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瓜达尔卡纳尔岛 1942 年8 月间,阿瑟·拉马尔上尉调到珍珠港来当尼米兹将军的侍从副官。 能够把他过去的副官调来同他一起工作,尼米兹感到十分高兴,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了。他从1 月起就要求,把拉马尔调来,但雅可布将军不让他离开航行局(现称海 军人事局)。在他几乎要放弃了这种要求时,拉马尔却被调来了。拉马尔调来后, 非常关心他的将军,常常事先考虑他的需要,帮他节约时间。他对上司的这种无限 忠诚,引起了一些正规军官的嫉妒,他们对一个后备役军官这样靠近领导,感到不 满。 拉马尔调来后不久,年初开始在马卡拉帕山上修建的一幢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办 公大楼竣工并交付使用。这是一座白色混凝土浇灌的、能防空的三层建筑,其中一 层建在地下。地上的两层楼房内有宽大的走廊,这些走廊连结起来通往办公室和会 议室。地下一层是通信部,设计时考虑到可能受围困,屋内装有空调和抽水设备。 尼米兹将军很高兴司令部从水蒸气弥漫的潜艇基地迁到空气清新的山上来。他 的新办公室是两间朝南的房子,从那里可以看到山下珍珠港的一部分和远处秀丽的 库劳山脊。将军坐在屋子一角平坦的写字台前办公,办公室的其他地方摆着许多竹 椅。 根据吉恩德鲁医生的建议,海军陆战队在大楼外面修建了一个手枪射击场。这 位医生知道和他住在一起的尼米兹患有轻微的手抖病。病因是神经性紧张。吉恩德 鲁请教了神经专家,他建议通过练习打靶来缓和神经紧张,因为手枪射击除了使人 想到抠枪机外,其他什么也不想了。上午会议结束后,尼米兹通常在拉马尔的陪同 下,直接去手枪射击场。在白天,他只要碰到麻烦的问题,就把射击当作清醒头脑 的一个办法。斯普鲁恩斯常常陪尼米兹一起去打手枪。 约翰·R ·雷德曼上校是一个热情而爱玩的人,尼米兹无论什么时候,玩什么 游戏,他都愿意陪同。他接替了太平洋舰队通信官柯茨中校的工作住在太平洋舰队 总司令的隔壁,因此尼米兹常常在下午休息时叫他来玩蹄铁游戏。雷德曼在马卡拉 帕附近艾亚海军医院的山坡上,找到一条玩地滚球的小径。尼米兹、雷德曼和太平 洋舰队的其他军官,不时也上山去同医生小组比赛地滚球,输了的一方要罚买“可 口可乐”请客。 尼米兹和斯普鲁恩斯现在考虑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能在即将开始的对圣克鲁斯 群岛、所罗门群岛中日军占领的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图拉吉岛的进攻战中,改变原有 的防御态势。美军攻占这些南太平洋岛屿,是参谋长联席会议制订的攻占惮斯麦群 岛拉包尔日军基地的作战计划中一号任务的组成部分。 一号任务的整个战略指挥工作,将由尼米兹的部下、南太平洋部队和海区司令 戈姆利中将负责。尼米兹将不干预南太平洋司令部的指挥工作,并准备给予全力支 援。他批准戈姆利的建议,在新赫布里底群岛的圣埃斯皮里图岛建立一个空军基地, 使约翰·S ·麦凯恩少将指挥下的南太平洋海区的航空兵轰炸机,有可能飞到瓜达 尔卡纳尔岛及其海域。尼米兹为这一行动提供了火力支援,派出了包括“企业”号、 “萨拉托加”号和刚从大西洋调来的“黄蜂”号上的航空兵支援部队。他还把刚调 到太平洋海区的“北卡罗来纳”号快速战列舰编入“企业”号的掩护部队。仅剩下 “大黄蜂”号编队和派伊指挥的老战列舰,作为夏威夷的海上防卫力量。 由于哈尔西将军的病还没好,尼米兹命令弗兰克·杰克·弗莱彻担任特混舰队 的指挥工作,并报经金将军批准晋升为海军中将。名义上在弗莱彻的下面、实际上 是独立的里奇蒙·凯利·恃纳将军指挥两栖作战部队。美国海军陆战队A ·阿切尔· 范德格里夫特少将指挥的海军陆战第1 师为登陆部队。 他们的运输舰只,将由麦克阿瑟将军指挥的、包括3 艘澳大利亚巡洋舰在内的 西南太平洋盟军海军部队,负责从新西兰护航。麦克阿瑟将军还将从新几内亚派出 另外的空中侦察部队。 这次进攻战的代号原定为“了望塔行动”,但作战计划人员和参战人员,又把 这个战斗叫做“鞋带行动”。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图拉吉岛,都在拉包尔和上所罗门 群岛日军机场的航程之内。日军舰队虽然在中途岛遭到了损失,但力量仍然很强大。 除了驱逐舰、巡洋舰和快速战列舰之外,还有一支包括“翔鹤”号、“瑞鹤”号、 “隼鹰”号、“飞鹰”号航空母舰和“凤翔”号、“瑞凤”号、“龙骤”号轻型航 空母舰在内的舰队。据信日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部队,曾在菲律宾打败美国, 在马来亚打败英国和在爪畦打败荷兰,是擅长于丛林战的顽强部队。 戈姆利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于7 月的第二个星期在墨尔本交换意见并协调作战 计划。麦克阿瑟代表戈姆利和他自己,就这次战斗以及把8 月1 日定为发起攻击的 时间,向金和尼米兹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坚持认为,在这一地区的盟军力量得到加 强之前,要发动“了望塔行动”只能招致失败。 金很生气。他向马歇尔将军报告说:“3 个星期前,麦克阿瑟表示,假如调给 他两栖作战部队和两艘航空母舰,他可以马上拿下拉包尔……而他现在认为他不仅 不能承担这次战斗任务,甚至连承担攻占图拉吉岛的战斗任务也不能完成。”金上 将认为,要在日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建成飞机场,并从这里飞越新赫布里底群岛, 去支援对新喀里多尼亚的进攻和切断美国一澳大利亚之间的运输线之前,必须把瓜 达尔卡纳尔岛拿下来。尼米兹将军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一致赞成金的意见。他们最后 勉强同意戈姆利的要求,把发起攻击的日期推迟到8 月7 日。 在战争中,参加美国第一个有充分准备的登陆作战的主要军官,是弗莱彻、特 纳和范德格里夫特。很明显,从力量悬殊考虑,他们成功的希望主要应放在突然袭 击上,并争取在敌人猛烈反击之前,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和图拉吉岛附近站住脚。 圣克鲁斯将暂时放一放。由于日军从8 月1 日起大量更换了JN25 海军密码本的内 容,明显地打乱了原来的密码编成。因而使追踪敌军行动和实施突然袭击的问题变 得复杂起来。1 日那天晚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几乎全部要靠电讯分析来推断敌军 的部署。 尼米兹将军命令埃文斯·F ·卡尔森中校指挥的海军陆战队第2 突击营待命袭 击吉尔伯特群岛敌军占据的马金岛,用2700 吨的“缸鱼”号和“鹦鹉螺”号潜艇 进行运输和支援,太平洋舰队总司令的意见,在于转移日军对瓜达尔卡纳尔岛一图 拉吉岛战斗的注意力,阻拦日军可能从吉尔伯特群岛经埃利斯群岛向萨摩亚或斐济 挺进,切断美国一澳大利亚的运输线。 瓜达尔卡纳尔岛一图拉吉岛的特混舰队,在斐济地区进行了登陆演习,舰队的 高级军官还单独举行了一次会议。这支特混舰队预计将从斐济向西开往珊瑚海,然 后北上在夜里接近作战地点,拂晓实施火炮轰击。海军陆战队可能在东京日期1942 年8 月7 日上午8 点开始登陆,珍珠港时间将是8 月6 日上午10 点半。 8 月6 日1 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就跑到办公室等消息了。 