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想到陆冠冲的后背被他们打的这么狠。田金橙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伤口, 该上药的上药,该贴胶布的贴胶布,也怪陆冠冲长得太高,就连后背的比例也被 拉长了,所以他受伤的面积就大,足足过了一个小时,田金橙才把他的后背修补 好。中途有一次,因为他渐渐呼吸的很急促,田金橙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 问他:“是不是很疼啊,你忍一忍啊,很快就好了。”说着,她好心地替他揉了 揉伤处,谁知他说:“不,我很好。停下吧。”田金橙只得停了下来,用棉棒替 他擦了擦后背上的和额头上的汗水,说:“对不起啊,弄疼了你了。”“不不, 你很好,是我不好……”陆冠冲说着低下头,“我保证不会了,请继续吧。”田 金橙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就也没问,反正后来他再也没有疼得大喘气,出很 多汗。 霍真坐在罗宾的办公桌上,看着大侦探在地上摆弄一些瓶瓶罐罐,不时冒出 一阵烟雾来。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他便从桌子上跳下,坐到办公桌前的转椅上, 扭头问罗宾说:“可以吗?”罗宾一歪脑袋,说:“当然。”霍真打开了电脑, 点击了屏幕上的“我的家庭相册”,看到了罗宾小时侯的全家福,原来他还有一 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呢。不久,他又看到了罗宾的近照,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这张 照片上,有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和罗宾亲密的挽在一起,而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在 医院里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你觉得她怎么样?”不知何时罗宾已经站在他身 后了,双手搭在转椅的靠背上,很自豪地问道。 “漂亮。”霍真回答道。 “她是我妹妹,叫索菲亚,正在读大学的硕士学位。她学的是法律。她最近 在这一带遇上一个很英俊的亚洲男人,跑起来就像一头豹子,比汽车还快呢。她 给了本人一笔佣金,让我替她找这个人,她还不顾我的工作繁忙拼命给我描述那 个人的外貌特征。我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在做梦,谁知道,当我见到你后,我就知 道她没有做梦,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从我在医院里看到你 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找到了她要我找的人了。你,会爱上她吗?”罗宾看着 霍真试探着问。 “不会。”霍真回答道。 “为什么呢?她不漂亮吗?”罗宾奇怪地问,要知道,他妹妹在校园里可是 出名的大美人啊,从老师到学生追求者成千上万,只是她都看不上眼,这一次好 不容易看上一个,谁知人家竟然不愿意。是不是这人的眼睛有毛病啊?“除非你 已经有了心上人?”罗宾追问道。 “是的。”霍真说。“不会是,橙吧?”罗宾小心翼翼地问,心想:陆冠冲 已经够有威胁了,我可不要再多一个霍真啊!可是霍真却点了点头。罗宾第一次 有了情敌,而且一下子就有两个,只是这个霍真平时怎么没看出来啊,他不禁问 :“为什么呢?你不觉得她没有我妹妹漂亮吗?”但他一说完就立刻后悔了,他 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呢?果然,霍真转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 “我们中国人注重的并不单单是外表。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对她负责。”吧 唧!他们身后的门口一个人晕倒在地。 是田金橙!霍真连忙冲上前,给她服下一粒药丸。而后赶来的罗宾拍了拍霍 真的肩膀。霍真点点头,说:“她身体其实……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田金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的上方有三男一女四个脑 袋,一个个眼圈发黑,眼睛充血,可怕极了。田金橙又马上闭上眼,嘴里默念道 :“噩梦,噩梦,一定是噩梦……”“不,亲爱的,请你醒来吧。”一个可怜巴 巴的女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田金橙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说:“我死了吗? 如果没死,你们干嘛这样围着我啊,好像在跟我道别似的,不死也给你们吓死了。” “噢,对不起,只是有件事弄得我们彻夜难眠,只有你才能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那个女声的主人看上去很痛苦地说。