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三天上午8 点15。我们根据航空路线以及山洞矿井,锁定了西山的一个废弃 的砖窑。 飞机降落在砖窑附近。我、傅芳、杨波还有几个刑警端着枪,逼近一个倒塌的 砖窑门。刚到门口附近,只见邢志刚已经等在那里。韩媚双手捆在背后,嘴上被胶 带牢牢地封住,看见我们的出现,韩媚眼里涌出了泪水,鼻子发出“嗯嗯”的声音。 邢志刚用手枪顶在韩媚的头上。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故作镇定地问:“邢 志刚,你想怎么样?快放了韩媚,拿一个女人做文章,你算什么英雄?” “哈哈,岳奇文,还真让你找来了。不错,不愧是法医神探,站那别动。” “邢志刚,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马上让你变成筛子。” “哈哈,你别吓唬我。你不是很能破案吗?你抓住了我老婆,你知道我有多爱 她吗?我一定要让你感受到,自己妻子死在面前的痛苦”邢志刚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了。 “邢志刚,是我抓的你老婆,跟韩媚没关系。你不是想报仇吗?你放了韩媚冲 我来。” 这时韩媚激动地拼命遥头,鼻子“嗯嗯”声不断,示意说:“不,不。” “岳奇文,你看看,你老婆不同意,哈哈。” 我一只手在后面比划了一下,示意杨波他们做好准备:“邢志刚,我以人格担 保,只要你放了韩媚,我保证既往不咎。就算你一枪打死我,我也毫无怨言。” “哈哈,好感动啊!那我就放了她?”邢志刚回头对韩媚说:“过去吧!” 韩媚拼命遥着头慢慢地向我走来。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到身边了,邢 志刚突然面部狰狞,举起了手枪。我和身边的傅芳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我抱住 韩媚一转身挡在她前面。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我没有中弹,而缓缓倒下的确是傅 芳。紧接着枪声大作。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身体像被电击了似的猛地抽搐了一 下。赶紧放开韩媚抱住了正在倒下的傅芳,黏糊糊的鲜血穿透了我的手指缝隙。痛 苦让我失去了理智:“小芳,小芳。”山谷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医院的长椅上,我颓然窝在那。双手抱住了头拼命地撕扯着头发,想以此分散 内心的痛楚。眼泪无法控制地向外狂涌。 主刀的医生是亚东医院的权威——郭子强教授,韩媚做助手。漫长的两个小时 过去了,那个玛丽护士推门出来:“你们哪位是AB型血?” “我是。”我呼地跳了起来。在场的杨波、王丹都是A 型血,当警察的第一件 事就是要血型备案。 “岳警官,那你跟我进来。” 我跟着玛丽进了手术室。在外间的供应室里做血液化验时,玛丽扬着长睫毛说 :“岳警官,那女孩真的好危险啊,子弹离心脏就差5 毫米。”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还在做那,没脱离危险期。失血太多了,韩主任自己都抽两会血了,可还不 够用。刚才还想抽,被郭教授制止了。哎,如果再抽啊!韩主任就有危险了。” “玛丽,我看这样吧!不管用多少血,你就抽我的吧!” “那可不行。抽血是有定量的,你是法医,这点你应该知道啊?” “没事的,我肝细胞造血功能强,你就放心抽吧!” “你竟骗我,哪有那么快就能造出血液的。其实那个女孩也真的很幸福了,有 你们这样舍命的对待她。哎,连我都感动了。” 我无心留意玛丽那热情的眼神,眼睛隔着半透明的玻璃向手术间张望。 “好了,岳警官,抽完了,你按住针孔,我进去了。” 手术一直进行到下午2 点多。傅芳终于脱离了危险,但是仍然昏迷不醒。 郭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岳警官。傅小姐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 子弹是由后背进入,贴着中枢神经擦过去的。所以…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郭教授,您的意思是…植物人?”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这一点还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郭教授的办公室,脑袋一片混乱。 傅芳被安置在特护区病房,来到门外已经听见了韩媚的哭声:“小芳,快醒醒 好吗…唔…你知道吗?岳哥不能没有你…我从来没见过岳哥这样伤心过。你中枪的 一刹那,我已经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近乎与疯狂地抱着你,呼唤着你的名 字。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你知道吗?我宁可当时中枪的是我, 也不希望你们两个受到伤害!……。当我偶尔闻到他衣服上残留着你的味道时,我 的心里也曾经痛楚过。我告诫自己不要这样,不要去想这些,可是我做不到。我知 道岳哥是爱我的,但是我同样感觉到他也很爱你。我被困在那个砖窑时,曾经想过 你们不要去救我,或者不会去救我,或者根本救不了我…。而当你们两个不顾一切 地为我挡子弹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那一刻我已经接纳你了。好妹妹…为了 我,为了爱你的岳哥,快点醒过来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海,一起去登山,一起 看日出,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这些不是违反常规。是爱的体现。我不要常规, 我只要你快点醒来。我知道你没有要求,也没有想得到什么,更没有去争取什么。 我不管你要不要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时韩媚几乎哽噎的说不出话。