但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没有收到从南太平洋来的任何消息。太平洋舰队广泛设 置的无线电接收站收到的第一份电报,不是发自盟军,而是来自东京电台重复转播 的图拉吉岛日军司令部要求支援的电报。那个岛上的日军,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美军 袭击。尼米兹将军把这一情报转发给华盛顿的金上将,并附言说“我们的战斗终于 打响了!”下午4 点钟,尼米兹又给金发报说:“戈姆利那里没有消息。我们的部 队约于8 点半在图拉吉岛登陆。从那时以来,那里的电台再没有发报,瓜达尔卡纳 尔岛上的电台也听不到了。敌将从拉包尔派出18 架轰炸机,显然要向图拉吉岛派 出潜艇,”通过电讯分析,没有发现敌军的重大行动。日军以为对图拉吉岛一瓜达 尔卡纳尔岛的进攻只不过是一次打了就跑的袭击。无线电情报站暂时还不能破译日 军的JN25 密码。 珍珠港日期8 月7 日,即进攻战斗开始的第二天,太平洋舰队仅收到一些零星 的电报。尼米兹从这些电报中断定,战斗进展顺利。但是,当天黄昏时分收到了两 份电报使人感到难办,一份是侦察飞机发现敌人一支海军部队,兵力编成不详,向 瓜达尔卡纳尔一图拉吉岛方向开进;另一份是弗莱彻将军的,提出军舰需要补充油 料,并说所有三支航空母舰编队正从这一地区撤出,剩下的只是没有空中掩护的海 军陆战队登陆部队和两栖作战部队的运输舰只。 8 月8 日天亮不久,当时位于瓜达尔卡纳尔岛东南方向很远的弗莱彻的旗舰 “萨拉托加”号收到受干扰的一些零星电讯,好象是战区高级军官特纳发出的电报, 它谈到那天夜里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北部水域中心的萨沃湾曾发生过一次战斗。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无线电接收站,整天都能截收到戈姆利用不同频率并通过 各种手段设法同特纳保持联系的发报讯号。戈姆利未能联系上,必定是由于瓜达尔 卡纳尔岛地区气象不好,不利于用无线电发报;或者是特纳旗舰上的发报机发生了 故障;也很可能是因为南太平洋司令部的无线电通讯被打乱了。然而,东京广播电 台发出的一份无线电公告却收听得很清楚,公告宣称在所罗门群岛的战斗中,日军 部队已经打沉或打坏11 艘运输舰和17 艘“英一美战舰”,其中包括几艘巡洋舰。 那天早晨尼米兹在手枪射击场待了很久。 在以后的3 天时间里,尼米兹多次光顾手枪射击场,这说明了他内心的紧张。 因为直到8 月11 日晚上,南太平洋司令部才终于转发来了特纳在8 月8 日(珍珠 港时间)晚上发出的报告。特纳称,前一天夜里,在后来被称为萨沃岛战斗的行动 中,日军的一支水面舰艇部队发射了炮弹和鱼雷,突破了守卫萨沃海湾入口处的盟 军两支军舰编队。特纳接着又报告说: 连续的激烈战斗进行了约40 分钟。敌军损失不详……我方损失(重巡洋舰) “阿斯托里亚”号、“文森斯”号、“昆西”号、“堪培拉”号;(重巡洋舰) “芝加哥”号舰中了鱼雷;(驱逐舰)“拉尔夫·塔尔伯特”号、“帕特森”号被 击坏。伤亡重大,大部分人员获救。运输和海岸部队未受到攻击。 运输部队今天继续运来可供3D 天使用的粮食和弹药(手上尚剩下四个基数的 弹药),鉴于即将开始大的战斗,将子今晚经伦果海峡撤离。 后来判明5 艘重型巡洋舰和2 艘轻型巡洋舰组成的一支敌军部队曾发动了一次 夜间袭击,打沉1 艘澳大利亚和3 艘美国的重型巡洋舰,击坏另外3 艘美国军舰。 这是美国海军在战斗中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第二天晚上,特纳将剩余的盟军舰艇,从瓜达尔卡纳尔岛地区撤往南太平洋司 令部所在地努美阿。他没有其它选择,但他的撤离意味着陆战队在3 天空袭中运来 的补给一起被放弃了。这也意味着无法阻止日军即将以优势兵力重新夺回这些岛屿, 撤离也导致大批美军被俘。 当特纳的恶讯传到珍珠港的时候,尼米兹将军同他的参谋人员正在办公室里等 待着来自南太平洋的消息。值班军官拉尔夫·奥夫斯蒂中校从通信部拿来这份电报。 尼米兹轻声念着。他既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生气,但显然他的乐观情绪已经受到影 响。 尼米兹将军给瓜达尔卡纳岛和图拉吉岛上的海军陆战队发了一份鼓劲的电报, 给特纳及其两栖作战部队发了一份慰问电。尼米兹给麦克阿瑟将军发了一份电报说 :“请代表太平洋舰队向澳大利亚政府,表达我们对澳大利亚兄弟在‘了望塔行动 ’中遭受损失的深切同情,并对澳大利亚舰队全体官兵的通力合作和表现表示钦佩。” 在以后几天里,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根据部队减少的情况,重新讨论和制订了作战计 划。在这期间,他们十分焦虑,惟恐日军发觉美军在所罗门群岛几乎处于没有设防 的状态而采取行动。最使人焦虑的是,美国舰队总司令来电催问情况,而他们却没 有什么可报的。尼米兹给金发报说:“南太平洋司令部己将我所知道的主要情况电 告给你。侦听表明,通讯联络极为困难。”诺克斯部长比金有耐心,他给尼米兹写 信说:“当然,我们正以焦虑的心情,等待着戈姆利和你报告所罗门群岛战斗的进 展情况。目前的损失是严重的,但从我们由防御转为进攻考虑,我们有得有失,得 失相当。”8 月13 日特纳抵达努美阿,戈姆利终于向尼米兹报告了“了望塔行动” 的详情,尼米兹以最快速度全部转报给金。实情是日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防御并 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坚强。美国海军陆战队在登陆那天就控制了机场,并且很快就 加以使用。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以北19 海里,面积小得多的图拉吉岛防御坚固,但 岛上及其附近小岛上的敌人被陆战队歼灭了。敌军的空袭使1 艘运输舰不幸起火, 2 艘驱逐舰被炸坏,推迟了卸货时间。留在瓜达尔卡纳尔—图拉吉岛地区的16000 名海军陆战队员供应发生了危机。 萨沃湾夜战盟军失败的原因可能是部队疲劳,缺乏经验,也可能是部队的部署 有错误。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当日军袭击时,负责全面指挥这些舰只的司令,V · A·C·克拉奇利后备役海军少将正在离战地15 至25 海里以外特纳将军的旗舰 “麦考利”号运输舰上,问特纳开会。盟军在这次战斗中估计有1000 人死亡, 700 人负伤。 尼米兹对这些失败原因的解释都不满意。他不理解为什么他的舰只具备雷达和 空中侦察的有利条件,遇事还如此惊惶失措,抵抗会如此软弱无力,他决心要查清 楚。 8 月16 日侦听到日军电台报告说,美军进攻部队已抵达马金岛。海军陆战队 遭到了比他们设想的更为顽强的抵抗,“舡鱼”号潜艇19 日在返回珍珠港途中用 电报报告说,这次袭击是成功的。但没有指出这次进攻导致了日军迅速重新部署部 队。 麦克阿瑟将军虽然事先已收到关于日军企图穿过欧文·斯坦利山脉占领莫尔斯 比港的情报,但他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阻止敌军的行动。7 月底,好几千名日军已在 莫尔斯比山脉旁边的布纳登陆。麦克阿瑟为守住新几内亚,要求参谋长联席会议增 派部队。与此同时,特纳向戈姆利报告,为使美国部队在所罗门群岛站住脚,也急 需迅速增派增援部队。 