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陷入了黑暗 在对魔咒冥想了几分钟后,我拿出了手表,把它放在烛光下面——手表显示 四点零五分。我打算把蜡烛带回我的寝室,放到床边,这样它就可以慢慢地完全 燃烧掉。我熄灭了剩余的熏香,用汤匙把薄荷与葡萄的混合物盛到装三明志的塑 料袋里,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罐子里。这时我感觉我的胃开始平静下来。也 许现在我可以回房睡一会儿了。 我拿起了所有的东西,准备上楼,这时我突然听到拐角处的水桶发出" 咣" 的一声。 " 喂?" 我站了起来。那把破椅子的腿儿跟水泥地的摩擦发出一阵吱吱的响 声。我拿出手电,往前面照了照,但那光线太弱,在黑夜里根本照不了太远。我 于是朝着水桶方向挪动了几步,我看到后面的窗户上裂了个大洞。 正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地面上好象有什么在移动,像是人在走路。 " 喂?" 我重复道。" 谁在那儿?"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我努力安慰自己这很可能是有人忘了带钥匙。或者可能是有人想要趁着半夜住宅 区的管理员不在的时候来偷东西。 现在我和水桶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只有一英尺那么远——仍然不能接触到它。 " 你给我马上出来!" " 斯特西?"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水桶后面传出来。" 是你吗?" 我的嘴唇颤抖着。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不是查德的,也不是皮杰的,它 不属于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 斯特西?" 他重复道。他映在墙上的身影在逐渐向我接近。我害怕极了。 手电筒从我的手中滑落,胳膊下面的罐子也掉了下去,我听到它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迅速地向楼上跑去。这一突然的举动所带起来的风把蜡 烛给吹灭了,这使我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我能听到他在我身后,他的每一步似 乎都在沉重地撞击着水泥地板。 " 等等!" 他喊道。他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叮当的响声,很可能是他撞到 了什么东西。 我也被绊倒在楼梯上,下巴颏磕在了楼梯的木板上,蜡油滴在了我的手指上, 烧伤了我的皮肤。我也顾不得这些,惊慌失措地往锅炉房的门口跑,可我一时间 却找不到门把手在哪儿。 " 不要跑,斯特西。" 他的声音是充满了疯狂。 我又一次摔到在楼梯上,膝盖跪在了一个尖利的东西上。一个钉子。也许是 一块玻璃碎片。我听到了自己的抽泣声。胃里的东西在搅动。胆汁似乎涂满了我 的整个口腔。他已尾随着我上了楼梯。我猛地拔出膝盖,这时我听到了一种破裂 的声音,好像是木头发出的。我努力去够门把手,这一次我抓到了它。 门把手转动了,可门却打不开,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挡着。就像有人故意要 把我陷在里面一样。 我反复地扭动门把手,撞击房门。" 救命!" 我不停地呼喊。使出全身的力 气撞击门轴,并把手中的蜡烛狠命地抛向那个人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听到了他 遭受袭击的惨叫。 我再次旋转门把手。这次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安波,她使我的整个身体都 置于门外。我迅速地跑进去并猛地将门关在身后,紧紧抓住安波的胳膊。 当我们回到屋里时灯已经亮了,卓尔坐在床上。" 你们怎么了?" 我的呼吸如此急促,心跳如此剧烈,就像有个拳头在不停敲击我的胸膛,以 至我无法回答她的问话。 " 斯特西受了极大的刺激," 安波说道,一边随手将门关上并上了锁。" 我 发现了她在锅炉房里的噩梦。也许睡觉前讲一些令人恐惧的故事并不是一件有趣 的事。" " 你们在说什么?" 卓尔问道。 " 一个人," 我说。" 那下面有人。" " 谁?弗雷迪·克如格?" 安波哈哈大笑。 " 不," 我说。" 我是认真的。我不知道那是谁。他们好象故意把我锁在了 下面,我被困在了里面。" " 等等," 卓尔说。" 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 " 这就是你被困在里面的原因。" 安波说着,从她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 粗铅笔。" 这支铅笔被塞到了门底下,可能是被人无意间踢进去的。" " 我要给凯根打电话," 我说。 凯根是负责我们宿舍的管区主任。她是个非常保守的人,仍然保持着六十年 代的那种饮食和穿戴习惯,整天背着个瑜珈垫子,还戴着一个自己用燃料染的装 饰品。但她相对于低年级女生宿舍区的管区主任迪斯查芝夫人来说,却有极大的 进步。 我拿起了话筒,但在我拨号之前安波却抢过了电话机,电话发出一阵连续的 滴滴声。 " 你不是想把所有的女教师都招到我们这儿来吧?" 她紧抓着电话机并藏在 身后。 " 这应该意味着什么?" " 让我们好好的想一想。" 安波晃动着她那个马尾辫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态。 " 这很可能只是有人在楼下偷情——你知道,就是那种偷偷摸摸地拥抱。如果查 德偷偷地跑来和你幽会,结果被人撞见,使他不得不扫兴地离开,你会不感到心 烦?" " 你不会是和别人一起去过那里调情吧?" 卓尔问道。 " 我可没做过那种事。" 安波挤眉弄眼的说。 " 现在请你把电话机给我!" 我强调道。 " 难道你发疯了吗?锅炉房是一个大家都可以偷偷遛进去的地方——在午夜 之后,人们可以带着各种各样的饮料," 安波笑着说。" 为什么你一定要向内部 告发从而毁掉大家的乐趣呢?" " 也许我只是认为人们不应该偷偷的进去," 我说。" 或者不应该把别人锁 在下面。" " 你在开玩笑,是吗?" 安波说。" 那座老房子的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人们 可以偷偷的遛进去。另外,你只是被关在了里面,不是被人故意锁在了里面。这 纯粹是一个偶然。" " 他并没想袭击你或者做一些别的事,对吗?" 卓尔插话道。" 等等——你 的膝盖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睡衣被撕了个大口子;一个大裂片正伸在外面, 这个裂片正好穿过我那法兰绒质地的睡衣上的一个正在烤面包的男人图案的腹部。 这时我发现我的手指也受了伤害;皮肤上粘着了许多蜡油。我从窗户旁边的芦荟 上折了一片叶子。那清澈的像糖浆似的黏液便立时从那浓绿的芦荟体内流淌了出 来;我把它涂在被蜡油滴过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减轻一些灼伤的疼痛。 -------- 书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