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从后台走到前台 尼诺伊被捕后,科拉松一直去做弥撒,她祈求上帝能宽恕尼诺伊,保佑他早早 获得自由。她开始献祭一个时期。她不让孩子们参加任何聚会,自己也不上理发店 做发型以及去购置衣着。但她最后还是停止了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因为当时 有一个牧师告诉她,最好的努力就是正常地生活下去。 但是,她的生活并不正常。她很思念她的尼诺伊,尽管他们在一起时,她被他 的政治搞得疲惫不堪,可此时此刻她却放不下他。每当电视屏幕上出现马科斯或恩 里莱的脸时,她连忙把电视闭上。每次她不得不去见军方官员对,她又惊恐又不安。 她企求为尼诺伊取得特赦,第一次去见恩里莱时,她服了一片镇静剂。尼诺伊要求 她,绝不在孩子面前和公众面前哭泣,绝不去要求马科斯释放他。他不愿意他们中 的任何人表现出软弱。 任何一件事情,当你无法改变它时,你不妨先适应它。在适应的过程中,再寻 找新的办法,科拉松就面对着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改变马科斯的军事管制法,无法 推翻马科斯的独裁统治。尼诺伊被关进监狱,这个她生活的支柱离开了她,也离开 了家。她不能不生存下去。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让自己先站立起来,带领她和尼诺伊 的孩子们生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是希望。 科拉松开始自觉地加入反马科斯的行列中。她在探监时带出了一篇尼诺伊在狱 中写的文章。她拿到《曼谷邮报》上登出。这让马科斯大发雷霆,尼诺伊被送上直 升飞机,蒙上双眼、带上手铐带到另一处军营。 那是劳尔军营。尼诺伊禁闭在13×16 英尺的牢房中。在木板钉住的窗户上, 只有一条小空隙透着空气。一支氖气灯日夜开着。尼诺伊睡在一张钢丝床上,没有 垫褥。他的衣服和眼镜都被收去,因为失去眼镜引起的剧烈的头痛时时折磨着他。 他只穿内衣裤。他害怕监狱的伙食有毒,以饼干和水过活。 有一天,有人找到科拉松,把尼诺伊的东西交给科拉松,说:“他不需要这些 东西。”科拉松楞住了,她不知道尼诺伊这时是死是活。于是,科拉松和另外一个 在押犯的妻子去找律师。 接着,科拉松又从一个军营走到另一个军营。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尼诺伊被关 押在哪里,她只有自己去寻找——她变了,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她的害羞心理,也使 她变得坚强起来。她找到律师要求最高法庭给予起码的人身保护。一次又一次,最 后,她终于被允许带着他们的孩子去见尼诺伊。 尼诺伊被人带了出来。在带刺的铁丝网后面,尼诺伊脸色苍白,一只手还要提 着裤子——他的体重消失了20 磅,消瘦至极。见到这情景,孩子们都哭了,尼诺 伊也哭了。但是,科拉松却没有一滴眼泪。她惧怕这场面,她怕她一家人在这座冷 冰冰的监狱里都哭昏过去,真是那样,他们一家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她要支 撑起来:支撑尼诺伊、孩子和这个家庭。她服用了10 毫克的利眠宁,在这有生以 来最悲痛的时刻,表现出最大的平静来。 尼诺伊从这以后,也大大地改变了,他皈依了宗教。他写信告诉他的阴友,他 曾询问过公正的上帝,他到底犯了什么可怕的罪行?他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你 为什么要哭呢?我曾赐给你以安慰、荣誉和财富,这些是你的几百万同胞得不到的。” 还是那个声音说,“现在我只是给了你一点孤寂,你就哭得像个宠坏了的孩子,这 不好!”尼诺伊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想到了基督受难时的巨大痛苦。他知道 这是人生的一次考验。他终于在几个钟点的沉思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他告诉他的 朋友,他已经把生命奉献给了上帝,“他面对面地站在我面前,强使我注视我的空 虚和微不足道。他帮助我找到了它。它真的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旁。