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风入古堡 十岁的少年,由母亲和乳母带着,去访问纽斯台德寺院。 离开苏格兰山河,走进秋季还是绿草铺地的英格兰的时候,诗情丰富的少年, 是怎样地感到心头的激动啊! 从诺丁汉市过去几英里,车子走进了阴郁的森林。 是纽斯台德庄园的进口了。 守路的人问: “是谁?”车上的女音高声回答说: “拜伦新男爵。”门开了,车走进去。 经过一两处低矮的灌木林,转过一座松林,纽斯台德寺院蓦地映进少年拜伦的 眼中。 用灰色的石头叠成的中世纪哥特式寺院建筑,低垂的灰色浓云是它的背景,大 树直立在两边,森严地像古城一样耸立着。 是《天方夜谭》中的光景哟。 这时,像是有什么塞主了拜伦的咽喉。 “这就是你一生的住所啊!” 这样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着。 比起以前阿伯丁狭小污浊的住家来,这是多么雄壮、典雅的城堡呀。 他和母亲、乳母由老看守人墨瑞引导着,到处观看。出现黑袍僧幽灵的房子, 伯祖父和蟑螂游戏的厨房,参加十字军东征的先祖所刻的沙拉逊人头等等,都充分 地引起少年的幻想。 前庭有水池。对于爱游泳的他,这是最可喜的。后庭还有射击场。不是听说伯 祖父常常带着两支手枪来散步吗?这正是自己久已热望的事情。要补救自己有残疾 的体力,只有手枪。这么想着,他便拿起玩具手枪去散步。他想到伯祖父是拿着两 支真的手枪走路的,便深切地感到欢喜了。 这两千多亩的地面,大部分像公园一样,可以纵马疾驰。附近的小河,清流浮 泛着云影流去,小鱼浴着日光游戏。 而且,这宏大的城堡中,各种书籍堆积如山;可以日夜诵读。又能够招待客人, 还可以……等等。少年的幻想像灵泉一样迸涌出来。 “我无论遭遇到什么,决不卖掉纽斯台德。”他在1809 年写给母亲的信,正 是第一次访问时已经发酵在他头中的思想。 他像爱一个恋人那样爱着这座古堡。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