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为了充分利用时间,罗杰在组织法医和有关医学专家对患者尸体进行解剖的同 时,开始了对健华医院的调查。他和小马首先来到肿瘤科。 “依我看,小谢在他们这帮年轻人里面确实也算得上佼佼者了,他能够这样快 当上肿瘤科副主任就是最好的证明!”肿瘤科主任钟启炎用颇为赏识的口气说, “只是他想获得更大成功的欲望太强烈了,所以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岷和科里的人相处得怎么样?”小马停住手中的笔插话问。 “我觉得大家对他的反映还是不错的,为人比较正直,也能坚持原则,再说他 一心扑在业务上,按理说是不会和什么人闹意见的!” 罗杰听着点了点头。就在他正欲问些其他情况时,钟启炎又开口了。 “罗处长,我们医院的态度非常明确,希望你们能够根据我们的意见和所提出 的一些理由,最好早日将谢岷释放回来,这不仅不会葬送他的事业与前途,同时对 国家来说也是有好处的,特别是他的那个项目,一旦有进展,对社会乃至整个人类 的贡献都是不可想象的呀!”他望着罗杰的两眼露出了企盼的目光。 “是的,”罗杰觉得钟启炎的话很碰自己的心思,“如果有这种可能我们当然 是会尽力的,但目前……”他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改口道,“钟主任,是否能 给我们再找些科里的其他同志谈谈,你看如何?” “可以。”他十分痛快地答应道。 钟启炎说完起身出去了。不一会他依次找来一位副主任、两位主治医生和两名 护士。罗杰和小马逐一向他们了解了一些情况。或许每个人都惯于明哲保身,一般 与己无关便不会去多管闲事,因此每个人所谈都和钟启炎差不多,这使他俩很是失 望。 “怎么样,罗处长,大家对小谢的反映都不错吧?”当谈话的人走后,钟启炎 进来问。 “哦……是的!”罗杰转过脸答应道,随后便起身准备告辞,“钟主任,谢谢 你的帮助,今天就到这儿,或许我们还会来打扰你的j ” “没什么,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也是为了小谢和我们医院。” 钟启炎非常客气地说,“罗处长,最后我想提个建议,不知如何?”他用探求性的 语气问。 “噢!”罗杰稍有错愕,他不知钟启炎要说什么,愣怔瞬间才开口,“好,你 说吧,我们很愿意听!” “为了证明QR药物的有效性,我认为应该对尸体进行必要的解剖,以还小谢一 个清白!”钟启炎非常认真地说,“如果需要的话,凭我们医院的水平,我们完全 可以协助你们完成这一工作!” “你的建议很好,如果需要,我们会来请你们帮助的!”罗杰表达了谢意,和 钟启炎握握手,便与小马走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罗杰一直没有说话,两眼怔怔地凝视着车窗外,陷入了深深的思 考。现在看来医院好像是没什么问题,那么剩下的惟一原因大概就是QR药物了,另 外还会再有什么?总不会是患者家属吧! “处长,医院的态度如此明确,我看这件案子就用不着再下这么大的力气了,” 驾车的小马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踩住刹车说,“现在的问题并不是QR药物是否造成 死亡,而是他的行为已构成犯法。并且证据确凿,所以我觉得我们要么立即结案, 要么就得换种方式了。” “唔……”罗杰老半天才透了口气。因为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一旦尸体解 剖没有任何结果,而调查又弄不出什么名堂,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因此必须有所 准备才是,否则难有交待。 他从窗外收回目光,“我们再去家属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 话,我想我们是真该换换方式了!” 两天后,派去对死者家属进行调查的小马仍没有得到多少收获。他向罗杰汇报 说,死者生前是个老实人,不会有什么仇人,再说又患了癌症,还有谁想害他!关 于家属为什么要告谢岷,主要是谢岷曾一口答应过人家。并暗示他们把1 万元的红 包送给了他。可没出1 个月,患者就死亡了。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上当受骗的窝 囊气,一怒之下才告发了谢岷。 小马接着汇报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目的并非全是为了死者本人。因为死 者在两年前曾买过人寿保险,而现在患上癌症,死亡其实难免,但在堂堂国家医院 里居然业会出现这种骗子,他们觉得难以容忍。为了捍卫自身的合法权益,也为了 不再让其他患者受骗,有必要也有责任揭露他! 听完小马的汇报,罗杰已不再存有更多幻想,惟一的希望就在尸体解剖上了。 如果患者的死亡不是因QR引起,或许还能为谢岷赢得几个筹码。否则,一切就此了 结,他也算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一晃几天过去了,就在罗杰正为银行一起案子查寻那个设置在计算机系统里的 盗窃程序时,接到技术处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他尸体解剖现已全部完毕,基本有 了结果。他二话没说立即赶了回来。当张处长将他带进检验室将那一张张尸体肿瘤 部分的切片成相图片摆在他面前时,罗杰按捺不住地紧张。 “罗处长,我们通过对死者癌变器官部分的解剖化验,并未发现是因QR药物造 成致命的伤害!”张处长指着这些材料十分负责地说。 听了这句话,罗杰突跳的心脏像被戛然刹住似的,近乎窒息的感觉让他不禁闭 起了眼睛,良久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张处长只顾翻动材料,并没有注意罗杰的神态,他拿起一份报告:“相反,患 者的肿瘤缩小了许多,有些癌细胞已开始消失,我们认为这很有可能是QR作用的结 果!” “照你这么说,QR非但没有造成患者死亡,相反对癌症确有一定疗效?”罗杰 有些激动地忍不住问。 “是的。”张处长毫不含糊地回答。 “那么在尸体中发现有其他致使患者中毒的药物没有?”罗杰又问道。 “现在还没有,因为死者生前服用过多种药物,一时还很难分辨清究竟哪种药 物有反应,但就一般常规药物而言是不会导致病人死亡的!” “哦……”罗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向张处长要求道,“张处长, 你能不能再作一次详细的检验,看是否会发现除常规药物外的其他药物。” “你的意思……”张处长迟疑地看着罗杰问。 “是这样的,现在已经证明患者不是因QR致死,反倒由于QR的作用使病情有所 好转,同时又不是因其他病因而死亡,而常规药物又不会引起病人不良反应,”罗 杰直言不讳地谈出了自己的想法。“这里面一定会有其他原因,所以我想再麻烦麻 烦你。” 听完罗杰的话。张处长思考少顷:“好吧,我会尽力的,但我要告诉你,现在 杀人使用的药物既能置人于死地,又不会在体内留存任何痕迹,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呀!” “我明白,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