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萨姆·史威泽醒来时已足足睡了10个小时,他发现自己周围漆黑一片。他的床 由于某种原因,在前后轻轻晃动。他伸手去开床边的灯,然而,他的手碰到了一个 赤裸的女人,这女人看来很乐意他碰她。 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埃玛。但如果不是埃玛,会是……? 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挪动了一下身子。突然,伴随着一丝轻微的嗡嗡声,戴安娜 号一号舱的窗帘开始滑开。同时,船停止了晃动。后舱的发动机声也停了下来。 萨姆·史威泽现在才彻底明自身边的女人是谁。他脑海里唯一的问题是,他们 现在在哪?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西蒙。只见她爬起来,走到一扇窗前。 “快来看呀!”她兴奋地叫道:“太美妙了。” 萨姆·史威泽并不习惯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事实上,他和埃玛在一起时总是一 个穿着衣服、一个没穿衣服。但西蒙好像光着身子和穿着衣服感觉一样舒服。史威 泽没办法只好光着身子走过去。 船舱外的景色的确很漂亮。几百米以外就是海岸线,更远的地方是绿色葱茏的 山群,山峰直耸湛蓝的天空。海岸与山群之间的港口上是粉红与深黄相间的房子, 这个镇叫布拉恰诺。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他往前移了移,并情不自禁地靠在昨晚与他共眠的女人那 冰凉的身体上,她感激地挪动了一下,傻傻地笑。 “别动。”她背靠着他说。 但这时电话铃响了。 “我来接。”西蒙说,这反倒让史威泽松了口气。她走过去拾起话筒。 “是吉塞尔。”她说:“他们以为我们睡死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要上岸了,”她对史威泽说,“他们想知道我们的想法。” 他示意她可以。 中午过后,他们上了驳船。10分钟后他们钻进一辆在码头恭候已久的加长麦色 迪斯车。车沿着海岸公路向南疾驰,直奔他们的目的地——山达马格里达市。不久 他们的车在皇宫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皮特罗一下车,酒店总经理早已亲自恭候在 门口,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看来这个撒丁岛人在意大利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撒丁 岛。“他们都已在会客厅等您了。”酒店老板一边鞠躬一边说。 “好的,你带路吧。”撒丁岛人说。 会客厅在一个花园里面,初夏的花园百花盛开。会客厅的周围几乎全被绿草覆 盖。花园外面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花园下面是蓝色的大海,海面上白色的帆船星罗 棋布。 有6个人站在那里等他们,这6个人都是男人,尽管是星期六,他们都身着工作 服,白色衬衣,浅色领带,而衬衣袖口扣子的颜色更浅。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后还 是撒丁岛人打破冰一样的沉寂。他对6个人中块头最大的那人问道:“温森迪,玛丽 亚情况怎样?” “她和她那刚出生的宝贝在房间里,皮特罗先生,她已向您问好了。”他没有 提及她和小孩在房里是因为没被邀请。 撒丁岛人接着同另5个人一一地问好。拥抱。3个瑞士人则站在那里,看着那些 陌生而例行公事般的南方邻居。当皮特罗把他的两名同胞带到他们跟前时,他们的 出现才引起注音 皮特罗不顾那两位女士,向萨姆·史威泽作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艾萨布 兰多银行的弗南希斯科·里沃罗博士。”