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哪里是田金橙光滑的背啊,分明是一头动物的脊背!陆冠冲双手触及到的 竟然是茂密光滑的皮毛!他睁开眼睛,凭着那仅有的火光看到,在他身上的,是, 一,个,可爱的大黑猩猩,而且,当然的,是个女孩子猩猩! “啊!啊!”他惊叫着猛力推着那猩猩,本来像陆冠冲的身高,体格,对付 一只猩猩不算什么,可是这只猩猩却跟他一般大小,且处在发情期,那力量大的, 是平时的好几倍呢!田金橙被陆冠冲的惨叫声惊醒,坐起来才要问他干什么三更 半夜乱叫吓唬人,揉了揉眼睛却看见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很大的动物趴在陆冠冲 身上。“啊!”田金橙叫喊声比陆冠冲还要大,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走了。陆 冠冲一看田金橙竟然弃他于不顾,自己跑走了,不禁十分气愤。他一边与黑猩猩 搏斗一边高喊:“金橙!金橙啊!你这可恶的女人!你还是不是我的保镖了,怎 么自己跑了!”正到他精疲力尽的时候,田金橙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树枝, 在他们保留下里的火种里将其引燃,顿时,一个大火把照亮了洞里,她这时才看 清原来她认为的怪兽,是只大猩猩,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大猩猩也吃人的吗? 几经努力,大猩猩被田金橙用火把吓走了。看着那猩猩恋恋不舍地爬出洞口, 田金橙这才把火把丢到火种里,扶坐起陆冠冲,问:“它吃你了吗?”陆冠冲推 开她,自己站了起来,上身穿着的唯一一件背心已经被抓的千疮百孔了,他慢慢 拽了下来,扔到地上。 田金橙又围上去,问:“它吃你了吗?吃了吗,到底怎样啦,快让我看看呀!” 陆冠冲又推开她,走到一边,还背对着她。田金橙纳闷极了,不禁说:“诶,你 怎么了嘛,到底要不要紧啊?”她说着又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拉陆冠冲的胳膊, 谁知陆冠冲竟像触电似的又躲到另一边,还说:“不,不要碰我!”田金橙有点 生气了,她拍了一下他的背,说:“喂,你到底……她的话还没说完,陆冠冲就 猛的一转身把嘴按在她的嘴上了,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使她躲也无处躲,逃也没法逃,任凭他霸道而蛮横的吻。 田金橙感觉自己被一片温暖而湿润的大海包围了,海水汹涌而温柔,当她想 挣脱的时候,她又觉得包围着她的不是大海而是一股强而有力的龙卷风,她在风 的中央,四处密不透风,使她眩晕,呼吸困难,但她并没有因此失去反抗的勇气,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弱小,但也不会服输。就当陆冠冲的手触到她的腰间的腰带的 时候,她就倾尽全力去反抗了。这时陆冠冲的吻已经下移,离开了她的嘴,于是 她可以说话了,她惊慌地大喊:“陆先生,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她 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陆冠冲停止了他的疯狂举动,慢慢放开了田金橙, 轻轻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慢慢地坐到地上。田金橙看 到她留在他健壮的肩膀上的一圈牙印已经渗出了血,她自己却浑身颤抖的像个雨 中的叶子。陆冠冲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站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眼泪打湿 了他的胸膛。 不久,天亮了。田金橙说:“我没事了。”然后推开陆冠冲,向洞口走去。 陆冠冲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金橙,对不起。我……”田金橙很勉强地笑了笑, 说:“诶,这有什么嘛,年轻人在一起,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发生一点 事情才有问题呢!