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天早上7点整,汉斯·兹维巴奇书房里的电话响了。是萨姆·史威泽打来的。 “汉斯,今早感觉怎么样?” “还从来没感到这么舒服过,但现在该怎么做呢?” “告诉银行赶快全部平仓,越快越好。” “但那样不就意味着我们又把黄金价格抬起来了吗?” “听着,纽约收市时黄金价格每盎司跌了25美元,对吗?为什么?” “因为美联储提高利率引起投机者极度恐慌。” “是的,是恐慌。我不是谈我们在纽约金属交易所来平仓的合同数。记住,那 次在纽约开始恐慌前,欧洲的黄金现货市场已经收市。现在他们将在纽约开市前5个 小时开市。那样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判断错误的投机者们在昨日纽约市场收市前 来不及解套,现在极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今早伦敦市场开市时就想法解套。那会导致 黄金现货价格跌得更深。然后,我们在纽约市场上买进,那样按照我们的设想,情 况就非常好。” “萨姆,你怎能肯定事态会按照你设想的那样发展呢?”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汉斯。昨晚我给英格兰银行的高层决策者打了几个电话, 他们正在谈论那些银行已在参与伦敦黄金交易,这是那些银行告诉他们的。今天早 上,那些银行只要得到出货指令,不出3个小时就会出事,也就是说,他们将别无选 择,只得再降低金条价格。汉斯,我现在希望你能明白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明白了。” “由于金融市场上的这次混乱,今天和明天上午我都会很忙。”史威泽说。 “然后我会去撒丁岛做短期旅行。我会在机场给你电话,了解事态的发展情况。” 事情几乎完全按照史威泽的预测发展。 星期四收市前,瑞士大众银行已经按照兹维巴奇的吩咐将全部部位平仓买进。 星期五中午,尤斯·斯达克从瑞士大众银行打来了电话。 “我已经给你的黄金期货全部平仓了,”他说,“但在我最后决定把你所有的 交易分摊到那两个帐户前,我想与你再核实一下每笔交易。” “我明白你的意思,尤斯。”兹维巴奇回答道。 “我知道现在是午餐时间,但如果我现在马上来你的办公室,你看方便吗?” 银行家问道。“我想尽快处理完,否则我们行的审计员不好工作。” “那我等你过来。” 10分钟后,尤斯·斯达克到了兹维巴奇的办公室。他身穿一条宽松下垂的裤子, 脚跛一双破旧的棕色皮鞋,脸色苍白、佝偻着腰,他手提的那只残旧的公文包与他 的一身倒挺协调。看上去似乎他熬不过那天了。 “我们去会议室坐吧,”兹维巴奇说,“这样我们可以抽雪茄。” 银行家坐下来,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各种文件,并把它们 整齐地放在会议桌上。兹维巴奇从桌上的保湿雪茄烟盒里取出两支帕塔卡斯雪茄, 递给尤斯·斯达克一支。银行家从桌上的火柴盒内取出一根长长的木质火柴,擦燃。 小心地点燃雪茄。 整个程序完成后,他靠在椅子上,猛吐一口气,房间里马上腾出一股烟雾,然 后他说:“博士,我建议你也点燃你那支,因为你现在看到了,你有足够的理由庆 祝一下。你现在已经拥有一大堆钞票,而且你只花了一个星期,而不是用9个月。” 说完他咯咯直笑。 “赚了多少?”兹维巴奇问道。 银行家从桌上推了张纸过去。 “那是现金头寸情况——毕竟你的所有合同都已从那两个交易帐户里清结了, 那两个帐户里最初共有从意大利转来的5000万美金,两个帐户的号码分别是Q178— 5597和J747—2239。第一个帐户不幸被抹去了,里面还有不到10万美金的余款。看 看另一个帐户吧。”兹维巴奇戴上眼镜,拿起那张纸,那上面只有一个数字:107, 485,997.00美元。 这个数目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多。兹维巴奇小心地把那张纸放回桌上,然后说: “你说得对,尤斯,看来我们得用雪茄和白兰地好好庆祝一下了。” 他走到那个18世纪、装潢考究的大橱前,从最顶层的架子上取出一瓶19世纪的 白兰地。他倒满两杯,一杯递给尤斯·斯达克。他左手端着另一杯,小心地将雪茄 烟过滤嘴浸泡在酒内。2分钟后,他点燃了烟,并举起杯。“尤斯,让我们为我们长 久的互利合作干杯!” 10分钟后,他们喝了价值100美金的白兰地,然后接着工作,整理以前的交易。 整理的结果是,兹维巴奇的客户皮特罗·迪·卡哥连瑞,帐面上损失惨重;而他的 另一位客户、身为美联储主席的查尔斯·布莱克,却获利巨大。 兹维巴奇最后要尤斯·斯达克把查尔斯·布莱克帐上的巨额利润通过电汇转移 掉。那笔巨额利润必须得转移掉,巨不得留有痕迹。 荒凉偏僻的得克斯和开科斯群岛似乎离他们很近,没有哪个帐户比那里的加勒 比商业金融银行的S一1111帐户更隐蔽了,于是他们选择那里为指定期票支付地。到 星期一上午,那个帐户的余款总数从零增至八位数。 下午两点钟过后不久,尤斯·斯达克离开了律师的办公室。他一走,兹维巴奇 就要他的秘书联系送急件服务。当天下午稍晚时他有急件需发送。 下午4点,萨姆·史威泽打来电话。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他急不可待地问道。 “你在哪里?”兹维巴奇反问道。 “在克洛胜机场。” “你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1小时后。” “我有封信要给你,里面有事情的处理结果。我希望你到达撒丁岛后把它转交 给皮特罗。我想你这次肯定要拜访他。” “是的,你的主意不错。” 他一挂上电话,兹维巴奇就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亲自递送这好消息呢?半小 时后他赶到克洛滕机场民航服务处,里面只坐了十几个人。萨姆·史威泽博士就在 其中。一位三十多岁。非常迷人的金发女郎与他紧紧地靠着。手握着手。 现在他知道萨姆·史威泽去撒丁岛的原因了,但他俩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直 奔服务台。 “我有件东西想交给萨姆·史威泽博士。” “稍等一下,”服务员告诉兹维巴奇,“我会叫他的。” 萨姆·史威泽突然见到兹维巴奇,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希望通过送急件服务交给你,”兹维巴奇说,“但是后来我想最好 还是亲自来一趟。这是信件,没有封口。过会儿你可以打开看,我想你会喜欢里面 的内容。我来的目的只是想当面感谢你,因为是你把我从深渊中解救出来。相信我, 我永远忘不了你,你是真正的朋友。” 萨姆·史威泽的态度马上改变了。他微笑着说:“汉斯,我的朋友并不多,所 以我真的欣赏你说的话。现在你回家好好享受周末吧。” 两个人握过手,兹维巴奇再看了一眼那位金发女郎,然后转过身,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