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推开洗衣房的门,眼前便是黑暗一片的大厅。透过墨镜,看到这里到处都是 红外线织成的网。浴室的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看来那里面有情况。田金橙碰了 碰罗宾,用手比画着告诉他,那里面此刻可能有什么人正在被驼背莫里摆弄着, 准备制作成蜡人。罗宾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已经明白。这时索菲亚向罗宾提议道: “大厅无法通过,也许现在可以打草惊蛇了。”罗宾便向霍真打了个手势。霍真 立刻从后背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飞盘扔了出去。飞盘在大厅转了一个圈后飞了回来, 重新落入霍真的手中,霍真就将它又放回到背包里。大厅里的机关全被触动了, 所有的灯全亮了,四周墙壁上赫然射满了无数锋利铁箭!天花板上的硕大的水晶 吊灯砰然坠落,每个小灯碎裂后,灯盘底部都伸出一把约寸长的尖利铁钉,颗颗 刺进木地板里。不难想象,如果真是有人不小心着了道,恐怕早就被吊灯扎成蜂 窝煤,血流成河了。 必须要说明的是,大厅的地面由横六纵四共二十四大块方形的木质地板铺成, 机关触动后,有十三块地板凹陷下去约三米,剩下的在他们三个眼前呈现出一个 倒写的“九”字,而他们所在的洗衣房的门口,连着的正是“九”字那一撇的开 头处。要到达浴室,必须经过“九”字的那一撇和横折折钩的交叉处,而交叉处 正是那盏吊灯坠落的地方。经过交叉处后再沿着那横折折钩的走到头,就可以到 达浴室门口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九”字上去。田金橙不由自主地向陷下去 的木地板瞧了一下,不禁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在她后面 的霍真就把手伸给了她,她犹豫着不肯握,霍真则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原来那陷 下去部分,里面全是乱向上爬的僵尸虫! 现在大厅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老太太和驼背莫里竟然都没有露面,这未 免让人觉得太奇怪了。罗宾三人来到浴室门口,他和霍真先推门进去,不料浴室 门上也有机关。因为索菲亚又开了小差,所以没有提醒他们。只见一个针管嗖的 一声射进在浴缸中呈坐姿的那个人的脖子中央,接着浴室的天花板上有大量的透 明液体流了下来,正落在那个人的脑袋上。浴缸里没有水,是干的。那个人穿着 以前那种在农场干活的年轻伙计的衣服,正冲着闯进来的这两个不速之客微笑呢。 “橙,进来吧。”罗宾说。田金橙走了进来,顿时目瞪口呆,过了两分钟, 她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个,不就是莫里吗?他他,他怎么把自己也弄成 蜡人了?!”霍真递给她一张纸条,说:“他的遗言。”田金橙接过来,看到上 面用很漂亮的英文字体写着: 亲爱的孩子们: 你们好!我知道你们是一定会来的,所以才借你们的正义之手给我开启了地 狱之门。对了,那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我终生深爱着的基丝小姐已经在楼上安 心地睡了,因为我答应了她,要做她第一百个“上校”,当然,也是唯一一个没 有从受惊的马背上把她救下来的“上校”。我想,这大概就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吧。我知道接下来,你们一定会把这里的一切报告给警察,但我还是衷心地请求 你们要为此事保密。关于基丝小姐的公子,及其医院里的罪恶勾当,我已经把我 所知道的一切写成了书面材料,埋在在正门外左边第一棵橡树下(因为我也料定 你们一定会从后门进来,而不是前门)。当警察把一切处理完毕,也就是将这地 底下的九十九个蜡人弄走,和把基丝小姐的公子的医院查封后,请他们将这个不 祥的地方连同基丝小姐和我一齐烧掉。一切拜托你们了。你们千万不要去楼上打 扰基丝小姐,你们把安乐死的针管送进了我的喉咙,而我也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给 她打下一针安乐死。