多少年来 因为傲慢遮住了我的眼睛,追求早来和短暂的权力、荣誉和享乐的欲望麻醉了我的 心灵,我竟没有注意到它。在暴君残害中寓有一些天意。”尼诺伊说:“如果只就 我的皈依上帝而言,我应该向暴君表示永恒的感激!”同时,残酷也考验着科拉松· 阿基诺。最初,她是接受着社会的考验。 由于马科斯的大权在握,使很多菲律宾的商人、政治家,包括尼诺伊的朋友劳 雷尔,都对马科斯的军事管制法表示赞成。他们认为马科斯是在反对犯罪和暴乱。 科拉松对这些人极为愤慨。她越来越少地走出家门,怕见到那些冷冰冰的面孔,因 为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的尼诺伊是搅乱社会秩序的反叛分子。 这些人有时见到他,还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 科拉松还不能哭,她不能把那些生活上的种种不愉快告诉尼诺伊,也不能把她 哭泣的时候或她晚上不能成眠的夜晚告诉他。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焦虑强加在本来就 很艰难的丈夫身上,那段时间,甚至连她的婆婆多纳·奥罗拉也从未见到过她落泪。 而她每天所能做到的,除了参加群众集会,就是祈祷。 “那时,我天天参加群众大会,但说真的,也许我的身子在大会上,而脑子却 在别的地方。……我不能看电视,因为我一看到马科斯和恩里莱或其他那伙人的模 样就受不了。”开始,她常常祈祷尼诺伊和其他被关押的人能早日释放。有时,她 也反过来想,她祈祷的对象应该是马科斯、恩里莱等人,让他们改变主意,或者对 尼诺伊好一点。于是,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念珠祈祷,一次祈祷长达数完三串珠,请 求上帝开导马科斯、恩里莱和其他将军们。她甚至让孩子们作出自我牺牲,以换取 父亲的释放。她还禁止他们参加晚会,她自己也不再外出做客,不再出现在人家漂 亮的会客厅里,也不再做新衣服。 后来,一位神甫劝她让自己和孩子尽量正常生活,她才改变了这些作法。 接着,是她必须尽最大努力为尼诺伊做些什么,以减轻他在监狱中的精神压抑。 1973 年,尼诺伊被关押在博尼法西奥堡一年之后,他被军事法庭起诉犯有杀 人、非法占有武器和搞颠覆活动之罪。尼诺伊出乎意料地宣布他拒绝出庭审判。他 把这种审判称之为“一次极不公正的可悲之举”,并发表一份声明宣布他将抵制审 讯,以抗议这次非正义的、不公正的审讯。由于条件的限制,他很难即席讲演。前 参议员霍维托·R ·萨隆加劝他根据已经起草好的原文用比较慢的速度宣读声明, 以使国外新闻记者能听清楚。反对派们非常希望这些外国记者能公正地报导这次审 讯,并站在尼诺伊一边。尼诺伊听从了同伙们的劝告,他用极慢的速度阐述了自己 拒绝参加审判的原因。当进入讲演的高潮时,他的节奏掌握得好极了。在这里,他 引用了西班牙多洛雷斯·伊巴露利的一段警句: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是高尚的人。但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是,你们必须服从总 统。 你们或许决定让我活在人世,但他可能决定把我送进地狱。有人建议我乞求怜 悯,但是我的良心不让我这样做。我宁愿光荣地死去,决不跪下屈辱地活着。 尼诺伊向最高法院提交了一份请愿书,要求斥责军事审判,理由是他被剥夺了 去民事法庭诉讼这种宪法赋予的权利。他声称,除非进入战争状态,否则军事法庭 无权审判平民。 次日,马科斯总统宣布他将成立一个五人委员会重新调查对尼诺伊的指控。这 个委员会将表明所做的一切都能确保公正、超党派和客观。但是,应总统之邀的杰 出的法官们都拒绝参加这个委员会。1975 年,尼诺伊一案仍旧最后由军事法庭审 判裁定。军事法庭命令尼诺伊在法庭受理过程中不得缺席。对此,尼诺伊以绝食来 抵制。 科拉松·阿基诺站出来,向菲律宾各界宣布了尼诺伊为抗议政府的指控、抗议 审讯受操纵而举行绝食斗争的计划。在奎松市时代大街住所所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 科拉松·阿基诺说她丈夫在4 个问题上特别提醒马科斯先生注意: 1.在宣布军事管制法以前,军事法庭对平民的审讯被认为是违法行为;2 ,没 有司法独立性;3.没有一家独立自由的报纸;4.军事管制法的高压和进一步实施。 科拉松·阿基诺代她丈夫宣布,尼诺伊将继续作绝食斗争,这样做“不仅是为 了他本人,也是为了今天受压迫和非正义之下的其他许多受害者。”