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技术科送来了检验报告。 经检验:1.在现场提取的两只汽水瓶,有一瓶内含有氰化钾成分,含量为0.3 克(对一般人来说O.1 5 克就足以致死)。2.在有毒汽水瓶上检出一明晰指纹,经 比照,与死者拇指指纹相符,可作同一认定。同时还在两只汽水瓶上提取到另一指 纹,虽然模糊不清,但可证实与死者的十指指纹特征不符,系他人遗留。3.经对死 者颈部那根发丝作血型化验,为AB型,而死者血型为O 型。4.现场遗留物中,本子 上的字迹与纸片上公式的笔迹特征一致,可作同一认定。 晚上6 点钟,急性子的周峰从医院匆匆赶了回来,他递过一份尸体检验报告, 没等我看完他便急急地说开了。“氰化物中毒,内窒息死亡。好家伙,剂量不小, 连骨粘膜都重度腐蚀了,足可以在几秒钟内送命。” “啪!”一支牡丹牌香烟扔在面前。我抬起头,张副局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正盯着我呢。“说说你的看法。”我点燃香烟,喷出一团烟雾。“他杀。”我肯定 地说。他“嗯”了一声,又抽出一支烟,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正在这时,张羽兴冲冲地跑进屋,差点没撞在张副局长身上,他调皮地扮了个 鬼脸。 “怎么样?”我急切问。 “查清。”小张端起桌上一杯凉茶,咕咚咚灌了下去。他抹了把嘴,接着说: “这回我来了个高效率,往户籍处一坐,查户卡,叫林嫂的共有18位,男的老的少 的一刨,就剩下4 个二三十岁的女性。接着是电话联系,除了华都化工厂今天厂休 以外,其他3 个林熳,一个患肝炎住院,一个在车间上班,另一个在外地上大学。 这样,我带着照片去了化工厂。正巧,厂保卫科科长的家离厂不远,一见照片,他 就告诉我,照片上的人全是厂里的……” 保卫科长还说照片上的年轻女人确实叫林嫂,今年27岁,在化工厂做打字员。 男青年名叫胡勇,与林同岁,是厂里工人。 七八年前,两人同在城郊山区插队,后来先后分配来厂。林嫂大约早来两年。 听说插队时彼此感情很好,来厂后,就完全公开了这层关系。不过,从今年初开始, 他们的关系突然冷了,连着吵了几次。大约在两个月前,林嫂曾对别人说,他们彻 底断了。很长一段时间,胡勇像着了魔,本来就性格内向,这下子更孤僻了,上班 来就是吭哧吭哧地干活,一句话都没有。为了这事,车间主任、副厂长、工程师都 分别和他谈过话。但是,每次谈话末了,胡勇都是这么一句:“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子,说着说着都会掉泪,看来是真动了心。那个林缦对此事却毫 不介意。“断就断呗,恋爱自由嘛。”不过,林嫂这个人虚荣心强,作风比较轻浮, 一天到晚描眉画眼,无心工作。据保卫科掌握,她和两个男人关系暧昧。尽管二人 从没明说,估计他们的关系恶化,与此事有关。因为厂里放假,所以不掌握今天情 况。 “胡勇有接触毒品的可能吗?”我问。 “有。这种东西在厂试验室等几处都有存放,虽说有严格的保管制度,但弄一 点儿并不困难。对了,现在厂里有一个技术攻关小组,胡勇还是小组成员,这个人 在技术上倒满钻研。” “那两个男人的情况呢?” “名字掌握,还没来得及查。” 屋子里很安静,连咝咝的吸烟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屋里烟雾更浓了。 “我认为胡勇杀人的可能性极大。”小张打破了这沉默。 “结论要在调查取证之后。不过,对胡勇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必要措施。怎么样, 刑警队长同志?”老头子冲着我慢悠悠地说着。我明白,这个案子是要落在自己身 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