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刚才是谁在这里那么大声地叫我的名字了?”田金橙一手抓着系浴袍的带 子,一手捂着裹在头发上的毛巾,很紧张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陆先生你爬 在那里干什么?” “是哥,他……”霍真站了起来,解释道。“哦,是一只猴子,它跑到这里 边去了,所以我才大声叫:‘金橙,金橙!’可是它说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有辱 它猴子家族的声誉,所以就弃我而去了。”陆冠冲拍着膝盖上的土站了起来,一 甩头发,说,“这里的空气还真是糟糕呢,赶快走吧!”说完他就吹着口哨走了。 “真的有猴子吗?”田金橙问。 “这个,我也没看见,或许真的有一只吧!”霍真望着陆冠冲的背影很不能 理解地说,然后又转回身,望着田金橙说,“师妹你这是……” “难道看不出,我是从房间的浴室里跑出来的吗?”田金橙反问道。 “可是你刚才怎么会从这里边爬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到那里边去呢?霍真好 奇地问。 “什么,你看到我从这里爬出来了吗?”田金橙说,“师兄,你是不是在做 梦啊,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到垃圾道里去啊,真是的,我可是一直在浴室里洗澡 呢。”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你从这里爬出来,还有跟我说话呢,”霍真很严肃地 说,“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田金橙笑着搭住霍真的肩膀,说:“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吧,或许这里真的有 一只猴子也不一定,让你错把它当作我了呢?” “可是猴子会说话吗?”霍真问。 “会啊,猫都会说话,更何况猴子乎?师兄,你真是太不科学了!” 霍真也笑了,他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田金橙,突然伤感了起来。 “怎么了师兄,你怎么突然很难过的样子啊?”田金橙拿下搭在霍真肩膀上 的手,说,“怎么了吗?” “师妹,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看样子是的。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好吗?特别是你新认的唐兄,陆冠冲先生, 不然他一定会解雇我的。那我就得不到我想要的酬金了。”田金橙很轻松地说, 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反过来安慰霍真的。 霍真拍了拍田金橙的肩膀,说:“师妹,你别灰心,师父可能就快从韩国回 来了,说不定到时候,他已经有救你的方法了。” “虽然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等师父来救我的命的。” 田金橙再一次安慰霍真道,然后很坦然地冲着霍真一笑,走开了。 霍真一个人站在那里,然后他终于明白师妹她拒绝陆冠冲的原因了。 “你怎么又来了?”陆冠冲对再次站在门口的霍真说,“难道是为了这扇被 你踢坏的门吗?” “我想师妹她……”霍真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想起刚才田金橙嘱咐过,不要 把她快要死的事告诉陆冠冲,于是他改口道,“我以前告诉你说过,师妹她有白 血病,你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陆冠冲一下抓住霍真的领口,说:“她现在,我是说, 你想告诉我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她没事,”霍真忍住内心的悲伤把眼睛看向一边,说,“她呀至少还有十 年可以活呢!” “你没有骗我?”陆冠冲很殷切地问。 “哪里,我怎么会骗你呢,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去韩国前 告诉我的,而且,他还说他一定会找到治疗白血病的方法的。”霍真平生第一次 撒谎,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冠冲丢开霍真,自言自语地说:“那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霍真再也忍不住了,就连忙悄悄走开了。 田金橙换好衣服,来到陆冠冲的房间。 “千面一目,他,走了吗?”陆冠冲背对着她问。 “是的。所以我来保护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贴身保镖,从现在起,除了上 洗手间、洗澡、晚上睡觉,我会一直保护在你身边的。”田金橙微笑着说,“而 且还有两天,我就能得到你的一百万酬金了,一想到这个,我就高兴的睡不着觉 了。” “好吧,”陆冠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转过身来,说,“接受你最后 两天的保护。”