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将几天来调查的情况以及我的想法向局里作了汇报。张阳副局长指示:“尽 力搜集证据,靠证据讲话。” “胡勇呢?”我问。 “看来,不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是本案的中心人物,可以按你们的意见,立即 采取措施。” “好。”我起身抓起电话。 胡勇被公开“拘留”,安置在看守所内一间特殊的房子里,他对我们怀有一种 蔑视和成见。这我心里很清楚。 “胡勇,昨晚你去厂里了吗?”我问。 “去了。”他坦然回答。 “去做什么?” 他抬眼望了我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回答:“下午临下班,攻关小组决定,晚 上9 点钟让我来记录化学试剂的试验数据。” “谁通知你的?” “王组长。” “你进传达室了吗?” “没有。” “那么,你的雨衣为什么在传达室?” “昨晚8 点多下了场小雨,我披着雨衣出来,完事后就把雨衣扔在试验室的外 屋,鬼知道它怎么去的传达室。”他显得很烦躁。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尽管我采用的全是审讯时常用的语言,但我尽量使 语气和缓。 “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觉得有人想把杀人的罪名硬栽到我头 上。能不能让我死之前再见见林熳,那样,我死也无怨了。”他的感情很激动,泪 水夺眶而出。 “胡勇,与公安局打交道的不一定都是坏人,还是那句话,我们绝不会冤枉一 个好人。” 说罢,我递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他迟疑着不敢接。我发现他的手在微微 颤抖,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