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星期一早上7点钟,萨姆·史威泽在苏黎世的家里拨通了兹维巴奇的电话。 “别挂电话,”兹维巴奇说。“我还在卧室里,我马上去书房。” 15秒钟后,他说:“清说吧。” 史威泽直奔主题,“这个周末我考虑了我们在丽玛特咖啡屋的谈话,我感到我 有道义上的义务对我们共同的撒丁岛朋友负责。你有笔和纸吗?” “有。” “我要你做的是马上通知银行把那16000份黄金期货合同全部卖掉,然后再买进 来。告诉银行你现在是卖出避险。我想他们会得到好价钱——每盎司约397美元,因 为这个市场非常活跃。布莱威和他的追随者会从另一方面涉足进来,目的是进一步 巩固他们的长期地位。” “但如果我卖出的话,那我为客户所作的投资会亏本的,萨姆。” “我知道。但你不是还留有现金吗?” “是的,还有2500万美金。” “用2000万作新的保证金。” “但是如果我又买进16000份新合同,而且买进时如果价格会按你预计的那样回 升,那么,我又得亏钱。我将一错再错,那简直是疯了。” “照我的话去做,汉斯。”史威泽说。“如果有差错,我就洗手不干了。” “那好吧,萨姆。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明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电话的。” “我会在家的,多谢了,萨姆。我会照您说的去做。” 45分钟后,汉斯·兹维巴奇到了他的办公室并同瑞士大众银行通了电话。那天 他通过纽约金属交易所卖空了16000份黄金期货合同。正如萨姆·史威泽预料的那样, 平均卖出价是每盎司397美元。但就在收市前,价格又回升到每盎司400美元——这 就意味着皮特罗帐面上又亏了500万美元。 那天晚上,兹维巴奇彻夜难眠。第二天早上,又在7点钟,他的电话铃响了。这 次他在书房里等这个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拿起了电话。 “我是萨姆·史威泽。” “感谢上帝你打来了电话,你注意到——” 史威泽打断了他的话。“当然注意到了。现在告诉我,皮特罗的现金帐户上还 剩多少钱在你手里?” “500万美元。” “好。现在打电话给瑞士大众银行说你追加500万美元保证金,全部用于在金属 交易所买进黄金期货合同。” “我不能那样做,我们已经又亏了500万美元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汉斯。星期四早上我会给你电话的。” 说完,史威泽挂断了电话。1小时后,瑞士大众银行接受了他的委托,之后那天 他再也没有看黄金价格。那晚他回到家后,喝了两瓶苏格兰威士忌,吃饭时又喝了 瓶香槟酒,饭后还喝了两瓶法国白兰地。尽管如此,那晚他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他打算呆在家里。他打电话给他的秘书,如果瑞士大众银行有电话找他 就随时打过来。结果那天没有电话找他,他感到好了很多。至少没有电话催他交保 证金了,因为,他再也没钱交了。撒丁岛人最初给他的5000万美金不是亏了就是在 纽约被套住了。 想起这些,他就无法轻松。他决定换个环境。于是他上了车,朝苏黎世湖的南 岸驶去。当他到达维登斯维尔市时,他选了家水上小餐馆,在那儿吃了中饭。吃完 饭他要了杯白酒,边饮边看那些游客们闲逛。于是,他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沿着 湖边走了很远。回到车上时已是晚上7点了。他马上用车上的电话告诉妻子他会晚些 到家,不用准备他的晚餐了。 他回到家1小时后,电话响了。是从瑞士大众银行打来的。 “兹维巴奇吗?” “是的,我能帮你什么吗?”他问道,声音极其冰冷。 “打电话到你家里我表示道歉——顺便告诉你,我刚接到尤斯·斯达克的电话。” 这位年轻的银行家说。“纽约金属交易所简直炸开了锅。今天下午美联储宣布了利 率消息。