他说,“这位是我的瑞士新朋友,瑞士国 家银行的萨姆·史威泽博士。也许你们早就认识了。” “很遗憾以前没见过面,”意大利银行家说,“但我们早就听说过您。意大利 银行的安东尼·里瓦博士经常提到您,井对您评价很高,真是很荣幸认识您。” “真是太巧了,”史威泽握着他的手回答道,“我在罗马刚和他以及他的同事 一起呆了两天。” “而这一位,”皮特罗指着另一个人说,“是西咸·柏多西里博士,是我最信 赖的法律顾问。他的律师事务所在米兰市。他也是国会议员。” “我们律师所与瑞士有很多联系,”这位意大利律师说,“但我们最感自豪的 是与瑞士大众银行有联系。那里有我们共同的朋友,罗沙·佐普夫博士,他是大众 银行的主席。” “我以前就在大众银行工作。”史威泽说。 “我知道。我还知道您离开时他们都很难过。但他们当然也理解您无法拒绝瑞 士政府给予您的更高荣誉。” “我希望你们三位能同我共进午餐,”皮特罗说,“但在就餐前,我想让你们 认识两位漂亮的女士,她俩也会加入我们的行列,她俩是瑞士人,是我们的好朋友。 她们碰巧下榻在卡拉迪沃普酒店,于是我们约她俩加入了戴安娜一日游。” 介绍完后,撒丁岛人又将吉塞尔和西蒙向房里所有人作了介绍。然后,他亲自 安排座位。先把两位女士安排在桌子一头的4个男人中间,他自己则坐在桌子的另一 头,当然是上席。他的律师和意大利银行家坐在他的左边。他的右边是稀客萨姆· 史威泽博士。 他们刚坐下,酒店总经理出来向大家宣布: “应我们尊敬的皮特罗·迪·卡哥连瑞阁下的吩咐,我安排厨师特意做了一道 撒丁岛菜。大家尽情享用吧!” 服务员刚送上菜,皮特罗开始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对这道菜向大家作个介绍。这道菜所有的原料都 来自奥齐耶里镇,离撒丁岛北部的阿尔盖罗镇不远。菜里最精华的是一种野蘑菇, 这种蘑菇叫牡蛎菇,是蘑菇家族的稀有品种,只产在撒丁岛。吃时要放鲥鱼西红柿 酱、药草和香料等。这是全意大利最好吃的菜。” 他停了停,接着说,“这道菜的秘诀是里面放了一种叫做弗洛塔托的橄榄油, 这种油只产在撒丁岛中部的索尔戈诺和南部的圣安蒂奥科。但你们一定要尝一下这 面包——我们撒丁岛人叫纸皮音乐包。” 他夹起一块,“你们瞧,它像羊皮纸一样薄,当你用手瓣开时,它会发出爆裂 的声音,听。” 他瓣开一块,真有爆裂声。他那神情就像小孩炫耀他的新玩具一样。 大家都在尽情地享受这美味佳肴。席间,上席的4个男人从长篇小说般的意大利 政治到卡斯特罗[注]已死于哈瓦那的谣传,无所不谈。桌子的另一头因有两位女士 的参与、加上酒精的作用,显得更加热闹。 咖啡送来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两位女士一起去上洗手间,吉塞尔先回到座位,显得忧心冲忡,但只有皮特罗 注意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打断桌上的谈话,而是示意温森迪——房间里块 头最大的那人过去。温森迪在吉塞尔耳边悄悄说了两句,吉塞尔把她的座位挨到了 他的左边。然后,温森迪不露声色地离开了房间。5分钟后,他回来了,是和西蒙一 块回来的。温森迪向桌子那头的皮特罗打了个手势,皮特罗也打了个手势表示满意。 萨姆·史威泽没有参与皮特罗关于美食方面的谈话,但与来自米兰的同行谈得 火热,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他们谈的主要话题是里拉[注] 的命运。皮特罗接起他们的话题。 “我也正担心里拉,”他对意大利银行家说,“这使我又回到了先前同我们的 瑞士朋友讨论过的话题,我打算搞一次慈善活动。我已经50多岁了,我感到我必须 拿出一部分我有幸赚到的钱,帮助儿童——那些在波斯尼亚和卢旺达,尤其是我们 的老殖民地索马里的受害儿童[注]。” 他的律师听皮特罗这么说,慢慢地睁大了眼睛,但他保持沉默。皮特罗接着说: “我打算从在我自己的国家建立一个基地开始,但在目前情况下建立对那些孩子没 有好处。