多年过去了,此事一直压抑在我的心头。我只想说,不管什么人,都要树 立正确的法律观念:人民有知情权。 ——安徽巢湖 陈同方 革命就是请客吃板? 最近,一些大酒店和高级娱乐场所又为广大公款消费阶层推出了一款星级泊车 服务,为避开上级督察和群众怨言起到了立竿见影之效:用不锈钢制成精美的标志 牌,其形状同公园的座地式路牌相仿,每辆车前放置一个,刚好将停泊在消费场所 的那些豪华轿车的车牌遮个严严实实,过往路人绝难分辨出这些车究竟是公车还是 私车。整齐划一的不锈钢“牌坊”俨然又成了星级酒店的一个崭新的标志。商家洞 悉时事的眼光之精明,应变能力之快确实令人“钦佩”。 真可谓市场如战场,反腐败呼声虽高,公款消费这边独好。由此看来,奸商们 在激烈竞争的商品经济大潮里,也在走着一条理论联系实际之路,而其中“革命就 是请客吃饭”正是他们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发扬光大”的一个极好的例子。 ——广东清远 曹菁 '98新“享受”:过定瘾 现代人比过去“阔”多了,都市里竟也兴起了“洗脚屋”。笔者薄福,未曾受 用。但只就耳闻,甚多非议。大凡“洗脚屋”,不出两类:一类是真“洗”,药水 泡脚,舒经活血,浑身自然通泰;一类是假“洗”,几张沙发床垫,小姐侍候于侧, 说不定就只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坦言之,“洗脚屋”多半“挂羊头卖狗肉”。 笔者惊诧:扫黄扫非几乎与改革、开放同龄,原本走样的林林总总的夜总会、 OK厅多又“进化”为“洗脚屋”。我思忖,搞这玩艺儿的肯定是“国学大师”。不 然,是没有人能钻国学的字眼而把中国文字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也没有人能把 那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情遮盖得如此天衣无缝。勿庸讳言,“洗脚屋”的幌子又如同 妓女头上的面纱成为了肮脏交易的“遮羞布”,使得世道美的可以变丑,丑的可以 变美,万物皆没有了定论。 ——重庆万县 李世琳 精明的商人似乎爱在“洗”字上做文章,先是倡导诸如冲浪浴,桑那浴,蒸气 浴,药浴等,有了这浴那浴之后便出现了异性按摩这个行当,之后又有了各档美容 美发厅“洗头”这个职业,结果“洗头”越洗越走了调,洗出了“洗头妹”这个让 人一听就不怎么好的名字,将诸多人洗出了花心,将诸多公款洗进了老板的腰包。 如今漫步街头,或明或暗的“洗脚屋”、“足浴堂”仿佛一夜之间从街面上钻了出 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天天洗脚,胜似吃药”。洗脚屋的顾客几乎是清一色 的男士,服务是清一色的年轻小姐,灯光昏暗的房子还有包间,脚丫子置于小姐精 尖的玉脚,这时候洗脚之意恐怕早就不在脚上了,谁还在乎洗浴液里究竟放了什么 “名贵中草药”,“洗脚妹”的称呼又流行了,公款消费和色情业又抬头了。已经 从头洗到脚了,难道真是“上上下下的享受”,下一步又将洗什么? ——陕西西安东河 “吃豆腐”的可耻 最近,笔者参加了由某单位主要领导组织参加的年度工作总结恳谈会。当会议 进行到中间时,该单位经理某甲与党委书记某乙不知怎么,却把话题扯到了“吃豆 腐”上去。只听某甲说:“我吃过各式各样的豆腐:荤的、素的、炸的、煮的,国 产的、进口的、老的、嫩的……。”某乙说:“我吃过的豆腐可能比你吃过的面食 还多,除你以上列举的,我还吃过甜的、辣的、酱浸的、醋泡的、清真的、海鲜的……。” 某甲比某乙年轻,指着某乙的鼻头说:“你看你已老嘴老牙,老胳膊老腿了,老豆 腐吃不动,嫩豆腐会问了牙关扭了腰,哪像我,年富力强,披荆斩棘而百战不殆。” 某乙道:“只要有豆腐吃,我豁上这老命也值得。”某甲道:“说好了,以后你吃 豆腐,我给你签字报销。”某乙道:“那敢情好,咱们可一言为定了。”某甲与某 乙对话时,坐者皆抿嘴暗笑。笔者不禁纳闷,会后向陪同者打听,才知某甲与某乙 所言“吃豆腐”乃嫖娼。如此,那某甲与某乙的“君子协定”,肯定是某甲帮助某 乙用公款嫖娼无疑了。 天哪,将“公款嫖娼”明火执仗地提到议事日程上,并且当着属下们的面和外 来人的面,其恬不知耻到了怎样的地步。而这样的领导,恐怕带出的不是“色鬼”, 便是“色狼”吧。 ——兰州 丁处真 趾高气扬的“鸡” 妻妾成群的年代在中国已是过去时了,但勇于实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观 念的人却有增多之势。刚到深圳经过一地时,朋友说这就是“著名”的“二奶村”。 “二奶”一词当属新创,但其意并不新鲜,即是以前所称的“包妹”。不过,“二 奶”更有新意,更形象,首先它说明了某人行“二”(这里的“二”不是指亚军), 另外则隐含着一种金钱关系,有比“包妹”更高级一些的“优越”感。“二奶”不 属妾,当属“偷”。说白了也就是“鸡”的一种,和街头拉客,娱乐场所坐台的唯 一区别是她们属“定向”服务。 报载一与老板签有“上床协议”的颇有头脑的“二奶”在老板单方撕毁“合同” 而拿不到钱时,两度至妇联要求保护“合法收入”。而深圳一期刊也刊登了一“二 奶”如何得了性病,如何人财两空,如何要跳36层楼(不知为何没跳,反要找记者 诉苦),如何痛苦可怜等等,全文充满了对此“二奶”的同情,对不守“游戏规则” 者的谴责。 我很诧异!如此看来,街头的“鸡”工作完毕收不到钱,酒店的“鸡”被迫交 保护费等等,都可以到妇联,到新闻单位寻求声援与庇护? 不知为何,许多文学作品中出卖肉体者总是有一千个‘三陪’的理由”,而据 一份统计数字显示,广东省从事色情服务的小姐中被逼者只占1%左右,绝大多数是 为了金钱! 其实人各有志,历朝历代都有“丽人”勇于踏人烟花之业,但社会必须形成 “一日为娼,终身是妓”的舆论,这永远是一个不光彩的行业。如果做“鸡”都做 得趾高气扬,那么不是“鸡”出了问题,便是社会出了问题! ——深圳 孙涛 争做“男公关” 去年4月,湖南长沙某商场家电柜台负责人易韧利用捡到的一张身份证,在长沙 市3个全市联网、通存通兑的储蓄所开了银行账号,然后在一些酒店、宾馆、娱乐场 所的厕所内广贴广告,称某大酒店以月逾万元的高薪招聘“身体健康、相貌端庄” 的公关先生。于是,某些心领神会的男青年就开始与易初联系。短短半年时间,仅 长沙市落入骗局的就达229人,几乎每天都有人“网”者,骗取金额高达91万元。直 到10月7日,长沙一公司职员被骗得经济持据,无法过日子才到当地派出所报案,这 场“黄色骗局”也因易韧被刑事拘留才告散场。 长沙229名“有志于此业者”大概并非不知其内情以至于频频“落‘网’”吧, 某些人在没有回音的情况下又主动“请缨”,实在是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劲头。但易韧的被抓,并非只说明了男人“贪财好色”的这一点丑陋。相信这与当 今社会“皮肉”行业愈发猖獗也脱不了干系。