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子失踪了 “诗织!” 才一抬起头看,水鸠添子就紧紧地抓住诗织的手腕。 “看吧!来了。”诗织苦笑着。“我就知道你会来。” “什么事?” 添子一副满头雾水的模样。 她们二人是莫逆之交,添子个子高大,而诗织却是这么小巧纤细,如果再穿上 女子学校的制服,那就宛如演双簧的劳莱与哈台了。 “——难道你不是为了小孩的事而来。” 走到十字路口时,诗织停下脚步说。 “小孩?谁的?” “在我家里。我和隆志。——” “咦?”添子瞪大了眼睛。“甚、什么时候——。诗织!为什么瞒着我?” “什么,你搞错了!” “我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瞒着我……喂,我今天忘了带钱包,借我两千圆。” “你就是为此叫住我的吗?——啊!绿灯了!” 二人快步通过马路。 她们二人所念的学校位于非常热闹、繁荣的城市市中心。学校门前的大马路一 年到头都是车水马龙,非常地拥挤。 外界对她们学校的评语很好,既少有不良行为的学生,也很少有放学不回家, 在外逗留的学生。 但是,据学生们说:“那是因为大家不穿着学校的制服在路上游荡!” 或许这种法兰绒西装式的制服在三十年前很流行,但是,现今或许就该收藏在 “制服历史博物馆”里,(如果有那种地方的话!)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 “——这么说,那真的不是你的小孩了?”听完诗织的说明后,添子说。 “当然啊!虽然放暑假,但是我们一年到头都见面,我那有时间生啊!” “说的也是。只是,被“海马”看见了,不太好吧!” 添子丝毫不担心,甚至还觉得很有趣。当然,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当然有趣 啦! “海马”就是昨天诗织和隆志抱着花子在公园碰到的那位伯母,诗织学校生活 指导老师的绰号。 “可是,只要我向她说明,她就会明白的,因为实际上她根本不是我的小孩。” “你太天真了!”添子摇摇头说。“学校是不许争论的啊!” ——二人走进学校。 但是,大出诗织的意料之外,在学校丝毫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平平静静地一天 就过了。 虽然课还是照上,而诗织并没有受到退学的处分,也没有被罚站。考试也没有 得满分(一直都是如此),下午的课也平静地过了。 正在收拾书包,打算回家的诗织已经把昨天遇见“海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候——。 “成屋同学!” 听到有人呼唤她。 “在这儿!” 是谁在叫呢?回头一看……。 “成屋同学,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站在教室门口的,是谁呢?正是那个“海马”啊!——不,不是的,是清原和 子女士。 “来了!” 添子碰碰诗织。 “喂。——你要不要等我?” “我们一起哭给她看。” “好啊!” 诗织微皱了一下眉头。 清原女士把诗织带到学校的会客室去。 “——坐下吧!” 她一面说,一面把门关上。 “昨天真是对不起!”诗织先发制人地说。“我亲戚把小孩寄放在我家,请我 们帮忙照顾……。” 清原女士默默地在对面椅子上坐定。看了诗织好一会儿之后,才呵呵地笑了出 来。 “是你亲戚的小孩。——那么,你为什么抱着你亲戚的小孩哭呢?” 看吧!诗织叹了口气。 “是——我并没有哭,是眼睛里跑进沙子了——” “好了,你不要再隐瞒了!”清原女士打断她的话。“我非常清楚的。” 像这样独断的人,要让她明白实在是件最困难的事。即使不断地告诉她事实不 是那么回事,她也——,不,或许说得愈多次,就愈有自信。 “我也是女人呀!” 清原女士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她说:“我是男人呀!”时,诗织反而会大吃 一惊呢! “女人的心情只有女人才能了解,是不是?” “是……” “即使是不在父母期待下出生的小孩,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孩,做母亲的这种想 法,是全世界共通的,小孩是世界之宝呢!” “是的……” “不要悲伤、叹气。以后将会有无数的试炼、考验等在那小孩的前头,而母亲 的责任就是要养育他,让他超越那些难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孩——” “那小孩是女孩子呀!” 她完全不管诗织说什么。 “好了吗?” 清原女士突然大声地说,诗织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什么事?” “即使错了,也不可以做出亲子殉情的事来!” 真是开玩笑!谁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量来找我商量。” 清原女士很得意地说,可是之后,她又加了一句。 “除了钱的事之外!” “她居然误会成那样的事!”诗织说。 “但是,这样不是也不错吗?”添子笑着说,“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到退学 的处分了!” “但是……我总觉得那小孩还大有文章呢!”诗织眉头深锁地说。 ——二人朝诗织的家走去。 当然,添子一定想看看那小孩的。 快走到家门的时候,看见母亲智子从对面走来。 “啊,妈妈!” “啊,你回来了。——啊,水鸠小姐,你好啊!” “您要去那里?” “我去买东西,去买花子的尿布,只有那些大概不太够。” “您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诗织苦笑着说。“现在小孩谁带?” “诗织你呀!不是你带她去散步的吗?” “啊,原来如此。” 诗织一面点点头,一面走……。“妈妈,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诗织她——” 才一说完,“哎呀!怎么搞的?花子呢?” “我才想问您呢!我才刚回来呀!都还没走到家呢!” “奇怪了,我到庭院拔杂草。回到家中时,花子就不见了,只看见你留的纸条 ——” “如果是我带她出去,根本不需要留纸条呀!” “说的也是……。那么,到底——” 诗织脸色发白,和添子对看了一下,嘟囔着说:“完蛋了!” “那么,花子独自一人到那里去了?” 智子显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