里拉跌得越厉害,孩子们受益越少。你不这样认为吗,萨姆?” “恐怕我不得不同意您的看法。”萨姆说。 “不幸的是,我也必须同意。”来自罗马的银行家说。 尽管眼看着一笔业务溜走了,来自米兰的律师现在也只好表示同意皮特罗的看 法。 撒丁岛人接着说,“目前最理想的地点是瑞士。但在外汇炒作中我在那里亏了 一大笔。”他瞥了眼对那笔亏本生意负直接责任的人的前妻,似乎吉塞尔现在已经 完全平静下来了。 “所以我需要建议。首先我需要一家在苏黎世的律师事务所帮我注册一家投资 公司——一家可以免税的公司。但那家律师事务所得非常可靠,能让我放心。这一 切都不要惊动外界,慈善活动就是慈善活动,不能为了达到让公众认可的目的而去 搞慈善活动。另外,我需要一个使资本收益最大的投资方案。这里我需要的方案不 是出自官方,而是由朋友认真构思,并不求名声。可以想像有时举行临时的会议是 很有必要的,但会议的地点应选择像卡拉迪沃普或戴安娜那样的地方,保证幽僻, 因为我们谈的都是重要私事。” 用“重要私事”这样的词并不夸张,但撒丁岛人相信这位瑞士银行家与西蒙有 过两晚后,应该与他的想法不会有什么出入。“你怎样看,萨姆?”他问道。 “从在船上您第一次提到这件事起我就一直在考虑,”史威泽说,“我为您想 到了一位理想的苏黎世律师。他叫汉斯·兹维巴奇博士。众所周知,世界各地在苏 黎世从事外汇交易的经理人都愿请他作律师,因为他清楚别人的想法。他办事也极 为谨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因为自孩提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当我还在瑞士大众银 行时,我就极力推荐过他,我也把他推荐给其他人。凡请过他的人对他的服务都非 常满意。” “太好了。把公司注册下来要多长时间?”皮特罗间道。 “约六个星期。”史威泽答道。 “很好,你能通知兹维巴奇博士我将和他联系吗?” “当然可以,我一回到苏黎世就同他联系。” “我想他肯定想知道我们打算投资多少,我是指最低投资额。” “我想这应该是您和他之间的事情。”史威泽说。 “不,萨姆。这将是我们之间的事,”撒丁岛人说。 “我考虑调入5000万,”他说,并加了一句,“是美金。” 他转过身对意大利银行家说,“所以我要你从我的帐户上取出等值的里拉,换 成美金。我要你马上去办。” “为什么要这么快?”意大利银行家问道。“史威洋博士刚才说过,那边办妥 要好几个星期。” “我想把这笔钱马上转到瑞士。如果里拉遇到大麻烦谁知道政府会做出什么蠢 事来。” “但是一下子提走这么多钱,一般我们要求您出具正式的通知。” “我不是一般的储户。”撒丁岛人说。 “可是——” “不用多说了。我和萨姆研究后,下周给你转帐通知。” 史威泽打断他的话说,“为免引起误会,不能由我来完成这项令人羡慕的任务。 这与我在瑞士国家银行的职务不相称,我相信你们都会明白这一点。” “那不必说了。”皮特罗抢着说,他的两个意大利顾问忙点头称是。 “但是当我们准备为儿童搞慈善活动时,也许那笔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强调 ——你们要多动脑筋。” 史威泽想了想,回答道:“我看没理由不行的。” “你下周能给我电话谈谈你的律师朋友吗?” “当然可以。” “好了,这件事我们就谈到这里。萨姆,你以前没来过这里,应该好好看看。 不巧的是,我还有几件生意上的事要谈,所以,我建议:你和两位女士在花园周围 走走,我还要留在这里开一个简短的会,会议很短,不会超过30分钟。开完会我们 就回撒丁岛。” 皮特罗说完,站起来,拉着萨姆一起走到桌子另一头的两位瑞士女人前。“女 士们,”皮特罗说,“跟我来。” 他带着3位瑞士人走进酒店大厅,酒店经理已在那里等他们,显然,这之前他已 得到吩咐,因为他自告奋勇亲自带领他们参观皇宫大酒店。如果他们想以车代步, 两辆高尔夫球场专用车就停在酒店门口。皮特罗安排好他的客人后,又回到了他的 私人会客室,并牢牢地关上了房门。 