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瓦尔特·司各特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饶有兴味的事,向拜伦的生涯投射了光明的色彩。 那就是他和文豪瓦尔特·司各特的交游。 司各特于1771 年出生在爱丁堡,比拜伦大十七岁。他也像拜伦一样破脚。但 他一点也不以为苦。他父亲是个律师,也想要他当律师,但是他不喜欢,后来便逐 渐走上了文笔之路。1805 年,他三十四岁,发表了《最末一个行吟诗人之歌》, 使他成为英国第一流的诗人。 他以明澈的人格和宽宏大量而博得人们的喜爱。当他被推举为桂冠诗人的时候, 他把这一荣誉称号和薪俸让给友人骚塞,自己一生都没有接受。 1805 年以后的十年间,他的诗篇声价更高,收入也大增,便在山中建起一座 宏伟的房屋,叫做“阿坡浮德的家”,专心于文笔,又和世界的文人墨客交游。 拜论在1809 年发表的《英格兰诗人和苏格兰评论家》里面,唐突地攻击过这 样一位温和而高雅的诗人。他攻击司各特是为了生活而执笔写作。 司各特回答说: “拜伦勋爵这头小狮子,攻击我是靠文笔糊口的,这颇为滑稽。他一点也不知 道我的生活状况。看见熊没有食物而舔自己的前脚,便觉得好笑吗? 我要告诉这位有名的顽皮孩子,不让我承继广大的庄园和年俸五千镑并不是我 的过错,而他能够承继也不是他的功劳。他生下来便有不需要靠自己的文笔和成功 来谋求衣食的地位,那只是他的幸运。”后来由于出版商墨瑞的调停,司各特写了 一封信给拜伦,表明自己的态度。 1812 年7 月6 日拜伦发了回信。这是表现了他的善良性格的高尚而谦逊的信。 “有幸收读你的来信。承你提及我黄口小儿时期的坏作品,很觉抱歉。 那已经是绝版的东西了。你的说明反而使我产生自责之念。那篇讽刺诗,是我 在年轻而且心中充满痛愤的日子里为发泄愤懑、卖弄警句而写下的东西。 现在我正被这篇‘武断的亡灵’所苦恼着。 “对于你的赞赏,我苦于没有感谢之辞。”信里接着说到他会见摄政王的时候, 摄政王赞赏司各特为不朽文豪的话。信末,他也尽到了作为后辈的礼节。 那是《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出版后四个多月,诗人拜伦的名声凌驾过司各特 的时候。 后来司各特由诗歌转向小说,作为传奇历史小说的巨匠,获得独步古今的地位。 他的作品风格,大家都知道是受法国仲马的影响的。 1815 年春,司各特去欧陆旅游的途中,暂住伦敦,在墨瑞家里会见拜伦。 在他逗留伦敦期间,连日和拜伦相见,纵谈诗歌、艺术、政治和宗教。他们互 相交换了赠品。司各特送给拜伦一柄黄金铸造的短剑,拜伦送给他一个从雅典古墓 掘出来的装有人骨的银瓶。 拜伦终生把司各特看作前辈。他焦急地等待司各特的小说出版而贪婪地读着。 他给司各特的信件,充满着对那些名篇的赞美词。 后来,司各特投资的出版公司破产了。虽然他在法律上毫无责任,他却由于道 义上的责任感,说道: “用这只右手来全部偿清。”已经五十五岁还拼命写小说,终于得病死了。 拜伦对司各特的友情,是穿插在他那波澜重叠的激烈斗争生涯中的一段美妙的 插曲。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