眼看卖笑女子得以“速富有力”,恐 怕就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和鼓舞了我们那些不想出大力又想发大财的男人,使其趋之 若鹜、纷纷效仿。 或许这还是次要的。最严重最关键的,恐怕是此次事件暴露出当代男性精神的 衰落和枯萎。不是在某些大丈夫发过“做男人真难,真想做个女人”的哀声么,这 类雄性高级动物之所以这般无奈,原因就在于其失去了做男人的信心,自感树立不 了一个男人所必备的精神。的确,传统给了男人更多的压力,这是不公平的,加之 如今社会女性地位的突飞猛进给了男人更多的危机感,但这恰恰是一种鞭策。否则, 卑贱堕落如“男妓”、“人妖”之流,不但让同辈齿寒生鄙,就是异性见之也要唾 骂不休。 ——河北刘晓松 “四不敢”男人 湖南一位女士,投书到湖北的《青年月报》杂志,说她跟她的丈夫“愈来愈没 有共同语言”,因为她的丈夫是那种“不敢想、不敢说、不敢闯、不敢做”的男人, 毫无男子汉的气质。说她已经跟他分居了。 有朋友来玩,我问他们这种“四不敢”的男人,在什么地方最容易见到。朋友 大多想都不想地说:“在政府机关。”“在机构超编人满为患又都想保住优厚待遇 的政府机关。”“在各种不需要想不需要说更不需要闯更不需要做就能混到饭吃的 办公室里。”“在那种场合,敢想敢说敢闯敢做多会吃亏倒霉。” 咦!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怎么回事?连我这个“英雄”也这么想。 我就说:看来机构改革真是很有必要啊,不然真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女人瞧 不起中国男人的!就跟瞧不起“中国男足”一样。也就说得朋友们哈哈大笑。 然而却有朋友说:正是一些“四不敢”男人,才敢一年又一年地制作假报表, 培养假典型,推广假经验,渲染假繁荣。也就说得我们瞪大眼睛。乖乖,这也是一 种“勇气”一种“狠气”啊! 只是有这种“勇气”有这种“狠气”的男人,反而更令女人们鄙视和厌恶,也 更应被机构改革改革掉。 ——湖北孝感 陈大超 黑心的白衣天使 我是一个月薪加提成每月收入近万元的医药代表。我们公司代管的药物有抗菌 素和治疗心血管病与消化系统毛病的药物。我负责抗菌素的推销工作。由于我的业 绩突出,前不久公司决定提我的职,这意味着我的月收入将达到2—5万元。可我不 但没接受这一美差,反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家公司,离开了医药界。我不能再昧 着良心赚那缺德钱了。 我推销的抗菌素属三线抗菌素。医生都知道,抗菌消炎一般先从一线抗菌素用 起,一线抗菌素不行再用二线抗菌素,实在不行了才动到三线抗菌素,而我,为了 公司的盈利,为了个人的收入,努力地跑医院找医生,而医生为了捞取大量的回扣 也就昧着良心开方,全然不顾后果。不少医生疯了一样的哪种药回扣多就开哪种药, 既不管病人的经济承受力,也不管滥用药造成的浪费和污染。当我看见一个仅被自 行车碰破一块脚皮的孩子使用着我推销的药时;当我看到一个退休老工人颤颤巍巍 地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数了半天仅够买我一瓶药,而老人家仅仅是因为感冒咽部发 炎时,我的心发抖了。以后他们得了大病重病,该用什么药?能用什么药?等死吗? 我与其他医药代表交谈时,发现很多人心中也有负罪感。他们说有的医生明知 有些药根本没什么作用,但为了高额回扣还是拼命开方。有些常用的极便宜的普通 药,换了个商品名后价格翻了好几倍,医生开方毫不手软,自费病人欲哭无泪。由 于大部分医药代表每月收入数千元,于是这种职业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年青人,他们 绝大部分是大学生,许多人一走出校门就受到铜臭的熏陶,这对国家栋梁是怎么样 的扭曲呢?而那些医生的灰色收入更没底了,据说有的大医院的主任每月仅收各种 药品回扣及新药申请费就达上万元,多么令人心痛。 我仅是一个普通的医药代表,我没权禁止乱批药物重复多家生产,没权禁止物 价部门给许多药开天价,也没权禁止各种药品继续给回扣,医生继续拿回扣,但我 可以决定自己的取舍,我将离开这一片不洁之地,还自己一块净土,哪怕将来收入 仅是目前的十分之一,我不后悔,因为这样的钱我拿着踏实! ——依代 高兴不起来 最近,国务院发文:放松城乡人口流动的某些户籍管制。这无疑是个喜讯,于 国于家都有利。故而我和许多如同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高兴过一阵,但很快就高 兴不起来了。 因为又传来了另外的消息。 《信息日报》9月27日的“新闻聚焦”透露:“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对国务院的 这一纸文件几乎是置之不理,对子女随父随母任选、夫妻两地分居可办户口等项变 动根本不予办理,理由是‘大城市特殊’。”呜呼,国务院发文还不到一个月,它 那里就可以逆文件而动,来个“大城市特殊”,叫人怎么想得通呢?它可以搞“大 城市特殊”,别的城市难道不可以效其尤,也来个“大城市特殊”、或者“小城市 更特殊”呢?前几日,还接收到了北京电视台播出的一条消息,说:为了解决北京 市的再就业问题,北京市政府决定把外来人口控制在”180万人以内,而目前北京市 外来人口已达250多万。这意味着,几十万外来流动人员将被北京市有关部门收容、 遣返回故地。 这样的消息,叫人如何高兴得起来呢? 另外,如果有的城市真的按国务院的文件办,放松城市人口流动的某些户籍管 制,谁又能保证户籍管理人员不假其手先“挪动”自己亲朋故友的户口呢。今年上 半年,有一次坐长途公共汽车,我遇到一位16岁的小姑娘,初中毕业,从与她的攀 谈中得知,她的六个兄弟姐妹当中除一位已婚的大姐外,其余均陆续由农村户口转 为城市户口,并分别找到了工作。为什么她和她的兄弟姐妹如此幸运呢?原因只有 一个,她的姨父在某市公安部门工作。户籍制度松动以后,如果上述情况照样发生, 又叫人如何能高兴呢? 看来,文件是文件,行动是行动,就像我听到了春雷,但不见有人在春雷隆隆 时为我们播下种子,我们还会有“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吗?好事也要好人办,好经 也要好嘴念,否则,我们高兴不起来,高兴了也是白高兴一场。 ——南昌 凌非 我确实不满意 事情起于我去邮局拍电报,电报只有几个字,服务员却花了半个小时,更让我 愤懑的是她却不知如何去计算字数,十二字她竟数了三遍,并且是请了另一位服务 员才得出的;还有,她们竟不时打断自己的工作,几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全然 不顾我们这些列队等候的顾客。我不能忍受如此的服务态度、服务效率和服务质量, 我决定投诉到甘肃日报。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报社把信转给了该邮局,邮局领导同志很重视,责成服务 员向我道歉。