现在,你们可以报警了。 你们的莫里 “有些不对劲!”罗宾拿着从莫里两只紧握的手中硬拽出来的两部手机,说 着就冲了出去,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们上当了,那个老太太可能要逃!” 霍真闻言迅速追了过去,田金橙也赶快追上去,并把纸条收放在衣兜里。罗宾猜 得果然没错,那个老太太正在楼顶,一架直升飞机刚刚飞来,盘旋在楼顶,把三 条顶端带铁钩的绳子放了下来。莫里果然聪明,他在浴室里听到大厅里的机关被 触动后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便用手机通知了那老太太,骗她说让她先上去等 飞机,他一会儿就到,然后通知他早就安排好的直升飞机来接人。“不许走,你 这恶魔!”罗宾大喊着冲了过去,不想从那飞机上立刻扫射出一排子弹打在他的 脚前。霍真则一下子冲到那老太太的轮椅后,把已经挂在轮椅背上和扶手上的铁 钩给摘了下来。飞机上的人不敢开枪,害怕伤着老太太。“该死的,那个人是什 么时候冒出来的,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我怎么没看见他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直升飞机上那个持枪的家伙十分恼火地抱怨道。田金橙也终于跑到楼顶上来了, 什么也不看,就往霍真那儿跑,一排子弹扫了过来,把她吓得就地一个跟头翻到 墙角,结果发现罗宾也在那儿。“蹲下别动。他们不会对霍真开枪的,否则那老 太太就可能会被打死。”罗宾强按住田金橙说。田金橙却依然很担心地说:“你 说霍真他真的不会有事吗?”罗宾说:“放心吧,他会照顾好自己的,如果你不 去捣乱的话。”这时坐在面包车里的索菲亚已是如坐针毡了,她焦急地对着话筒 说:“罗宾,霍真一定不会有事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那老太太恼羞成怒,用她的一只手拼命的去抓霍真的衣服,另一只手则偷偷 伸进她的小手提包里,摸出一把小而精致的手枪,当她慢慢将枪埋在衣服下想要 对霍真开枪的时候,田金橙发现了那老太太的姿势有异,便大声喊道:“师兄, 当心她的右手!”霍真听到后,就地一个跟头翻到一边,就听得一声枪响,一颗 子弹就打在霍真刚才蹲着的地方。直升飞机上的人可算逮到一个机会,冲着霍真 就是一阵狂射,好在霍真的身手好,及时躲到了另一个墙角,除了胳膊上被子弹 扫破点皮外,一切都很好。那老太太赶走了霍真后,便忙着把荡在她腿前的绳子 上的铁钩往自己轮椅上挂。可是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了,直升飞机见那老太太好 不容易挂上了,就往上一拉,谁知又掉了,如果再挂一次又不知要费多少时间, 所以他们为了自保就只好丢下老太太,收回绳子,空手而走了。 那老太太见大势已去,便颤巍巍地从小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蓝玻璃瓶,准备 打开盖子。田金橙一看便知道那是安乐死的药,一下子冲上前抢了过来,说: “你不能死!”罗宾也跑了过来,说:“她说的对,你现在还不能死,即便是死, 也要等到法院的宣判了你的罪行之后再死,你这老恶棍,你必须还那些被你害死 的无辜生命一个公道!” 警察来了。查尔斯局长跟罗宾是老交情了。他,五十开外,瘦小的个头,精 明干练的眼睛,使人不由得望而生敬,与美国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挺着大肚子肥胖 的局长来说真是天渊之别。“噢,罗宾,我一猜就是你,其实我们也已经注意这 个老太婆很久了,只是……噢,干的漂亮,罗宾,非常漂亮!”说着,他走上前 拥抱了罗宾。他的手下也纷纷向罗宾打招呼。老太太被警察们推上了警车,虽然 她还在骂骂咧咧的。 “那么这两位是……”查尔斯局长冲着站在一边的霍真和田金橙微笑着点点 头,然后问罗宾。田金橙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她想:千万不能让这老头知道我 和霍真是谁,不然的话,陆先生以后还怎么在影视界立足! 罗宾招手让霍真和田金橙走了过来,然后一搂田金橙的肩膀,轻松自如地说 :“不得不很炫耀地向你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我女朋友,这位英俊的先 生是我女朋友的师兄。”