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莱特斯堡的公报报社既没有警报系统也没有守夜人,从这个古老却贫穷的报 社里除了能偷走纸以外还能偷走什么?白天的印刷工作已经使资金周转很紧张, 主人可不想在这个他认为不需要防卫的地方浪费钱。 后门很容易就打开了,艾迪走进去,关上门。他穿过印刷的地方来到后面的 小房间。他推开那扇通向这个没有窗户的地方的门,用打火机照着堆积着的文件 柜,读着柜子前面的标签。 他找到想要的,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老式微缩胶片,径直走到外面的一台 机器旁。他坐下,把胶片塞到机器里,开机。他知道自己要看的是哪一天,很快 的,他就看到要了解的往事。当然,这些年来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到处发现的一 些小线索都组合成一个整体了。当他想起奇普·贝利曾经告诉他的一件事情,他 又有了一个新的念头。贝利说的那件事情以前发生在别的地方,不在这里。 是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拼凑起来了。 他把微缩胶片取出来放回柜子。他在走前迟疑了一会,想了想,最后笑了。 为什么不呢?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笔走到墙边,在墙上写了四个大大的字母。他们 应该不会看不到这个吧。不过即使看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确切的含义。他还是 想第一个到凶手那里。在所有都了结后,他们才可以出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对自己的作品自我欣赏了一会,然后溜了出去。他的卡车停在一英里外一 条肮脏的道路上,警察应该不会搜查到那里。去的时候他仍旧沿着森林小路。 奇普·贝利从床上坐起,迷糊了好一会才知道哪里发出的声音。是他的手机 响了。他四处摸索,打开汽车旅馆房间里的灯,接听了电话。是威廉斯打来的。 他的话很简单,贝利却立刻睡意全无。 有人刚刚闯入莱特斯堡公报报社。根据描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艾迪·贝特。 他们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贝利迅速穿好衣服,挂上枪套,把枪放进去。他一路 小跑,跳进车里。 一把匕首插入他的胸膛,凶手如此用劲,刀柄直接撞到胸骨上。这个垂死的 联邦调查局探员想回头看是谁杀了他,不过匕首几乎把他的心脏割成两半。他靠 在座位上,头歪向一边。 艾迪从后座站起来,把匕首留在那里。在往卡车走的路上,艾迪经过这个汽 车旅馆,无意中发现了停车场上贝利的车。他认为是为多年前的那个朋友报仇的 时候了。或许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他用公用电话拨通了一直铭记于心的 贝利的手机号码,模仿威廉斯的口气说话,刚刚被吵醒的贝利居然没有分辨出来。 这个失误断送了贝利的性命。 抱歉,奇普,你打盹就得输。况且无论如何,你也算不上一个好探员。该死 的,你简直就是无能、自负。而且你叉这么想做我的继父。那些财产很吸引人吧, 老奇普。老伙计。老同志。 艾迪从车里爬出来,花了半个小时走到卡车那儿,同时对路上的一切动静保 持警惕。现在是睡觉和准备的时候。然后根据今晚得到的消息进行下一步行动。 艾迪采用了完美的办法来判断是谁杀了他父亲,他希望警察那边的侦查也能 进行得完美无缺。 在贝特家里,威廉斯告诉金和米歇尔说:“这是他的匕首。他的指纹在上面。 艾迪并不想掩盖这是他做的,该死的,他可能感到自豪。” 第二天早上,奇普·贝利的一个手下发现了他的尸体。这个联邦调查局老探 员的死使大家都震惊了。 金说:“他的胆子不小,居然敢出来这样对待奇普。” “我想这不是他的惟一目标,”威廉斯回答,“你们两个最好跟着我。” 他载着他俩来到公报报社,把艾迪前天晚上写在墙上的字指给他们看。 奶头 金看了一下,然后望着威廉斯,“奶头?这是什么意思?奶牛的奶头?你确 定这不是小孩的恶作剧,是艾迪做的?” “我也不能肯定。事实上,看不出来是谁做的。不过公报报社离奇普被杀的 汽车旅馆不远。” 金在房间里到处转了转,“他在这里想做什么?” 米歇尔指着堆积如山的微缩胶片说:“也许他想在这里找东西。” 金说:“如果你不知道要找什么,找起来太费劲。”他转向威廉斯,关切地 说,“你最好小心背后,托德。” “我可不想让胸膛插上匕首,我已经叫了二十多个手下保护我。真希望奇普 也这么小心。” “也许他想不到这事会在他身上发生,”米歇尔说,“也可能是他太骄傲了。” “或许他真的认为艾迪是他的朋友。”威廉斯评论道。 “某种意义上的朋友。”金问,“搜查进行得如何?” “走了太多的弯路。附近的许多人都宣称他们见过艾迪。他十尺高,有爪子, 嘴巴鲜红有硬壳。向上帝保证,我不知道人们怎么会相信这个,真不知道。” “只要有人开了头。”米歇尔提醒他。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相信。”威廉斯回应。 米歇尔看着他的搭档:“西恩,你是怎么想的?” 他疲倦地摇了摇头,“我想,经过这些后,艾迪一定已经坐在汽车驾驶室里。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