好,道歉我接受,然而这服务员却向我提出了个要求,要我给该单位 领导写个字儿,说是其已向我道歉,否则说不定会让她们下岗。 我纳闷着呢。看来我接受她们的道歉是附带条件的,或许她来求个字是此行的 主要目的,或许她道歉根本就不是出于她的自愿,而是被迫的,我同情她们目前的 处境,但我真的反对她损害我的权利,我苦心呼唤的自我保护权利向我走来时,我 却不知如何去面对可怜兮兮而又无诚心向我道歉的人,看来我只得以足够的同情心 去牺牲自我权利了,即使她们或许心藏对我的敌意,即使走出门后谁也不认识谁。 我终于还是给她写了个字儿,说我很满意单位领导对此事的认真态度,更满意 她们能够认识并认真改正错误;说我相信她们会以此为鉴,更好地服务顾客,进行 优质服务。她们是真的满意了,拿着字儿高兴地走了。 然而我确实不满意,包括她们道歉的目的。 ——兰州 李天伦 善待“三无人员” 在笔者所在的这个中国最成功的经济特区里,如果某个人想找人发一下火,那 是易如反掌的事:找“三无人员”发,他们肯定不敢反抗! 何谓“三无人员”?按此地官方的解释,即无合法证件、无正当职业、无固定 住所的人,有点类似于香港的越南难民。如果一个人不幸被划为“三无人员”,那 么他的基本公民权利将部分失去,他没有就业权,受教育权,至于选举权之类的, 对于他更是天方夜谭,他只是特区的“二等公民”! 两年前该市教育当局查封了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是由种菜的海陆丰农民创办的, 查封的理由是,该校是一所“三无人员”办的学校。当这些莱农质问教育当局,他 们的孩子该在何处上学受教育时,官员回答说:你们的孩子在何处受教育不关我们 的事,我们没有义务让你们的孩子受教育,因为你们是“三无人员”。 笔者几年前初到特区,在一家外资厂打工,某次开会,姓郑的台湾老板说:有 敢于和我做对者,送你们到樟木头去!樟木头是一个专门收容遣送“三无人员”的 地方。听到一个从樟木头出来的四川女孩的情况介绍后,我顿时打消了向老板要求 加薪的念头。 凭心而论,所谓“三无人员”,其实大都是一些农民,他们文化素质低,法律 意识差,缺乏自我保护能力,他们不知道在自己国土上谋生也会被抓,只因他们没 有某种证件。他们当中也有一些犯罪分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三无人员”作为一个 群体就是准犯罪分子,我们的社会太缺乏对他们的关注了。 一些人一直认为外来人员是犯罪分子的高发群体,对他们要严加看管,但是他 们忘记了,被称为世界奇迹的这个城市,那些高耸人云的大厦,其实很多甚至大部 分都是外来人员和“三无人员”建起来的,他们那些国内领先的“人均住房”, “人均绿化面积”等等,是不包括这些外来的盖房者和绿化者的,因为在他们的政 绩中,外来人员和“三无人员”是不算数的! ——深圳 张岳成 送“花”与吃“鱼” 本人孤陋寡闻,但常从与人交谈中增长学问。一次与人谈到送礼,一位老兄颇 为神秘地问:“你们知道现在送什么时兴吗?”见他莫测高深状,众人不敢轻易作 答。这位仁兄吊足了胃口才画龙点睛地说:“送花。” “是的,这送礼的习惯是该改改了,送花,礼轻情重,高雅脱俗,应该提倡。” 随即有人附和。 “这送花也有学问。有的人喜欢雍容华贵的牡丹花,有的人喜欢小家碧玉的水 仙花,有的人干脆就喜欢清纯淡雅的野菊花,要熟悉受礼者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行。 过去送钱送物,现在人家什么物也不缺,钱嘛,送少了人家不屑一顾,送多了人家 不见得敢收。人生一世,吃喝玩乐而已。不过有的人‘花欲’也太大,有一位老板, 为得到一个大工程,给‘说了算’的人都送了十朵花了,事情还没有搞掂。” 原来此“花”非彼花。 还有吃鱼。 一次与会,用餐时同桌的一位突然问我:“你喜欢吃鱼吧。”我说:“喜欢。” “你知道吃鱼有什么讲究吗?”看他一本正经,我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这位同桌也 是神秘地一笑说:“老兄自谦了,老弟为你解说一二。熏鱼放在家里,不会变质不 会跑,什么时候想吃就吃;金鱼虽然可爱,但只能看不能吃;团鱼(甲鱼)好吃, 但太贵,一般人吃不起,所以吃团鱼的人一般都是靠别人送,或公费报销。” 我淡然一笑,说你这算个什么学问。 看我不开窍的样子,这位同桌点拨说:“老兄真是愚顽不化,你把这鱼做个替 换再想一想。” 原来“熏鱼”指自己的老婆,“金鱼”指朋友的老婆,而“团鱼”嘛,和上面 说到的“花”是同一个意思。 国人历来对女人有不少精妙的比喻,如“姑娘十八一枝花”;如“沉鱼落雁之 容,羞花闭月之貌”;在这人欲横流的年代,所谓的“送花”与“吃鱼”,大概也 算是“古为今用”吧。只是人心不古了。 ——天津 吴敏文 永远的孙子 大约一年前,和某单位的一把手(科级)有过一次关于“孙子、爷爷”的谈话。 那天他酒喝得多,直吐真言:“如今我在单位说一不二,跟在家当爷爷差不多。比 如我的专车,只有我能坐,几个副手想都甭想。前段时间我出差,除了拉我老婆去 洗澡用过一回,就没人敢动过。” 其实,他是怎样升上来的,我一清二楚。看他如此“放肆”,我也就不再客气: “你就忘了当初你当孙子的时候了?” “这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初当孙子还不是为了今天当爷爷?这不,爷爷 当上了。你倒是不当孙子,那你永远也甭想当爷爷。”他仍一脸得意。想当爷爷。” 他仍一脸得意。 我本还想有几句话想说,但终于咽回去;和这种人,说了也白说。 事情很快淡忘了,赶巧,不久前一天晚上,我因公事在某领导(处级)家。正 谈话间,有人敲门,领导去开门,进来的是那位“当了爷爷”的科级干部,手里拎 着礼品,平时挺得笔直的腰一下子弯下去,脸上堆满媚笑。当他忽然发现坐在沙发 上的是我时,脸刷地红了。这一刻他也一定和我一样想起那次谈话,而且他也一定 悟出了那天我想说但终于没说的几句话:从他想当爷爷那一天起,已注定了他永远 只能是孙子的命运。 ——北京 李曙明 民间尚武 家乡县城的广场,从前用作政治集会和节日庆典,现在是演武场!着迷彩服布 方阵的青少年(少数女性)在操练,阵容整肃,吼声呼亮,地上堆了一堆啤酒瓶, 是用来砸脑壳的。广场的旁边有一处挂了四块与“武”字有关的牌子,如武馆、武 校、保安事务所、保嫖培训基地之类。 再留意,发觉并不独敝家乡然。 尚武之风如此如火如荼,武业正跟电脑操作一样成为当代一大培训业。以致很 难说天下到底是“武术人才”多或是熟悉电脑键盘的人多!虽然一方面称为“信息 时代”。 我所胆颤心惊的是,这么多“武士”杀奔社会,无论“联合行动”或“零星战 斗”,如何消化得了!一日“武士”被引入歧途,这治安只会越来越乱。再说在警 察技术越来越先进,法制和建设“两手都要硬”的今天,个人真能凭“硬本事”打 天下吗? ——四川 何宜 知识的尴尬 今年中考,奉贤县中学生陈紫玉的成绩比她所在的那家重点中学录取分数线低 了5分。