田金橙注意到她 有一头很好看的金发,人也长得相当的漂亮,而且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 的,不禁问道:“你……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我是索菲亚。我们见过面的,你想想,在医院里,我们撞在一起……”金 发美女说着站了起来,开始比划,“你的哥哥抱着你,我抱着一大堆东西,就这 样,嘭的一声,就……” “噢……对了,啊,是你啊,索菲亚,见到你真高兴,你怎么也来这儿啦? 难道,是来找……”田金橙很有趣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霍真,说,“……他的? 呵呵……”她没出息地笑了起来。可是当她看到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笑 的,便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有些窘迫地说:“你们干嘛又这样看着我啊?”霍 真慢慢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无论发生什么事。”田 金橙心想:又来了!这黑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于是问:“你是我师兄, 当然要对我负责到底,有什么问题吗……诶?不对,让我想想啊,昨天晚上,我 在办公室门口听见你跟罗宾说什么……我是你的……”说到这儿的时候,田金橙 的脸已经红了,她总算想起来了,她断然甩开霍真的手,说,“你凭什么那么说?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你的……,诶,你快说啊,急死我啦!” 霍真说:“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总之,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晕。你这么说倒好像真的我跟你……”田金橙这时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 不清了,说,“不过,你好歹也得告诉我,我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们 ……”她一个女孩子实在说不出口了,太气人了,她已经羞愧难当了,“你说吧。” “在那个老太太家,厨房里。”霍真十分老实,就这么简单地说了出来,不 过,他的脸也红透了。 田金橙使劲一想,在那个怪老太太家的厨房里,她后来的确是昏过去了,醒 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家怪医院的太平间里了,这中间,霍真他……想到这儿,她 心里咯噔一下,都快死了还要失贞,太惨了吧!可是霍真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趁人 之危的人啊,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问清楚再说 吧。“在厨房了,我醒着的时候,你被迷香熏晕了,所以你不可能对我做什么, 而我也保证我绝对没有对你做什么。”她小脸通红,信誓旦旦地说。除她和霍真 之外,其他人都偷偷笑了。“而我晕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除非你……否则, 你就不必再左一个对我负责,右一个对我负责的。”田金橙急得脑门鼻尖已经出 汗了。 “我没有。”霍真说。 好了,一切真相大白了。应该皆大欢喜了,不过霍真的心一下子空了,你说 奇怪不奇怪,现在他不必对田金橙负责了,心里倒没了着落。“那么,既然一切 都清楚了,那我们大家就开开心心地去洗洗脸,然后吃早餐吧。”罗宾高喊了一 声,不过,他实在奇怪和不能理解田金橙以及霍真对待这件事情的紧张态度。 “你想吃什么,霍真,中国菜吗?我在学校有选修这一门课程。因为我想, 我完全可以做一个中国式的贤妻良母,就是你们说的‘好媳妇’。”说着,索菲 亚试探性的挽住了霍真的胳膊,却被霍真很灵巧的避开了,但她一点也不生气, 反而更喜欢霍真了,所以硬拉着霍真走了,罗宾冲着陆冠冲和田金橙一耸肩笑着 转身离去。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房间,陆冠冲坐到正在穿鞋子的田金橙旁边,默默地看着 她,弄的田金橙莫名其妙。“你怎么了,陆先生,为什么你不去洗漱一下,准备 吃早餐呢?”她抬起头,问。 “我在等你。”他说。 “谢谢你哦。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因为跟他们不太熟,所以有些不好意 思了吧。没关系,还有我呢,你的大保镖在此,不必担心!我会罩着你的。”她 调皮地说。陆冠冲只笑不说话。她穿好鞋子,带着陆冠冲出去了。 早餐开始了,就在餐厅。 索菲亚坐在霍真旁边,两只眼睛快要把霍真给吸进去了。她现在知道了,田 金橙和霍真根本不是兄妹,而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学生。