8 月18 日夜里,日军驱逐舰运送了900 名日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美国阵 地的东部登陆,并对瓜达尔卡纳尔和图拉吉岛上的美国海军陆战队进行短时的炮击。 21 日午夜以后不久,新派来的日军部队开始进攻,经过一整天的战斗被美国海军 陆战队消灭了。登陆部队的规模不大,看来日军过低地估计了这一地区美国海军陆 战队的力量。 8 且中旬,电讯分析告诉美国人,一支经过整编的敌航空母舰部队已经抵达拉 包尔以北700 海里,西南太平洋的日军基地特鲁克群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参谋推 测,日军的这次调动是想支援在布纳登陆,或者增援重新占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部 队,也不排除兼而有之的可能。 8 月15 日,4 艘美国驱逐运输舰满载汽油、弹药和地面部队驶入萨沃湾。 因为许多舰只到那里都沉没了,所以萨沃湾又被叫做铁底湾。20 日,1 艘护 卫航空母舰从东南方向驶来,并出动飞机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亨德森机场附近活 动。与此同时,弗菜彻将军指挥的,包括由“北卡罗来纳”号掩护的“企业”号在 内的3 艘航空母舰,为保护海上运输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东南方向巡逻、幸未被敌 人的侦察机发现。 弗莱彻从特鲁克群岛抽调了一部分航空母舰部队来掩护夺取瓜达尔卡纳尔岛的 增援部队。尽管弗莱彻的行动谨慎,日军仍然发觉了他的行踪,结果导致了8 月24 日开始的东所罗门群岛的战斗。弗莱彻在战斗中因“黄蜂”号航空母舰群已派去南 部加油,本身实力单薄而陷入困境。但他还是立即发动了攻击,击沉了日军轻航空 母舰“龙骤”号。从“翔鹤”号和“瑞鹤”号起飞的日机投掷的3 颗炸弹炸中了 “企业”号,炸掉了升降机,炸坏了水密舱,舰侧被炸穿了几个窟窿,炸死74 人。 军舰虽被炸坏,但仍能利用本身的蒸气动力,开回珍珠港进行修理。这次战斗后, 戈姆利将军下令航空母舰除非受敌舰追逐,否则一律留在南纬10 度线以南地区。 8 月的最后一天,弗莱彻将军的旗舰“萨拉托加”号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岛东面 巡逻时,被日军潜艇的鱼雷击中,也不得不开回珍珠港进行修理。这是那年它第二 次遭到敌人的袭击。弗莱彻负了轻伤,尼米兹就此让他休假,以便使他能得到必要 的休息。弗莱彻带着不大好的名声离开了海上指挥岗位,有的人认为部分原因是他 的无能,但尼米兹并不这样看。在他的指挥下,损失了2 艘航空母舰,另外2 艘遭 到严重破坏。在中途岛之战那一次胜利中,他因为不称职被迫放弃了战术指挥工作, 而斯普鲁恩斯将军却立了大功。弗莱彻休假之后将前往华盛顿报到,要求分配给他 一个临时性的工作,金本来就怀疑弗莱彻的能力,这次可是要对他好好考察一番了。 尼米兹将军已经把“大黄蜂”号派去南太平洋。9 月里,“大黄蜂”号和“黄 蜂”号是太平洋地区唯一可以战斗的2 艘航空母舰。 在9 月一天的子夜,早晨3 点钟,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值班军官打电话给拉马尔 上尉说,瓜达尔卡纳尔岛上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刚发来的一份电报非常令人不解,是 否要把尼米兹叫醒来进行商量。将军在电报中,要求供应100 罗(每罗12 打)即 14400 个避孕套。这个要求确实奇怪,司令部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瓜达尔卡 纳尔岛上的妇女都是土著,并且都不允许进入海军陆战队的防区。海军的避孕套是 医务部门掌握的,拉马尔没有去叫醒将军,而是给当晚值班的吉恩德鲁医生打了一 个电话。 吉恩德鲁回电话报告说,在瓦胡岛上根本没有100 罗避孕套,至少是海军手里 没有。不管怎样,到底这位将军为什么要避孕套呢?拉马尔当机立断,穿上军衣, 向尼米兹将军的卧室走去,拿着范德格里夫特的电报叫醒了他。 奇怪的是尼米兹一点也不感到费解,他微笑着说:“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可能是 要避孕套给海军陆战队员套枪筒防雨。”1942 年9 月是高级指挥机关外出视察工 作的时间。负责采购物资装备的海军部副部长詹姆斯·福雷斯特尔前来南太平洋海 区研究供应情况。在返国途中,他到珍珠港来征求意见。9 月6 日上午,巴西特海 军上尉看到一个平鼻子的瘦小个,穿着一件开领运动衫的人正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的一架打字机上打字。他以为是来修打字机的修理员,实际上却是副部长在打自己 的笔记。那天夜里,福雷斯特尔同尼米兹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参谋人员一起飞往旧 金山,尼米兹将在那里同金上将举行另外一次会议。 金在圣·弗朗西斯旅馆里召开的这一次会议上,穿了一套镶着黑色袖带的灰色 新制服,戴着一顶普通的黑色遮阳帽,帽子上有一条可以套在下巴上的带子。这种 式样的制服是金将军自己设计的,海军都不喜欢它,尼米兹也看不上它,所以他仍 穿着蓝色镶金边的制服。那天还闹了个小笑话。当他和金一起离开旅馆时,大正下 着毛毛雨,他们两人都穿着没有军衔符号的制式雨衣。摄影记者正在等候他们,有 一个记者对穿着一身平淡无奇的制服,看起来好象一个军士长的金说:“军士长, 请走开。我想给尼米兹将军拍一张照片。”这种尴尬局面后被尼米兹巧妙的打破了。 金上将带着哈尔西将军来了。他的皮炎这时已经完全好了,急于回到工作岗位 上去。哈尔西坦率,对人友好,是海军中最受人喜爱的军官之一。大家都同他握手, 对他热烈祝贺。他和福雷斯特尔副部长一样,来参加即将开始的部分会议。 9 月7 日上午,金上将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宣布他将应尼米兹的请求,把海军 第14 军区的布洛克将军调走。正如尼米兹急于把布洛克调离珍珠港一样,金急于 把约翰·H ·托尔斯少将调离华盛顿,他建议把托尔斯调去珍珠港工作。尼米兹想 到要把同他对立的老局长调在他手下工作,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因为对立会造成 麻烦。托尔斯当航空局局长的时候,因反对海军人事局把飞行员安在指挥位置上曾 闹过不愉快。金在托尔斯当局长的时候指挥不了他,但可以向他提议调到另外一个 有吸引力的工作岗位上去,然后把他自己的亲信调去当航空局局长。因此,金提议 调托尔斯去担任太平洋舰队航空兵司令,这个职务对太平洋舰队的航空母舰部队拥 有行政上的指挥权,从当时美国船厂正在建造大量航空母舰的情况考虑,这是一个 有很大潜力的职位。为适应未来工作的需要,托尔斯将被提升为海军中将。现任太 平洋舰队航空兵司令奥布里·菲奇少将,将接替麦凯因少将任南太平洋航空兵司令, 而金的亲信麦凯因将调回华盛顿任航空局局长。 哈尔西将军会后将随尼米兹返回珍珠港,然后去南太平洋重履“企业”号编队 司令的旧职。这样,他将接替弗莱彻担任高级战术指挥官,指挥全部美军航空母舰 未来在南太平洋海区的作战。由于哈尔西本人也是中将,他在行政上归托尔斯中将 领导,在战略上归戈姆利中将指挥,这种处境是够尴尬的。 会上,在讨论阿留申群岛的指挥关系时,西奥博尔德将军同阿拉斯加防卫司令 部的西蒙斯·博利瓦·巴克纳将军以及陆军航空兵的威廉·O ·巴特勒将军之间存 在严重的意见分歧。