为了女儿的前途,陈紫玉的父母决定向学校交2万元集资费,让她读“议价” 高中。7月14日上午,该县重点中学通知紫玉父亲陈建章当天交清集资款,否则取消 名额。陈建章急忙去银行取钱,没取出;找熟人,没人肯借。陈建章只好去学校请 求延迟一天交款……当天傍晚,疲惫与失望到极点的陈建章回到家里,因交费的事 与妻子吵了几句,情绪激动的他便服下了剧毒农药…… 知识有价,这道理没错;上学要交钱,这本来也没有错。但是这绝不意味着对 “议价”生高价收费就一定合理,也不表示可以肆意把知识作为赚钱的工具。在许 多学者已经把关注的目光投向知识经济的今天,我们却发现知识越来越尴尬,这种 尴尬,既是一种被当枪使的无奈,又是一种想让知识光辉沐浴社会每一个人的力不 从心。 ——上海秦红 女儿使问“红灯区” 吃饭的时候,读小学的女儿突然向我发问:“爸爸,什么叫红灯区呀?” 我只在心里抽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红灯区就是有人做坏事有人赚黑钱的 地方。” 女儿又问:“那为什么要叫红灯区呢?” 我又说:“车子遇着了红灯就得停下来,强行朝前开就是犯错误;在红灯区里 做的事,都是不准做的事,都是必须停下来的事。” 女儿这才“哦——”了一声。 这段时间,“红灯区”已成了我和朋友们的一个重要话题。“哎呀,某某县也 有一个类似的红灯区呀!”“哎呀,某某市里红灯区搞死了一个姑娘娃啊!”—— 我倒希望他们都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令人遗憾的是,他们都不是喜欢用捕风捉 影来自娱自乐的人。 看来议论“红灯区”之类“新生事物”的人还不少,不然我的孩子也不会“无 中生有”地来问我。 当然,说“红灯区”是“新生事物”,肯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些年,一些死去许久的名词和说法都“复活”了。如“嫖妓”、“黑道”、 “吸毒”、“拉皮条”……当然不是先从报纸电话上“复活”的,但报纸电视上的 一些词,却是虽活犹死。 ——湖北孝感 陈大超 长大当讨饭的 朋友的小家伙,居然说他长大后要当讨饭的。 “惊”得我不由得哈哈大笑。开始我以为我没听清楚,于是就反复问。那个奶 产奶气的小宝贝,也就反复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我长大了当个讨饭的。” 我也就知道这里面必有故事。 果然,他的家人告诉我说:“开始他一听见猫叫就往我怀里钻,我就叫他莫怕 莫怕,说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狠,有妈妈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那时候他就说他长大 了要当妈妈;后来他长大一点了,调起皮来我有点狠不住他了,我就用隔壁一位当 警察.的叔叔来骇他,说这个世界上警察是最狠的人,打这以后,他又说他长大了 要当警察了;有一次,隔壁的警察叔叔带他出去玩,他竟然去逗一个讨饭的,隔壁 的就说:你可莫碰讨饭的呀,连叔叔都不敢惹他呢!从此以后,他就说长大以后要 当讨饭的了。” 人最怕什么,就最想当什么;当了自己最怕的,既可免除自己的怕,又可享受 别人的怕。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 难怪那么多的人,长大了,都不约而同地想当官呢! ——湖北孝感 陈大超 “爱”就是“爸爸爱女人” 女儿七岁,上了小学一年级后,我这个硕士生就跟着复归学业的起点——开始 重读小学一年级了。 “伴读”过程中,时时感受着相隔二十四年教材的差异,感受着相隔二十四岁 年龄阅历带来的差异。在欣赏小女的聪慧怜惜七岁的孩童每日的辛劳之时,不由不 对女儿的一个组词发出慨叹。 那是一个关于“爱”的组词。 二十四年前,作为学童的我会断然写出“爱国”、“爱人民”、“爱学习”、 “爱劳动”等。 但那天当女儿写完作业交给我看时,我惊讶地看到女儿写的是“爱人”。 爱人,人之所爱,温情一派。 我忙问她到底懂不懂这个词的意思,是爱所有人吗? 下面是七岁小女的解释:“爱人,就是说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比如爸爸喜 欢妈妈,妈妈就是爸爸的爱人。” 百分之百的正确!我只有大跌眼镜的份了。 但我却坚持要她改成“爱国”。 小女倔强起来,说“爱人”没错,歌上也这么唱,她不改。于是,赫赫然然的 “爱人”交上去了,不知他们老师会怎么想。 思忖中,想起去年同事讲另一同事家的小孩关于“爱”的造句,那“爱就是爸 爸爱女人”曾让我们捧腹不已。女人者,妈妈也。 转天回来,女儿告诉我,今天再组“爱”时,她写的是“爱国”。一副似懂非 懂又讨好的样子。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那天下午,我给她带回来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 并挂在了墙上。我没有岳母刺字的壮举,但我要在女儿混浊的爱的意识里再建一个 清晰、坚定、宏大的概念。 爱国、爱祖国、爱我们的国家。 ——河北 邵艳军 捍卫生命 去年10月间,也就是“茶坊”开张的第二期,我编发了中山大学王则柯教授 《募捐能帮多大的忙》一文,其中提到一位学者接受了其妹妹捐献的肾脏后,两人 如今都身心健康事业有成。随后,我便收到黔东南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龙 华慧同学的来信,她说她看过文章后也想将自己的肾捐给正身患重病的哥哥,但到 医院一打听,仅换肾手术费就要8万元,而这几年全家为了她哥哥的病早已负债累累。 万般无奈之下,龙华慧希望能在报上发表她的来信并为其募捐。 这让我一时犯难了。从良心上来说,我为龙华慧的善举(哪怕是为她的哥哥) 所感动,为其全家目前的困境所担忧;但理智告诉我,报纸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去满 足太多需要募捐的人和事,尤其是只凭着一封信就为其募捐,会不会造成什么疏漏? 但最终我还是发表了那封信——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值得去捍卫的了。 见报的第二天,就有读者打电话了解龙华慧的具体地址,说他们直接将钱寄到 学校,也有读者通过我将钱转交给龙华慧,虽然这些钱离手术费还相去甚远,但它 足以使我确立信心;随后便有一位深圳姓叶的先生愿意捐助10万元,这真让我喜出 望外;当我想更多地了解叶先生的情况时,他谢绝了,只说做点善事应该的。我立 刻将此事告诉了龙华慧,请她到当地医院检查身体看是否能进行肾移植手术,并请 医院出示证明以便让叶先生放心,尽快将钱汇出。龙华慧到医院了解后才知道.家 里连这笔基本的检查费用也掏不起。