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两位队长,这事咋整?”送走了孙寡妇,小刘直面林祥和贾克平。 “你说呢?”林祥乜斜着眼睛,笑模笑样地反问小刘。 “有两位队长在此,我操这份心干吗?要说也简单。先调查调查再说。” “我看用不着调查,贾队,你熟悉情况,你先说说。”林祥将自己的目光飘向 了贾克平,小刘却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林祥。 “时间长了,有些情况我也记不太准了,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把我的工作日 记拿来。” 等贾克平出门,小刘再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了:“林队,你们尽释前嫌了?” “你就不能琢磨琢磨别的事情,这些事跟你有多大的关系? 去,把传达室的老王给我请来,记住,是请他来。你别把这事给我办砸了。“ “请他?”小刘一脸的诧异。 “是的,是请他,你就说是我请他,快去。” 林祥、贾克平、小刘、王汉在值班室重新坐定时,空气中多了一份凝重。 “大伙儿都到了,我把大家请到一起来,是为了15年前的那一宗案子,在我们 4个人中间,至少有两个人对这个案子是念念不忘。老王、贾队,我说得对吗?” 林祥将自己的视线分别在王汉和贾克平的脸上转悠。王汉和贾克平只是微微一 笑。 “我们4 个人,到目前为止,是已经或是正在进入案子的人,我是想在重新立 案之前,我们先碰一下,免得在即将开始的工作中走不必要的弯路,直觉告诉我, 这个15年之前的案子,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撞到了我们的枪口上。” “我想也是,公安局自接手这个案子以后,不管是主动的也好,被动的也好, 都没有把这个案子搞个水落石出,这就说明这个案子本身就有太多的复杂性,而且 我的直觉也同林队的一样,我想不会就这么简单。”贾克平随声附和着林祥的话。 一旁的王汉“嗬嗬”地干咳了两声。“照例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应该 在此说什么,但是,既然林队把我叫来了,而且,我也多少知道一点这个案子的情 况,所以我想我也好歹说上两句。我说,我们现在没有必要来论证这个案子的复杂 性,因为我们既然无法预测将来一定发生的事,那么,我们也同样无法凭空推断已 经发生的事;我们现在惟一可能做的就是充分吃透案情。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案发 当天晚上的情况,孙寡妇说的与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惟一现在我们没有掌握 的是只有孙寡妇一个人看见了小木匠董先木从发案现场出来,但是。我们不能凭此 就认为一定是小木匠杀了人,只能说小木匠有嫌疑。 要确定他就是凶手,那不是孙寡妇说了就是的,这其实就是我们马上要着手的 工作,一要了解小木匠案发当天晚上的活动情况,二要了解案发当天晚上是否还有 什么别的人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也就是说,在相同的时间段内,是否还有别的人 看到过小木匠从案发现场出现。这当然很难。毕竟时间已经过去15年了,即使让人 回忆某些事情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现在案子既然有了一点亮光,那么就应 该重新来过。“ 王汉似乎又回到了刑警队长的角色,他全然没有顾忌到别人,事实上别人也没 有注意到这些,在刑警队于过的人都有这么一种毛病,从表面上看,干刑警的一个 个像是猴精似的,他能从别人的话里话外抓住真实的思想,现代人大部分都是戴着 厚厚的面具的,嘴上说的都是千篇一律被无数人重复过的话,实际上的心里话是不 会从嘴上说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病态人格,在今天这样的一个病态社会里,还 被人美其名日为“处事的技巧”,“成熟和世故”。但是,刑警就不一样了,尽管 在平时的说话中,他能有他的那种“敏感”,但是,只要一谈及案子,他的这种 “敏感”就立即不存在了,他是在听你说话,但是,他的思维却在自己的思路之中, 他听你说话是在不断地校正自己对同一案子的认识,在思考自己的案子是否存在着 没有考虑到的漏洞,这时候的刑警是最傻的刑警,也是最可爱的刑警,他根本不会 注意到你说话的语气或者表情,他只知道自己应该把自己的事情琢磨透。现在的林 祥和贾克平就是沉浸在这样一种情绪当中,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王汉那种角色的互 换,倒是不明就里的小刘似乎在云里雾里,让林祥、贾克平以及王汉的一大通话给 搞糊涂了。 “那你说,现在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办?”小刘冲王汉的问话真有点一语惊醒梦 中人的感觉,林祥和贾克平从各自的思路中醒了过来,王汉也及时从自己的那种情 绪中调整了过来。王汉稍稍一愣神,立即就琢磨过味儿来。他微微一笑:“这话, 你得问你们的头啊!” 小刘并没有听出王汉话里的意思,扭头就问:“林队,你说怎么办?” 林祥瞪了一眼小刘,又堆起笑意冲向王汉:“老王,你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我 想听听你的意见。” “要我说呢,也简单。”王汉并没有理会林祥的话,“我想是不是应该可以先 秘密接触一下那个小木匠董先木。” “贾队,你认为怎么样?”林祥将目光投向了贾克平。 “我想可以。”贾克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