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前往久恋的希腊 在马耳他岛暂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动身到隔海的阿尔巴尼亚去。 这一片山峦重叠的未开化的国土,是由土耳其来的阿里·帕夏统治着。 拜伦被阿里邀请到宫殿里,初次瞻仰了豪华的土耳其生活。这有力地刺激了他 的浪漫的幻想。阿里赞赏拜伦的耳朵和手的纤巧,说这是贵族的相貌。拜伦挥动他 瑰丽的笔,把这些逐一报告在故乡的母亲。在阿里的宫殿里,他开始写起《恰尔德· 哈罗德》来了。 其后,他由阿里·帕夏借给的五十名阿尔巴尼亚兵士保护着,越过山岳到希腊 去。他对刚毅的阿尔巴尼亚士兵深感敬意。可是,当他在土耳其船上遇到风暴的时 候,他又深深感到土耳其海军的无能了。 他写道:“今后,什么事都不能信赖土耳其水兵。”“我很喜欢阿尔巴尼亚人。 听说他们是土耳其军队中最精锐的部分。…… 他们没有偷我一点东西。……他们寻求爱,不寻求金钱。……我不到穷困得没 办法的时候,不会回英国。”他给母亲的长信说明他也向往土耳其。 可是,他最念念不忘的土地却是希腊。 他越过了阿尔尼亚的崇山峻岭,眺望那展布在脚下的平原: “这就是希腊!”这样想着,拜伦觉得胸中充满了激情。 他下了山岭,渡过沼泽,最先踏上的希腊土地就是迈索隆吉翁。他不是神仙, 做梦也没有料想到,十四年之后,这里就是他化为白骨的地方。 在晴朗的碧空下,岩石丘陵缓缓地起伏着。到处显露出淡黄和淡红色的泥土。 橄榄树叶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这就是他的久恋之邦——希腊! 是同荷马的史诗、埃斯库罗斯的悲剧、修昔底德的历史联结在一起的希腊的土 地。 拜伦的胸中,以激流泻下悬崖的气势,奔腾着欢喜的激情。 他定睛看着苍天和大地。 奥林匹斯的山峰在哪里?雅典的都城在哪里? 他渡过勒庞托湾,在巴尔纳沙斯山麓登岸,经过德尔伐神宫,在圆柱上刻下了 自己的名字。 他们向着东南,继续旅行。 1809 年12 月24 日,上半天,车子穿过一座又一座松林和橄榄林,快到中 午的时候,才走出森林,开了眼界。 “老爷!老爷!到村落了。”带路的希腊人叫着。 “啊!”脚下,远远的,平原尽头的地方,有岩石,有山丘,山丘那边看见了 密集的人家。屋宇的尽头横陈着碧海,碧海的尽头水光接天。 雅典! 梦的都城! 文化的摇篮! 是伯里克利、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的雅典! 拜伦凝望着,不禁眼睛发热了。 忽然抬头,碧空中悠然地飞舞着一只鹫鸟。是奥林匹斯神人们的使者么? 还是萨拉米海战胜利的预报者? “一定要写《恰尔德·哈罗德》!”拜伦心里在叫着。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