争论中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西奥博尔德是否有权管辖阿拉斯加 以西、阿留申群岛以北的普里比洛夫群岛上的驻防部队。 尼米兹起草的一份文件,表明了他和金对参谋长联席会议指示的理解,认为西 奥博尔德拥有这样的权力。尼米兹和金决定支持西奥博尔德,但他们承认,为了改 善陆军和海军在阿留申战区的关系,有必要对一个或更多人进行调动。 金、尼米兹和他们的参谋人员,花费一些时间分析了萨沃岛战斗。他们批评了 有关情报和戒备状况、夜间部署标新立异以及主要指挥官离开部队等方面的问题。 他们的讨论内容扩大到整个南太平洋司令部的工作。金开始怀疑戈姆利将军的指挥 能力。他的身体能经得起紧张的工作吗?尼米兹说他将了解一下戈姆利的健康情况, 然后把结果告诉金。 在9 月9 日第三天的会议上,集中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其中最主要的一项是关 于使用新西兰部队的问题。任何参战的新西兰部队作为南太平洋部队的一部分,由 戈姆利指挥。这就像澳大利亚部队属于西南太平洋部队的一部分,归麦克阿瑟指挥 一样。但是,新西兰的大部分部队在蒙哥马利将军领导下,正在埃及作战。究竟能 有多少新西兰部队划归戈姆利指挥,现在还难确定。 尼米兹向福雷斯特尔表示,对把新的快速战列舰“北卡罗来纳”号、“南达科 他”号和“华盛顿”号派来太平洋海区,他深表欢迎。但他无法用它们去代替那些 损伤的、作为航空母舰护卫舰的重巡洋舰,因为没有足够的油船在海上满足这些 “油老虎”的需要。福雷斯特尔答应将尽力设法补救。 在飞往旧金山途中,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一些参谋人员看到福雷斯特尔沉默寡言, 当时都认为他高傲、古怪。但他们后来都承认他说话算话,说到做到。在他离开西 海岸返回华盛顿之前,这位副部长行使他的职权,解决了尼米兹急需的油船问题。 在福雷斯特尔向总统汇报中,他加重口气强烈要求,要尽一切可能保证南太平洋海 区的供应。对英美即将在西北非开始的战役作过深入考虑的国防部长亨利·L ·斯 廷森微笑着对他说:“吉姆,你举的是一个地方性的例子。”福雷斯特尔听了几乎 急了起来,他回答说:“我的部长先生,假如瓜达尔卡纳尔岛上海军陆战队被消灭 掉,在你看来,全国的反应也是一个地方性的例子吗?”美国舰队总司令一太平洋 舰队总司令联席会议结束后,尼米兹将军让参谋人员休息一天,他自己则去看望尼 米兹夫人。9 月11 日,尼米兹和他的参谋人员同哈尔西将军一起回到了珍珠港。 那时,哈尔西的老旗舰“企业”号已经在那里检修。12 日,尼米兹约哈尔西陪他 一道去视察这艘航空母舰;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要给他们授奖。当两位将军到达时, 全舰人员都在飞行甲板上列队欢迎他们。尼米兹走到扩音器前,招呼哈尔西往前走 并对大家说: “朋友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比尔·哈尔西回来了!”全航人员向哈尔 西欢呼,使他禁不住热泪盈眶。 尼米兹授奖完毕后,又向舰上人员发表了演讲。他说:“我知道,你们已被批 准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上帝都知道你们是该休息了。但是你们也知道,最近我们 的舰艇和人员遭到了严重损失。我除了派你们重返战斗以外再没有增援力量可以调 派了。”那天下午,在檀香山瓦尔特·迪林哈姆的宴会上,尼米兹把哈尔西的儿子, 一个正在供应部队服役的海军少尉小比尔·哈尔西,领到哈尔西将军面前,使老哈 尔西分外高兴,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儿子也到了珍珠港。 9 月15 日,报上公布了托尔斯和麦凯因调动及一些新任命的消息。尼米兹将 军想到尼米兹夫人了解他过去不满意托尔斯的一些做法,就给她写信安慰说:“我 将有一个新的空军顾问。不要紧,我们会处得很好的。”尼米兹早年不知道如何应 付好为人师的布洛克;现在他已增强了自信心,确信依靠自己的才能,可以同新调 来的任何人搞好关系。 日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大量增加了部队。由于美国飞机控制了亨德森机场, 日军舰艇白天不敢接近岛屿。但在夜间,日军输送军队的运输舰却经常通过所罗门 群岛的主要通道开进来,以至海军陆战队员讨厌地把它们称作“东京快班”。9 月 中旬,日军对亨德森机场大举进攻。战斗的结果,日军遭到重大损失,而海军陆战 队的损失则相对小一些,这次战斗被称为“流血岭之战”。日军失败的原因仍然是 低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美军的实力。据信,日军在岛上的守备力量为数不会超过 6000 人。而当时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岛上有11000 人,另外靠北面的小岛上还有5000 人。 在新几内亚,日军从欧文·斯坦利山脉的通道涌进来,冲下南山坡,击退了麦 克阿瑟指挥的勇敢的澳大利亚部队,进逼到莫尔斯比港。正当这个基地眼看就要失 守时,不知为什么日军又退回到了山里。一种看法认为,日军终于正确地估计到了 美国的实力。他们要依靠新几内亚的防御,来集中兵力重新攻占瓜达尔卡纳尔岛。 这种看法,通过日军“东京快班”增援活动的突然增加得到了证实。 正当美国加紧从圣埃斯皮里图岛把海军陆战第7 团运到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时 候,日军潜艇钻到了美国护卫舰中间,在15 分钟内用鱼雷击中了“黄蜂”号、 “北卡罗来纳”号和驱逐舰“奥布赖恩”号。“黄蜂”号燃起熊熊烈火,急忙撤退 ;“奥布赖恩”号爆炸后沉没;“北卡罗来纳”号舰身的水下部分裂开了一个32 英尺的长缝,转身开向珍珠港。“黄蜂”号损失后,“大黄蜂”号成了美国在太平 洋中唯一能战斗的一艘航空母舰。 9 月20 日,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陆军航空兵司令哈普·阿诺德将军抵达珍 珠港进行实地调查。刚从南太平洋回来、受西南太平洋和南太平洋司令部悲观情绪 影响的埃蒙斯将军迎接了他。在那里的戈姆利和麦克阿瑟部不相信瓜达尔卡纳尔岛 能够守得住,他们的这种悲观情绪也影响了埃蒙斯,并也使他相信瓜达尔卡纳尔岛 难以守住。 尼米兹对瓜达尔卡纳尔岛能够守住确信无疑。尼米兹对阿诺德说,日军进攻爪 达尔卡纳尔岛已经集结了它可能集结的力量,而且它的人员、舰艇,特别是飞机的 损失远比他们补充的速度快。盟军的实力雄厚,正开始调到这个方向来。假如海军 陆战队能再坚守得长一些,形势肯定要发生变化。 海军陆战队能否顶得住?目前他们因战斗感到疲惫,又受疟疾、睡眠不足和食 物供应匮乏的影响,处境不妙,但军官们却相信他们能顶得住。努美阿和布里斯班 的惊慌情绪,没有传到瓜达尔卡纳尔岛上来。《纽约时报》的记者汉森·鲍德温曾 问范德格利夫特说:“将军,你是否要守住这个滩头阵地?你将留在这里吗?” “是的,为什么不留呢?”范德格利夫特反问道。 尼米兹将军认为现在是他亲自去南太平洋了解情况的时候了。9 月25日,他乘 “科罗纳多”水上飞机离开珍珠港。海军陆战队高级军官奥马尔·T ·法伊弗上校、 通信官雷德曼上校、航空兵军官奥夫斯蒂中校、油料和油船专家威廉·M ·卡拉汉 中校和他的副官拉马尔上尉一同前往。 尼米兹发电报邀请麦克阿瑟参加他在努美阿召开的会议。麦克阿瑟复电时请尼 米兹再走远一点,到布里斯班去同他相会。