别担心,我没事。”陆冠冲低下头,说:“其实,是……我想 说的是,昨天的事情,是因为,那只被你赶走的大猩猩,不是来吃我的,它是来, 是来……它是来,它是个女孩子猩猩……它亲了我,我却还以为是你……所以, 你把它赶走了,你来问我怎么样的时候,我就……情不自禁,我就……对不起了。” “什么?!”田金橙不由得火冒三丈,“你就把我当成猩猩来吻了,是不是?!” 说着走上前,又给了陆冠冲一巴掌。“你,干吗这么激动啊。”陆冠冲捂着自己 的脸,有点委屈地说,“你已经打过我一次了,而且还咬了我一口。”田金橙说 :“我是气愤啊,没想到我的初吻竟然被人家当成猩猩给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了,从现在起,我们各不相干!走了!”说完,赌着气爬出了洞口。陆冠冲赶紧 跟上去,说;“金橙,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把你当猩猩吻,我是 把猩猩当成你来吻的。”“什么?把猩猩当成我?!”田金橙越听越气,回身给 了陆冠冲一脚,又把陆冠冲给踢回洞里去了。陆冠冲不由得给了自己一巴掌,说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然后又急忙爬出洞口,去找田金橙。可是田金橙已经 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陆冠冲气恼地说,“我什么时候变得怎么笨了!”然后 一边喊着金橙的名字一边走进了森林。傍晚的时候,除了吃了一点野果什么都没 吃的陆冠冲回到山洞口,仍向四周张望着,希望能看到田金橙的身影。天渐渐黑 了下来,他忽然看到洞里有火光闪动,便心花怒放地坐着洞口的叶子滑了进去, 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火边烤衣服。听到有人进来,田金橙连忙把还没 有烤干的衣服捂在胸前,连头也不敢扭,说:“别过来,别过来!”陆冠冲看到 她回来了,心里太高兴了,站在洞口,说:“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害怕。只 是,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田金橙说:“要你管!你先出去,我要烤衣服了。” 陆冠冲说:“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洞口。”田金橙听到他爬 出了山洞,不禁松了一口气,一边烤衣服,一边气恼地想着这一天的倒霉事:跑 进森林里还没采到野果吃,就被一个大的像书包一样大的七星瓢虫飞着追了老远, 刚刚摆脱了这个危险,又被一只小的像老鼠一样的老虎给发现了,吓的她一路狂 奔到一只正在睡觉的巨大的兔子身后,才躲过这一劫。刚爬到一棵树上摘了一个 山枣大小的苹果就被一只大的像鸵鸟一样的啄木鸟给一脚揣了下来。本来已经打 算不回这里了,想另外找个山洞藏身,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凭经验以为又找到 一个好的山洞,从洞口滑了进去,却掉进了水洞。原来那个洞的地理位置比较低, 成了一个天然的地下水库,田金橙不会游泳差点淹死,喝了几口冰凉的脏水之后, 抓着洞口较长的树枝什么的,爬了出来,却已成了只瑟瑟发抖的落汤鸡,没有办 法,在天黑之前,她又看到了昨天留下的记号,返回了山洞。她刚回来,陆冠冲 就回到了洞口外,所以没有发现她。她回到洞里之后,看到陆冠冲没在,就先到 洞的深里的溪水那里去把自己和衣服洗了洗,然后把火种拨了拨又放了些树枝, 于是大火便很旺地燃起来了。 田金橙穿好了衣服,对着洞外的陆冠冲喊了一声:“可以进来了!”陆冠冲 走到她身边,不由得上下打量她,觉得她简直美极了,长长的头发柔柔地垂了下 来,他给她的外套干干净净地穿在身上,挂破的洞露出她光滑而细腻的肩膀,她 那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让她的美腿若隐若现,在火光的闪耀下,她整个人越发的使 人想入非非了……“诶,你看什么!”田金橙推了陆冠冲一下,噘着嘴,瞪了他 一眼。“哦,没,没什么。”陆冠冲突然害起羞来,他低下头,偷看着她噘起的 嘴,想起吻她时甜甜的味道,心里突然就跳的很厉害。“你傻笑什么啊,还不赶 快去弄两条鱼来烤着吃,我快饿死了。”