田金橙皱了一下眉头,说:“什么最后啊,干吗说最后啊,听起 来还真是不舒服呢。”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田金橙扭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被送来的那个 女人。 葛玉婷说:“你就是小冠的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提起的那个女贴身保镖吧,你 好,我是小冠以前的好朋友,我叫牧野重生,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哦,你好。”田金橙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吃过中午饭,陆冠冲要休息了,田金橙就跟进他的房间,站在一边,说: “陆先生,请安心休息吧,我会在这里保护你的。” “站着会很累的,你能不能坐到床边看着我睡觉呢?”陆冠冲问。 “好的。”田金橙就走到他床边坐下,笑着看着他,说,“你可以睡觉了。” 陆冠冲就背对着田金橙躺下了。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射了进来,照在陆冠冲的身 上。“真是很帅气啊。”田金橙不禁轻声赞叹道。而这边装着睡着的陆冠冲不知 不觉流下了眼泪。 晚饭过后,他们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回房间了。田金橙回到自 己的房间,没有开灯,她静静地坐在床边,心里想得都是陆冠冲,她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对他这么留恋呢,我是不喜欢他的对不对?他除了长得帅了一点, 几乎就没有别的优点了,那么一个霸道专横的人,我干吗要留恋他呢?再说我喜 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乔凌风吗,当然这件事情在昨天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所以现 在的我没有喜欢的人了。不过,就是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去喜欢那个四肢发 达的半脑弱智,一只单细胞的草履虫的,对嘛,像他那样的人,怎么能让我喜欢 呢,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呀。”说到这里,她却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后。 “我这是要干什么?”她惊讶地问自己,“不会是去要看他吧?”然后她又 走回来,坐到床边,可是立刻她又站了起来,走到门后,握住门柄,说:“就以 看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为借口,去看他一眼好了,就一眼。”就在她要开门的一 刹那,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她打开门一看,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我,我的房间的门被霍真那个家伙给一脚踢坏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 王警官让我到霍真房间里去睡,但但是我想你既然是我的保镖,而且又是贴身保 镖,所以,我觉得还是来你这里比比较合合适。”陆冠冲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地 说。 “那那就进进来吧。”田金橙的嘴巴也不听使唤了,她随手打开房间的灯, 把陆冠冲让了进来。 “那那我,睡地上。”陆冠冲说着拿起床上的一条毯子,铺到地上,背对着 田金橙躺了上去。 “……哦,好好吧,我我想,我们还还是不要关门了吧。”田金橙站在门口 说。 “关关上吧,不不不锁就行了。”陆冠冲连头也不敢扭地说。 田金橙走到床边,躺到床上,也不敢看陆冠冲,两个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 出,可是心里又很愉快。就这样大概到了夜里一点钟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 声。 “陆冠冲在这里吗?”门外的小王警官,说,“我们乔队回来了,他让你过 去呢。” 田金橙陪同陆冠冲来到了乔凌风面前。 陆冠冲说:“乔先生,你回来了,很辛苦吧。”乔凌风说:“什么也不要说, 你现在快点跟我走。”他们一行人来到外面,在上车的时候,乔凌风扶着车门, 对跟来的田金橙说:“你就不要去了,那里很危险。”田金橙挽住陆冠冲的胳膊 说:“我是他的贴身保镖,我必须去。”陆冠冲一把拉开她,说:“你这只瘦猴 子捣什么乱,快给我回去。”田金橙二话不说转身钻进了车里。时间不等人,乔 凌风他们也只好立刻坐上车。“开车!”他说。 看着车窗外的熟悉的景色,陆冠冲很奇怪地说:“乔先生,难道你是要把我 带到我妈咪家吗?”乔凌风扭过头,很严肃地说:“陆冠冲,你说对了,现在就 是要去你母亲家里。你的继父现在劫持了你的母亲,他现在要求我们警方给他五 百万美金,一架直升飞机,此外,他还提出要我们把你也交到他手里,他要把你 和你母亲一起带走。” “我妈咪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伤,啊?