他说,他不能离开他的司令部到珊瑚海 那边去开会,但将派两三个高级参谋军官代表他出席努美阿会议。 由于“科罗纳多”水上飞机的一个引擎轴承烧坏了。尼米兹一行不得不在坎顿 岛上过夜,等待珍珠港另外派飞机来。不过时间并没有白过,因为事先已安排他们 在岛上同从南太平洋来、途经这里去华盛顿担任新职的斯鲁·麦凯因将军见面。尼 米兹急切希望知道麦凯因对南太平洋形势的看法。在坎顿岛,麦凯因和尼米兹一行, 住在战争前夕为发展旅游事业而修建起来的一个豪华的泛美旅馆。每个军官都住在 一间有卫生设备的房间。 麦凯因1906 年在菲律宾曾经在“帕纳伊”号炮艇上同尼米兹一起工作过,他 只比尼米兹大1 岁,但看起来大10 岁,因为他的身躯瘦削,一付尖嘴猴腮的样子。 他向尼米兹汇报说,只要有足够数量的战斗机和飞行员阻止住敌军的连续轰炸,瓜 达尔卡纳尔岛是能够守住的。 那天夜里,坎顿岛上的一次空袭警报使所有的人都急忙钻进了防空洞。 当尼米兹将军进去后,却发现麦凯因将军没有进来。他问参谋人员麦凯因将军 上哪儿去了。拉马尔连忙赶回灯火管制的旅馆,摸黑走到麦凯囚住的房间。 敲敲门,问麦凯因将军怎么样了。他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些什么,拉马尔打开门 走了进去。麦凯因将军装有一口假牙,他把它放在卫生间抽水马桶上面的一个玻璃 杯里,在匆忙出去躲空袭时把假牙掉进马桶里。拉马尔帮他把假牙钩了出来,然后 一起走进防空洞,一直呆到警报解除为止。第二天早晨,麦凯因让卫生部门把假牙 进行彻底消毒,然后才装在口里。没有假牙他实际上不能同外界接触,除了用力咀 嚼和咕哝几句外什么也干不了。 9 月28 日下午(东京时间),尼米兹乘坐的水上飞机抵达努美阿。这个小港 挤满了不下80 艘运输舰。这些舰只在美国建造时就没有武器装备,像枪炮弹药这 类东西也没有收藏在一起,往往是分散放在各舰上。因此,到达努美阿后就不能再 派往前沿地区。因为缺乏必要的码头、起重机、驳船、卡车和工人,这些舰只也不 能在努美阿重新装货。唯一的办法是,舰船抵达后马上开走,开到新西兰去卸货和 装货。但韦林顿的码头装卸工人罢工而使这一工作变得极为复杂。戈姆利因为这一 情况和出现的其他差错受到了指责,但主要责任应由华盛顿承担。 尼米兹发现戈姆利面容憔悴,显露出过度疲劳和焦虑,他在“亚尔古尼”号旗 舰上的办公室像蒸笼一样,没有空调设备。他在进攻瓜达尔卡纳尔岛前来到努美阿 后,几乎很少离开过军舰。尼米兹询问戈姆利为什么不在岸上设置更为舒适和宽敞 的司令部。原来是当地的法国当局在这方面不愿提供什么方便,因而戈姆利也未坚 持提出这种要求。 尼米兹这次飞到新喀里多尼亚的主要目的是要召开一个会议。会议于下午4 点 半在“亚尔古尼”号舰上开始,一直开了3 个半小时才结束。军官们都围坐在会议 室铺着绿呢桌布的桌子前。出席会议的除尼米兹将军、戈姆利将军和他们的参谋人 员外,还有阿诺德将军和他的助手圣克莱尔·斯特里特准将、麦克阿瑟的参谋长里 查德·K ·萨瑟兰少将及其航空兵司令乔治·C ·肯尼中将、特纳将军、南太平洋 陆军司令米勒德·F ·哈蒙少校。德韦特·佩克上校和法伊弗上校代表海军陆战队 出席了会议。 尼米兹将军在会议开始时说:“我和我的参谋人员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了解 南太平洋海区的情况,了解戈姆利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面临的问题。 我们的会议首先请戈姆利或哈蒙简要谈一下这一海区的形势。”随后,戈姆利 将军介绍了南太平洋海区未来作战计划的大纲,萨瑟兰将军谈了麦克阿瑟的意见, 特纳将军就南太平洋海区的战略问题作了发言。阿诺德将军详细阐述了全球战略和 各战区的作战计划,强调说明各战区都提出了补充飞机、坦克、舰艇的要求。他强 调说,从世界战局看,南太平洋仅是一个小的方面,要求支援的权利也比其他几个 战场小,阿诺德特别批评了飞机被积压不动的问题,指出在这些飞机全部参战之前, 将不再给这一地区调进飞机。 然后,会议又开始就一般性问题进行讨论。尼米兹提出了一些尖锐的问题。① 如果有人还怀疑海军陆战队第1 师能否守住瓜达尔卡纳尔岛,那么为什么驻在新喀 里多尼亚的陆军师又不派部队去增援呢?②对使用新西兰陆军和航空兵的可能性作 过调查没有?③为何不派海军部队去破坏日军在夜间行动的“东京快班”?在会议 期间,南太平洋司令部的参谋官曾两次给戈姆利送急电。戈姆利对两次来电都没有 什么表示,而只是低声自语说:“我的上帝,我们该怎么办呢?”会议结束后的第 二天,尼米兹给特纳将军颁发了海军十字勋章,然后在新喀里多尼亚地面部队司令 亚力山大·帕奇少将陪同下,视察了努美阿地区的防御工事。当天下午,他乘水上 飞机去圣埃斯皮里图岛,给当地部队授奖,其中发给杰克·菲奇一枚殊勋勋章。 第二天,尼米兹一行按计划乘菲奇将军提供的B —17 型轰炸机飞往瓜达尔卡 纳尔岛。飞机从陆军机场起飞,由一个年轻的上尉驾驶,他没有使用所罗门群岛的 地图就把飞机飞人正确的航线。当飞机飞到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空时,天下起雨来, 能见度很差,这使他找不到亨德森机场。同机组人员一起坐在前面的奥夫斯蒂中校 管拉马尔上尉要他随身上带着《国家地理》杂志中的一张南太平洋插图。拉马尔从 口袋里把地图掏出来递给奥夫斯蒂,他用这份地图指挥飞机降落在机场上。 尼米兹将军冒着倾盆大雨走下飞机舷梯,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向他敬了一个礼, 两位将军相互握手问好。下午,尼米兹冒雨视察了飞行指挥部、“流血岭”和陆战 队防区的一些据点。尼米兹还主动提出视察那里的临时医院,并同正在等待转移到 南部安静岛屿上去的伤员、严重疟疾患者和海绵肿的传染病人谈了话。 饭后,尼米兹同范德格里夫特和他的高级军官商谈,并单独与范德格里夫特交 换了意见。他高兴地看到范德格里夫特对扼守瓜达尔卡纳尔岛有坚强的决心和信心。 尼米兹发现失败主义的悲观情绪好象主要是在努美阿和布利斯班司令部流行。 范德格里夫特现在感到很烦恼,因为凯利·特纳坚持要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沿岸 的几个据点发起进攻。他认为,用有限的兵力去扼守住亨德森机场的周围,才是最 明智的决策。飞机场是整个战局的关键。谁控制了机场,准就控制了瓜达尔卡纳尔 岛。敌人增援的情况表明,它将集结部队重新攻占机场。 在这种情况下,把部队分散将会犯严重的错误,他非常需要有更多的人守住防 线,有更多的飞机击退不断袭击机场和防御工事的敌军轰炸机。他把自己的想法对 尼米兹说了一遍,尼米兹虽然当时没有表态,但后来的行动表明,他是同意范德格 里夫特的策略的。 晚上喝咖啡时,尼米兹说:“范德格里夫特,你知道,战争结束后,我们将写 一部新的《海军条令》。好好记住,到时候我想知道你认为哪些方面应该修改。” “我现在想到一点,一定要删掉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处分使舰艇搁浅的人之类的条 款。在这里,有许多司令就过于滑头,不让他们的军舰冒一点险。”尼米兹笑了。 他也许想到很多年前他曾经把“德凯特”号开到岸上,受到暂时停止工作的最轻处 分。 第二天早晨,尼米兹又给有功人员授奖。范德格里夫特荣获一枚海军十字勋章。 当拉马尔上尉宣读对一般官兵的嘉奖令时,范德格里夫特和尼米兹将军走到那些面 容憔悴的官兵队列前,由将军把奖章戴在他们胸前。他们走到一个身体非常结实宽 肩膀的军士面前,拉马尔宣读了给他的奖状,他的功绩是在炮火袭击下,英勇卓绝。 当尼米兹手里拿着勋章戴到那个军士的衬衣上时,领奖人昏倒了,苞德格里夫特感 到局促不安。