田金橙说着坐到火边,又向里添了几根 较粗的树枝。陆冠冲应了一声,就去捉鱼了。他又接着想:而且这还是她的初吻, 我竟然得到了田金橙的初吻耶! 吃过鱼,两人都躺到那块平坦而倾斜的大石头上去睡了,睡梦中,田金橙翻 身躺到石头的中央,陆冠冲自然不敢再招惹她,就很可怜地睡到石头的边缘。 半夜田金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她梦到一只巨大的烤红薯,像一个人 那么大,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摇一摆地向她走来了,她就伸手去迎接 ……她一个翻身挨到了陆冠冲,陆冠冲吓得也赶紧翻身,却忘了自己已经在边缘 了,便掉在碎石地上。“好大……”陆冠冲听到田金橙在说梦话,从地上站了起 来,重新躺在石头边上,想要把田金橙往里移一移,谁知田金橙一下抱住了他, 在他鼻子上咬了起来,是含混地说:“恩……好吃……”陆冠冲不能呼吸了,就 把脑袋向后一仰想露出自己的鼻子,谁知恰好把嘴巴给了田金橙……田金橙抱着 那个烤红薯,吃啊吃啊吃啊……陆冠冲觉得自己快忍受不了了,他便伸出手去拥 抱田金橙,正当他刚刚起身要压到田金橙身上时,田金橙又慢慢睡着了。他只好 又放开了她,在昏暗的火光下,走到洞的深里溪水的地方洗了个澡,才觉得心跳 的不那么厉害了。 田金橙是被烤鱼的香味弄醒的,她坐了起来,看到陆冠冲正火边烤鱼,而且 他的旁边不仅有了一大堆新捡来的柴,而且还有许多还挂着露珠的野果,例如像 苹果一样大的成串的葡萄了,像山枣一样大的苹果了。她跳下大石头,走到陆冠 冲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看专心致志烤鱼的他,然后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真 是太好吃了!她心里呐喊道。 刚吃完葡萄,陆冠冲就把一条烤好的鱼递到她手里。田金橙也不客气,大口 大口吃起来,一点也没有以前那种文雅的样子了。就这样两人默默地吃完丰盛的 早餐。田金橙用葡萄上带的像扇子一样大的叶子擦了擦嘴,然后看着陆冠冲,不 禁觉得很郁闷,心想;他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那我也不能先跟他说话啊。想到 这儿,田金橙故意把鱼骨头扔到他身上,结果他只是把鱼骨头从身上拿掉扔到一 边。好吧,还不说话,那就再来一次,存心使坏的田金橙又拿起地上一串葡萄, 从中找到一个还比较青的,顺手又扔到陆冠冲的肩膀上。陆冠冲竟然拍了拍肩膀, 站了起来,向洞口走去。田金橙更觉得郁闷了,她跟在他后头,爬出了洞。 就这样谁也不说话,一前一后走了很远,田金橙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拉住 陆冠冲的胳膊,不说话地看着陆冠冲。 “你放手。”陆冠冲很生气地说。 “你在搞什么鬼?”田金橙也没好气地问。 “你讨厌!”陆冠冲扭过脸,不再看她,但却回答说。 “什么?”田金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她说出讨厌 两个字!真是叫人崩溃。 “你走!”陆冠冲继续耍着自己的大少爷脾气。 “走就走!”田金橙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个哄生气女朋友的男生了,真是受 不了了!她丢开陆冠冲的胳膊,往回走。 “你站住!”陆冠冲又转过身来喊她。 田金橙才不理他,仍然走的很快。 陆冠冲追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但就是这样,田金橙也没有停下来,直到陆 冠冲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不等她说话,他就说:“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强吻了我!” 田金橙眨着眼睛,看着陆冠冲英俊帅气地脸庞,猜测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昨晚强吻了我!”陆冠冲又重复了一下。 田金橙立刻说:“我没有!”然后挣扎着要下来。 “你……你好好想想。”陆冠冲只好把她放下。 “我想也没有。”田金橙很肯定地回答道。 “你昨晚,想想,又没有做过什么梦?”陆冠冲提示了一下,“比如吃的, 有没有梦到什么好吃的?或者说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田金橙想也不想就很强硬地说。但她心里却开始想……昨晚做梦 了吗,好像没有啊……诶,好像有,梦到吃的? “你在梦里说:‘好大,好吃。’对,就是这样说的。”陆冠冲又补充道。 “大红薯?!”田金橙脱口而出,然后一脸的震惊,她睁大眼睛看着陆冠冲, 说,“我吃到很甜的烤红薯,不会是……” 陆冠冲却点点头。 “啊……”田金橙捂着自己张得老大的嘴,她看着陆冠冲,眼珠子快要掉出 来了。 “你一把抱住我,不由分说就吃我的鼻子,害得我差点断气,我刚把鼻子从 你嘴里拽出来,你又吻到了我的嘴,还一个劲的咬我的舌头……” “哎呀,哎呀,不要说了!”田金橙捂着自己的耳朵,简直无地自容了!过 了一会儿,她才放下双手,羞愧难当地看了陆冠冲一眼,说:“那后来……我有 没有怎么样你?” 陆冠冲立刻变得很失望地说:“后来你就睡着了,害得我去溪水里洗了个澡。” “我又没叫你洗澡,这怎么也能怨我呢?”田金橙觉得自己马上逮到一个可 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你什么都不懂!”陆冠冲生气地说。 “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懂?”田金橙不依不饶地说,“我告诉你,我虽然 没有经历过,但我也知道,这跟洗澡没什么关系!你就别蒙我了!”陆冠冲说: “我疯了!气死我了!” “好了,下一步我们干什么呢,总不能老呆在这儿吧,如果长期吃不到盐, 我们的头发就会变成白色的啦。”田金橙不想再提这件丢脸的事,便很巧妙地转 换了话题。 “我喜欢你。”陆冠冲低下头,又抬起头,望着田金橙,认真地说。田金橙 说:“什么?”然后呵呵地笑起来,一拍陆冠冲的肩膀,说,“陆先生,不要因 为我强吻了你,你就可以说你喜欢我。要不说你很幼稚呢,你知道吗,你完全是 被眼前的困境所迷惑了。通常,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两个男女青年,都会 产生所谓的爱情。其实,这是一种假相,一旦脱离了困境,这种假相就会自动消 失。在危急情况下产生的爱情事实证明都是不可靠的。而你又被我误吻,在心理 上受到了一定的自我暗示,大脑里产生一种像鸡尾酒一样的兴奋物质,这种物质 又极易跟恋人们大脑里产生的物质相混淆,所以你被这种物质欺骗了。” 完全被田金橙给忽悠住了,陆冠冲不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冲着田金橙露 出羞涩的一笑。“诶,不要笑的那么帅嘛!”田金橙说着也笑了。 一滴水滴到陆冠冲的额头上,“下雨了吗?”他抬头看了看。田金橙也太起 头看了看,说:“也许是树叶上的露珠吧。”“恩,也许是吧。”陆冠冲点了点 头。然后他们开始往森林里走。走了一会儿,他们听见了打雷的声音。田金橙走 着走着,突然感到自己的头顶被人弹了一个凿栗。她不禁恼怒地抬起头看了看旁 边的走着的陆冠冲,发现他竟然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应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还好 意思笑!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田金橙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然 后也回应给陆冠冲一个好看的微笑。接着她慢慢放慢了脚步,走到了他的后边, 然后瞅准机会,突然跳起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个响当当的凿栗。陆冠冲奇怪地扭过 头,看着田金橙。田金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很得意地向他笑了笑。“你,为什 么打我?”陆冠冲委屈地问。田金橙拍了拍手,说:“被装了,咱们之间算平手 了。”陆冠冲摸了摸后脑勺,问:“可是我没有打过你啊。”田金橙说:“这么 说,倒是我冤枉你了?那我头顶上挨的那个凿栗是老天爷给我开的玩笑了?”她 刚说完这句话,大如拇指的冰雹像得到了暗号似的倾泄下来。