说着就在田金橙的脸蛋上来了一吻。田金橙也只好自认 吃亏,脸上还得露出灿烂的笑容。查尔斯局长说:“你一向独来独往,现在也学 人家搞什么组合,真是不可思议啊!”然后又转向田金橙说,“诶,我说这位姑 娘,你可真不应该跟这种人呆在一起啊,花花公子都是靠不住的。”田金橙也趁 机挣脱罗宾的胳膊,站到一边,说:“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不听老人言,吃 亏在眼前’,所以我接受你的建议。”罗宾却再次一搂她的肩膀说:“嘿,我说 老家伙,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多管别人的闲事!挑拨离间的事情,你对 我做过多少次了?恐怕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吧!”田金橙害怕他又会再吻她的脸蛋, 便使劲一踩罗宾的脚,才从他的怀里“逃脱”出来。 这时查尔斯的一个手下报告说老太太儿子的医院已经被完全被控制住了,院 长在医院楼顶上,企图坐直升飞机逃跑时被成功抓获。田金橙听到后,心里也是 非常高兴,再看看霍真却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一只手捂着胳膊,见田金橙看 他,就连忙把那只手放下。田金橙没说话,走上前,抬起他的胳膊一看,上边正 在流血,她就很气愤地瞪着霍真,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霍真想收回胳 膊,但田金橙不放,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给他包扎了起来,然后才松手。 “诶,老家伙,请,请帮我看看那九十九个里面有没有我的哥哥,他是19 88年3月份失踪的……”罗宾搂着查尔斯局长的肩膀,走到一边说。刚才因为 看到霍真被直升飞机上机枪扫射而吓得晕过去的索菲亚现在醒了过来,在电脑屏 幕上看到罗宾搂着查尔斯局长,听到罗宾说起她失踪的大哥哥的事情,也难过地 流下了眼泪。他们的哥哥斯迪文,比罗宾大八岁,在海军陆战队服兵役,在回家 探亲的路上失踪的。罗宾追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结果了。 他们跟查尔斯局长秘密回到警局做了详细的笔录后,半夜的时候就坐着他们 自己的面包车回到了城堡里。 “哥哥失踪四年后,我的父亲才把这件事告诉我。我还记得那天我夺得了世 界赛车手冠军,我捧着鲜花和奖杯冲进家里。我嚷嚷道:‘爸,斯迪文回来了吗? 我已经想他想得快发疯了,他寄给我的信都很好的保存着呢,要不是他的鼓励,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到这个奖杯的。’父亲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拥抱了我,夸 我是个全世界最棒的男子汉。‘可是,您不是答应我,如果我夺得了冠军,就让 斯迪文请假一天,回来为我庆祝的吗?他升了官,当上了少尉,可也不能连我这 个兄弟也不顾了吧?’我继续兴奋地嚷嚷着,直到我看见索菲亚不小心流出的眼 泪,我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变……”罗宾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哽咽了。 “我也只是在罗宾回家前,父亲才把斯迪文的事情告诉我的。我当时只有十 二岁,我还以为父亲在跟我开玩笑。我说:‘爸爸,你就不要再骗我了,你是知 道的,斯迪文一直都在写信给我和罗宾的,就在昨天我和罗宾还接到了他写给我 们的信,他怎么会失踪呢,而且还是在四年前?’父亲抚摸着我的头发,说:‘ 索菲亚,亲爱的宝贝,对不起,那些信是我拜托斯迪文的战友模仿他的笔迹写给 你们的,因为我知道你们和斯迪文的感情。请原谅我好吗?孩子,我和你们在天 堂的妈妈只是想把这件不幸的事晚一点告诉你们。’我哭了,我问父亲:‘也就 是说这件事妈妈也是知道的,她是去天堂求天使帮忙一起去寻找斯迪文了吗?’ 父亲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对我笑了。”索菲亚说完把脑袋靠在了霍真的肩膀上。 “原来母亲就是为了斯迪文的事思念过度,抑郁而终的。