她怎么样了?”陆冠冲激动地问。 乔凌风说:“你别激动,你母亲只是手臂上受了一点轻伤,是她自己割破的,不 过已经被你继父给包扎过了。而且据我们观察,你继父似乎很爱你的母亲,暂时 不会对你母亲下毒手的,另外,我们警方也在派人跟他谈判,相信你母亲现在还 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陆冠冲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揪得紧紧的,不由 得抓住了田金橙的手,说,“妈咪她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无事的。”田金橙拍 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像阿姨那样厉害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冠冲,你不要紧张,我们现在送你到那里后,你一定要听从我们的安排 好吗,这样才有可能救出你的母亲。”乔凌风说。 “骆昕这个混蛋,人面兽心的东西!”陆冠冲双眼喷火地说。 乔凌风回头看了陆冠冲一眼,说:“看来,牧野雪夜已经把一切告诉你了, 但是到了那里你千万不要激动,一切听我们的安排好吗?现在我就对你说说,到 了那里,你该怎么做……”“诶,等一下,”田金橙打断乔凌风,很不解地说, “可是陆冠冲先生的继父为什么要劫持陆冠冲先生的母亲呢,他们不是夫妻吗? 而且,他怎么知道陆冠冲先生还活着?” “这个以后告诉你。”陆冠冲扭过头,看着田金橙,说,“如果这次还能活 着回来的话。”然后又转回头,对乔凌风说,“乔先生,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吧, 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我的妈咪,好吗?” 看着认真听乔凌风讲计划安排的陆冠冲,田金橙心里默默地说:你一定要活 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 “听明白了吗?”乔凌风最后问陆冠冲。“是的,全明白了,我一定会把我 妈咪救出来的。”陆冠冲坚定地回答说。 田金橙也想起了自己已经好久不见的爸爸妈妈,所以就愣起了神。“诶,金 橙,发什么呆啊?”乔凌风问道。 “哦,没什么,对了,你是怎么回来香港的,没有了船,难道是游泳回来的 吗?”她问。 “哎,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船被人偷了?”这次换成乔凌风不明白了。陆冠 冲却想,一定是千面一目告诉她的。 “这个以后告诉你,”田金橙也买起了关子,说,“现在就先说说你到底是 怎样从那个日本岛屿游回来的吧?” “怎么你连日本岛屿的事都知道?这么说你也知道那个组织基地的事情了?” 乔凌风觉得太不可思意了,这可都是机密啊,她足不出户的,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当然知道了。你可别把人小看了好不好?你和几个同志到了那个基地后怎 么样了?”田金橙问。 “我和我们的一个同志还有日本警方正在秘密调查此案的两个侦探,到了秘 密基地后,发现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这时,日本警方在这个组织基地的卧底发 来一条信息,说是那个被基地抓住的身上有黄金饰物的人,跑掉了。接着我们按 找这个卧底发来的路线图,慢慢潜进基地里,同时又暗中向全体待命中的日本国 家警察局和部队发出了秘密信号,让他们准备马上开始行动,全面剿灭这个涉及 亚洲好几个国家,采取各种狡诈残忍的手段,夺取各国秘密宝藏,企图建立另一 个法西斯国的基地组织。就这样,黎明时分,经过海陆空联合作战,这个隐藏多 年的基地组织就被我们连根拔起,全部歼灭了!”乔凌风很自豪地说。 “哇,听起来,真是好过瘾啊!那然后呢?有没有抓住他们的头头?”田金 橙沉浸其中,很兴奋地问。乔凌风眉飞色舞地说:“那当然,那个牧野太郎,那 个老家伙,本来要服毒自尽的,结果被我们提前赶到了,把他抓起来了。” “哈,真是太好了,要是让这个头头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还是让 他的国家来制裁他吧。”田金橙说。 “恐怕,他要被送到联合国,国际法庭去受审。”乔凌风说,“而我们在战 斗结束之前,按计划要乘坐我们来时的船秘密离开的,可是,我们的船竟然被人 偷走了!真是,连警察的船都敢偷,这个人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更可气的 是,我们开着去日本的直升飞机也被人偷了,最后还是被日本警察局的同仁派直 升飞机把我们送回来的。” “那真是……”田金橙很想笑,但她忍住了,说,“太不像话了,那个人究 竟是谁这么大胆呢,怎么连警察的船和直升飞机也敢偷啊!” “事后,经我们分析,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从基地了逃跑出来的身上配带黄 金饰物的人,”乔凌风说,“基地的卧底说,这个人似乎很神通广大,而且他还 抢回了他的黄金饰物,看他的身手,至少是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那当然……”田金橙差点就露馅了,她立刻改口说,“当然是一个不简单 的人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从那么严密的基地里跑出来,是不是。