他们决定坐车,酒店经理亲自驾驶带路,萨姆·史威泽坐在他旁边。吉塞尔向 两位男人保证她是名高尔夫球专用车的驾驶好手,于是他们让她开另一辆车跟在后 面。 当前面的车离她们有足够远时,吉塞尔忍不住问西蒙:“上洗手间时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我原以为你就在我后面的。”“我是在你后面,但那个醉鬼又想抓我, 我只好跑回女洗手间。” “对不起,西蒙。我不是故意弃你不顾的。” “这不是你的错。但你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怎么?” “那个大块头——温森迪——来到大厅直奔那个德国佬。” “我告诉他那家伙穿紧身裤。”吉塞尔说。 “他抓起他,用力把他拖出了大厅。” “周围人是什么反应?” “发生得太快了,其他人好像都没注意。” “然后呢?” “几分钟后,温森迪回到大厅并告诉我他已处理好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处理的。 他还建议,如果我不介意的话,最好不要同别人提及这件事。如果那样,皮特罗阁 下会很难过的。于是我答应了他,并一起回到了餐厅。” 突然,一声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皇宫大酒店的宁静。在车上,他们看见一辆救 护车开到酒店门口,坐在前面车上的酒店经理显然也看到了,他马上掉转车头。 当他的车经过她们时,他说:“请等一下,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塞尔和西蒙照他的话在那里等,她俩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躺在担架上被送上救 护车。救护车疾驰而去,警报声消失在空中。 酒店经理和他的乘客马上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吉塞尔问道。 “一个德国游客,”酒店经理回答道,“喝醉了,肯定是摔倒后受了伤。” “严重吗?” “很不幸,是很严重。” “太可怕了。” “是的,很抱歉扫了您们的兴。请跟我来吧,无限风光在前头呢。” 当车开动时,两个瑞士女人互递了一个眼神。 “是温森迪于的,”吉塞尔说,“我们还是遵照他的建议并尽快忘掉它吧。” “忘掉什么?”西蒙问道。 两个女人大笑起来。 “但你得承认,我亲爱的,”吉塞尔说,“那些撒丁岛人都知道怎样应付他们 的女人。” “如果萨姆·史威泽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生气的。”西蒙说。 “所以不要告诉他。” “别担心,我不会的。”逛完后,酒店经理执意请他们在酒店露天平台上喝茶, 也好等他们的主人出现。“告诉我,”萨姆·史威泽待他们都坐下后问道,“你认 识皮特罗多久了?” “哦,有30年了,”酒店经理回答道。“他和他的父亲常带生意上的朋友来这 里。” “他做什么生意?” “说不上。我所知道的是他带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很重要的人物。有米兰的银行 家、罗马的政治家、甚至有梵蒂冈[注]的红衣主教。当然,有时也有外国人。像巴 拉圭总统、黎巴嫩外交大臣都来过这里。就在上周,还来了古巴人。皮特罗的交际 甚广。” “的确如此。”史威泽评价道。 酒店经理决定说详细些。“我能肯定的是皮特罗阁下继承了父业,在意大利从 事房地产开发,包括旅游度假村的开发,像位于撒丁岛卡拉迪沃普度假村就是他开 发的。最初开发的部分资金来自年轻的阿嘎·克汉四世,这些酒店在建时他常留在 这里。接着一家巴基斯坦银行加入并在酒店周围投资兴建别墅群,最后这里发展成 旅游度假村。他们主要靠皮特罗。你知道世界各地的房地产规划和建设审批是怎么 回事。你总得需要当地的帮助。但在撒丁岛,同其他地方比,你更需要当地的帮助。 他父亲去世后,皮特罗把他在房地产开发上的影响力从顾问发展到股东。