可是她在我们面前 从未表现出来她的伤心难过,她掩饰的很好,在她去世之前,她还一直把那些海 军陆战队的战友们以斯迪文的名义寄给索菲亚的信念给索菲亚听,每次都很幸福 的样子。她是在斯迪文失踪后第二年离开我们的。”罗宾伤感地说。 “不久罗宾放弃了赛车,考上了警察,之后便当起了私人侦探。他二十一岁 时便已破获了当时震惊世界的美国国家博物馆被盗案、叙利亚九岁儿童连环失踪 案,以及日本北海道的十四名新娘内脏被挖案。”索菲亚很自豪地说,“从那时 起,罗宾哥哥他就已经是世界私人侦探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了!” “噢!那个当时被誉为天才神探帅公子的罗宾就是你吗?罗宾?”田金橙听 到这儿,不禁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做祷告状,十分景仰地望着罗宾说,“我那 时正上高中,从学校阅览室的杂志上读到过一篇专门介绍你的文章。由于阅览室 的书是不外借的,所以,我还专门跑到校外书店里买了一本同样的杂志,藏到枕 头底下,都舍不得让宿舍里其他女同学看,生怕她们一看,你就会少一块肉似的。 呵呵,想起来那时我真是太崇拜你了。”田金橙一副纯真憨傻的笑容把大家都逗 笑了。“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你了。”她又一脸遗憾地补充了一句。 “因为我想,太大的名气和声望对于我追查斯迪文的失踪案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后来在一次小案中结识了查尔斯局长,我们成了好朋友,很多案子我都让他出 面,于是我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暗中继续追查斯迪文的下落。终于在六年 前给我追查到了他失踪的地点,就是这个被称作‘古世纪’的富人集居地,高价 买下这个城堡。于是我明察暗访,运用一切手段,终于查到了那个可恶的老太太。 在调查她的身份时,还查到了她有个在这一地区创办私人医院的儿子,而且这家 医院表面上与那老太太的住宅似乎毫不相干,但我还是敏感地觉察到这两者之间 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多次秘密潜入这家医院内部,明明知道他们在干着 不为人知的罪恶勾当,却总也找不到重要的线索和证据。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害, 我专门雇佣了一些人,在老太太经常佯装骑着受惊的马狂奔的那条与那家医院的 一个紧急出口相连的、极为隐秘的林荫街口,拦截一些不知情的游人,对他们说 这个路段有疯狗出现,所以请他们走其他的路段,虽然有些人不听劝阻,但那些 人都是些性格粗暴,为人冷血的人,都不会着了那老太太的道,所以五年过去了, 据我所知,应该再也没有人遇害。可我也一直都无法找出那老太太杀人的证据, 关键是她把那些被她杀害的人的尸体都安置到哪里去了,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 的地方。”罗宾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一阵子。这时田金橙站了起来,说:“我 记起来了,怪不得那老太太说,已经有五年都没有人来从马背上救她了,还说现 在的年轻人都越来越自私了,原来是你的功劳啊!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就 是我和霍真师兄第一次从那个医院逃出来,来到那条林荫街上的时候,的确遇到 过一队青年男女,看样子是情侣,那就是你雇佣的伙计吗?”罗宾点点头,说: “不错,他们是的,不过后来我换了人,继他们之后,守护在那里拦截游人的是 一对父女。那小女孩才八岁,很可爱。因为你知道,我怕我雇佣的人即使是不断 的乔装打扮,也早晚会被那老太太和她儿子识破的。当然了,现在我再也不用雇 佣什么人去守在那里了。” “可是那一对青年男女在当时并没有提醒我们呀,他们就只是看了看我和霍 真就默默走开了,害得我和师兄差点送命。”田金橙不满地抱怨道。 “这个,我要向你们道歉,我也没想到他们俩是一对存在着种族歧视问题的 青年。这也是我解雇他们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不过他们还是把你们的行踪告诉 了我。” “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他们两个啦?”