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审讯室里我和杨波还有傅芳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涛,这是一种审讯的策略,目的 是消磨犯人的意志。刺眼的灯光照在刘涛的脸上,他显得很慌张。 我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刘涛,是我们说那,还是你告诉我们?” 刘涛吓得一哆嗦:“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很显然,他的意志在已在崩溃边 缘了。 “是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们换一个话题。你任主任医师几年了?” “一年,不,一年半了。” “好的,人民路,回春堂药店你去过没?” “没…没去过。”刘涛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你撒谎。6 月11号晚6 点15分也就是你案发的头一天,你在这家药店买了一 瓶‘为君狂’,这是收据存根。你怎么解释?” “我…我是去过,那是我给别人买的。”刘涛已经如坐针毡。 “是吗?我们在你家楼下的垃圾桶里面找到了‘为君狂’的空瓶,上面只有你 的指纹。在你家床头,发现了一处含有‘为君狂’成分的水渍。这种药物是给女人 服用的,你别告诉这是你自己喝的。” “那是…那是我爱人让我给他买的,她…她想…。” “她想自杀?在你爱人的胃容物里面,我们找到了这种药物。她也是医生,她 当然知道这类药物会要她的命。她如果想自杀,绝对不会服用治疗妇科病以及心脏 病的药物了。况且何必要偷偷摸摸的把‘为君狂’放在服药用的水里面?而恰恰这 个水杯上只有你的指纹。为了掩饰这些,你告诉我们说你爱人经期刚过,是生理旺 盛期。但是经过我们对你爱人分泌物的检验证实,她的经期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还 有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一份诊断书,证明你爱人患有先天性的不孕症,根本无法治 愈。日期是4 月15号。这段时间你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离婚会影响你的仕 途和威望,如果不离就要承受没有儿女和无法过正常性生活的痛苦。最后还是选择 了除掉老婆。对不对?” 刘涛这回彻底崩溃了,低下头歇斯理底地哭了起来。 “我…我说…是我害了她…。一年前她确诊患有脂肪性心脏病,这种病是不能 过正常性生活的。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忍受着巨大的生理上的折磨,到处找专 家为她治疗。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了另一张诊断书,上面写明她还患有不孕症,而且 无法治愈。我喜欢小孩,可她一直骗我说她暂时不想要孩子。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骗我,我恨她。但是我不能离婚,我不能因为她失去我竞选副院长的资格,所以 我就想到利用她的心脏病除掉她。我知道这类心脏病在什么时候绝对不能发生关系, 所以在头一天我买好了那瓶药。趁她不注意倒进她服药的水里。过了一会她强烈要 求…。就这样…。” “就这样你就杀了她?”傅芳变得很激动,一双凤眼里已经滚出了泪水。 “为了你的威望,为了副院长的位子你就杀了她?杀了一直和你同甘共苦的妻 子?大学时你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一起读书,一起旅游,一起到亚东报道。 你父亲公司倒闭,为了偿还债务,你们变卖了一切家产,租了一件平房,过着清苦 的日子。那是她有没有抛弃你?为了晋级,她宁可休假在家也要把那个主任的名额 让给你。她为了你做了这么都都无怨无悔。而你那?为了副院长的位子就杀了她, 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对你的爱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好好想想吧?”傅芳说完 冲出了审讯室。自从我认识她以来很少看见她如此伤心如此激动。 “杨波,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她。” 办公室里傅芳站在窗前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走过去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那柔弱的身体猛地扎进我的怀里。胳膊狠狠地勒住我的 腰,脸颊完全埋进了我的胸口,我可以透过衬衫感觉到她滚烫的泪水,她呜咽着使 劲收紧手臂。 傍晚,杨波告诉我那个刘涛承认了所有罪状,已经移交法院了。 而傅芳的心情似乎一直很沉重,呆若木鸡地坐在电脑边上。 “小芳,怎么还未这个案子难过那?”我走过去关切地问她。 她抬起头看着我幽幽地说:“有人说爱情是最甜美的,也是最脆弱的,我一直 都不相信。” “那现在那?”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动摇了。我不想因为我的爱使别人受到伤害。” “我告诉你,其实爱就如同一根琴弦,它可以演奏出美妙的音乐,但是过于用 力这跟琴弦也会折断。可是,哪个演奏者希望自己的琴弦折断啊?所以说这不是方 向的问题,关键是演奏者舒发情感的方式。” “嘻嘻…,岳哥,你好坏呀?”傅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拉过傅芳的手,心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的滋味。这是我毕生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有时我在想,我真的触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无法释怀这种情感。你们两个 是我一生的至爱,甚至高过我自己的生命。但是这是美丽的泡沫,我不敢去触碰它, 我担心它破碎。可是既然是泡沫早晚都会破碎的。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我宁可在 它破碎前自己消失,因为只有这样在我的生命里它才没有破碎过。” 傅芳伸出纤细的手指挡在我的嘴唇上:“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对我做的事 情无怨无悔,我不会让我们三个人受到任何伤害。我会释放更多的泡沫。而在你的 面前,就算破碎了还会有更美的泡沫飘起来。我明白可能是我在犯错。可是爱情是 没有对和错之分的,只有应该和不应该。泡沫既然升起了就没办法收回去。所以我 会让每一个都五彩缤纷,不会破碎。” “可是每个女孩子都该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朝夕相处。 而我的贪婪却无情地剥夺了你的幸福。我在怀疑我自己,我真的不配做一个合格的 人民警察、一个合格的法医。” “岳哥,你知道女孩子的心里什么才是幸福吗?能够天天见到自己爱的人,并 且在风风雨雨里互相关怀、鼓励。而且自己爱的人能够感受到这份爱,并且回复以 更深的爱,这才是幸福。每当我心里想起你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好开心、好幸福。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但这也是我想要的。我知道,生命的烛火总有一天会熄灭 的,而那一天我敢坦然地说我爱过,也得到过爱,我很幸福。”傅芳顿了顿语气变 得高昂:“在罪犯面前你是个‘刚正不阿’的警察;在死者面前你是个‘追求真理 ’的法医;在妻子面前你是个‘至真至爱’的丈夫;在我面前你是个‘有情有义’ 的朋友。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这些对于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说过,我不想得到什, 也不想争取什么,我只要你做个好警察、好法医、好丈夫、好朋友。” “可是…” “没有可是。哈哈。岳哥,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可别指望我会嫁给你呀! 说不定哪天我看中了别人我会嫁给他。到时你可别开除我呀!” 傅芳说完又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办公室,望着她的背影,我除了欣慰地一笑,已 经没有别的表情能舒发我现在的内心情感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