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传令兵 一九一四年六月八日,奥匈帝国的皇太子、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 塞尔维亚的民族主义分子刺杀。事件的发生加剧了国际紧张空气,德意志帝国支持 哈布斯堡王朝反对塞尔维亚国和俄罗斯帝国。公历八月一日,德皇签署了对俄作战 的总动员令。 对俄开战的消息传到了慕尼黑,统帅府大厦前举行了庆祝大会,对此表示热烈 欢迎。希特勒本人当时参加了这次庆祝大会。他在喀我的奋斗》“八月的经历”一 章中这样写道:“当时的那种时刻对我本人来说简直就象是一种奇迹,把我青年时 代的怨愤一扫而光。时至今日,我也仍然无可讳言,当时的我完全被一种异乎寻常 的冲动感情支配着,双膝跪地,衷心地感谢上苍有眼,感谢它使我有幸生活在这样 一个时代。”八月三日,德意志帝国对法国宣战。希特勒立即上书给巴伐利亚国王 路德维希三世,恳求国王能够准许他加入巴伐利亚军队,八月四日,他获准作为志 愿兵加入了巴伐利亚步兵第一团。 加入军队对希特勒来说,首先是使两个迫在眉睫的难题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 化为乌有了。他用不着再担心加入他所讨厌的奥匈帝国的军队,也不必再发愁没有 固定的收入而去苦熬寒冬了。他在军队中找到了住所和膳食,但是,更为重要的还 是找到了一个奋斗目标。一身戎装使他不必再为生活无计而担惊受怕,现在,他唯 一所担心的是在他还没有捞上打仗之前战争就结束了。 他首先结束了队列、射击和刺杀的基础科目训练,于十月二十日随军向比利时 开拔。一周以后,希特勒所在的连队奉命投入了争夺伊普雷的战斗。战斗连续进行 了三天三夜,希特勒所在的步兵团蒙受了重大的损失,但攻占伊普雷的计划却并没 有实现。不久,德国结束了在比利时的攻势作战,代之而来的是堑壕战的开始。为 了奖励他在敌人面前所表现出的那种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希特勒此时被授予一枚 二级铁十字奖章,并且被擢升为陆军下士。 希特勒当时是传令兵,他必须把团指挥部的命令和报告送往其他指挥机关和战 斗部队。因此,他经常出没在前沿阵地上,并且必须不断地冒着生命危险去开辟自 己的道路。尽管有此种危险,或者可以讲,正是因为有了此种危险,执行任务才使 希特勒倍受鼓舞,以致他经常自告奋勇地代替其他的传令兵去传递信件。 曾经数次,他仅仅是凭着侥幸才逃脱了死神的召唤。渐渐地,他却因此而产生 了一种信念,即“我将肩负天下大任”。 “我尚未鸣,只是在等待着,直到我的时辰降临" ,他的这些惊人之语曾经使 他的战友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希特勒曾反复声称,他的家就是现在的第十六团, 此外则别无归所。在战争中,在军队的命令主义和等级森严的天地中,希特勒终于 找到了他所需要的秩序。他象许多当时上过火线的士兵们一样,在战后为失去了战 争中的秩序和火线生活而痛惜不止,并企图有朝一日动手恢复这所有的一切。后来 的德国国家主义工人党及其军队冲锋队和党卫军以及日后第三帝国中各种组织的建 立都无不体现了这样的一种恢复。 尽管希特勒表观得不同凡响,不象其他士兵们那样想度过战争,重返家园,但 他却仍然受到了周围战友们的敬重。 由于他能够大段地朗读叔本华①的著作并能滔滔不绝地谈论文学、艺术和政治, 因此被公认为是一个知识分子。此外,他还表现得任劳任怨、忠实可信和见义勇为。 他常常不厌其烦地宣传吸烟和酗酒的害处,这一点甚至引起了同伴们的讨厌。但他 自己也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苦行主义者,因为他永无休止地感到饥饿,战友们给 他封了个“饕餮”的绰号。 假如专门研究希特勒的历史学家维尔纳·马泽尔的考证合乎实际情况的话,希 特勒在这段时间里曾经与一个法国的农家女发生过性关系并留下了一个儿子。 ①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德国唯 心主义哲学家,唯意志论者,主要著作有《世界即意志和观念》,在历史、文艺理 论和心理学等方面都有研究,第三帝国时期很受推崇。——译者注。 作为一个传令兵,他干得的确很出色,但希特勒在整个战争期间的军阶一直是 个陆军下士。他之所以没能得到提升,是因为上级认为他不适合去指挥部队。另外 一个原因是他的军人姿态不十分端正,他总是歪斜着脑袋,行军时把脚拖在地面上,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擦靴子时敷衍了事,在军官面前立正的时候后脚跟也总 是碰不到一条线上。最后一个原因是,当时的传令兵没有陆军中士军阶,假如希特 勒一旦被提升,他就必须放弃自己所心爱的工作,而这样一来,团旦也必将失掉它 的一名最出色的传令兵。 一场旷日持久、令人疲惫不堪的堑壕战打过之后,一九一六年的初夏,前线又 重新开始了一次新的作战行动。夏季战役打得天昏地暗,希特勒那个团开治向南推 进。一九一六年十月七日那天,希特勒和另外几个传令兵正在一条战壕中睡觉,一 颗炮弹正好飞进了战壕,并在那里爆炸。希特勒的大腿受了伤,被人抬下了阵地, 不久匣被送进了座落在柏林南面的一家野战医院。两个月以后,他复元出院,被派 往驻扎在慕尼黑的一个补充营。慕尼黑和补充营的气氛使希特勒十分反感,城市里 居民们的耐力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他到处看到的是“犹太煽动分子”在活动。 一直到了一九一七年一月他重新返回到他那潮湿的战壕中的时候,他的心情才算平 静下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