田金橙说着说着噘起了嘴。“可是, 至少在这方面他们确实值得你们感谢啊,不然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曾经进过医院 呢?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的过错,才让你们有机会进入那老 太太的家然后又经过地下隧道到达医院的地下太平间,掌握了这对恶魔母子害人 的证据,终于让我们有机可乘,从而除掉了这两个害群之马啊,你说对吗?”罗 宾用手拍了拍田金橙的肩膀,微笑着说。“好像也有道理啊。”田金橙脑子已经 开始犯迷糊了。 “看样子,你好像对我们这一行很感兴趣啊,那么你愿不愿意留下来,跟我 一起干?我正缺一位可爱动人的女助手呢!”罗宾很诚恳地向田金橙发出了邀请, 要知道明天一早,她就要和霍真、陆冠冲他们一起坐飞机离开美国回香港去了, 现在是到了挽留她的时候了,因为通过几天的接触,他也似乎真的有些对她动心 了,她的简单的平民气质,与众不同的感觉对他构成了一种淡淡的吸引,而且她 那不经意间的一笑一颦都那么真实,触手可得,让他的心灵有一种舒适和放松, 更重要的是一种归宿感。 “哎呀,是真的吗,我,可以吗,做你的助手?天呐,这可是我人生最大的 计划之一呢!当一个女侦探,噢,不,那个,我是说,当一个著名侦探的助手, 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正当她双眼放光地憧憬未来的时候,陆冠冲不小心 咳嗽了一下,于是又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看陆冠冲,不禁立刻黯然失神地说, “可惜,我跟陆先生的经济人郑西签过合同了,我不能违约的。”她一脸的惆怅! “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自由呢?”罗宾问,然后又转向陆冠冲说, “陆冠冲,如果你愿意的话,她的违约金我可以替她交,现在就交给你好吗?是 多少呢?”“我想,我要让你失望了。”陆冠冲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田金橙身边 说,“总之,你必须履行我们之间的合同,我地保镖田金橙小姐。”田金橙抬起 头看到了他一双能倾注过来深情的眼睛,不禁不知所措地把脑袋转向一边,有些 搪塞地说:“啊,那个,当然了,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的。”罗宾却笑了,说: “没关系,只要你的合同一到期,我自然就会去接你的。因为香港也有我给我提 供信息的人。” “就是合同到期也不行!”陆冠冲忽然很大声地说。 “你管得着吗?”田金橙和罗宾不约而同地问,然后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 他。 “看什么看啊!”陆冠冲很生气地说,并且狠狠地瞪了田金橙一眼,扭过头 去,用手指着田金橙说,“我恨你!”然后甩门而去。 田金橙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大家,说:“他说他,恨我?” 说话间天已渐渐亮了,罗宾为大家准备了早餐。陆冠冲没有来吃。田金橙故 意站在他所在的房间门外很大声地说:“哼,不吃拉倒,对一个救了他性命的保 镖说‘我恨你’,这公平吗,好像应该生气不吃饭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吧!”她这 样一激,陆冠冲就用力打开门出来了,说:“我才不会为了你饿自己呢!”说完 推开并不挡他路的田金橙去了餐厅。回到餐厅,大家都背着陆冠冲,偷偷的对田 金橙竖起了大拇指。 在飞机上,田金橙故意和霍真坐在一起,让陆冠冲自己跟别人坐去。田金橙 问霍真,他和索菲亚怎样了。霍真说,索菲亚本来要放弃学业和他一起回中国的, 可是他劝她一定要完成学业再说。田金橙就很景仰地看着霍真,夸他这么快就能 管住索菲亚了。坐在他们前边的陆冠冲扭过头说:“霍真请你不要跟她说话了。” 霍真就低下头笑了。田金橙真是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她还是很气愤地说 :“诶,关你什么事啊,陆先生,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怎么这样啊!”