陆冠冲说:“你说 对了!”说完拉着她赶紧跑。 “我们在树下躲一躲吧!”田金橙边跑边说,脑袋上已经被砸得长了好几个 蘑菇了。陆冠冲说:“现在打雷,怎么可以躲到树下呢?”田金橙快哭了,她说 :“那也比砸死强啊,疼死了!”陆冠冲说:“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跑回 山洞里了。”他们又是一阵狂奔,总算跑会了山洞。一到山洞,田金橙就开始流 血鼻子,她赶紧从裤兜里掏出青瓷小药瓶,还好,没有跑丢。她很俭省地吞下一 粒。陆冠冲从没见过她吃这种药,他说:“金橙,你吃的是什么?”田金橙擦了 擦头上的汗,说:“哦,你是说这个吗?它是我紫灯师父给我专门治流鼻血的药 丸。”心里却懊恼不已,怎么可以在他面前流鼻血呢?陆冠冲说:“我以前怎么 没有见过你吃呢?”田金橙笑了笑,往后坐了坐,靠在一个大石头上,说:“这 是祖传秘方,要是随随便便被别人看到了,那还能叫秘方吗?”陆冠冲觉得她说 的也挺有道理的。 这场冰雹下了整整一个星期。而陆冠冲和田金橙就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大白 鱼,都口腔溃疡了。那天早晨,睡在石头上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被洞口小鸟一声声 婉转的啁啾给吵醒了。陆冠冲坐了起来叫了一声比它们的声音大上十倍的啁啾, 把鸟们都吓跑了,当然田金橙也没有幸免于难。她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惊慌失 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陆冠冲说:“比那个还严重,你知道吗, 天,晴了!”“什么!天晴了,天终于晴了?”田金橙像获奖的小孩,欢呼起来, 跳下石头床,穿上鞋就向洞口跑去。陆冠冲也心情愉快地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走爬出洞外,看到从树叶密布的头顶钻进来的一道道橘红色的金光, 不禁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过了许久,陆冠冲听到田金橙说:“恩……我不是 在做梦吧……” “不是梦,是比梦还迷人的现实。”陆冠冲轻柔地回答道。 两个人就陶醉了很久。这时陆冠冲又听到田金橙的肚子叫了一声。他便说: “怎么样,饿了吧,我给你烤鱼吃好吗?”田金橙一听,差点吐了,说:“你饶 了我吧,我现在一听烤后边那个字就想吐。好在天也晴了,我们就从林子里找点 绿色植物吃吧,树叶也行。”然后她又抬起手摸了摸陆冠冲的两腮和下巴,说, “你长胡子了。”陆冠冲自己也摸了摸,不禁有些感慨地说:“我觉得我现在好 自在啊,如果是以前,只要胡子刚刚露青,西哥就会提醒我该刮胡子了。啊,还 是在这里好啊!”接着他看着田金橙,说,“如果我们出不去,不如就一辈子生 活在这里吧。”田金橙说:“就你,和我?”“是啊,难道还会有别人?”陆冠 冲看着田金橙露出的奇怪的阴阳笑容,不解地问。田金橙神秘地压低声音说: “当然了,还记得那只可爱的猩猩妹妹吗?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找你了呢!”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进林子里去了。陆冠冲握紧拳头高喊着:“田、金、橙!你给 我站住!”然后去追她了。 在森林里,除了会遇到各种危险之外,也还会看到许多有趣的事。一天,陆 冠冲说他在那边看到一棵接着几个紫色西红柿的植株。田金橙跟着他走了过去, 一看,不禁大为惊奇。她说:“天呐,它也竟然长了这么大!”陆冠冲说:“西 红柿本来就该长这么大的呀。”田金橙说:“告诉你,这不是西红柿,这是一种 莓,本来只有黄豆那么小的。因为形状像西红柿,成熟后呢,颜色却又像茄子一 样变成紫色,所以我们小时侯都叫它紫茄子。”说着,她摘下一个,咬破皮,把 里边的紫色汁液吸到了嘴里。“好吃吗?”陆冠冲咽了口唾沫,眼馋地问。田金 橙非常陶醉地说:“再好吃不过了。”陆冠冲也学着她的样子摘下一个,吸了起 来。“啊!”他不禁直吐口水,说,“好难吃啊,好涩啊!”田金橙一看,哈哈 大笑起来,说:“大哥,你为什么那么不用心呢,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摘的是紫色 的吗,你干吗摘个青的啊!