后来他又 搞了别的项目。”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坦率地说,这些并不是皮特罗本人告诉我的。我在这 里经营酒店很长时间了,所以听到了这些。但你知道传闻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出 它的可信度有多少。不过,我知道卡哥连瑞可用一句话概括,叫:有其父,必有其 子。” 由于酒店经理有顾虑,他就说了这么多。他明白如果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不知 又会有什么别的谣言传出来。酒店的谣言一直不断,如有人说那家巴基斯坦银行不 是别的银行,就是国际商业信用银行,或称BCCI,在它倒闭之前,它实际上是犯罪 分子的银行。也有人说梵蒂冈的来访者都是梵蒂冈财政部门的要员——其中有一位 在从事并不威严的金融交易时涉嫌违反了威严的教规。还有人说罗马代表团来这里 总是由一个并不有名的先生、梵蒂冈首席财政顾问米歇尔·森多纳陪同,在他遭绑 架前人们都叫他圣·彼得银行家。撒丁岛人转向其他项目后,有人猜测他现在的项 目资金既来源于梵蒂冈,又来源于巴基斯坦——这项促进世界宗教界联合的事业恐 怕在资本主义史册上是独一无二的。 但他不得不终止与萨姆·史威泽的交谈,因为他们谈话的主人正独自站在他们 旁边。 “啊,原来你在这里。找到你真高兴,刚才我看到你喝完了茶。” 他们的谈话并未影响撒丁岛人,他看了下表,说,“我建议天黑之前我们赶回 布拉恰诺镇,车在外面等着呢。” 温森迪在车旁等着,他为两位女士打开车门并小心地帮她俩上车。撒丁岛人与 酒店经理打了个招呼,便钻进车,汽车马上起动,绝尘而去。 撒丁岛人马上拿起了车上的电话,尽管他用很快的意大利语说,但车里的人都 听清他要戴安娜号的船长做好回程准备。唯一令人感到不快的是他们最后谈到了古 巴问题,坐在车后的两位瑞士女人则尽力回避这个话题。萨姆·史威泽倒懒得费神, 他一上车不久就睡着了,他还不习惯在周末参加这么丰富的活动。 驳船已停在布拉恰诺码头,当他们登上戴安娜号时,船已发动。撒丁岛人告诉 他的客人他将在驾驶舱与船长呆上几小时,萨姆乘机回舱继续睡觉。 两位女人,则自个儿打算留在甲板上散步、喝鸡尾酒。 “你和萨姆今后有何打算?”吉塞尔喝了口酒,问道。 “我想,这要看他心里是怎么想了。”西蒙回答道。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俩都露齿而笑。 “但是说真的,”吉塞尔接着说,“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满足你的想法吗?” “他和皮特罗似乎有相似之处。据我所知,皮特罗的朋友似乎都是上流社会人 士,对吗?谈到将来,你和皮特罗打算怎么样?” “他要我和他呆一段时间。”吉塞尔说。 “你打算和他去吗?” 吉塞尔耸了耸肩,说:“我想我会的,我一无所有,只有同他去了。” “那你打算在撒丁岛呆多久?” “那不是问题。皮特罗总是飘忽不定,但这次他决定这个周末就去古巴,他要 我同他一块去,我已答应他了。” 西蒙没吱声。 “怎么了?”吉塞尔问道。 “没什么,但我不知道史威泽博士能否承担得了这类花费——豪华游艇、卡拉 迪沃普度假村和古巴之旅。你应明白我的意思,听他说,他在苏黎世有套房,另外 在格兰斯山脚有一座小木屋,仅此而已。” “但他是瑞士金融界的巨子,根据我的理解,是最伟大的那种。”吉塞尔说。 “也许吧。” “西蒙,他已迷上你了;如果他想与你在一起的话,他就会为你花钱,对吗?” “与我在一起为我花钱?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吉塞尔,听上去好像我们 俩都是追求名利的小瑞士淘金者。” “那又怎么了?要知道,我们都不是18岁的小孩子。” 戴安娜号到达离卡拉迪沃普酒店不远的海面上时,刚好天亮。不顾旅途辛劳, 皮特罗已安排他们下船,并说明他早上还有许多事要做。 