昨晚她来找她哥哥罗宾要 回佣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哥哥早就找到了她的意中人,而且把她意中人和田 金橙之间的关系也告诉了她。她当然很难过了,可是田金橙当时晕过去了,为了 求证,她就和她哥哥、以及同样关心此事的陆冠冲,还有只担心田金橙安危的霍 真一起等田金橙这个关键人物醒来,结果一等就是一夜,不过真相大白了,也算 这一夜的等待值了。 她昨晚见到霍真的时候,虽然她不在乎霍真和田金橙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一 看到他那副担心田金橙的表情,就不敢对他说什么了,可现在她终于可以有这样 的机会了,她觉得开心死了。 陆冠冲坐在田金橙的旁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淑女的风范也没有, 不禁有些奇怪,记得在国内的时候她一向都是细嚼慢咽的,怎么一到了美国就… …田金橙也发觉了陆冠冲在看她,就停了下来,说:“陆先生,你怎么不吃啊, 看着我干什么?”陆冠冲就笑了,说:“哦,我吃,我吃。”他也学着田金橙的 样子吃起来,觉得有趣极了。其实昨晚他听到那个消息后,他突然感到心里很难 过,如果田金橙和霍真在一起了,那会怎样呢,田金橙就会离开他了吧,她就不 会再做他的保镖了吧,那么……他想他又被抛弃了,就像小时侯被他的父母抛弃 一样,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以前,他大概从来都没想到田金橙会对自己这么 重要,往往最重要的被忽略掉。 罗宾看了看四位就餐者的情况,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有一个很好 的提议,等吃完早餐,我想请橙给我们讲一讲在那个老太太家发生的事情。橙, 你不会拒绝对吗?”田金橙点点头,说:“当然不会,乐意的很。不过我有个条 件,我讲的时候,我希望还是在这个餐厅里,而且还要拉上窗帘,在餐桌上点上 三跟蜡烛,这样讲起来才真实。”“那个没问题。”罗宾说。 一切准备就绪了,田金橙看了一眼餐桌上静静燃烧着的三根蜡烛,说:“我 和霍真从那个医院逃出来后,在一条林荫街上遇到一匹惊了的枣红大马,上面坐 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尖叫着的人,直冲着我就狂奔过来……” “我光着脚丫,一路去寻霍真,我跑了很久,脚都磨出了泡,也没找到他的 影子,却没想到他竟然骑着大马带着那个白衣老太太从我身后跑了过来,至今我 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想地球是圆的,所以才会这样吧。”田金橙说。霍 真低着头,轻声说:“那可能是你弄错了方向吧。” “什么?”田金橙大吃一惊。大家则是一阵狂笑。 …… 蜡烛燃尽之前,索菲亚又连忙续了三根新的。 “我和那老太太又回到电梯里,在电梯门快合上的那一瞬间,我甚至看到了 那九十九个灵魂在向我招手,对我说:带我走,带我走……”田金橙说着恶作剧 地向索菲亚伸直了双手,吓得索菲亚哇的一声钻进霍真的怀里。田金橙暗暗发笑, 悄悄看了霍真一眼,发现他竟然无动于衷。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看到了烛 光里罗宾的笑容,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跌倒。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问 她怎么啦?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记起,在那个阴森的地下走廊里,有一个房间里的, 有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跟罗宾你的笑容很像很像……所以,刚才我……不好 意思啊。”田金橙拍着胸口说。罗宾若有所思地看看田金橙,说:“据你所说, 那些房间上的门牌号,其实都是那些人遇害的时间。那么,你能不能回忆起刚才 你说的那个房间门牌上的年代?” “罗宾,你是说……”索菲亚也站了起来,很紧张的问。罗宾则冲她摇摇头, 意思是叫她先不要问。 田金橙想了想,说:“我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继续往下讲吧。”罗宾恢复了常态,微笑着说。 “恩。我们返回到地面上,从电梯里出来,我就到处寻找霍真,我知道他的 命危在旦夕。我问那老太太:霍真到底在哪儿?她就带我来到她家的浴室门前, 我未加思索就一下子冲了进去,可是我马上又出来了。” “怎么了?”陆冠冲问。 “因为我看到霍真他,他……”田金橙不知道该怎么对大家说了。 “你看到他怎么样了?”索菲亚几乎站了起来,十分焦急地问,虽然霍真就 活生生地在她身边坐着,她还是为那时的他担心的要死。 “……我看到霍真他,他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田金橙十分窘迫地说。 “啊!”索菲亚兴奋地尖叫了起来。