科拉松·阿基 诺也成了尼诺伊和反对派领袖们的“桥梁”,她先是要求反对派号召人民支持尼诺 伊对军事审判的立场,接着,就经常地和反对派领导人商议尼诺伊必须采取的何种 策略,他怎样才能够继续进行反对军事管制法的斗争等问题。那时,她每天都参加 反对派领导的会晤——由于尼诺伊身陷囹圄,这时的科拉松·阿基诺,从最讨厌政 治的一个普通妇女,自觉不自觉地走到了政治中来。 尼诺伊在绝食39 天后体力崩溃,被送往军队的医院。他十分衰弱,呼吸中有 胆汁味。前参议员、尼诺伊最亲密的朋友之一的萨隆加被批准去探望。 他后来回忆说,“他身体都萎缩了,非常虚弱,面色苍白,体重大大减轻,甚 至难以站立了。他呼吸中有一种异味。当他对我谈到希望死去时,他有点一反常态 地哭了。现在,有一点对他来说很明显,那就是马科斯,他这位博爱的兄弟并无意 写封信给他或来同他说几句话。他给我看了他用打字机打印的几份遗书,这些都是 写给那些自愿为他辨护的律师的,并且每人一封,每封信都表明他是一种什么样的 人。尽管马科斯及其助手对他是如此无情,他而永远是那样的宽厚、慷慨和仁慈。 这或许是尼诺伊的性格中永远不会被马科斯理解的地方。尼诺伊·阿基诺胸怀恢弘, 大悲大慈,愿意理解和宽恕那些曾极力徘谤、迫害和侮辱过他的人。”科拉松在第 二天告诉尼诺伊:“这就够了,我主绝食40 个白天和晚上,你不能比主绝食的时 间更长。”尼诺伊说他还能再坚持一个星期。科拉松告诉尼诺伊,“我们昨天已经 宣布停止绝食。”尼诺伊惊讶地看着他的妻子: 他觉得她比以往更加美丽了…… 科拉松也说,尼诺伊在监狱的几年里,对她这个在修道院长大的女人来说,是 一段艰难的经历。她把这一经历称作是“首次巨大的苦难”。她说这段生活教导她 “如果我们要做真正的基督徒,我们必须得把接受痛苦作为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说这段经历“把她造就成新的科拉松·阿基诺。”他们的亲人们也发现了这对夫 妇在精神上的如此默契,他们真正地达到了精神和肉体最完美的结合。尼诺伊·阿 基诺的妹妹迪塔斯·阿基诺·埃布诺证实了这一点,她说:“尼诺伊在监狱这些年, 使我们开始真正地钦佩她。只要需要,总是出现在他身边;她还为全家操劳。”科 拉松同时还要克服害羞心理,这并非易事。 由于尼诺伊、反对派与全国支持尼基诺的人们的共同努力,可能还因为马科斯 为了摆平国际上的种种舆论,马科斯给了他们一个星期两次见面的机会。科拉松把 星期三让给了尼诺伊的亲朋好友们,把星期六留给了他们自己。 每次探监,科拉松必须将外衣全部去掉,由一个女管理人员搜身。她恨透了这 个做法,她感到她受到了侮辱。但更让她难为情的是在监狱表示她对尼诺伊的爱情。 年房中装有录像机。事先有人告诉她,牢房还装有外边可以看到里面,里面却无法 看到外面的透视镜和窃听器。在她第一次作为妻子来到牢房时,她带去了一个巨大 的手提箱。 “科丽,为什么带手提箱来?”妮诺伊揶揄地说,“你在此只度过一个晚上, 不是一个星期。”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打开手提箱子,取出蓝色的毛巾和一些橡皮 圈。她要尼诺伊用毛巾把突入的录橡机遮盖起来,并用橡皮圈束住。而后她取出深 蓝色的床单盖住透镜并用带子系住。她仍旧感到很紧张。 尼诺伊说:“瞧,我们已经结过婚,你还有什么可怕的?”科拉松说:“即便 我们已经结过婚,我仍然愿意隐蔽着。”他们又有了家的感觉,而且科拉松作为妻 子,再一次感受到了丈大的不同寻常。尤其是星期三与亲友们在一起交谈时,尼诺 伊连珠炮似的发表着对国际和国内形势的看法。科拉松不解:丈夫一直在监狱中, 可他似乎比外边的人们知道得更多。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话,对于科拉松就像读了 一本国际杂志。他能从国际形势讲起,接着是讲国内大事,然后又讲起本地区和政 治。 最后,为了让听者高兴,他还能讲些比较轻松的话题。 渐渐地,科拉松成了尼诺伊的代言人、替身和交通员。同时,她也知道了政治。 有一天,尼诺伊让她代表他主持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由他口述的细节。科拉松面 有难色。 尼诺伊悄悄地对母杀说:“她不愿干这个。她尽管不喜欢这项工作,但她必须 干下去。”科拉松问丈夫,如果有一天他被杀了,难道反对派就不能干去了?尼诺 伊说,会有新的领袖产生的。现在,他是领袖,就要这样干下去。 尼诺伊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就在他的生命在博尼法西奥堡变得越来越虚 弱时,他还驳斥了马科斯总统关于他实行的军事管制法是把共和国从敌人手中拯救 出来的手段的说法。