事后了解才知道这个军士是因为看到一位四星海军上将就站在他的面 前,被吓得昏过去尼米兹将军回到努美阿后,又同戈姆利将军开会磋商。他们在会 上讨论了众所关心的有关增援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制止“东京快班”增兵的问题。尼 米兹在这次会议上建议收缩南部岛屿的防御力量,补充瓜达尔卡纳尔岛,减轻海军 陆战第1 师的负担。这个师只增加了一个陆战团兵力,却仍担负着守卫瓜达尔卡纳 尔岛和图拉吉岛的任务。 在尼米兹的推动下,戈姆利从他的新喀利多尼亚守卫部队中抽调了一个团的兵 力,去增援瓜达尔卡纳尔岛。特纳指挥这次护航,由“大黄蜂”号编队和“华盛顿” 号编队保护增援运输队的两侧。由诺曼·斯科特海军少将指挥的一支巡洋舰一驱逐 舰编队负责破坏正从海岛之间的窄航道钻进来的“东京快班”。其实,这部特殊的 “快班”并不是增援部队的运输舰,而是绕道去轰击亨德森机场的巡洋舰和驱逐舰。 10 月11 日夜间,斯科特的部队同这部“快班”,在瓜达尔卡纳尔岛西北部埃斯 佩兰斯角的战斗中进行了一次较量。美国击沉日军1 艘巡洋舰和1 艘驱逐舰,损失 1 艘驱逐舰。但由于斯科特最初错报为击沉“约15 艘”敌舰,无意中给悲观的南 太平洋司令部暂时注射了一针兴奋剂。 美国增援部队于10 月13 日开到瓜达尔卡纳尔岛,护航部队的船只也安全撤 出了战区。就在当天夜里,日军2 艘战列舰进入铁底湾,向亨德森机场投下了大量 炮弹,炸坏了机场,炸毁了岛上的半数飞机。第二天,2 架轰炸机于白天, 1 艘 巡洋舰在夜里,对机场又进行轰击,炸坏了其余的大部分飞机。10 月15 日凌晨, 日军6 艘运输舰抵达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的日军士兵几乎没有受到损失。据估计, 当时岛上日军和美军的人数相当,不过日军以逸代劳,而美军多数部队则是,疲惫 不堪,疟疾流行。 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战斗显然已进入决定性时刻,在这危急关头,原在岩石顶 上撞坏后修复的“南达科他”号和仓促修复的“企业”号两艘军舰,派到南太平洋 来了。经金同意,尼米兹下令把中太平洋的飞机全部调去保卫瓜达尔卡纳尔岛。驻 瓦胡岛的陆军第25 师待命南下。哈尔西率领他的参谋人员乘飞机去努美阿,准备 指挥航空母舰部队。 10 月15 日晚上,尼米兹紧急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参加会议的主要是随他 去过南太平洋的参谋人员。尼米兹那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此时好象变成了暗淡无光的 冰灰色。会议开始时,他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说:“我不想听到或看到这样的悲观 主义。要记住,敌人也受到损伤。”很显然,日军就要发动一次大的进攻了。所以 他召集这些军官听听他们对南太平洋司令部近况的看法。他们承认戈姆利将军是一 个能干和具有献身精神的军官,但他有魄力来对付这场即将来临的挑战吗?更为重 要的是,他能否带领他的部属勇往直前,英勇奋战? 出席会议的每一个军官都发表了意见,他们认为南太平洋司令不称职;南太平 洋司令部的气氛不能令人容忍。当一个军官冒昧地对戈姆利将军本人批评时,尼米 兹马上不让他讲下去,认为这样的发言是“叛变”。尼米兹反对对个人的“攻击”。 尼米兹最后才说:“好吧,我要对你们进行一次民意测验。”他向每一个军官 问道:“现在是调走戈姆利将军的时候吗?”然后,依次指着他们,让他们做出回 答。 他们每个人都干脆答道:“是的。”下一步是讨论由谁去替换的问题,尼米兹 心里想到了特纳。这位灰白头发,好大叫大嚷的老战士,毫无疑问是一个领袖人才。 他同范德格里夫特之间的争论说明,在他的战区里需要一个军衔更高,英明果断的 人。哈尔西有威望,资历也深,但航空母舰部队更需要他;另外,他没有做行政领 导的经验,坐办公室也不是他的特长。 会上,没有宣布任何调动的决定。尼米兹对参加会议的人表示谢意,接着就宣 布散会。 那天晚上,当尼米兹脱了衣服要上床的时候,他的勤务兵接到一个参谋军官的 电话,电话中说有一小部分人没有参加会议,也不了解会议情况,诚恳地问将军是 否愿意再听听他们的意见?尼米兹同意给他们5 分钟时间。 尼米兹身着睡衣接见了他们。他们的代表谈到,哈尔西将军正在南太平洋途中。 他要求尼米兹对戈姆利将军不要感情用事,让哈尔西在抵达努美阿之后,去接管南 太平洋司令部的工作。尼米兹对他们表示感谢,说他们的动机是好的,表示将认真 考虑他们的建议。 经过对军官们征求意见和反复恩忖,他心里已作出了决定。这一群军官离开后, 他给当时正在坎顿岛的哈尔西发了一份电报,要他取消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停留的计 划,尽可能直接去努美阿。 第二天早晨, 10 月16 日,尼米兹将军急电请金上将批准哈尔西接替戈姆利 的要求,很快就收到了“同意”的复电。于是,尼米兹拟了一份电报给戈姆利,说 :“经过多方面的仔细考虑,认为哈尔西的才干和丰富经验,最适于应付当前的局 势,决定在他18 日(当地时间)抵达努美阿之后,尽快接替南太平洋司令的工作。 我对你始终不渝的忠诚努力和在极其艰巨的任务中所取得的成就,表示十分感激。 我命令你届时向哈尔西作好交代。我相信他需要你所了解的全部情况和你的诚心协 助。美国舰队总司令已经批准了这次调动。命令随后送到。”尼米兹将军还准备另 一份电报是在哈尔西抵达努美阿时要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在给尼米兹夫人的信上写 道:“今天,我让哈尔西替换了戈姆利。这是一件使我伤脑筋的事,经过几个小时 的冥思苦想才作出决定的。理由(不要外传)是,戈姆利过于注重细节,在关键时 刻不够大胆泼辣。事情决定后,我现在感到轻松多了。我很喜欢戈姆利,希望不要 变成仇人。我相信不会,国家的利益高于个人利益。”10 月18 日下午2 时,不 明真相的哈尔西将军乘坐的“科罗纳多”水上飞机刚在努美阿港降落,1 艘救生艇 就开了过去。哈尔西登上救生艇的时候,戈姆利将军的副官向他敬了个礼,递给他 一封密封信。他意识到现在送来这样一封信一定有什么要急办的事。他马上撕开信 皮,接着又把里面注着“机密”两个字的信封拆开。信封里装着太平洋舰队总司令 发来的一份电报:“在你抵达努美阿后,即接替罗伯特·L ·戈姆利中将出任南太 平洋海区兼南太平洋部队司令。”哈尔西有点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电报。“上帝 和杰克逊将军呀!”他情不自禁地说,“这是他们要我去干最棘手的差使了!”当 哈尔西走到“亚尔古尼”号后甲板上的时候,戈姆利将军在那里迎接他,戈姆利像 往常一样热情友好,但两人都有些不大自然。 戈姆利对哈尔西说:“比尔,这是他们交给你的一项艰巨任务。”“我完全知 道。”哈尔西回答说。 比尔·哈尔西敢作敢为的声誉,使他在出任南太平洋海区司令时,获得舰艇和 场站部队的热情欢迎。一位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军官回忆当时人们的反映时说: “我永远不会忘记,一分钟前我们因患疟疾,四肢软弱无力,连散兵坑都难爬出来 ;一分钟后却像小孩一样又蹦又跳,喧闹起来。”哈尔西发现戈姆利和他的参谋人 员只把自己埋在文件堆里,很少离开“亚尔克尼”号舰。因此都不能向他提供有关 瓜达尔卡纳尔岛局势的第一手情况。 为此,哈尔西给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发报,要他一旦条件允许,马上来努美阿汇 报情况。