哈哈哈……”陆冠冲撇了撇嘴,说:“我只是觉得紫 色的没几个,还是留给你吃吧,所以我才摘了个青的。”田金橙停下笑声,看了 看他,然后摘了一个紫色的放到他手里,说:“可不要这样做,弄得我好像欠了 你什么似的,你呀,就大胆的吃吧。”然后还掂起脚尖像兄弟一样搂了搂他的肩 膀。陆冠冲觉得她说这句话时,怪怪的。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看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两只黑褐色的硬壳虫,像西 瓜那么大,一前一后,滚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溜溜大粪球,忙碌地从他们面前 经过。“甲克虫吃粪便的吗?”陆冠冲奇怪地问。田金橙说:“别傻了,那是屎 壳郎,你怎么连屎壳郎也不认识啊,虽然它现在大了一些。”陆冠冲又饶有兴致 地问:“这种虫子是专门吃粪便的吗?”“有时也吃尸体。它的学名叫蜣螂。” 田金橙回答道。陆冠冲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两个虫子连同那个粪球,又若有所思地 问:“那你猜,刚才那两个虫子是什么关系?”田金橙也不知道,于是有些恼火 地说:“它们的关系就是你平时和你的西哥的关系。”陆冠冲仍不知趣地问: “是吗,它们中间也有当经纪人的吗?”田金橙说:“那是。跟人类是一样的。” “那一定也有当保镖的!”陆冠冲说,嘴角挂着笑意。田金橙扭过头看看他,说 :“让你失望了,据我所知,没有。”陆冠冲就笑了,说:“好好好,你说没有 就没有。”心想,别再惹恼她了。 刚过了平静的几天,山谷里又开始刮风,而且不是一般的风,是狂风。两个 人坐在火堆旁,听着洞外一会儿如泣如诉的呜咽,一会儿又惊世骇俗的怒吼,不 禁又向火里添了添柴。到了后半夜,风儿时而骄横地如同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了, 摇晃着洞外那些参天的大树,时而又野蛮地像个被激怒的巨人,愤怒地拍打着阻 挡他步伐的峭壁,仿佛还嗅到了在这峭壁下的山洞里有两个人的存在,田金橙甚 至觉得那个巨人,就要把手伸进来,把他们抓出去,然后扔到山壁上,活活把他 们摔死才会罢休。 但是,就是因为他不会把手伸进来,也不会把他们两个抓出去扔大山壁上摔 死,所以,田金橙才感觉到这个山洞是多么安全和温暖啊!陆冠冲则看着睡在他 旁边的田金橙觉得特别舒心。风只刮了两天便偃旗息鼓了。他们又出来活动了。 阳光从缝隙里射进来,在森林里一道一道的,特别清新平静,仿佛那风从没有来 过。但是一个落在地上的小乌鸦,出卖了风曾经的来侵的秘密。田金橙怜爱地捧 起这个小宝宝,仰头看了看那棵高大雄伟的树,然后脱下外套将小宝宝包好,然 后背在背上,脱下鞋爬上树去。陆冠冲担心地看着她,有几次都险些叫出声来, 再后来就看不到她了,因为那棵树太高了。等到她下来的时候,说:“看,我找 到了什么?” “一只眼睛?”陆冠冲接过来,看了看,又说,“是假眼。” “是钻石。”田金橙更正道,“或者说是用钻石做成的假眼。” 陆冠冲又看了看,说:“的确是钻石。这棵树不会是接钻石的吧。”田金橙 笑了,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发了。这是在小乌鸦宝宝的窝里发现的。” 然后她就把那个司机企图有钻石假眼收买她,却被她顺手扔到悬崖下的事情大致 讲了一遍。“没想到我一扔就扔到它们的窝里了。”田金橙觉得很有趣地说。陆 冠冲笑了,说:“也不见得是那样,你大概不知道,乌鸦是一种奇怪的鸟,它就 喜欢收集明亮发光的小东西,比如珍珠了,女人戴的耳环了等等。所以,很有可 能是小乌鸦宝宝的妈妈从地上捡起后衔回来的。我刚把小宝宝放到里面,它们的 妈妈便回来了。然后它们就张着很大很大的嘴巴,而乌鸦妈妈就把带回来的食物 撕碎,喂给它们吃。”陆冠冲说:“怪不得你那么久都不下来,原来是看人家喂 孩子吃饭了呀。”田金橙说:“是啊,不知我的爸爸妈妈在家里还好吗。”陆冠 冲叹了口气,像个朋友那样搂了搂她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森林里又起了很大很浓的雾。