霍真则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索菲亚则 趁机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师……师兄,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田金橙也低下头向霍真道歉。 “没关系。”霍真红着脸,抬起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索菲亚又 趁机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其他两个男人不禁放声大笑。 “那么,你看清楚他的身体了吗?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威猛?噢!上帝,要 是那个时候我是你该多好啊!”索菲亚很遗憾地说。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你呢。”田金橙说。 “那么然后呢?”罗宾问。 “我很生气,就问那老太太说: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他没穿衣服?”“啊哈 哈哈……”除了霍真,其他三人又是一阵狂笑。 “那老太太也很生气,说我不应该对她大喊大叫,便叫那站在浴室里的驼背 老头莫里出来杀掉我……” “我们在厨房门口交换人质。我让驼背的莫里把霍真的衣服扔进来。因为我 可不想看着他打开毯子,给霍真一件件的穿衣服……” “噢,为什么不呢?”索菲亚忍不住插嘴道,“要是我,就想看。要知道毯 子里的他可是没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霍真!啊!”她说到最后又很兴奋地尖叫 了一声。 “那样太难为情了,可我要是不看着莫里给霍真穿衣服呢,我又怕他会趁机 对霍真使坏,所以我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让他把衣服扔进来,等我给 霍真吃下解药后,让霍真到一边自己穿去。可惜那老太太老奸巨滑,给我的竟是 安乐药。我当时并不知道。等到我把老太太推出去,莫里把裹着毯子的霍真推进 来后,那老太太才告诉我上了她的当了。” “那你接下来是怎么做的?”罗宾问。 “可恶的莫里在把霍真推给我的时候暗中用了很大的劲儿,我没有防备,一 下子被霍真撞到在地,我当时只看到眼前有很多的金星星在转。” “那霍真怎么样,他摔坏了没有?”索菲亚担心地问。 “他本身就裹着一层毯子,又有我给他当肉垫,怎么会摔坏呢,可以说连一 根汗毛都没有摔着。”田金橙极为不满地说。霍真低声说:“真对不起你,师妹。” “没关系的,你不用介意。幸亏我手里的匕首没有撞掉,要不然莫里就要进 来把你抓走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用匕首去杀那个驼背的老头以求自保呢?”罗宾不解 地问。 “那霍真压在我身上呢,我头又疼,一时间起不来呀!”田金橙解释说。霍 真这时又偷偷抬头看了田金橙一眼,心想:把她压在身下?怎么会这样?那我要 不要对她负责呢? “所以你……”罗宾说。 “所以我只好挥动我手中的匕首吓退了他们。那老太太显然对我手中的匕首 十分忌惮,就叫莫里赶快关厨房的门。之前她还说要把我很霍真送到她儿子那儿, 做什么换心手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到厨房的门关上了,我才好受 了一些,把霍真从我身上推开,靠着橱柜坐了起来,然后扒开毯子去看霍真怎么 样了,结果我就这么一看,差点吓死过去。” “霍真怎么了?”这次换成陆冠冲问了,因为他也太好奇了。 “他啊,他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笑呢,比平时都好看呢,比现在也好看 呢,真的,霍真,不骗你。”田金橙望着霍真说。 “那你有没有吻他一下呢?”索菲亚问,她不会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好色吧。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吻他嘛。”田金橙坦然地说。霍真听到后,竟然觉得 很遗憾。可是陆冠冲听到后感到的只是庆幸。“我就说,你他……”她说到这儿 不禁停住了,那句骂人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伤了师兄妹之间的和气,于是 改口说,“你太过分了吧,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呢,都快把我撞死了。后来我就 开始咳咳咳的,顿时胸口一闷,嗓子一甜,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喷出一口鲜血到霍真的脸上,而这鲜血应该就是霍真所中的迷香的解药。 所以你救了霍真一命。”罗宾说,“之后的事情,霍真已经告诉我了。事实证明 那老太太家跟那家医院之间有一条地下隧道。而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就是那家私人 医院的董事长兼院长。据我所知,这个院长在上大学期间与一个女同学相爱,可 惜那个女同学却因为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死了,而这个女同学的血液是一种罕见的 血液,要给她做换心手术,就必须找到跟她血液相同,出生年月相同,而且是未 婚的女人。