23 日,范德格里大特同正在爪达尔卡纳尔岛上视察的海军陆战队司令汤 姆斯·霍尔库姆中将一起抵达努美阿。刚过晚饭,哈尔西就同他们开会。其中有帕 奇、哈蒙和特纳3 位将军。 哈尔西在会议开始后,首先请范德格里夫特介绍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局势。范 德格里夫特回顾了那里的作战经过,并谈了他对敌军实力和意图的估计。他强调他 的部队食物供应不足,疟疾病削弱了官兵体质,夜间空袭影响睡眠等等。他说,他 刻不容缓地急需补充航空兵和地面部队。哈蒙将军和霍尔库姆将军完全同意他的看 法。 哈尔西坐着,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然后看着范德格里夫特问道:“你能守住吗?” “能,我能守住,”将军回答说,“但必须得到更积极的支援。”凯利·特纳表示, 海军已竭尽全力了。他说,因为没有足够的战舰保护,他运输舰的损失已达到了惊 人的程度。当特纳诉完苦后,哈尔西又转向陆战第1 师师长,说道:“范德格里夫 特,你回去,我保证尽我所有的一切支援你。”在珍珠港,尼米兹将军非常担心戈 姆利的到来。几乎像担心日军要打来一样。这种不安的紧张心情,在收到诺克斯部 长的来信后,多少轻松了一些。 在部长来信的末尾提到:“我们大家对你处理问题的方法都感到骄傲。”尼米 兹后来把这句恭维的话写信转告给尼米兹夫人,说:“这个好消息,也许能使我坚 持这一年了。”诺克斯随后又寄来的一封信,也支持尼米兹对南太平洋海区司令所 采取的措施。他写道:“在我对戈姆利将军怀有崇高敬意的同时,还不断收到有关 他身体健康状况的报告,使我非常焦虑,我对你英明果断地任命哈尔西接替他感到 满意。”10 月24 日,戈姆利被免职的消息在报上公布的那天,正好是这位将军 抵达珍珠港的日子。戈姆利和在头版头条登载着戈姆利被兔职的檀香山《明星公报 》,同时到达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戈姆利谦恭而又无精打彩地请求尼米兹谈谈撤换 他的原因。 “鲍勃,”尼米兹口气和谐地说,“我必须在全海军中挑选最适于应付那种局 势的人。你是那样的人吗?”“不,”戈姆利说,“如果你这么说,我想我不是。” 戈姆利做得很得体,他的言谈举止没有使尼米兹感到为难。 尼米兹留戈姆利在珍珠港他的住处多呆几天,但戈姆利决定赶去华盛顿接受他 的临时任务。金依惯例让他在那里待命,以便进行“考察”。 尼米兹在给凯瑟琳的信中以同情的语气写道:“戈姆利于下午2 时离开,他的 心情不太愉快,我想在失望之中没有人会愉快的。他到这里的当天,正好上午的报 纸和晚报都登了这条消息。这是一件多么难于启齿的事呀!好在两家报纸的文章都 比较温和,他在这里时,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这件事可能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尼米兹对在工作中有特殊技能,和执行任务中暴露出有缺点的其他 军官也进行了调整。派伊中将被任命为海军军事学院院长,他在那里能发挥他的战 略才能。西南太平洋海区海军部队司令利里中将,接替派伊担任老战列舰队第1 特 混舰队司令,并由亚瑟·S ·卡彭德中将接替他在麦克阿瑟领导下的职务。尼米兹 赞同弗莱彻中将要求调回海上工作的请求,然而金却将他任命为西雅图海军第13 军区兼西北海防区司令。 当范德格里夫特将军从努美阿返回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时候,日军又向机场发起 了新的攻击。菲奇部队的“卡塔利娜”联络机,发现一支日军航空母舰部队从北面 开来。敌人发动对机场的进攻,后来被称之为亨德森机场战斗。 日军舰队的进犯,则导致了圣克鲁斯群岛之战。 10 月24 日,“企业”号航空母舰编队从珍珠港抵达南太平洋,并同位于 埃斯比里图岛以东的“大黄蜂”号部队取得了联系。这两支航空母舰部队都隶属于 在中途岛、珊瑚海战斗中指挥过巡洋舰部队、非飞行员出身的汤姆斯·C ·金凯德 中将的战术司令部。哈尔西不顾戈姆利的限制,大胆地命令金凯德的两支航空母舰 编队在圣克鲁斯群岛以北周围进行扫荡,以便从侧翼打击从北面或西北面瓜达尔卡 纳尔岛逼近敌军。 因为日军进攻部队的司令,还是中途岛指挥敌航空母舰的南云大将。哈尔西不 能不注意类似中途岛海战的情况发生。在南云现在的进攻部队中,有“翔鹤”号、 “瑞鹤”号航空母舰及“瑞凤”号轻型航空母舰。前哨部队是“隼鹰”号航空母舰 舰队。哈尔西记住了这一点,处于劣势兵力的美军要突然扑向敌人。26 日拂晓前, 他给他的海上部队发出了一道激动人心的命令: “攻击!攻击!”。 约早晨6 点半,美国侦听台收到了熟悉的日军飞机发出的敌情报告: Te —Te —Te,有敌军,接着是美军的座标位置。不难看出,美国人还没发现日军,日军就 已经发现美军了。太平洋舰队总司令把这一情报立即转发给金凯德。不久以后,尼 米兹从日军反攻的明语电报上知道,海上正在进行着一场航空母舰战斗。 下午,珍珠港获悉,“大黄蜂”号因受伤失去战斗力并已放弃。测向站也报告, 至少有部分日军舰队向它来的方向移动。太平洋舰队总司令把这一情报又转给金凯 德将军,金凯德下令“大黄蜂”号,赶快撤离,甩掉敌人。 像往常一样,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在几天之后才收到一份完整的战斗报告。报告 中对战况又增加了一些详细的汇报;当两支敌对的舰队进入飞机的攻击半径之内, 日军侦察机首先发现目标。得以抢在美国军舰之前行动,美国人不得不在飞机升空 之前被迫在甲板上迎战。日军的首次突击完全集中在“大黄蜂”号上,5 枚炸弹和 2 枚鱼雷使它陷于瘫痪。 在日机的第二次突击中,“企业”号被3 枚炸弹严重炸坏,一架鱼雷飞机撞在 驱逐舰上燃烧起火。第三次突击时,炸坏了“南达科他”号和1 艘巡洋舰。“企业” 号部队在放弃了1 艘被鱼雷击中的驱逐舰之后,退到了东南方向。与此同时,美国 的舰载飞机将日军的“瑞凤”号航空母舰和一艘巡洋舰击成轻伤,将“翔鹤”号击 成重伤。 下午,“大黄蜂”号撤离时没有飞机掩护,成为多次空袭的目标。金凯德命令 舰上的水手离舰后由两艘驱逐舰留下把它炸沉。它们发射了全部鱼雷和400 多发炮 弹,除引起一场新的大火外没有发生什么作用。第二天早晨,美国在战区盘旋的飞 机看到它的舰顶还露在海面上。 从战术上来看,美国在这次战斗中虽然失败了,但日军损失的飞机估计比他们 多2 倍,这是因为美国入学会了战斗机的许多新技术,高射炮的命中率有很大提高, 而日军经过训练和富有经验的舰上飞行员大都牺牲,新补充的飞行员还来不及训练。 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美国陆军士兵和海军陆战队员,挽救了危急的局势。他们 在敌人对岛上的进攻达到高潮时,坚守阵地,终于在26 日迫使敌人退却了。亨德 森机场仍然控制在美军手中,日军的伤亡人数约相当于美军的10 倍。尼米兹将军 给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发了一份嘉奖电:“收到你们在岛上的战斗捷报,使我们大家 感到欢欣鼓舞。谨向前线的陆战队员及固守阵地并反攻夺回防线的陆军部队,表示 衷心的感谢。我们相信你们团结一致就能打败敌人。”当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局势 正处于危机时,俄国人在盟国从摩尔曼斯克和波斯湾运送来的物资支援下,正在坚 守斯大林格勒。盟军的3 支远征军正在准备渡海进攻北非,大西洋的战斗达到了高 峰。10 月份,近60 万吨盟军船舶被击沉, 11 月份数字的增加达到了顶点。