陆冠 冲则一脸得意地斜眼看着她说:“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不行吗?”说完,扭回 头去,说,“哎呀,好困啊,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要睡觉了。”田金橙本来要 反驳他的话也被他这一招生生噎回去了。 因为一直在睡觉,而且在上飞机前索菲亚又给她服下了晕机药,所以田金橙 这一路上并每有感到特别的难受。她睡着的时候,霍真给她盖了好几次毯子,都 被陆冠冲看见了。 一回到国内,陆冠冲就连续接了两部电影,就连他老爸也重出江湖接拍了一 部电视剧。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父子现在一贫如洗的处境。借朋友的钱要还,虽然 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并且都说不用还了,那也得还;借前妻老公骆昕的钱即使 他们不要也更要还。做人要有原则和骨气,就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何况是从 朋友和骆昕那里借来的钱呢! 陆冠冲通过他的经济人郑西与那两部电影的导演先后商定,把每部电影中有 关他的戏份分别压缩在一个星期之内。所以,两个星期过去了,两部电影的片酬 他就都拿到了,他就偿还了一小部分的借款。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接拍了很多 广告。广大媒体都极力夸赞他在“闭关”一段时间后,大有进步,比起以前来没 有那么叛逆了,也平易近人了些。 这几天难得有空闲,陆冠冲就在家里休息。他来到楼下,敲了敲田金橙房间 的门,没人回应,他推开门一看,发现屋里并没有人。范遥打着哈欠从隔壁他的 房间出来了,看到陆冠冲正往田金橙房间里张望,便说:“陆先生,不用找了, 她中午吃完饭一会儿就出去了。”陆冠冲转过身,问他说:“我怎么不知道,她 去哪里了?”范遥说:“她说她去她师父紫灯大师那里了,下午四点以前准回来。” 陆冠冲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她哪里是去找她师父,分明是找霍真啦!” 既然师父对田金橙的身体状况早就了然于心,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从 美国回来后,田金橙还了解到原来霍真也早就知道了她的病情,而且在她发病的 时候,都是他给她服下的那青瓷瓶里的药丸。此次来造访师父,完全是因为她的 药吃完了,她是来向师父求药的。 “这些药只能缓解你病发时的痛苦,具有极强的补血作用,对你的身体也有 一定的调理功效,可惜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过,为师我也还在为你研究新的药, 希望早一日能治好你的病。”紫灯大师这一次很正经的说。 “嗨,我说老头,你就别吹大话了,连医生都治不好的病,你就能治好我的 病啦?你就蒙我吧!”田金橙笑嘻嘻地说。紫灯大师不恼反乐,说:“呵呵,想 不到你还挺明白,行,这徒弟不傻,而且还把你榆木疙瘩的三师兄给带得知道交 女朋友了,呵呵呵……”“那是,你老是不知道,我师兄他在美国和索菲亚,他 们两个……”田金橙一边说,一边朝霍真看去,发现霍真的脸蛋已经开始泛红了, 不禁起哄道,“哎呀,师父,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他的脸就红了!”紫灯大 师调皮地弯下腰迎着霍真垂下的脸看上去,像个小孩一样大声叫喊道:“诶呀, 真的红了,呦呦呦,红了红了,呵呵,好像猴屁股呀!”弄得霍真不知该怎么办 了,羞得他想要离开先避一避,可惜被存心使坏的田金橙抢先挡住了去路。霍真 被逼急了,说:“你们这一老一少合起伙来欺负人!”紫灯大师说:“呦,生气 啦?”田金橙说:“那,要不要打电话给索菲亚啊,让她来给你报仇啊?呵呵… …”两个捣蛋鬼又笑成一团。 快四点的时候,田金橙果然回来了。陆冠冲和范遥正坐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 田金橙蹑手蹑脚地走到他们身后,本想吓他们一下的,可是看到他们两个正聚精 会神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陆冠冲和剧中的女主角马上就要接吻的镜头,便一下子 窜到电视机前,挡住了两位观看者的视线。