在回酒店的摩托艇上,他让萨姆·史威泽乘他的私人喷气式飞机回苏黎世,史 威泽接受了他的安排。考虑了一会儿后,皮特罗让西蒙与史威泽一块儿走。但令史 威泽失望的是西蒙婉言拒绝了,她打算在撒丁岛再呆几天。 撒丁岛人用他的手提电话打了个电话。 “飞机将在8点钟起飞,”他告诉史威泽,“你只有回房换衣服和取行李的时间 了,酒店有车送你去机场。” 史威泽赶紧回房清理,其他三人在大堂里等。当他走到总台结帐时,被告知他 的帐已有人为他付了。 当史威泽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激动地握住撒丁岛人的手说:“真是太感谢您 了,皮特罗。感谢您为我提供的一切——酒店、食物、游艇,尤其是您公司的聘请。” 他最要感谢的还是后者。史威泽现在身穿一件蓝色细条纹西服,重现他瑞士银行家 的形象。 “我们也很高兴,”撒丁岛人回答道。“可惜,又得说再见了,好在不会很长。 如果你能与你的律师朋友联系好的话,这个星期我就会到苏黎世谈我们的项目。这 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所有的电话,请多跟我联系。” “我会的。”史威泽回答道。 “太好了。”皮特罗说。接着他对两位女士说,“吉塞尔,我们也得走了。西 蒙,你怎么不和史威泽一块去机场呢?我想有你在身边,他会很开心的。” “我太累了。”西蒙说。 史威泽没办法,只好尴尬地与她拥抱。3个人与他一道走到门口的轿车旁,与他 挥手告别。车一消失,吉塞尔就低声问西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也说不清楚。” “你认为他会与你联系吗?” “那得看他了。” 皮特罗打断了她俩,“吉塞尔,你和西蒙留在这里吧,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 我们7点半在酒吧见面。还有,西蒙,别担心,他会急不可待地与你联系的。” 与往常一样,撒丁岛人又说对了。 两个瑞士女人一直呆在酒店外的海滩上。7点半她俩准时赶到酒吧与皮特罗共饮 饭前开胃酒。他们刚坐下,酒吧服务员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是您的电话,阁下。”他对皮特罗说。 当然,是萨姆·史威泽博士打来的。他安排皮特罗星期三4点钟在苏黎世与他的 律师朋友见面,问是否妥当。皮特罗同意了。 “他想与你说几句,”皮特罗对西蒙说,然后又对吉塞尔说:“也许他俩要说 悄悄话呢,我们去平台那边吧。” 10分钟后,西蒙走了过来。因皮特罗正在与旁边的一些朋友说话,吉塞尔一个 人在那里。 “怎么样?”西蒙一坐下她就问道。 “他要我下周与他去他格兰斯的木屋度周末。” “你怎么说的?” “我答应了。但是我总是改变主意。他给了我他银行的直线电话号码。” “他在回苏黎世的飞机上肯定考虑了很久。你就把它当作你该享受的一项权利 吧。” “吉塞尔,别这样说。我真喜欢他。” “那你打算怎样去格兰斯呢?” “你不是说这个周末皮特罗和你去古巴吗?” “如果没有意外,是这样安排的。” “那你们可以先把我带到日内瓦机场。然后我搭火车到西勒,再坐缆车上格兰 斯山。到那里后的交通就由萨姆解决。” 皮特罗回到桌位上时,吉塞尔马上问去古巴的事。 “全安排好了。”撒丁岛人回答道。“星期五早上走。” “西蒙问我们可不可以带她一块去。” “一块去古巴?” “当然不是,只到日内瓦。如果交通问题能解决的话,她打算这个周末去瑞士 阿尔卑斯山萨姆的木屋里见萨姆。我知道这样绕了路,但是——” 撒丁岛人打断了她,“根本没问题。”他对西蒙说。“后天我要与他见面谈生 意上的事,我不是提到过吗?” “我想最好不要那样安排。”吉塞尔说,“我们太了解瑞士男人了,不是吗, 西蒙?他们不喜欢一边休闲一边谈工作。” “这很好,”撒丁岛人说。“我们为此庆祝一下,要鱼子酱和冰香模怎么样?” 两位女士没有反对。尽管她俩也是瑞士人,但她们对边休闲边工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