我只好致电叶先生,看能否先汇去一笔钱以解 燃眉之急。叶先生答应了。 这一去就是数月,没有一点龙华慧的消息。 日前,我终于收到了龙华慧的来信,信中说:“这么久没给你写信并非我是一 个骗子,而是因为生活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泪水。我可怜的哥哥已不在人世,他是 两个月前离开我们的。当时正值寒假,我到医院去看望哥哥,并做好身体检查开了 证明,准备第二天就寄给你。但万没有料到,哥哥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医院竭力抢 救也无法挽回哥哥的生命。” 我一时无语。我曾和当地已介入此事的传媒同行们相约促成此事,我也曾在给 龙华慧的新年贺卡中祝愿好事成真,但没有想到,生命竟是如此匆匆。 要怪罪的方方面面也许很多:病魔、贫穷、社会保障的缺席……。可我知道人 生总有太多的不幸。 让人欣慰的是:那条生命是带着人间的善良与诚挚而离去的。 谢谢支持和帮助过龙华慧一家的读者们。因为你们,世界变得美好。 ——编者 户口挡道 救救孩子 我们现行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是以受教育者的户口为依据,在户口所在地就近入 学;而我们的户口管理制度基本上是沿袭“子女户口随母亲”这一老传统,据说这 样做是因为母亲更爱孩子,万一父母离婚,孩子一般都跟着母亲生活。这个逻辑显 然不通。姑且不说“母亲更爱孩子”纯属无稽之谈,仅凭以下两点就应该将现在的 做法推翻:第一,在咱们中国,总是结婚的多,离婚的少,离婚率还没达到50%吧? 第二,即使父母离异,孩子也不一定都跟着母亲。这样,一刀切下去让孩子户口统 统跟随母亲,岂不是让多数迁就、服从于少数? 尤为关键的还在于,今日中国还是个“父系社会”或日“父权社会”,无论是 经济方面还是社会角色方面,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都还没有动摇,造成这 种社会角色定位的社会基础也依然稳固。作为社会的细胞,家庭基本上以成熟男性 为核心,作为孩子,生活跟着父亲,户口却随着母亲,万一母亲的户口跟父亲不在 一块,矛盾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它意味着孩子不能“就近入学”,甚至根本无学 可上!尤其是这些年来,市场经济在中国大地蓬勃发展,各种人口也出现空前规模 的流动,城乡流动总人口达八千万之巨,他们中有许多不同学历不同户籍的打工妹, 她们扔下原籍的户口,靠一张文凭或一双巧手打天下,她们中有相当多的人留在了 新的城市,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但她们的户口却仍 在原籍。大人自己无所谓,苦的是她们的孩子,仅仅因为“户口”两个字,他们就 完全有可能失去国家赋予的平等受教育的权利! 我的建议是:孩子的户口问题,随父还是随母不作硬性规定,只要有利于家庭 对孩子的抚养与教育,只要有利于孩子的“就近入学”,一句话,只要有利于孩子 的健康成长,就应该给他们以自由选择的权利。户口问题,本来就只是个纯技术问 题,很容易解决的,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 ——福建三明 童大焕 拒绝户口 我在这个没有户口的城市已经工作生活了许多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空气、这 里的色彩、这里的节奏,每每为这个城市的每一项发展而欢欣,也曾多少次去为这 个城市的球队呐喊、助威,只有当别人问到我的“关系”在哪里时,才提醒我:以 我们现时的制度和观念衡量,我还并非这个城市的一员,而是一个地道的外来打工 仔,甚至是盲流。 我知道在这个年轻的城市里,有很多与我相似经历和处境的人们把拥有这个城 市的“绿卡”当作最大的奋斗目标,他们为此可以干不喜欢的工作,嫁不中意的人, 花辛苦积攒的血汗钱买指标和交“增容费”,甚至付出其他更为宝贵的东西(一些 外来妹为人广东籍不惜以婚姻作跳板)。我理解他们,但为造就如此现象的不合理 制度而羞愧! 在一个宪法赋予公民广泛自由的国度,却由于现行的以“户籍”为基础的社会 结构,我们的公民一旦离开了其“关系”所在地,便失去这些自由权利中的许多许 多(至少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少年没有机会行使那神圣的“选举权’和“被选举 权”了),而由此造成的社会问题和人间悲剧更是数不胜数(笔者父母就曾因此两 地分居近十年,使我的童年几乎未曾受到父爱)。而另一方面,封闭僵化的户籍制 度,与开放的自由的市场经济体制,又构成了多么不和谐的社会音符! 诚然,在当前户籍制度尚在发挥其影响力的社会结构下,我们个人实在难以抗 拒或逃避其巨大威力。我也曾想,同时也曾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早就拿到这“绿卡”, 然而,一想到自己将要花费巨大精力、巨额金钱,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代价,来购 买的竟是原本就应属于我自己的权利和自由,我拒绝了。 我要感谢改革开放,把粮票扔进了历史的垃圾桶,让我们拥有了离开“关系” 也能吃饭的权力。我也感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使劳动力的分配和流向取决于市场需 求而非行政指令,从经济体制角度保障了我们的择业自由(包括跨地域的择业自由)。 我更期待我们的改革开放更多更快一些,早日让我们这些“流民”能如世界上绝大 多数国家的人民一样,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自由迁徙。 我拒绝户口,正是对改革开放的笃信,对社会进步的笃信! ——深圳 杜晓青 “那个十年”如雾里看花 我不了解“那个十年”,因为我不是过来人,我不得不如此含混模糊地称呼它, 但总有那么一些事物或场合让我似乎可以捕捉到它的影子。 过年回老家,只见屋内墙壁上仍贴着以前的一些东西,都发黄或发白了,诸如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打倒一切走资派”,“割资本主义尾巴”之类,用毛笔 写的,大概有二三十年了吧。 我无法确知上面标语的年代,更无法弄清它们的来源与寓意,距离并不是很遥 远,可能是父辈中某一位书法还可以的人的笔迹,但我诧异父辈们从不提起。印象 中有一次邻里吵架,一位叔叔提到“四类分子”一词,一方迅即火冒三丈,势不两 立。平常他们从不提及,讳莫如深,所有“那个十年”的词条仿佛被遗忘、或被尘 封或被划为禁区,而我却如雾里看花,乃至莫名其妙。 我已经大学毕业几年了;但我看过的书都不能给我太多关于那个时代的知识, 为什么作为农民的父辈从不讲一些他们年轻时的事。