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好吧,修特队长,这下你的机会来了。我想你应该练得不错吧?” “是的,长官。”荷莉在扯谎,因为她知道鲁特若晓得她一直没锻炼法力,一 定会马上把她停职。 “好。去领武器,到事发地点去。” 荷莉看一眼屏幕,追踪器正在传送一个筑有防御工事的意大利小镇照片,一颗 红点正从乡间朝着人口密集处快速移动。 “做一个彻底的调查然后向我报告。不要想抓人。听懂没有?” “是,长官。” “上一季我们因为巨怪攻击事件折损六人,六个哪!而且那还是在地底下,我 们熟悉的领域。” “我明白,长官。” 鲁特撅嘴,面露怀疑。 “修特,你明白吗?真的明白?” “我想我明白,长官。” “你看过巨怪对肉体的伤害吗?” “没有亲眼看过,长官。” “好。今天最好不是你第一次看到。” “明白。” 鲁特看她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修特队长,但是每次你只要开始同意我的 话,我就会很紧张。” 鲁特紧张是对的。如果他预先知道这次侦察任务的结果,他可能会当下就宣布 退休。今晚,历史将被创造,不是像放射性元素镭的发现或是人类首度登陆月球那 一种快乐的历史,而是像西班牙宗教审判,兴登堡上台的那种历史。兴登堡是授命 希特勒为总理的德国总统。——译注。对人类对精灵族来说都不好。 荷莉直接走到升降梯。她通常聒噪的大嘴现在坚决地紧闭,就这么一次机会, 她不会轻易地让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 在电梯广场的一角照常有大排长龙的队伍,都是想申请假期签证的人。荷莉向 队伍挥舞着她的警徽,示意要他们让她过。一个野蛮的地精不愿意配合。 “为什么你们LEP 侦察队的人就可以上去?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荷莉深吸一口气,她应该始终保持礼貌。“这是警察办案,先生。请你让让。” 地精抓一抓他的大屁股。“我听说你们LEP 侦察队的人老是以警察办案的借口 跑上去看月亮,不是吗?人家都是这么说的。” 荷莉想尽量挤出笑容,但是她嘴上显露出的样子很像是做鬼脸。 “说这话的人是个白痴,先生。侦察队只有在出任务时才会上地面。” 地精皱眉不悦。显然这谣言是他自己编的,而且他怀疑荷莉是在骂他白痴,等 他弄明白话中的意思,荷莉已经出了双层门。 佛利在Ops 等她。佛利是个偏执的人头马身怪物,深信人类的情报机构在监视 他的行踪与网络。为了不让人类读出他的心,他老是戴着一顶锡箔帽。 当荷莉从双层气压门进来时,他猛然抬起头。 “有人看到你来吗?” 荷莉想了一下说:“有FBI 、CIA 、NSA 、DEA 和MI6.对了,还有EIB.” 佛利皱眉:“EIB ?” “就是整栋楼里面的人。”EIB 是英语“everyoneinthebuilding ”的缩写, 意为“整栋楼里面的人。”——译注。荷莉开玩笑说。 佛利从他的旋转椅起身,咯噔咯噔地走向她。 “你爱说笑,修特!我以为汉堡事件应该让你不敢再狂妄自大。如果我是你, 我会专心在工作上。” 荷莉又恢复正经。 “好,佛利,给我演示吧。” 马人指着一个大等离子屏幕上显示的欧洲卫星实况传送画面说:“红点就是巨 怪的位置。他朝着马蒂纳弗朗卡前进,一个靠近布林迪西城的防卫小镇。目前据我 们所知,他跑进了通风口E7,那个地面射击后用来冷却的风口,所以巨怪现在还没 被烤焦。” 荷莉做鬼脸。真走运,她心想。 “我们还算运气好,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路上都曾遇到食物。他吃了几头牛,那 可以撑上一两个小时,为我们争取了点时间。”马人继续说着。 “几头牛?”荷莉惊讶地说,“这家伙有多大啊?” 佛利调整一下他的锡箔帽:“体状如牛,发育完整,体重一百八十公斤,牙跟 野猪一样利。那可是一只真正的野猪。” 荷莉吞了一口口水。她突然觉得侦察队的工作比缉捕队要好多了。 “好。那你有什么要给我的?” 佛利慢跑到设备桌旁,选了一个看似方形腕表的东西。然后对荷莉说:“这是 定位器。你找到他,我们再找到你,很平常的任务。” “影像呢?”荷莉问。 马人把一个小圆筒型的东西卡进荷莉头盔的卡槽内。 “实况画面传送,是核能电池的,没有时限。它的麦克风是声音激活式的。” “很好,”荷莉说,“鲁特说我这次要带武器,以防万一。” “早就想到了。”佛利说。他从库藏里取出一支最新型的微中子2000型白金手 枪。“微中子2000这连地道帮派都还没有。三段式设计,若你愿意的话,烤焦、刚 好熟,或是烧成灰都行。同样是核能发动,所以要远距离使用。这宝贝会比你长命 一千年。” 荷莉把这个轻便的武器放进肩上的皮套。接着说:“我准备好了。” 佛利咯咯笑:“我才不相信,对付巨怪,没有人会是准备好的。” “我谢谢你的打气。” “信心是一种无知,”这是马人的诤言,“如果你觉得趾高气扬,那是因为你 有不明白的地方。” 荷莉本想争辩,但是放弃了。或许是因为她有那么一点怀疑佛利说得对。 压力梯的动力是来自于地心排放出来的气柱。侦察队的技术人员,在佛利的指 导下,制造出一种钛制蛋船,可以乘气流而行。蛋船上有独立的马达,要快速到达 地表,喷射的方式最好。 佛利带她走过一长排的滑行槽来到E7. 蛋船停在滑道上,看起来好像禁不住地 热气的摇撼。船身下面烧得焦黑,而且弹痕累累。 马人拍打着防护板。“这宝贝已经服役五十年了,是滑道上最老的款式。” 荷莉咽了一口口水,光是滑道就够她紧张的了,何况还是驾一艘古董船。 “何时它才会退役?”荷莉问。 佛利抓一抓他毛茸茸的肚子,回答道:“按照现有的预算,除非有人阵亡才行。” 荷莉扭开蛋船厚重的门,橡胶封条还发出嘶嘶声。不是为舒适而设计的,在一 堆电子仪器中,根本没剩下多大空间可以坐。 “那是什么?”荷莉问,手指着座椅头部位置上的浅灰色污渍。 佛利不自在地踱着步子。 “……我想是脑浆吧,上一次任务出现漏压问题。现在已经修补好了。那位警 官也活下来了。智商降低了一点,但是还活着,他还能吃流质食物。” “当然,无所谓。”荷莉讽刺地说,从管线中爬进座位。 佛利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仔细检查一番。 “都好了?” 荷莉点头。 佛利拍拍她头盔上的麦克风。“保持联络。”他说,随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