由于连日的疲惫又大量的输血,脸色已经苍白。 我擦干眼泪,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媚,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陪陪小芳。” 韩媚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岳哥,我不许小芳有事,我要让 她快点醒过来。我不走。” “没事的,小芳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能醒过来的。啊媚,你去睡会吧,再这样 下去你会累垮的。我不想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有事,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那你多和她说说话,现在只有你能鼓励她。” 韩媚擦着眼泪走出了病房。我坐到了床边,握住傅芳的手,眼泪如线:“芳, 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你要坚强起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那…, 你醒醒好不好。芳,你知道吗?我看着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好痛好痛…,我的生命 里不能没有你的…,唔唔。”我低下头把傅芳的手放在我的嘴唇上,大声地哭泣。 “芳。我说过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宁可躺在床上的是 我…。芳。我错了,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芳,你还记得那年我第一次去医院看你的情景吗?你好凶啊!你拿起水杯打 我,我虽然接住了水杯,可水却撒了我一身,当时你看见我这个落汤鸡你又大声地 笑了起来。你那时好可爱呀!” “对了。还有一次,你刚来中心的时候。由于失误你把两具尸体弄混乱了。我 当时责怪了你几句。你一生气就躺到工作台上对我说,为了弥补你的过失,让我解 剖你。那时我们俩都忍不住笑了。我们笑了多久你知道吗?整整半个小时呀。” “芳。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让我觉得好幸福好浪漫。从那一刻 起就已经注定我要爱护你、保护你、守护你。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 那种感觉悄无声息,没有征兆。你带给了我异样的感觉。我说我陷入你的情网无法 自拔,其实是我根本没想脱身。我爱的甜蜜、爱的疯狂。你和韩媚已经是我的生命 支柱,我贪婪地抱着这两份异样的爱不放手。我是个坏男人,我爱韩媚也爱你。我 不管什么大道理,也不管什么烂规矩,我就要你们两个都在我身边…” “芳,快点醒醒吧!我就要崩溃了。我的心已经憔悴了,心痛让我无法安生。 如果你再不醒,我会让自己也像你一样昏睡,我不想你孤孤单单在那个世界里,我 要去陪你…陪你一直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者几年,或者几十年。就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我仿佛感觉 到一只温柔纤细的手在抚摸我的头。轻轻的、柔柔的,那种感觉犹如漂浮在五彩祥 云之上,又似沉浸在晨光雨露之中。我睁开眼,傅芳脸上洋溢着多情的微笑,一双 水汪汪的眼睛柔柔地看着我。 “小芳,你醒了?”我随口说道,正欲转身,忽觉不对。骤然触电般地跳了起 来。 “啊…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谢谢上帝、谢谢耶稣、谢谢所有佛祖神灵。” 我激动地拉着傅芳的手一阵狂吻。 傅芳好像被我的粗鲁弄痛了,微微皱了一下眼眉。 “哦,芳,对不起,我弄痛你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姐,告诉全天下, 我的芳终于醒了。” “哈哈。哥,看你,像个孩子似的。我姐刚才来过了。看你睡的正香就没打扰 你。她去买早点了。” “我…我实在太兴奋、太激动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芳,我爱 你。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傻瓜,我也爱你。我的身体里流的是你们俩的血,我不能让它白流的。” “芳,你怎么知道的?” “是玛丽告诉我的。还说你一个挺大的男人,一直拉着我的手哭了两天两夜, 哭的整个病区都森得慌。她还说如果有个像你这样的男人这么爱着她,这一辈子就 值了。” “这个玛丽,怎么什么都说呀!” “她说了好多那,还说我韩媚姐为给我输血,自己也昏睡了一整天。哥,我好 感动啊!其实我虽然昏迷着,但是你说的话我能听见,我的心随着你的每一句话跳 动着。” “原来你都听见了?那…那…。” “那什么?哈哈,好肉麻的。” “嘻嘻…。不管怎样,只要你能醒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吗?那你帮我把窗帘拉开。我想看看美丽的天空。” “yes madam ” “哈哈,看你高兴的。哥我真的好幸福。是你和我姐的爱让我有勇气醒过来。 真的。就算我醒不了,我也甘心情愿。” “宝贝,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坐回床边,伸出手指挡在傅芳的嘴唇上。傅芳温柔地握着我的手放,在嘴边 深深亲了一下:“哥,我敢大声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是。” “哥,早晨王丹过来呆了一会,她说那个邢志刚被当场击毙了,在他的口袋里 也找到了同样的照片。” “哦,看来这个藏在幕后面的人就是冷如冰。芳,你快点好起来吧!中心你先 主持一段,我打算去一次广西。弄清楚到底那个冷如冰在搞什么把戏。”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