不过, 还是先别说这个了,到底陆冠冲先生的母亲被劫持的事是怎么搞的?” “香港警方接到命令后去其住宅抓捕陆冠冲的继父骆昕时,哦,骆昕就是牧 野太郎唯一的儿子,他的真实名字叫做牧野直树,已经得知父亲在日本被捕,组 织的基地被毁的他,立刻准备带着陆冠冲的母亲费云曼女士逃走。大概是费云曼 女士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坚决不跟他走,还劝他去自首,于是两个人就发生了争 执。费云曼不顾他的威胁拿起了电话要报警,结果就被他打伤了手臂。这时,我 们警察局的同志正好赶到了,牧野直树本来正在给她包扎手臂,就趁机挟持了她, 并以她为人质,跟警方要求条件。我们就……”乔凌风本来还要说下去,却被坐 在他身边的小王警官用一声咳嗽给制止了。 “诶,小王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田金橙不满地说,“难道你以为我 会把我听到的一切都泄露出去吗?再说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也有权知道事情的 真相吧,真是的,如果真的怀疑我的话就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啊,干吗背地里搞这 种小动作啊?” “哎呀,现在我算是明白我们乔队为什么不选你做老婆了。”小王警官苦笑 着说。 “诶,这位小王警官,”陆冠冲听到,很生气地说,“究竟是谁允许你这么 说我的保镖的,真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啊。”小王警官连忙道歉道。 “哎呦,陆先生,你真是……”田金橙看着周围的警察向她投来的眼光,不 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十分钟后,他们的车到达了目的地。 陆冠冲举着双手,走进房间里,牧野直树也带着费云曼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一见到他就大声叫道:“就站在门口那个角度别动!”费云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的眼睛,她激动地伸出双手想要上前拥抱陆冠冲:“小冠,小冠,你真的还活着 ……”但是她一下子被牧野直树用胳膊推了回去。这样以来,伏在远处不同方向 的两个狙击手就无法对他下手了。 “不要伤害她!”陆冠冲大声说。 “有没有带武器?!”牧野直树红着眼睛吼叫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可以过去吗?”陆冠冲说着就要往前走。 “别动,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再过来。”牧野直树用枪指着陆冠冲说,另一 只手握着一把匕首,放在了又想要冲上前的费云曼的脖子上。“小冠,你听他的 话,把衣服脱了。”费云曼说。 陆冠冲冲费云曼点点头,然后开始很慢地脱衣服。 “快脱!”牧野直树不耐烦地大叫道,当他看到陆冠冲脱裤子的时候,也随 之弯下腰。对着这个角度的狙击手不禁骂了声“老狐狸”。等到陆冠冲重新站直 的时候,他也站直了身体,对费云曼说,“现在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了吧?你的儿 子我已经把他找来了,也是为了你的缘故,我错过了那么多杀他的机会,现在什 么都没有了,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我也想过了,我们就带着他走,然后, 我们一家三口,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国家去,好好生活,好不好,把这里所 有的一切都忘掉,好不好,快点答应我!”他说着又把匕首的刀刃向费云曼的脖 子里按了按。 “妈咪!”陆冠冲担心地大叫,然后顿了顿,说,“你快点答应他。”同时 向费云曼眨了一下眼。费云曼会意,连忙对牧野直树说:“好吧,我答应你,反 正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要你答应不杀小冠,我就跟你走。” “好,我不杀他,只要你说不杀就不杀,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跟我走。” 牧野直树本来很凶恶的脸一下子变的楚楚可怜起来。费云曼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陆冠冲趁机向前走了好几步,但是立刻被牧野直树察觉到了,他扭过头来用枪指 着陆冠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谁让你过来的?” “我的衣服已经脱掉了,所以我就过来了。”陆冠冲面不改色地说。 “后退,后退!就这样不要转身,按照这个角度退到原来的地方去!把衣服 也脱光,脱光,全部脱光,不脱光,不要过来!”牧野直树激动地用枪顶着陆冠 冲的脑门。“啊!不要!”