于是他就把她冷冻了起来。这件事使他痛不欲生。后来他在他母亲的 全力资助下,创办了这家医院。名义上说,凡是得了血液病的女病人都可以在医 院里得到最好的免费治疗,其实,他是在暗地里寻找那样一个可以给他女朋友换 心的人,一旦找到他就可以给她做手术,使她复活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 他一直以来要寻找的那个可以使他女朋友复活的人。至于其他的那些得到他免费 治疗的血液病人,他又会采取其他的方法处理他们了。” “噢!我的天呐!”田金橙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好险,差点丢了心脏。” “这么说来,”陆冠冲问田金橙,“你有血液病,是什么病,为什么我不知 道?”他心里像是凭空给压了一块石头。 “哦,那个啊,只是贫血。”田金橙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流血鼻子而已。 从小就这毛病。”陆冠冲的心里这才卸下了那块石头。 “对了,罗宾,你刚才说,那个院长,他会采取其他方法处理那些不能给他 女朋友换心的血液病人,是什么意思呢?”田金橙细心地问。 “你问到了关键。许多因为贫困或者不知情的血液病患者,大多是白血病病 人,她们都被这家医院所做的美好的广告宣传所蒙骗而住了进去,享受着免费治 疗,然后在一两年内一个一个慢慢死去。她们虽然得了不治之症,但是谁也没有 权利提前夺去她们的生命。但是在别人看来,甚至那些病人的家属看来,这家医 院却是个‘有着耶酥一样心肠’的慈善机构,那些病人的死亡也被看作正常。那 么她们到底是怎么被提前结束生命的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大家不妨想一想 另外一个问题,免费治疗那么多身患绝症的病人,所需的费用都是一般的慈善机 构难以负担的起的,而一家私人医院只凭一般的医疗运作所得的利润又是怎么能 够做到,甚至是游刃有余的?” “是啊,它是怎么做到的?”田金橙问。 “如果一家医院它在暗中经营着一种贩卖人体器官的生意的话,那么一切问 题都不成问题了。那些病人在医院免费接受治疗一年至两年,所需的费用要远远 小于她们的鲜活的身体器官所卖出的价钱。要知道,她们虽然得了血液病,可并 不是她们身上所以的器官都有病。她们死后,医院又会好心地为她们处理后事, 采取火化的方式消灭所有的罪证,院长就是这样对那些病人进行处理的。而那些 不知情的病人家属还会为此‘善举’感激涕凌,成为他们的活广告。” 田金橙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知道,而不是从电影电视或者新闻报道上知 道,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所以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罗宾,却在 不知不觉中流下一丝口水来。罗宾看到了,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手里已经多了 一张纸巾,他说:“但他绝不会对那些住在医院里的普通病人下手。这一点不用 我说大家也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吧。当然,我还了解到,他秘密出售的那些 人体器官,除了那些可怜的血液病人之外,还有其他方面的货源渠道。”说着他 已经走到了田金橙的椅子后,“大家想一想,结合橙刚才给我们讲述的在那老太 太家的事情,有没有想到什么?”田金橙就扭回头去看罗宾,于是罗宾就在这一 瞬间用纸巾把她的口水给擦掉了。天!田金橙心中大吃一惊,我怎么流口水了? 她抬起头冲罗宾感激地一笑,罗宾则适时地送了一个秋波过来。 “是那个老太太。”霍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罗宾随即走到霍真身后,说 :“对,是那个老太太。”索菲亚惊讶地问:“那是怎么说的?”“还记得我们 刚才提到的那老太太家也医院相连的地下隧道吗?隧道的入口就是那老太太家的 厨房,出口就是那家医院的地下太平间。我们现在请霍真给我们讲一下这里面的 详细情况。” 于是霍真就把他在厨房醒来,接着落入隧道被送到了医院的地下太平间,一 直到从太平间出逃遇到罗宾的全过程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讲述了一遍。 “噢,我有些明白了。”田金橙说,“那个老太太把那些像霍真和我一样被 骗到她家的人也进行了处理,像霍真这样的就被留下做成蜡人,像我这样的就被 当作人体器官的货源送到了她儿子的医院里。” “其实你是个例外,那些被送到太平间的人都是已经被老太太给用各种致人 昏迷的迷香给迷晕了的,他们像死人一样被那些医生从太平间推了出来,然后紧 接着就被推进专门将他们的身体四分五裂的取名为‘火化间六号’的手术室。即 使在这一途中不小心遇到了什么人,也不会引起怀疑的。人们绝不会想到那些被 医生从太平间推出来的,直挺挺躺在推床上,蒙着白床单的人会是活的,而是想 当然地认为那只不过是被推去进行火化的死人。”罗宾说到这儿,微微一顿,说, “天衣无缝!