纽约金属交易所刚收市,黄金收市价每盎司跌了25美元。” 他买了2万份合约。黄金价格每跌1美元,就意味着有2万的利润。兹维巴奇开始 计算起来: 如果1美元=200万利润 那么25美元=5000万利润 但这还只是一部分。 “保证金还有多少未动?”兹维巴奇问道。 “2500万美元。”对方回答道。 兹维巴奇又计算起来: 2500万+5000万=7500万 皮特罗·迪·卡哥连瑞不仅收回了他的本钱,而且赚了2500万。兹维巴奇在短 短的两三周内就获得了50%的投资回报。 “但还不要太高兴,汉斯。”银行家说:“虽然现在你帐面上有了一大笔利润, 但如果明天你要全部卖掉,不知道我们会得到多少。黄金价格可以从哪里涨起来又 会回落到哪里。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呢?” “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兹维巴奇挂断了电话。他现在该给萨姆·史威泽打电话吗?不。那会使 他心烦意乱,还可能会招来麻烦。这是非常敏感的事情。要是把兹维巴奇客户帐户 上的变化与萨姆·史威泽联系起来会怎么样?那兹维巴奇和史威泽可就麻烦了,是 真正的大麻烦。所以,他再没有从办公室打电话到瑞士国家银行史威泽的办公室, 万一有事就由他们的秘书联系。他会呆在家里等萨姆早上打电话给他,萨姆答应过 他的。 兹维巴奇的律师头脑仍在思考。 看来电话还只是一个方面,银行甚至他办公室的那些单据能反映很多问题,那 么,该怎么办? 答案是:把交易的帐目打进瑞士大众银行其他一些客户的帐户上。但这些帐户 必须是经授权设立的结算帐户,就像他为皮特罗设立的帐户一样。而且,受益所有 人必须是像皮特罗那样的外国人。但这样做可能会很复杂。要是客户出乎意料地发 现了其中的问题并要求对其帐目电脑打单,那该怎么办?不,这样做不行。 他在认真地考虑,然后想出了一个办法。 设立的B帐户必须是一个很久没有用的帐户——有用,但帐上没有钱。 那么,用谁的帐户呢?他有很多这样的帐户仍在瑞士大众银行的帐簿本上。但 是哪些帐户很多年没动过呢?人们应该明白,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开户后,也许这个 客户已经搬家了,或者暂时用完了帐上的钱,或者人死了。 但是死去的客户的帐户是不会动的,因此如果他的帐户有变动,不管是什么理 由,这个帐户上的交易会引起调查,那么,从逻辑上讲不是他兹维巴奇策划了这些 交易,就是有人在幕后通过技术手段盗用兹维巴奇的名义在操纵。 但是,任何客户——不管是死是活都可能会暴露出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 莫为。 现在他快想到点子上了。 一个哥伦比亚人进入了他的脑海。事实上,是3个哥伦比亚人。他们清楚瑞士政 府一贯严厉的反毒政策丝毫没有改变,这意味着瑞士边防警察会逮捕看上去有点像 毒贩的人。这3个哥伦比亚人是名符其实的毒贩。但是有一个可能还在潜逃,一旦他 受到怀疑,兹维巴奇可能不得不面对一些非常令人不快的后果。 所以,他必须是一个非暴力的客户,这样就不会暴露。 那么,从各方面来说谁最适合呢? 查尔斯·布莱克。 自从他离开伦敦后他的帐户很多年一直未动。但他的帐户还是可以用的。因为 那也是B帐户,就像兹维巴奇以自己的名义为皮特罗开立的帐户一样。 兹维巴奇又苦想了半个小时,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他拿起了苏黎世市的电话簿、翻找斯达克的名字。那里只有一个叫尤斯·斯达克的 人,于是他抄下他的电话号码并拨通了电话。 “尤斯,我是汉斯·兹维巴奇,”他说道。“我不愿意打电话打搅你,但是— —” “没问题,博士。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刚发现我的两个客户的银行帐户搞错了,我想请你明天上午帮我清理一下。” “我向你表示道歉,我——” 兹维巴奇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你的错。