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幽灵岛 萧达租了一条游艇。 根据萧达的分析,明天将是这片海域潮水变化最大的一天,也就是,传闻中 的幽灵岛,会出现在海面上的那天。 报纸上报导的“美人鱼”的位置,还有哲木失踪的位置,都在这个幽灵岛所 在位置的附近。当然,也许这些是巧合,不过,我和萧达都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 那么多巧合的人。如果一件事情里的巧合太多了,那么,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有可 疑之处。 在幽灵岛重现海面的前一天,萧达决定,我们去幽灵岛附近的海面,当然也 包括海下,查探一下。 本来应该说,在幽灵岛出现在海面上,是最容易查探的。 但是,幽灵岛一定会出现在一年中潮水最大的那一天,这一天既然是潮水最 大,那么,海底什么样的变化,都是很难说的,也许,这样就会把一些可以提供 信息的东西毁掉,比如,哲木的尸体,或者是,“美人鱼”的尸体。 萧达准备了专业潜水的各种准备,其中包括潜水服、氧气瓶、小型推进器、 水下照明器材、水下通话器材等必备用品。 以前去某海滨城市旅游时,我也玩过潜水,不过,那都是很安全的,而且还 是在浅海里。这次要去寻找水下的幽灵岛,当然不同。只是,我们一共就四个人, 水颖和我一样,也是在旅游时玩过浅海潜水,但她一向胆小,而且,她容易遇事 惊慌。让我意外的是宋成俊,他红着脸说,他没有潜水经验,一次也没有。唉, 没有办法,我就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也只好硬着头皮去。 我们四人中,只有萧达,受过比较专业的潜水训练,而且有着非常良好的记 录。 昨天晚上从洞里回来后,萧达已经给我们上过课,讲解了一些关于潜水必备 知识。 做好一切准备,我们上了游艇,向着幽灵岛的方向驶去。开始海面上还有一 些游艇和一些小的捕鱼船,但越往前驶,船只越少了。而那些捕鱼船,慢慢都往 另一个方向开去。不知不觉,海面上只剩下我们这一艘游艇。 天气非常舒服,微微有点阴,没有太阳,海面上一片平静,能见度也非常高。 我和水颖躺在甲板上,萧达驾驶游艇,宋成俊则在钓鱼,好像我们在度假似 的。水颖看了看驾驶舱,小声对我说:“看不出来,萧达还受过专业潜水训练, 居然还会开游艇,要不是在去西兰(西兰是座沙漠里的古城,不明白的朋友可以 看看《咒城》)的沙漠里认识他,我准以为他是哪家富豪的公子哥儿。” “那也没准。”对萧达的家庭背景我们确实不甚了解,不过因为大家一起经 历了生死的考验,反而对这些问题看得淡了。 “反正呀,他不会太穷的,看他每次的出手就知道。”水颖咭咭笑着。“紫 约,你和萧达是NNN 世前的情人,这世你们又到一起了,这是不是缘分啊?” “缘分?鬼知道。”我一门心思想着幽灵岛,对水颖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应着。 “天啊,那是什么?”坐在船沿钓鱼的宋成俊忽然叫起来,我一“咕噜”地 爬了起来,冲到船沿边。 只见离我们的游艇几百米远的地方,海水正在翻腾,好像水开了似的。那翻 腾的水面,至少有上百个平方米。在那水面的中间,缓缓地露出一个鱼脊背来, 从那脊背来判断,这条鱼至少有一幢小平房那么大小。大鱼似乎在海里打了个翻, 脊背向下一倒,一条鱼尾翻了上来,跟着又沉下水面,不一会,只见一条鱼浮了 上来。 萧达也从驾驶舱里跑了出来,水颖死死地扶着船沿,好像生怕那边的动静传 过来,把她也掀下海去,成为鱼口之食。 就在这时,我出仔细一看,那可不是一条鱼,分明是两条,在海里嬉戏着。 那两条鱼浮在海面上,你追我赶的,忽然,两条鱼望向了我们的游艇,它们 似乎好奇地观察着我们,然后一掉转头,向我们的游艇游了过来。 “妈呀!”水颖先叫了起来。 萧达已经掉转身向驾驶舱跑去。 如果让这两条鱼撞过来,我们可就完蛋了。我们租的这种小游艇,还没这一 条鱼那么大呢,如果它们撞一下,再从海下翻腾翻腾,我们非得掉水里不可。 我还没想完,游艇已经加速向前驶去。 