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在 天好的时候就把外边的野果带回来放到冰冷的溪水里保鲜,等到不能出洞的时候 呢,就也可以吃到新鲜的果子了。晴朗了一天后,山谷里又开始下雨里。田金橙 这几天一直很忧郁,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还轻轻地叹气。虽然她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但陆冠冲还是看出来了。 “能跟我说说吗?”陆冠冲碰了碰正在听外面淅淅沥沥雨声的田金橙,小心 翼翼地问。“哎,我想我的父母还没有住上好房子呢。我发誓要给他们买个一百 万的好房子呢。”陆冠冲听到她说一百万,不禁想起了什么,于是说:“我记得 你当初当我保镖的时候曾说,如果你替我死了,我就要给你家里一百万。原来是 给你的父母买房子啊。”田金橙轻轻点了点头,说:“可是,现在你看,我已经 有了这价值超过一百万的钻石,却没有办法给他们买房子。真叫人着急啊。” “可是,我想,你的父母宁愿你好好的在他们身边也不会想要你在这种情况下拿 到这一百万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 你不要气馁,打起精神来,等到天一晴,我们就去找出路好吗?”陆冠冲鼓励道。 “你说的对。”田金橙冲着他笑了笑,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你说的对。”田金橙冲着他笑了笑,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不过还有一件事, 她没有说出来,就是她的青瓷瓶里的药只剩下最后一粒了。每到她预感到不好的 时候就会对陆冠冲说:“诶,我要拉屎去。不要跟着我。”然后躲到一边把药吞 下。现在呢,怎么办?这天晚上的时候,坐在火堆旁的田金橙突然想起医生对她 说的话,就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她就会变的跟正常人一样了,但那却是一 种回光返照,等到四个月尽,她也会像油尽灯枯一样失去生命了。现在,她在心 里默默算了算,自己的生命还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月了,三十天。那么要做的唯 一的事就是赶快从这里出去,然后把钻石变卖了,给父母买一套好房子就可以死 而无憾了。过去她还总嫌父母抱怨她不能给家里挣钱,总是嫌她多余,吃闲饭, 于是她就想快点给他们买一套一百万的房子还给他们算了,就算死了也不会落个 他们白养她一场的后语。可是她看到了乌鸦妈妈那么辛苦地喂养着三个宝宝,她 就渐渐明白过来了,她应该带着一颗感恩的心,一颗孝心,而不是一颗充满怨气, 一颗赌气的心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好在老天爷还给了她留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 这个心愿,她怎能不珍惜呢。 田金橙吞完最后一粒药丸后又过了一天一夜,雨还是没停。早晨醒来的她突 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她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陆冠冲说 :“其实,就算下雨也没什么,我们照样可以去找出路啊。而且,我还很喜欢在 雨天出去玩呢。”陆冠冲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诶,金橙,你怎么好像又变 了个人似的,怎么这么精神抖擞啊?这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精神状态啊!” 田金橙笑了,说:“可能是因为想着要回家了,所以就有精神了吧。再说,跟你 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当然要时刻提高警惕了,你说是不是?” “好像这句话也正是我要说的吧。”陆冠冲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歪着脑袋 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