是你交易部的一个人在为我处理那些 交易时弄错了。” “我记起来了,是黄金期货交易。” “是的。用帐号Q178—5997买那16000份合同时,他没有弄错。后来他卖掉那些 合同时也没弄错。尤斯,听清楚了吗?” “我正在记,你再说一遍那个帐号好吗?” “Q178—5997。” “我记下了。” “随后的黄金期货交易应该用另一个客户的帐户,他的名字叫杰奎斯,帐号是 J747—2239。我重复一遍:J747—2239。记住了吗?” “J747—2239。记住了。那你想怎么做?” “取消第一个帐户上的所有合同,把那些合同输进后一个帐户上。” “输好了。” “然后,所有的交易都应输进J747—2239帐号上。” “那现金保证金从哪里来?” “都来自我的帐号为77—65—39—44的总帐户上。在我把钱转进单个的帐户前 用这个户头进帐。你能在银行的文件里得到有关这方面资料。” “我明早第一件事就去拿资料。这件事怎么搞成这样呢?” “因为我总帐户上的基金被转错了帐。其中一半应该转到一个户头上,另一半 应该转到另一个户头上,即J747-2239帐户。你们的那个交易员说得太多,根本没 听我说。” “银行里现在尽是那种人。还有3年多我就退休了。说真的,博士,我早想退休 了。” “我相信你,尤斯。” “我想你会随后记下来的。”尤斯·斯达克说。 “我倒不想那么做。那会把我的记录搞乱。真希望你能亲自帮我处理。只要取 消那些交易,并且把它们转到它们该转的地方。” 电话那头稍停了一下,“我考虑一下吧,博士。我会亲自并小心地处理这件事 情的。但是,处理这件事后,如果你打算继续投资的话,我倒想做你的经纪人。我 虽然不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但只要你准确地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完全能办好。” “太好了。明早在银行我会再给你电话。另外,尤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 喜欢抽雪茄——尤其喜欢抽帕塔卡斯牌。” “博士,你的记性真好。” “我一直很乐意与你合作,尤斯。”兹维巴奇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接着给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CBTF——打了个电话,那里正是中午。这家 不起眼的金融机构的老板是一个德商瑞士人。他在苏黎世瑞士联邦银行工作时,管 理很有一套,后来他遇到一点麻烦,是兹维巴奇做他的律师。他盗用他人基金被人 发现,最后赔了钱才获释。这位对他感激不尽的客户后来去了特克斯和开科斯群岛, 他用那些盗来的基金在那里建立了加勒比商业金融银行。 “韦勒,”兹维巴奇说,他以前的客户此时在电话的那一头,“我想开两个帐 户。一个是合签帐户,户主为约翰·史密斯——这不是真名,当然,这个人就是我。 另一个以萨姆·史威泽的名义开。两个帐户都是支票帐户。要非常小心,明白吗?” “当然明白。” “我这里有一些您签名的卡片,我会派人送过去,这样您的帐户马上就可以用 了。您现在想要新帐号吗?” “当然想要。” “别挂电话,”韦勒说,“S—1111和S—2222两个号怎么样?很容易记,是吗?” “非常感谢。韦勒,你那里的天气怎样?” “比苏黎世要好。” “也许最近哪一天我会来看你。” “欢迎来做客,我刚在特克斯海边建了一栋房子,您会喜欢的。” 兹维巴奇挂断电话,走到壁炉前的咖啡桌旁,那里放着装雪茄的防干箱。他取 出一支帕塔卡斯牌雪茄,小心地点燃。他决定给尤斯·斯达克送上几包这种雪茄, 并给他一个防干箱。他不得不又去取电话簿、查找斯达克的住址,因为这种东西寄 到银行,别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