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虽然宏基经历了巨大的波动,但庆幸并没有影响到我。我还是每周例行公事地 把公司的经营情况一并做成报告发给埃尔斯,并把外方的意见反馈给公司副总及各 部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公司的地位非常微妙,郑副总也一直对我保持 表面上的礼貌。相比其他部门的“旧人”,这已经算是礼遇了。加上我平时在公司 性格是极好的,又有一股子北方人的率性,所以下面员工,甚至其他经理有什么事 都是先跟我打声招呼,让我在郑副总面前探探口风或铺垫几句好话,才敢再向他提 的。 其他人,除了阿Gil 因为平时性格就比较柔和不喜争强好胜,而没受到郑副总 的针对,其他人都是不好过了。Rain的贸易部自不用说;金正格的质检部也进了新 人,几个化验员,一个副经理叫方升平的,不用说都是郑副总的亲戚或亲信。 这天郑副总让我同他和郑明辉一起去陪一个客户吃饭。我自是一番吃惊,这不 是应该Rain他们陪他去的吗?但一想先前他对国贸部那般大手笔得“改革”,又开 始亲自安排人在贸易部工作,想来是对公司的销售qixu已久,又怎么希望他们更多 接触呢?于是便不在怀疑。又想他对自己信任也是好事。 吃饭自是觥筹交错,无甚稀奇。对这样的场合,我自是怕的。虽然在南方酒桌 上不似北方那般地豪饮,但酒仍然是少不了的。我虽喜欢无事小酌,但酒力并不好, 更何况这种场合又有几个人是懂得酒的?也只做驴饮罢了,便提前让服务员往空酒 瓶里装了一瓶水,只要是我的杯子尽量倒水,一顿饭下来竟没有喝多少酒。 回去的路上郑副总提出来要送我,因看他并没有显露醉态,又因我的住处于他 的正好顺路,没有多想便同意了。事后后悔不已自己真不该不假思索就坐在了副驾 驶的位子。 我们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行不多久,郑副总突然转头向我问道。 怎么?郑副总还没喝够吗?我可是不胜酒力了。自从安德烈离开,众人多有溜 须拍马者把对他的称呼中那个“副”字去掉,我却一直带着,一方面虽然平时待人 温和,但毕竟我的处境没到那种卑微的地步,不卑不亢才是我所应有的态度;另一 方面对于这位郑副总我一直是抱“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是吗?不过听闻你们很喜欢聚在一起对酒当歌呢。 我一听之下便是一愣,他怎么就知道我们经常聚在一起了呢?一阵狐疑。想来 那些个经常在酒吧对饮聊天的朋友中也是有他的人的,不然他自是不知的。不过年 轻人私下休闲的小乐子,竟被他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不快,于是更不搭腔,只含笑 以答。 没想到他碰了一个软钉子却并没有收敛,却愈加海阔天空地自顾自侃起来。我 只当是他醉了,只在嘴角礼貌得挂一个笑容,却微微闭上眼睛养神,心里祈祷这条 路赶快行完。 此时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轻拍在了我的大腿上,却没有要拿开的意思,前前后 后得轻轻摸索着。此一惊非同小可,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便隐忍不言,依然 闭着眼不张开,索性装睡。幸而他没有再进行更下一步的动作,偷偷抬眼已经到了 我所居住的公寓,这才舒了一口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猛地睁开眼,看他慌 张把手撤回去,我也装作浑然未觉。匆匆下车,感叹他哪里是让我同他陪客户吃饭, 这送我回家才是重头戏啊。真真的“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啊。 回来把自己泡在鱼缸里一番梳洗,想先前那只老手放在自己腿上,虽然是冬季 穿得敦厚,但仍然难忍一阵阵反胃。想到自己刚才真是一阵好忍!举目望去,深圳 的夜景依然灿烂无比,并不因为人的心情而改变什么。就在几天前,我还在这里与 Rain一起欣赏它的绝代芳华,而今天竟感觉这夜景是如此的冷漠苍凉。暗暗攥拳, 我今天所受的侮辱一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