那两条鱼的速度也不慢,已经擦到了游艇的边缘。就这轻轻地一擦,我们的 游艇差点翻倒过去。我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了甲板上。 好在擦撞只是一瞬间,没一会,游艇就把两条鱼甩到了后面。 也许那两条鱼觉得有趣,直追着我们的游艇不放,这样追了有十分钟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两条鱼却忽然下沉到海里,再也看不见了。 看着两条鱼不见了,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水颖一直死死地抓着游艇上的护栏,“那两条鱼是想把我们 掀下海,当它们的午餐啊。” “也许是把我们的游艇也当成鱼了。”我胡乱吹着。 游艇又开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停了下来。萧达从船舱里出来,指着不远处的 海面,“如果我考查结果没错的话,幽灵岛应该就在附近了。” 此时已经快中午了,按萧达的计划,我们先吃了午餐,然后稍微休息了一会, 就开始做潜水的准备。 这次潜水,我和萧达下去,宋成俊和水颖在艇上,如果我们有什么情况,他 们要及时拉动救援绳索,把我们拉上来。萧达还准备了一部水下用的摄像机,随 时把我们在水下看到的情况传给宋成俊和水颖。 做准备时,我有些紧张。 萧达帮我检查了所有潜水水具,将绳索寄在我身上,并拿了两只渔枪,递给 我一把:“做防身用,刚才看见的那两条大鱼很奇怪。” 这片海域没有虎鲨、大白鲨之类的攻击性鲨鱼,相对来说还是挺安全的。 “不用害怕,你跟着我,没事的。这种体验,有过一次,下次就会很简单了。” 萧达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他笑着拍拍我的背,“准备好,深呼吸几次,让自己 放松下来。” 我深深而缓慢地呼吸了几次,慢慢地有些放松。 做好一切准备,我和萧达下到了海里,随着宋成俊慢慢地放长绳索,我也慢 慢地沉入了海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谁说海里的世界美丽无比? 我看见的只是一片深深的幽蓝,像沉入了地狱似的,我身上感觉有些冷,其 实这与海水的温度无关,是我的心里作用。我在下到水里的那一瞬间,觉得心跳 加快,气似乎都有些喘不上来了。 开始我们下潜得很慢,我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下潜深 度增加,压力也增加的缘故。根据萧达的介绍,我们身上这套潜水服是抗压的, 据对其的压力测试表明,穿着它潜下海底几百米深的地方是没问题的。 萧达带着我一点一点往下潜。 按照萧达的估计,幽灵岛就在这片海域,已经被萧达精确到很小的范围。既 然幽灵岛每年都会浮出海面一次,那么,它应该就在水面下不远。当然,这也只 是推测,毕竟幽灵岛为什么会时隐时现,对我们来说,也还都是个谜。 我和萧达一人带了两瓶氧气,每一瓶氧气可维持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 我和萧达可在水下呆两个小时。 当我们下潜到70米深的时候,萧达决定不再继续下潜,我们用小型的推进器, 开始在这么深的水域里向四处扩散性寻找。 这里我感觉到了海里的一些奇妙感觉。 有鱼在我们面前游来游去,有的对面游过来,看见我们,忽然让开,或是下 潜下去。海水并不是那么清澈,有些浮游生物什么的,在海水里漂着。 萧达定位之后,用声纳探测仪在海里探测。 “西北方向,显示有比较巨大的东西,从形状上来看,有点像礁石之类的, 我们过去看看。”萧达带着我向西北方向推进了约五分钟,只见远处的海里,有 一个黑影,像海底的巨型怪物一样,显露出了身影。 “在那里!”我有点兴奋。 “慢慢地游过去看看,把推进器关了。” 我听从萧达的话,把推进器关了,靠着惯性和自身的力量,向前缓缓滑进。 