他们也曾年轻过,我想,我渴 望听一听父亲,爷爷们的历史。十年以前、十年之中、十年以后,每一个人又都有 多少具体而翔实的故事。 一个家庭,祖父给孙子、父亲给儿子讲他们各自的历史,讲着作为一个人是如 何安身立命、如何闯荡人生,所有个人的历史便可反映社会的历史。“那个十年” 是我脑海中的一片空白,爷爷未讲,父亲未讲,将来我也无法对我的儿子讲。 父辈们不该三缄其口,任何一个人,一个家族乃至一个社会的历史都是连续而 不能中断的。 ——福建长汀 如水 不做贼就别心虚 “在夜市的一个角落里,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妇女,怯怯地躲在路灯几乎照不 见的地方。”“18根玉米全卖出去了,她悻悻地拎着那只空锅低着头回家。她总觉 得街坊四邻在偷偷看她。”(见《南方周末》1998年2月27日《女画家“下岗”》) 我的一位朋友也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一位下岗女工,摆了一个杂货摊,由于 怕见熟人,她竟然站在很远的地方守着,还装着那个杂货摊跟她毫无关系的样子。 我相信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按说她们干的都是很光荣的事情一一凭劳动吃饭就光荣,可她们偏偏要感到心 虚,要产生一种见不得人的心理。所以我才要说:不做贼就别心虚! 现在就是这样,做贼(利用手中权势窃取国家财富人民血汗)的理直气壮风光 无限,不做贼的凭劳动吃饭的反而心虚气短自惭形秽! 其实也很好理解,正因为那些做贼的理直气壮风光无限,不做贼的凭劳动吃饭 的才会感到心虚气短自惭形秽。 什么时候“下岗”、失业的人,在凭劳动吃饭的时候,不会再有一种心虚气短 的感觉呢?或者说不再有在熟面前难为情、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呢? ——湖北孝感 陈大超 说“杠杆” 今年春运,民工们把铁路闹得够惨的,结果,春运刚完报上就说,明年春运要 祭起“市场调节”这根杠杆,提高票价,让人在买火车票前想清楚,过年还回家吗? 城里人探亲旅游买火车票,顶多骂上几句,掏钱照样爽快,而民工苦干了一年, 积了一年对父母老婆孩子的苦思,回家过年买票还要忍受被宰之苦,唉,中国的农 民真是苦!所以,我对这杠杆没有好感,虽然它在理论上很正确。 我欣赏另一种做法:搞点花样、送点温暖、”给点实惠,说明吸引民工在打工 地过年。这样,民工不回家是自愿的,心里起码有几分甜;而涨价杠杆拦着他们, 不管他们回不回家,心里都是苦的、酸的。 不能把国家大动脉闹惨了,也不能把农民兄弟害苦了,大伙说这咋办? 另外,杠杆怎么个抢法也有问题。春运涨价,有趁人之急发财的嫌疑;但如果 在客运淡季下调票价,也就扯平了,老百姓会说:咦,还算公道! ——广东韶关 麦丰 女市长的爱心 近来一则新闻广为传播:八年前妻子何燕萍因车祸而失语失忆,专家确认为精 神病以及肢残——综事性全残,丈夫梁某无法与她沟通,也没有性生活。46岁的他 “这些年经常夜不成眠,不知流过多少泪”。他向法院起诉要求离婚并继续照顾何 的终生。法院的判决:鉴于原、被告感情尚未破裂,不准离婚! 对判决结果社会议论纷纷,笔者不由想另一桩与此案颇为相似的事件。 某日,在莱芜市的晚间电视新闻中,报道了一则凄婉动人的故事:某村妇含辛 茹苦伺候已成’植物人的丈夫,达16年之久,并独自抚育着他们已上中学的儿子, 生活颇为艰窘。身为市长的时立军看后却感到心中不是滋味。她自掏腰包拿出500元 钱,托妇联的同志前去慰问,并让她们进一步了解情况,看有什么两全之策。 当妇联的同志告诉时市长那位妇女活得很累、很苦、很困难,但她有一个一直 独身的大伯哥,有时帮她做些农活,且人也不错时,时市长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她对妇联的同志说,植物人的丈夫需要的仅仅是抚养,他对感情已无法感知,可这 种婚姻对健全的女方却仅是锁链,毫无幸福可言,女方能够长久地忍受这种无起码 的实质内容的婚姻,不是出于传统以念的束缚就是担心世俗偏见的责难。我们有责 任帮助她,使她认识到她有改善自己生活质量的权利,包括婚姻的再选择权利;如 果她和其大伯哥双方都有意的话,可以鼓励她在解除婚姻关系后和大伯哥成家,这 样对照顾患者也有利,当然,她也有权做另外的选择。 在克服各种阻力的情况下,那位妇女终于和其大伯哥喜结良缘,一个是患者的 前妻,一个是患者胞兄,两人共同承担起照顾患者的责任,这真是一件多全齐美的 义举善事,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开头谈及的那位梁某能遇上时立军这种境界的法官,他不是能早一点获得 过正常生活的权利吗?不是法律无情,是有人曲解法律,无意间用法律推折人性。 ——济南 魏兴荣 关注小人物 我在大学里学的是理论物理学,毕业以后我在大学里也教过数学。建国后几十 年中一直做党对科学的政策研究和管理工作。1988年7月17日我给当时的江苏省委领 导同志写那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退居二线,是一名中央顾问委员会的委员。当时我研 究了戈衍三送来的材料,我相信我把事情是弄清楚了的。我的态度和意见都写在那 封信上了。 我在信中说:“1982年11月,江苏省数学学会对戈写的电大教学参考材料写了 一篇审阅意见,其中有一句话:‘作者的极限观念、根限和观念等并非很清楚。’ 这样一个评语本来根本没有什么分量,但是作为一个数学工作者被人说自己基本概 念不清楚,不服气、乃至抗议是可以理解的。数学会把事情提交江苏省科协,省科 协把这件事转去省政府,省科协把本来是学术上的问题,交到政府来处理,这样做 就不那么恰当了。人家不服气,与数学会打官司,由数学界来解决就可以了,根本 不应该要政府去管。但是江苏省政府信访处处理这件事的同志不懂得这个道理,给 泰山市人民政府去函,要求泰山市人民政府对戈“进行教育”,意思就是不许他去 呼吁、申诉,而泰州市政府接到信访处来函后,就把它当作上级指示去贯彻,限制 戈的教学活动、工作调动和不许他去申诉。我觉得这件事也很容易解决,要泰州市 教育局承认一下原先的处理不当,恢复一下他原来的工作就可以了。同时,这么多 的科学家给他说了话,完全不起作用,发表过意见的人也会对泰州教育局越来越不 理解,拖得时间越长,就越不满意。搞得不好,会当作一件对待知识分子问题不大 不小的典型事件提出来,诉之社会舆论,我想应该避免这样一个局面。” 信中我没有要求他们把处理结果告诉我,结果也没有告诉我。这样一下子十年 的时间就过去了。今年年初,我在故纸堆中发现了这封信底稿,想起最好能够了解 这件事情后来处理的情况,于是我就把信稿复印了一份寄给江苏省的做党的工作的 一个朋友,请他帮我了解一下。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位朋友告诉我他还没有了解 到有关的情况。