尼诺伊说,马科斯并没有建立一个新社会,而是建立起了一个 “历史上最为陈旧的社会,这个社会完全由一个人统治,这个人在过去许多世纪被 称为法老、沙皇、皇帝、国王、领袖、首领、元首、主席或总统。”尼诺伊对马科 斯声称的1973 年1 月菲律宾人民以压倒多数通过的一部新宪法进行了抨击。这部 新宪法使得议会制戏剧性地变成了政府代议形式。尼诺伊说,真正的情况是:“我 们今天所有的是一个更糟的集权的总统,一个立法和行政集于一人身上的独裁政权。 我们有一个立法的政府,而没有议会了。我们没有走向议会民主,反而倒退到了总 统极端独裁制的深渊。”尼诺伊在评论总统关于他已经限制特权和顽固的寡头政治 时说:“不错,少数人的统治是被消灭了,它已经被削弱为一个人的统治。”针对 马科斯所说的他不放过任何鞭挞旧社会的机会——似乎他与旧社会毫无关系,尼诺 伊号召菲律宾人民注意以下几点: 1.在马科斯任期内,早在1966 年,“当有大量文件表明在公共事业中存在的 大量非法的回扣高达数百万时”,当他鼓励私人武装大量繁殖和在他的羽翼下身居 高职的要人走私武器而不受罚时,当在科雷希多的残酷流血事件中26 名穆斯林 “贾比达”志愿人员被谋杀时,当为了确保苏禄的苏丹后嗣同意将“代理权”交给 马科斯时,当共和国几乎陷入了与一个邻国的外交险境时,马科斯与旧社会的关系 就十分清楚了。 2.就在马科斯任期内,通货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泛滥和贬值”,通货膨胀率高 达58%,这是1969 年大肆铺张浪费的选举花费“过度”的恶果。尼诺伊说,根据 参议院金融委员会的了解,马科斯花了近9 亿比索来使自己重新当选。 3.就在马科斯任期内,绝望的青年走上街头,谴责他的滥用职权和滥施暴政, 一些理想主义的年轻示威者在残酷的流血事件中惨遭杀害,同时,另一些人则在深 夜被特务带走,杳无音信。 4.就在马科斯任期内,马拉卡南宫用丑恶可耻的基金资助方式操纵修改宪法大 会代表的选举,结果选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听马科斯的话的人。这一丑闻被揭露后, 立法机构威望扫地。 5.就在马科斯任期内,修改宪法大会由于公开无耻地向与会者塞给装有一沓钱 的贿赂信封而臭名远扬,这引起了对马拉卡南宫选区肆无忌惮的贿赂行为的大规模 揭露。尼诺伊指出,当操纵修改宪法大会的行动受阻后,马科斯宣布了军事管制法, 强迫通过了——使马科斯可突破历史纪录连任总统的宪法,还将中立的领导人和反 对派领导人投入监狱,因为他们在修改宪法大会上打搅了他的美梦。 6.就在马科斯任期内,极少数受到总统宠爱、被给予种种优惠的亲信搜刮了政 府金融机构数以亿计的资金;与此同时,其他的商业机构则在缺乏资金中挣扎。大 量的贪污和严重的管理混乱,使这个国家的经济濒于全面崩溃,而最后,菲律宾人 失去了自由,自由的火焰被扑灭了。 正是由于尼诺伊在监狱中不间断的斗争,使科拉松还忍受着马科斯对她家族的 迫害。马科斯一直认为是科胡昂科家族雄厚的经济后盾,才使尼诺伊在政治上成为 他最可怕的对手。马科斯禁止了科胡昂科家族计划建造一座糖厂的贷款发放;然后, 他提高银行要求的资本总额而不许科胡昂科的银行合并,这种选择在别人家设立的 银行中是允许的。结果,科胡昂科家族出让了这家银行。马科斯允许其它运输公司 提高或增加运费,却不准科胡昂科家的运输公司采取提价决定。最后,科胡昂科家 族的运输公司被伊梅尔达的兄弟本杰明·科伊·罗穆阿尔德买去。这时,科拉松的 父亲佩普·科胡昂科已经去世,路易西塔种植园归属于科拉松与她的兄弟姐妹们。 马科斯让中央银行的总裁写信给这一家人,查问他们按照协议应把这项财产分给佃 农,他们现在作了些什么? 对于这一切,科拉松都表现出极大的忍耐性。 1977 年,马科斯总统和政府作为起诉人,对尼诺伊提出起诉,说他犯有可以 想象到的各种罪行,包括非法拥有武器、谋杀、纵火和进行颠覆活动。 最后,在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相信的审讯宣告结束:尼诺 伊·阿基诺被判处死刑。 科拉松哭了——这是自尼诺伊被捕以来,她第一次当众流眼泪,她深感自己已 经支撑不住了。尼诺伊的律师向最高法院上诉,要求暂缓执行死刑。 美国和与菲律宾有着密切关系的一些国家、主张民主自由的国家纷纷提出请求, 新闻界也强烈呼吁。马科斯只好让步:死刑缓期执行。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