费云曼吓坏了,她忘了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冲上前要 夺牧野直树手中的枪,立刻她的脖子上就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涌 了出来。“妈咪!”陆冠冲惊恐地大声叫道,刚刚后退的脚又迈了回来。 牧野直树用枪一把打在陆冠冲的太阳穴上,而这时狡猾的牧野直树也同时蹲 了下来靠在沙发后面,他回头一看费云曼,心疼的受不了,他用枪指着倒在地上 的陆冠冲,靠着沙发背,抬起头对费云曼说:“你想死是不是,那就让我们一起 死,我先打死他,再自杀,怎么样,满意吗?”说到最后他已是咬牙切齿了,眼 泪也从他血丝充盈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哦,不不,我不会死的,不会的。”费云曼连忙跪在地上,说,“我求求 你,让我看看小冠怎么样了?”陆冠冲慢慢从地上抬起脑袋,鲜血顺着他的太阳 穴就流了下来。 “哎呀!他受伤了!”站在乔凌风身边的田金橙从望远镜里看到对面别墅二 楼里发生的那一幕,不禁大声叫了起来,“要是你让我陪着他去,他就不会受伤 了!” “金橙你一定要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乱动,看来让陆冠冲把他骗出房间的 方案行不通了,我要去现场那里,提醒陆冠冲可以实施第二套方案了。”乔凌风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走了。 乔凌风乔装打扮,提着药箱来到房间门口,说:“我是医生,这里边有人受 了伤,他们需要帮助,你看,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带,我可以进来吗?” 嗖的一声,一发子弹从乔凌风耳边飞了过去,乔凌风甚至清楚地感到耳朵上 的汗毛被子弹蹭掉了。“出去,都是警察装的,给我滚出去!”牧野直树几近疯 狂叫嚣叫道。 乔凌风怕以牧野直树现在的精神状态,会伤害到人质,所以只好退了出来。 天就要亮了,从陆冠冲进到房间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几套方案都已经用 完了,可是局面还是没有任何好转,而且,受伤的两个人质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的耐心都已经到达极限了。突然,一个人飞快地跑向房间的门口,她用了 很大很大的声音喊道:“牧野太郎!”接着就笨拙地仰面滑到在门口地上了。原 来,房间里的地板是光滑的木质地板,跟走廊上的石质地板根本不同,她就是没 有考虑到这两种地板的摩擦力是不同的,所以才滑倒在地上了。就在这一刹那, 听到有人大喊自己父亲姓名的牧野直树惊讶地从沙发后面露出了脑袋,去看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嗖的一声,狙击手干得漂亮,狡诈凶狠的牧野直树就这样被这 颗不偏不倚径直打入他眉心间的子弹结束了性命。费云曼看到牧野直树突然死在 自己面前,也吓得昏了过去。陆冠冲连忙抱起了自己的母亲,这时,警察和救护 医生同时冲了进来,处理现场。 费云曼立刻被医生用担架抬走了,而陆冠冲也被他们架了起来,要把他抬到 担架上,但是陆冠冲推开他们,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拉起还坐在地上揉着后脑勺 和屁股,救了他和母亲的人,不由得会心一笑,说:“你这只讨厌的笨,瘦猴子, 有没有摔散架啊?”说完就晕倒了。 他醒来的时候,脑袋上已经包了厚厚的纱布。他发现自己被鲜花包围了,那 些得知了他还活着的歌迷影迷都来看他,他们都很关切地问候他,很多女歌迷都 哭了。很快,这些人又都被医院的保安撵走了。“金橙呢?”他问一个正在给他 换输液药剂的女护士。“金橙是谁啊?”女护士甜甜一笑说。“她是我的保镖, 贴身的。”陆冠冲笑着解释说。“抱歉,我不知道。”女护士依旧笑意盈盈地说,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女护士出去了。 陆冠冲望着满是鲜花的房间,心里空荡荡的,他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说: “金橙,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这时,他房间的门突然开了,走 进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人。 “噢!”来人一瘸一拐来到他床前,俯下身子,很认真地看着陆冠冲的脸, 说,“怎么,你是在哭吗?” “谁,谁说我哭了,我,我只是,这房间里的花太多了,我对花粉过敏而已。” 陆冠冲一边扭着脸,一边迅速擦掉眼泪,脸红地狡辩说,“真是的,我都打了好 几个喷嚏了。” “哎呦,真是的,还在装什么啊,明明是因为受了伤,而顾影自怜般地哭了, 还说是什么花粉过敏,你骗谁啊?” “谁顾影自怜了,这分明是孤芳自赏嘛,当然了像你这种瘦猴子就不能用这 个成语了,因为,你自己也明白的啊,你长得太丑了好不好?”陆冠冲笑着望着 她说。 “什么,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看看我已经摔成什么样子了, 你还好意思取笑我?!”田金橙生气地说。 “那你说,对待你这个救命恩人,我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啊?”陆冠冲 坏笑着说。 “那样的话,我不就是太吃亏了吗?”田金橙以看不上的眼神望着病床上的 陆冠冲,说,“你又笨,又没有特长,我跟着你还不是要饿肚子?” “这句话,正是我要对你说的才对吧?”陆冠冲上下打量着她,说,“你看 你连走路都要摔倒,你现在告诉我你当初大喊是的什么就摔倒了?” “噢,你说那个啊,我当时本来是要喊:‘牧野太郎完了,基地也完了,你 也赶快投降吧!’可是我竟然完全低估了我自己奔跑的速度,只喊了牧野太郎四 个字就跑完了全程,然后就按照我营救你的计划跌倒在地。真是的,看来我以后 要向体育界进军了,说不定二零零八年的北京奥运会上,我就是那个为国争光、 站在女子一百米短跑的冠军领奖台上的人了!”田金橙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她越 是这样说,其语言的可信度就越低。 “听起来还蛮感人的,只是我一直深深佩服到怀疑的是你所说的按照计划摔 倒的这一环节,真是太真实了,都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了,你真是太,太……” 陆冠冲再也说不下去了,把脸扭到一边吃吃笑了起来。 “诶,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田金橙不满地噘起了嘴,说,“不要笑了好 不好,再笑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她说着就要挽袖子。 “好好,不笑就不笑,”陆冠冲忍住笑,转回头来忽然很温柔地看着田金橙, 说,“陪着我不要离开好吗?” “哦,那恐怕不行,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谈这件事情的,最后两天的保镖我 已经当完了,现在是你要负酬金给我的时候了,因为,我已经拜托乔凌风帮我订 了晚上八点的飞机票,我要回家了。”田金橙一脸平静地说。 “我想,我想……千面一目或许不适合你,”陆冠冲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 望着田金橙说,“不如你考虑继续当我的保镖怎么样,我一定会给你更高的酬金 的,或者,关于结婚的对象,你可以再多考虑考虑好吗,比如说,霍真啦,小王 警官啦……” “我没有说要结婚。”田金橙打断他的话说。 “比如说我!”陆冠冲说完害羞地低下头,“你考虑试试看。” “不用考虑了,我没有结婚的时间了,哦,我是说,我就要回家了,所以, 你只要把我们说好的一百万酬金给我就可以了。”田金橙立刻说。 “你还会回来吗?”陆冠冲抬起头问。 “恐怕不会吧,除非有奇迹发生。”田金橙很无奈地一笑,说。 “那你会不会嫁给千面一目?警察好像正在追查他。”陆冠冲说。 “他本来就是个通缉犯,不必替他担心了。”田金橙微笑着说。 “我担心你如果嫁给他的话,就……” “我都说了,我不会结婚的。”田金橙再一次打断他的话,说,“不必为我 担心,我就要回家了,我以后就会很安全的,什么也不用想了,那一定是很舒服 的吧。” “金橙,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陆冠冲握住她的手,说。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真是让我不习惯啊,怎么了,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出 毛病了。”田金橙抽出自己的手,瞪大眼睛说,“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流血流的, 把脑细胞也流出了来了,所以现在变得不正常了?”说着就要掀陆冠冲头上包的 纱布。 “你干什么?!”陆冠冲连忙惊恐地用双手捂住头上的纱布,“不要啊……”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呆在一起,直到田金橙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陆冠冲才 给了田金橙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说:“回去,就可以取出来了。” “哦。”田金橙接过支票,她原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大叫一声呢,可是她现在 心里堵得厉害,就连眼睛里也莫名其妙地涌出来很多的泪水。 “我要走了,你这四肢发达的半脑弱智,单细胞的草履虫。”田金橙一瘸一 拐地走到病房的门口,说,“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好再出现在舞台上,表演你那 难听的歌和那看的舞姿。” “好的,我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在电视上一看到我唱歌跳舞就吃不下饭的。” 陆冠冲的眼泪也在眼睛里打着转。 “那我走了。”田金橙说完打开了门,眼泪已经顺着脸颊默默地流下来了。 “田金橙小姐,请你嫁给我吧!我正式向你求婚!”陆冠冲突然从背后拉住 她的手,弹腿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