今天我从8月21日的《南方周末》(人物版)上看到这篇通讯,才知 道戈衍三同志的问题至今没有解决。从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可以看出我们的工作中、 许多人的头脑中对学术工作、科学工作上的问题还有许多糊涂的观念和不正确的做 法。因此我觉得报道这样的事情是很有意义的。 ——北京于光远 白给我也不要 报上载了不少文章,说是专家们预测:未来几年小汽车将进入“一般”家庭。 不知这“一般”中,有没有我这样的工薪族。我这个高级讲师全部月收入加上妻子 的工资,只一千余元(还不负担任何人),不够交养路费、油费、过桥费、路卡费, 更不用说维修费,而且,车放什么地方?停车费又该多少?白给我也不敢要。 专家们眼中的“一般”,是并不包括我们这样的工薪族的。但除了广大的工薪 族外,这“一般”又有多少? ——重庆 舒占才 审问式“服务” 按照档案馆的阅览规定:普通公民只需凭工作证、身份证等有效证件,就可以 到馆查阅已开放的档案。 由于研究工作需要,我曾多次前往市档案馆查阅。每当填表提取档案时,经常 会受到带有警觉目光的盘问:为什么要看?照例得进行一翻解释……工作需要啦! 撰写文章要用啦! 既是向社会开放的档案,各界人士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查看档案,都应是读者个 人的事。档案馆和图书馆一样,是为社会公众服务的,查阅开放档案,又有什么理 由接受极不礼貌的盘问呢?这让读者在馆看档如同有偷读国家机密文件的犯罪感。 不为工作需要,纯粹是兴趣所致,可不可以?读者查阅图书、资料,几曾见过 有义务向馆方申诉理由,馆方又有何权力盘问再三? 这种将档案神秘化、衙门化的作风,这种极不礼貌的粗野盘问,源自根深蒂固 的官档意识,应该终止了。 ——北京 草民 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卫生检查团到某城市检查,市领导在宾馆宴请检查团。宾主觥筹交错,谈 笑甚欢。突然从餐厅的门缝中窜出一物,检查团中一个年轻人大叫一声:“老鼠! 好大一只老鼠!”皆大惊失色,还是检查团中的一位负责人反应快:“哪里有这么 大的老鼠,那是一只灰猫!”该市卫生局长立即附和道:“是啊,那是餐厅养的一 只灰猫。”几位市领导遂擦了擦额头的汗。众人又坐下来继续饮酒。倒是那位年轻 人弄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处事越多,见识越广,就越有“眼力”。对官场上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种宝贵 的政治经验。可是越是有这种经验的人却越缺乏“眼力”,这不是很奇怪吗? ——安徽滁州 胡平 医价是可以降的 十多年前,我曾在医院补过一颗牙齿,全部医疗费用:1.6元。上个月,我又去 医院补了一颗牙齿,前后花去医疗费52元,是十多年前的30多倍。这是小病,大病 就更离谱了。前不久,我去探视一位因中风住院的老人,20多天时间竟花去了一万 多元,听老人之子说也没有作什么特殊的治疗和检查,也没吃什么名贵药,钱花得 是“糊里糊涂”。 医价,这是一个令中国百姓颇为敏感也最感头疼的话题。因为医疗价格历来都 是医方“说了算”,患者只有被动接受,否则你就别进医院。武汉市有些大医院甚 至搞起了住院“起步价”,不管大病小病,进门先缴三千,一副“官医”姿态,让 人望而却步。 现在,这种状况有了一点小变化,武汉市商职医院为适应市场需求率先打出了 “议价医疗”的牌子,在武汉市医界掀起了轩然大波。所谓“议价医疗”,即降低 挂号费、检查费,对单纯性阑尾炎、疝气、胆囊摘除、剖腹产、胃大部切除等10项 手术项目实行封顶式收费,手术价格比同类医院平均低30—50%,根据患者实际情 况还可以当面议价。此举一出,武汉市几家大医院联合抵制,一致说“不”。据了 解,自实行价格面议以来,商职医院外科70余张病床全部满员,并开始在走廊上增 加床位(而且手术成功率百分之百),这在其他医院是不多见的。 诚然,医疗实行“议价”也不是最佳办法,但“议价医疗”的出台足可说明医 价是可降下来的。我国是发展中国家,我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普遍较低,高医疗费不 适合我国国情,希望大型医院和有关部门多为百姓想想。 ——武汉 叶经元 药品价格黑洞 据媒体披露,山东有位患者因拉肚子去某医院就医,医生给他开了两瓶乳酸环 丙沙星,院方要价120元。谁知患者恰恰是生产此药药厂的工人,这种药一瓶出厂价 才3元多,出厂价与医院的价格竟相差20多倍,颇令这位消费者叫苦不迭。据悉,时 下许多医院哄抬药品价格已成为司空见惯的社会现象,有的变换手法,层层加码; 有的则把普通药经过一悉伪装后转换成“特效药”,使得价格扶摇直上,直接侵害 了患者的合法权益。对此人们颇有微词。 药品不同于一般商品,由于它受多种因素的制约,在价格上很容易“打马虎眼”。 有些医院便利用药品的这种模糊性,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以次充好,进假药者有 之;收受回扣,抬高药品价格者有之,更有甚者,个别医务工作者缺乏起码的职业 道德,假公济私,开“关系药”,“后门药”,而后把药价直接转嫁到患者身上。 所有这些都直接导致了药品价格的上扬,使“看不起病”成为日益突了的社会问题。 不断攀升的药品价格所带来的副作用显而易见,它首先加重了就医者的负担。 就目前而言,许多企业效益欠佳,下岗职工日渐增多,居高不下的医疗费使许多人 根本看不起病。其次,助长了行业不正之风。三是败坏了医务人员的社会形象。 药品价格决非小事一桩。它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问题,不可等闲视之。 ——济南 李红军 我为“一块二”打官司 我因公用电话亭应半价而不半价收费之事,向龙岩市打“一块二”官司,全国 报界可谓“好评如潮”,我则“受宠若惊”。细想,这一案已远远超出了个人的范 畴。 1.市场经济时代的公平开始日益重视自己私人的经济利益,一毛钱、一元钱都 是自己的钱,爱护有加,经济用钱。 2.不允许提供商品或服务的经营者一方巧取豪夺自己的财产,开始寻找各种法 律手段来保护自己。 3.由于有了一套正在完善中的民法、民诉法制度,公民为区区小钱打官司有了 可能,法院对当事人敞开门扉,有理再加50元便可立案。 4.公民不但保护自己的财产权利,也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在这场官司中就体 现为要求对方明码标价,挂出标有半价规定的邮电资费表来,由于对方未挂牌,便 在诉讼请求中要求法院判决对方便做出这种行动。这是从财产权向人身权的再次进 步。 5.隐瞒——欺诈——精神损害——赔礼道歉,这是原告要求对方赔礼道歉的推 论公式。