黑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清晰了,果然,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礁石,其形状有点 像平顶的小山,坡度比较陡峭。 如果眼前这个就是幽灵岛,我一定会晕过去的。这并不像一个美丽的海上岛 屿,反而就是一块巨大而平坦的石头。石头上秃秃的,还有些粗糙,没有一点让 人遐想的余地。 萧达似乎也有点失望,他围着这块巨型的石头游了几步。 “往下潜一点。”萧达带着我,顺着岛边又往下潜大约20米,只见下面出现 一块平坦的海底。 萧达显然很是吃惊,真是怪了,这里的海深至少在1500米,为什么我们在不 到100 米的地方,就看到了海底?难道说,我们现在看见的这块地方,只是海里 的一片高地? “海底就像陆地一样,也有高山平地,难道这里是一片海底高地?而那个巨 石就是这座山的顶峰?”萧达一边把图像传回游艇,一边喃喃着。 我此时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大概真的如萧达的推测,这里是海底的高地,正因为这样,这里就形成了一 个浅海的环境,海底的美景让我尽收眼底。各种颜色的,不知道是动物还是植物, 在海底下漂动着,大鱼小鱼们在这海底森林里穿梭往来。有些生物我是认得的, 比如海葵,那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漂亮触角,在海水中摆动;还有珊瑚,就像 驯鹿的角一般。有些像小树一样的植物,却比陆地上的树来得漂亮,至少不会完 全都是绿的。 通话器中忽然传来宋成俊的声音:“我回去就学潜水,以后我改研究海洋生 物!海底可比陆地漂亮多了。” 旁边还有水颖吃吃的笑声和惊叹。 萧达围着那块秃秃的石头转了一个圈,回来看见我还在看着海底奇异的生物, 我不时想伸出手去摸那些小东西。 “我去边缘看看,根据声纳显示,这块地方并不大,可能是一处海底高山。” 萧达对我说,“你就留在这里,看看海底美景,这里比较安全。” “好!”我正贪婪地在海底玩,对萧达说的话就随便应了一声。 萧达慢慢地向远处游去,我只顾着看这些美丽的生物,并没有觉察到,现在 这片海域,视力所及范围,只剩下了我一个,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孤独。 我学着萧达,围着那块巨大而丑陋的石头转了小半圈。 就在这时,一条黄白相间的漂亮小鱼,从我眼前游了过去。我不由地伸手想 捉住它,它似乎受了惊,急忙逃走,向巨石边游去。那边可是死路,到了石头边, 还能往哪逃啊。一时间,我的淘气劲上来了,紧追着小鱼。谁知道,那小鱼游到 石头边的那些海葵丛中,头一伸转了进去,而尾巴摆了两下,也不见了。 虽然石头边这一块的海葵很是密集,但那条鱼也不算太小,怎么样也不可能 在海葵中完全藏住,可是,它明明钻了进去,它去了哪里? 游近石头,我才发现,在密集的海葵后面,有一个洞。 这个洞其实就像一条裂缝,大小可以通过一个人。因为洞口密集着海葵,加 上这里黑乎乎的,不注意根本发出不了这样一条裂缝。 我好奇地往里照了照,这条裂缝不是很深,几米远的地方,好像还有很大的 空间。而我追的那条小鱼已经不见了,大概游进裂缝的深处了。 我正研究着裂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块石头震动了一下,跟着又连着震动 了几下,只是震动很轻微。 我忽然有些恐惧,萧达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萧达的吼叫:“快快,把紫约拉上去!紫约,快向上浮!” “怎么啦?”我更加害怕起来,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别说那么多,快上去!”萧达显然很是着急。 我感觉到我身上的绳索在扯着我斜斜地往上去,我自己也有些忙乱起来。 我正要配合着绳索的力量上浮,眼前却忽然出现两只巨大的怪鱼!它们向我 不怀好意地冲了过来。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