其实那个‘火化间六号’就是用来将一个活人的器官像牲口一样分 类包好,以待出售的工作间。剩下的人体的其他部分,就被送往隔壁真正的火化 间进行火化,如果是被老太太送去的那就火化完一扔就行了,如果是医院的血液 病人就把骨灰交给他们的家属。” “我的上帝,罗宾,太可怕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去告他们,不能 再让他们这样害人了!一个老太婆,一个院长,一对害人的恶魔母子,我们现在 就报警!”索菲亚冲动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罗宾早报警了。”陆冠冲说。霍真也点点头。罗宾微 微一笑,又皱了一下眉头,对索菲亚说:“你的提议是不错,只不过这一切我还 没有掌握有力证据。” “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老太太家找证据吧,然后顺藤摸瓜把那家医院的内幕 也全部揭露出来。”这次冲动的换成田金橙了。 “还需从长计议。”陆冠冲说。 “不错,”罗宾说,“以前那些困绕我的问题因为橙和霍真的到来而全都找 到了答案,所有的推断也都得到了证实,而那两个人渣的死期也到了。不过,现 在正如陆冠冲所说,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金橙和霍真从医院逃了出来,那老太太不会不知道,她儿子肯定会告诉她 的,所以她的住所恐怕早就有了防备,不会那么好进的。”陆冠冲说。 “我其实早去过无数次了,可是那里机关重重,我从来都没有办法进到她住 宅的里面。现在她知道了‘货物’从医院里丢失了,肯定会增设许多新的机关, 要知道她身边的那个驼背老头莫里可是个真正的能工巧匠,机关高手啊,我们既 然要去,就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次成功,否则,以后再要想进去,可就比登天还 难了。”罗宾说完,又若有所思地看着田金橙说,“橙,你和霍真都进去过,待 会儿,你们把里面的情形跟我在电脑里做个三维立体图。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晚 上我们就动手。”田金橙和霍真就站了起来,索菲亚也站了起来,说:“做图是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为什么不今晚就动手呢?”霍真虽然没有看她,但是说: “要做充分准备,不打无备之战。” “呵呵……”田金橙一听到霍真这么说就笑了,然后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 说,“好像我师兄已经开始对你有好感了,不然他是不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的。 所以,索菲亚,要努力啊!”罗宾也不失时机地说:“索菲亚,把握好机会,中 国男人,很棒的!”霍真现在只有一个词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后悔。真是的, 谁让他搭索菲亚的腔呢?罗宾微笑地看着索菲亚此刻望着霍真的热情似火的眼神, 心想:被索菲亚看上的男人,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会有机会脱身。那我现在不就少 一个竞争对手了吗?看来有个妹妹也不全是坏事。 “你说的没错,罗宾。”陆冠冲这时也站了起来,站到田金橙身旁,说, “中国男人真的很棒的。金橙,你说呢?”“可是我们美国男人也很棒啊!”罗 宾不甘示弱的说。田金橙说:“你们干嘛啊,健美比赛吗?”说完,从这两个比 肌肉块的男人中间钻了出来,又说,“对了,明天晚上的行动,陆先生你就不要 参加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复原,而且咳嗽也没有全好,万一晚上到了那里,你 一声咳嗽,我们不就全暴露了吗?所以,你待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罗宾 便一拍陆冠冲的肩膀,很惋惜的样子。陆冠冲当然知道他不是真的替自己惋惜, 于是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给你们做夜宵,等你们回来。”然后很深 情地看了田金橙一眼,说,“你一定要小心。”这一眼正好被田金橙看到,弄得 她特不好意思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说:“知道了。”从来没有被一个 男孩子这么关心地看着,真把田金橙给羞死了。 没想到就只是这么一眼就能把田金橙看的羞红了脸,罗宾觉得她太可爱了, 对她的好奇心又多了一点。 拉开窗帘,吹灭蜡烛,才知道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钟。阳光耀眼夺目。他们 也没离开餐厅,接着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吃完饭,田金橙和霍真跟着罗宾去做 那个老太太家的三维立体图,索菲亚则返回了学校,陆冠冲吃完罗宾给他开的药 就去卧室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