范遥着急地站了起来,拨开田金橙, 再一看,人家已经接完吻了,气得范遥直跺脚,不满地嚷嚷道:“田金橙!你, 你,你太过分了!”“我过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像你这个年龄看这个多 了对你没有好处的。”田金橙叉着腰,很大婶地说。陆冠冲也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说:“范遥,你不就是想看接吻吗,她不让你看电视里的,我就给你看现场版的。” 范遥和田金橙就扭过头看着他,前者兴奋后者疑惑,异口同声地说:“现场版的?!” “是啊。”他坏笑着,走上前,一下子抱住田金橙就要吻到她的嘴唇了,然后又 停下,说:“看好了,范遥!”天呐,怎么可以!反过劲来,还没有吃亏的田金 橙一个巴掌扇到了陆冠冲的脸上,推开他,说:“下流!”陆冠冲摸着自己的脸, 说:“是吗,那你呢,这一下午都跟霍真在一起了吧。”田金橙说:“是啊,就 是在一起了,怎样啊,你管得着吗?”“是的,我管不着!”陆冠冲很大声地说, 然后一手把田金橙推倒在地。田金橙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到陆冠冲面前说:“混 蛋!你敢推我?!”“是啊。”陆冠冲说着又一下子将田金橙推倒了。田金橙万 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推她第二次,不禁委屈地快要哭了,但她忍住了,她又站了 起来,站到陆冠冲面前,狠狠地瞪着他。陆冠冲又一次把她推倒了。田金橙第三 次站了起来,不等陆冠冲推她,她一个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范遥一看,傻了,连 忙冲上前,把他们分开,把田金橙拖进了她的房间,田金橙嘴里还一个劲地喊: “混蛋,他推了我三下,我只打了他两个巴掌,这不公平,我不甘心……” 范遥关上房门,对坐在床上大吵大闹的田金橙说:“其实,金橙,你没必要 那么激动嘛,被陆先生吻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多少女人想得到还没有机会呢! 你竟然还打了他一巴掌,就这样,啪的一声,很疼的。”田金橙停下吵闹,狠狠 地瞪着范遥,从眼睛里射出的全是燃烧着的绣花针,恐怕连东方不败也要甘拜下 风了。范遥却还没眼色地接着说道:“不过,我看你刚才那么激动的样子,难不 成,你是,是,是不是,你从来都没有跟男生kiss过啊?亦或是,你有男人恐惧 症?”田金橙突然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说:“对啊,我是有男人恐惧症, 可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恐惧症吗?”范遥摇了摇头,田金橙又轻轻皱起眉头, 说:“既然你对此了解的这么肤浅,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最后一个字刚出口, 她的脚已经踢在范遥的要害处了。范遥顿时呼喊着冲了出去,嘴里说的是:“现 在,我有女人恐惧症了!” 傍晚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陆冠冲打电话叫做饭的洪阿姨不要来了。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田金橙饿了,从房间出来,看到陆冠冲就在客厅里一 个人坐着,也不想理他,就径直往厨房里走,还大声喊道:“洪阿姨,今天的晚 饭是什么啊?我肚子都呱呱叫了!”结果到厨房一看,哪里有洪阿姨的影子啊。 正要转身回去,却看到范遥也来了,她靠在门口,不禁问:“洪阿姨今天怎么没 有来啊?”范遥说:“洪阿姨今天怎么没有来啊,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因为今天 下雨,陆先生打电话不让她来了吧。你快让开,我要到厨房里找些吃的,快饿死 了。”说着,他已经从门口挤进厨房里了,满怀希望地打开冰箱一看,不由得撇 了撇嘴,说:“啊!怎么全是速食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