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三 傀儡(二) 当他们赶到学校,办理完一切手续,并入住到学校的宿舍后,天色已经擦黑。在黑 白相间的蒙胧中,整个学校就像一只伏于山脚的庞然大物,在安然而恬静地喘息,它似 乎有着一种自信,那就是,猎物会自己靠近。 这是一所年代相当久远的中学,它似乎与时代脱节,而留恋于过去。学校并不大, 只有三幢古旧的教学楼,中间的一幢略为高大,但年龄似乎最轻,是四层的旧楼,墙壁 虽然已经发黑,却意外地结实,青黑色的墙面上没有一丝裂缝,也没有任何水泥脱落的 痕迹。整个建筑像一块巨大的立方体,棱角分明。在它的两侧,分布着两幢与之完全不 同风格的楼房,将它正面的空地围了起来,成为一个小小的活动场所。 这两幢楼房与中间的那幢明显不同,不仅只有两层,而且占地面积也小巧得多。 它们的风格很奇怪,首先从外面看去,类似于外国的建筑,屋顶不是平的,而是中 间拱起呈三角形。里面也大为不同,门不是开在正中间,而是位于面向空地的墙面的最 左边,门不大,倒像是居家的房门,走进门口,抬眼就能看到悬于右侧的一截楼梯。左 侧是楼房的墙面,而右侧也是墙壁,走几步,一条走廊就呈现在右侧,走廊两边是教室, 一边两间,一层只有四间。如果不转进走廊,而是直接朝前走,走上一步台阶,就来到 一个楼梯平台,其实这一平台并不比地面高,所以它略显多余。平台的正面又是墙面, 转过身,顺着刚才看见的楼梯向上爬,就来到了第二层。第二层与第一层一样,一条走 廊两边各有两间教室,只不过,由于转了个身,走廊出现在了左侧。略为奇怪的是,本 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的楼梯却又转了个弯,顺着墙面一直向上爬,直到消失在楼顶墙角 的天花板上。由于第二层与第一层的教室一模一样,在相当于第一层房门入口的位置, 就空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截空道。尽头开着一扇窗户,窗户的位置正好位于门的上方。 更为奇怪的是,整个建筑的内部却是用木头铺成的,地板,楼梯都是木质,就连天 花板也不例外。木头上的漆有些脱落,木色也发暗,能够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保持结实, 而且现在还在继续使用着,不能不说是种奇迹。 两幢楼房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分别立于两边。 空地的下面是一块操场,操场的一边,就是简陋的学生宿舍,由于住校的人并不多, 所以,学生宿舍修成了七八间相连的平房。学生宿舍后面是老师的办公楼,显然,办公 楼和学生宿舍都要比教学楼要新的多。 这所中学,明明应该是培养朝气蓬勃的新一代的摇篮,却像暮蔼垂垂的老者,颤然 立于风中,只有学校操场上偶然传来的笑声,才稍许为这所学校增添了一点活力。 这就是德馨中学给郑思神与吴小羽留下的映象,当然,很多细节都是在入学后完善 的,但是,至少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时,这种苍老乏味的感觉就深深填入了他们的内心。 学校的宿舍不大,倒挤了八张床位,虽然加上郑思神的床位,才住了两张。现在已 经临近初冬,宿舍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但仍止不住寒气的入侵。 对于寒冷,虽然吴小羽不在乎,但是,从一进宿舍,他就对学校的简陋条件报怨不 休。 “为什么同样是中学,华阳和德馨就差那么多。”这是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同样住在宿舍里的还有一个男生,从郑思神一进宿舍起,他就一直抱着本书,坐在 床上认真地看,似乎对新进来的住宿生不感兴趣。 现在已经到了晚自习时间,而他却呆在宿舍里,不能不让人觉得奇怪。 “你好,我叫郑思神,是新转来的。”郑思神先打破了僵局,毕竟以后就是一个宿 舍的了。 吴小羽则好奇地浮到那男生的身边,想看看他在看什么书看得那么专心,原来是本 武侠小说。 男生觑了郑思神一眼,又埋下了头。 “我叫方明伟,初二(一)班。” 原来他是初中生,怪不得不上晚自习了。德馨中学实行的是初中与高中合校,但是, 初中就住校的人毕竟很少。 “对了,听说你们学校闹鬼?”郑思神故意装着很神密的样子。 “闹鬼?”男生的头从书上抬了起来,看着郑思神,他的头发理得很短,眉语间透 着一种稚气。“啊,那是高中楼的事。” “到底是什么啊?” “好像是什么无人的教室传来脚步声之类,在高中生中传得很广,最近我周围的同 学也在传,特别是那些女生,整天叽叽歪歪,真无聊。”他的语气很不耐烦,说完,又 埋头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看来,再问他也问不出所以然来,郑思神踱出了宿舍。 刚一出宿舍,吴小羽就问:“你们死神不是引渡灵魂的吗?干嘛管闹鬼的事?”其 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只不过紧接着他就得知要转入新学校,然后,他的脑袋里 就被一些美妙幻想缠绕着,兴奋异常乐不可支,再然后,就是震惊于学校的环境。所以, 直到刚才郑思神提问时,他才重新想起来。 “虽然大多时候闹鬼是人们幻想的,但有时,闹鬼也会与灵魂有关。比如说,我以 前告诉过你的,灵魂被束缚的时候。一般来说,过了四十九天后,经过二十五天的日晒, 没有任何保护的灵魂就会消失,但是有些极阴由于没有日晒,灵魂就不会消失,这也就 造成闹鬼的原因。” “我知道了。” 郑思神笑了笑,“不过,刚才根据他所说,似乎又不是鬼所为。好在这次调查只是 次要的,主要的安排是要我进这所学校读书。” “我倒希望调查是主要的任务。”吴小羽哼了一声,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明天 上学后能看到可爱的女生,然后,利用他的优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