因欺诈向我收费,既造成消费者财产损害,又造成精神损害(未得到公平 交易,精神上如鲠在喉),故对方便应再承担一个赔礼道歉的责任。 6.今日消费者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经营者明码标价,不得隐瞒欺诈;若推而广 之,公民不是照样有权监督政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廉洁自律,履行职责吗?宪 法就是这样说的嘛!所以,一场维护消费者权益的运动,便是启蒙运动,便是提高 全体公民的权利意识的运动。 ——福建龙岩 丘建东 新不如旧,真扫兴 记得七十年代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有一只非常精致的带交叉的“双箭”商标的 小指甲刀,不但刀身的电镀漂亮,剪指甲时更是毫不费力,而且手感特好。 这只指甲刀一用就是十几年,后来家里又买了一个新的“双箭”指甲刀,用的 力气比以前的那个要大,所以大家还都愿意用那个旧的,因为旧的更好使。 后来,家里陆陆续续地又买了好几个新指甲刀,虽然价格从原来的几角钱长到 了几元钱甚至十几元钱,但一个比一个更不好使,外观的电镀也越来越糙。 最让我不明白的是:在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的今天,火箭能上天,生物能“克 隆”,为什么这个科技含量并不高的指甲刀却制造得像黄鼠狼下耗子一样——一代 不如一代了呢? 类似的现象在我国其实还有很多:用了3O多年的老机床送回厂里去翻新,结果 老师傅却发现其精度误差竟然比未出厂的新机床还要低;住了40余年的老楼还没出 什么毛病,而新盖好居民楼却地基下陷、卫生间漏水。这其中不正反映出了我们的 工厂和施工单位在工艺上的偷工减料、工人在质量意识上的淡薄吗?我觉得,这一 切非不能也,乃不为也。这是一种倒退,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北京 陶伟 “扶贫”款爷 某部委的一位干部被点中到某地“扶贫”,高抬一格,在当地担任了一个领导 职务。但他家中孩儿年幼,困难重重,所以他实在不想去。谁知,塞翁失马,吉人 天相。先是某地为其配上“大哥大”,继而在京为其安上了住宅电话。当地人际网 络复杂,外来人根本上不了网,于是乐得让他回京照顾家庭,既卖了人情,又省了 是非,于是他隔三差五飞回京城忙自己的。他为了作点贡献,也替当地在京租了房 子建立办事处,并配了辆轿车。这下“扶贫”领导经常开着轿车在京城四处转悠, 时不时呼朋唤友外出郊游,机关同事见此亦羡慕不已,纷纷表示有机会也愿去“扶 贫”。前几天该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急呼笔者,前来告贷,问其缘由,方知这个办事 处因汽油消耗费用已超,小车运行难以为继。 ——北京 荒田贝 桌子该死 到一个朋友家里去玩,正说着话,他的孩子一不小心,把头碰到桌沿上。“哇 ——”的一声,孩子立刻咧嘴哭起来。 朋友不说孩子不小心,而把桌子一拍,唬着脸说:“这个桌子真该死!我们宝 宝玩得好好的,你怎么把他的头碰着了?下次再碰着了我们宝宝,小心我对你不客 气!” 孩子果然被他哄住了,竟然也伸出小手说:“打死你!打死你!” 朋友扭过头来对我一笑。 这样的场面我见得多了,有的孩子碰在树上,大人就把树踢两脚,说树该死; 有的孩子摔倒了,把头碰在地上,大人就把地跺两脚,说地该死。自然,小孩子也 学着踢树,跺地。 很少有大人怪孩子自己不小心不注意的。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做事做错了,干事干砸了,十有八九,就会把自己的责任 推得一干二净,同时还要说别人该死。 现在的大人也都是这样惯大的,所以现在的大人,也免不了做了错事就会往别 人身上栽赃。 ——湖北孝感 陈大超 一“名”惊人 在幼儿园当幼师,从孩子门身上也龙天龙天龙天明空明空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别的不说,单这小朋友的名字,就够长见识的。 郑小朋友刚入园的时候,他的名字怎么念就把我难为了半天,龑,看上去很明 了,写起来不复杂,但念起来……我只好不耻下问,郑告诉我他叫郑“燕”,回家 一翻字典,却发现应该念“眼”,是古时某位小国君为自己的名字造的字,如同武 囗。好嘛,一个飞龙在天,一个日月行空,这气魄真够了的,难得一片望子成龙之 心,恐怕是翻破了字典才找到这个大有名堂的靓字吧? 头两年,如果某个小孩叫“新新”,你千万别自以为是地写成“欣欣”“馨馨” 之类,没准其父母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他们的小孩是金的“鑫鑫”。如今“鑫鑫” 已经流俗了,最盛行的是“鋈”“鎏”等,不管发音美不美,书写是否方便,关键 是别少了那个金字。 也有名字起得很别致的,比如郭氵郭。虽然这氵郭字也属生偏字,但我喜欢他 的与众不同,便也很喜欢这个小朋友。一次郭氵郭妈妈来接他,我趁机要解开这个 名字的来由。没成想,回答却是:“唉,小郭氵郭八字硬,五行缺水,所以请人给 他起了这个名字……。 难为了如今的年轻父母们,为了孩子能有一个鼎鼎大名,不知煞费了多少苦心。 ——山东泰安 李善美 两种“老鼠” 不记得小时读的童话《城市老鼠和乡村老鼠》的全文了,只是那种有趣记在心 里。及至与女儿玩游戏卡上那个“城市老鼠”和“乡村老鼠”的游戏后,更加深了 心中儿时的印象。现在,不经意间,“城市老鼠”和“乡村老鼠”这两个绰号在心 里分派给了女儿和她乡下叔叔的一双儿女。 我的父母解放前出来参加了工作,于是我成了城市人,我的丈夫寒窗十载跳出 农门,于是他的女儿也成了城市人。女儿的叔叔在乡下务农,他的一双儿女自是农 村人了。当我们夫妻尚在崇尚土地时,女儿早变成了“城市老鼠”,她早已习惯了 “打车”、“游泳”、“汉堡”……而她叔叔家的那双“乡村老鼠”却在城里不明 白,于是“清道夫”成了“小蛤蟆”,“酸奶”变成了“馊味”,“广告”成了 “那牌牌儿”……。“城市老鼠”这个乐呀,一副瞧不起的神情。终于熬到送走叔 叔一家之后,这个小“城市老鼠”的不屑才完全放肆出来。好在她爸爸没听到,我 一句“让你爸爸揍你”也让她马上闭上了嘴。 哎,我的小“城市老鼠”呀,到了乡下,你不是也不敢打高高的秋千吗?你不 是也不懂什么叫“压水机”吗?你不是还让下蛋后报功的老母鸡吓了一跳吗?…… 只是你不夸大你的无知,你静静地去经历,把不爱吃的“山药鱼儿”放在一旁,当 “乡下老鼠”不闹秋千后,你才一个人慢慢地小心爬上去荡。而那“乡下老鼠”却 在城里大放无知了,“那是什么”,“这是什么”,“不好吃”,“快看”,“快 跑”…… 我可爱的小老鼠们,也许只是环境,才让你们没有走出那个童话,而这个环境 早已注定了你们的性格。只愿你们,长大进城下乡体会生活后,明白城市和乡村各 有风景。 ——河北保定 邵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