伯 纳德·蒙哥马利将军正在为具有决定意义的预计在10 月23 日开始的阿拉曼战斗 作准备。在英国,为1943 年横跨海峡粉碎希特勒占领欧洲正在集结部队。阿诺德 将军正在英国集中盟军的空中力量,对德国实施战略轰炸。 在这种情况下,参谋长联席会议,除金上将外,其他人似乎都把南太平洋的危 急抛在一边。还是罗斯福总统提醒他们要看到那里的危急情况。10 月24 日,他 给参谋长联席会议一份备忘录:“要保证尽可能把各种武器运去守住瓜达尔卡纳尔 岛,既然已经在这个关键时刻守住这个岛屿,就要充分利用我们的胜利成果,把弹 药、飞机和机组人员不断运去。”结果,在进攻北非的前夕,大批火炮、飞机运到 这个被围困的岛上,哈尔西又派遣陆军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到岛上去。日军确实已经 决定要在11 月夺取他们在10 月没有取得的胜利。几乎每天夜里,他们的驱逐舰 都从通道运送增援部队,准备重新进攻亨德森机场。 哈尔西到瓜达卡尔纳尔岛作了一次短期视察,以便亲自熟悉那里的防御情况, 更重要的是想通过亲临前线,提高守卫部队的士气。他在岛上举行了记者招待会。 在会上谈到了他争取战争胜利的方法,这就是不断地命令自己: “消灭日本佬,消灭日本佬,不断地消灭日本佬!”一个记者结结巴巴地问将 军:“你认为日军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哈尔西怒气冲冲地反问道:“你认为他们 能支撑多久?”他在返回努美阿途中,视察了埃法特岛的基地医院,他来视察的消 息很快传遍整个南太平洋海区。大家都说,同前任南太平洋海区司令相比,我们这 里现在有一位关心全局的司令了。 与此同时,情报部门的工作也没有放松。OP—20—G 站又熟练地破译了日本海 军的作战密码。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收到这方面的情报,马上就转发给南太平洋海区 司令部。这使他的参谋长布朗宁上校在哈尔西11 月9 日返回努美阿时,能向他汇 报日军即将发动作战的企图。日军的这次进攻同10 月的那次一样,但规模比10 月的大:11 月11 日出动飞机轰炸瓜达尔卡纳尔岛;12 日晚上由舰艇炮轰亨德 森机场; 13 日,航空母舰投入战斗,当天下午大批部队在岛上登陆。日军的大批 战舰正在特鲁克群岛、拉包尔和上所罗门群岛的肖特兰群岛集结。 南太平洋海区司令部已来不及把被炸坏的舰只送回珍珠港去修理,而只是在努 美阿进行了简单的修补。“企业”号编队的“南达科他”号还有一个炮塔不能转动。 尽管这样,哈尔西还是把前升降机仍未修好的“企业”号编队调到北边去。这支部 队,除“南达科他”号外,还有“华盛顿”号、1 艘重型和1 艘轻型巡洋舰以及8 艘驱逐舰。哈尔西吸取圣克鲁兹群岛战斗的教训,指示金凯德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得 让“企业”号进入所罗门群岛以北海区。 同时,哈尔西派6000 名官兵去增援瓜达尔卡纳尔岛,由巡洋舰和驱逐舰护航, 分两批运到了岛上。护航队在铁底湾遭到日军的狂轰滥炸,但增援部队终于在11 月12 日下午安全登陆。晚上,特纳派出由丹尼尔·J ·卡拉汉少将指挥的5 艘巡 洋舰和8 艘驱逐舰去粉碎日战舰对亨德森机场的进攻。 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两支部队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以北的海面上打了一场激烈 的混战。由于黑暗,所有的队形都乱了,双方的炮火不时打在己方的军舰上。日军 的战列舰只携带了杀伤弹,没有带穿甲弹,对美国军舰没有造成大的威胁。拂晓, 日军的1 艘驱逐舰已经沉没,另1 艘正在下沉。日“比睿”号被炮弹打了50 多个 窟窿,瘫痪在萨沃岛北面,并一再遭到亨德森机场飞机的轰击而沉没在大海中。美 国损失4 艘驱逐舰和2 艘巡洋舰,斯科特将军、卡拉汉将军和他们的大多数参谋人 员阵亡。尽管这样,美军已经打退了日军的战列舰,迫使它的运输舰撤回肖特兰岛 基地。 13 日傍晚,一架B —17 型飞机发现11 艘日军运输舰,每艘至少能载1000 名部队,在12 艘驱逐舰的护航下正驶离肖特兰岛,日军企图趁夜把部队从通道运 到岛上。当天夜里,日军的6 艘巡洋舰进入铁底湾炮轰亨德森机场,造成的破坏程 度相对比前一夜“比睿”号和“雾岛”号发射14 英寸炮弹所造成的破坏小一些。 14 日天亮之后,美国侦察机发现日军的两个舰船群:一群是前夜袭击瓜达尔 卡纳尔岛的数艘巡洋舰及其护卫舰,正沿着中所罗门群岛的新乔治亚岛南面的航道 向西撤退;另一群是已经驶离肖特兰群岛的运输船队,正从通道向瓜达尔卡纳尔岛 驶来。从亨德森机场、圣埃斯比里图岛和从南面“企业”号上起飞的美国轰炸机, 对两个舰船群轮番进行了轰炸。击沉日军轰击群的1 艘巡洋舰,击坏另外3 艘,把 6 艘运兵船送入海底,并迫使1 艘往回撤退。 “企业”号编队同时派出的“华盛顿”号、“南达科他”号和配属的4 艘驱逐 觑,在威利斯·A ·李海军少将的指挥下,担负了夜间保卫亨德森机场的任务。那 天夜里,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北面,一支由“雾岛”号、1 艘巡洋舰和9 艘驱逐舰组 成的日军炮击舰队,向美军猛扑过来。击沉美军2 艘驱逐舰,并使“南达科他”号 和其他2 艘驱逐舰失去了战斗能力。仅剩的“华盛顿”号把炮口指向“雾岛”号, 打得“雾岛”号彻底瘫痪,日军不得不把它放弃。日军的其余战舰都已撤离,只剩 下4 艘幸存的运输舰,穿过战区冲上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岸滩,当即受到亨德森机场 的飞机和一艘驱逐舰的轰击。 这样,被统称为瓜达尔卡纳尔岛海战的全部主要战斗到此结束了。 当战况消息得到证实后,珍珠港和华盛顿人人欢欣鼓舞。诺克斯部长终于毫无保 留地向报界宣布,“我们能够狠狠地打它们。我敢说,我们必将打败它们。”范德 格里夫特将军长期以来一直批评海军胆怯,现在对斯科特将军、卡拉汉将军、金凯 德将军和李将军及他们的部队却倍加赞扬。他发电报说:“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部 队向他们表示深切的敬意。”尼米兹将军认为南太平洋部队不怕危险的新精神主要 是由于南太平洋海区司令的英明领导。 他赞誉哈尔西:“智勇双全,神机妙算。”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以西700 海里的 新几内亚东部,盟军也扭转了战局。 麦克阿瑟将军的军队把日军围困在布纳地区。在世界其他战场上,盟军也都取 得了相同的胜利。俄国人在斯大林格勒使德军第6 军团陷入困境。蒙哥马利已经赢 得了阿拉曼战斗的胜利,正在北非战场上继续追歼隆梅尔的部队。 美、英两国部队在西北非洲顺利登陆,并同法国达成停火协议。罗斯福总统说 “战争的转折点似乎终于到来了”。丘吉尔首相把这个局势说成是“开始阶段的结 束”。罗斯福称赞哈尔西所取得的胜利,认为他所处的地位日益重要,晋升他为海 军四星上将,并很快得到国会的批准。 瓜达尔卡纳尔岛海战后,所罗门群岛的日军已全面转入防御。他们在对下一步 做出计划时,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是:考虑要在新乔治亚岛的蒙达角 建造一个机场,寻机部署一次新进攻。第二种意见是:筑造一条代替瓜达尔卡纳尔 岛的新防线。 不管日军的意图如何,美军在实力得到加强的情况下,决心切断瓜达尔卡纳尔 岛上日军的供应线,消灭或者彻底赶走那里的日军。 12 月7 日,珍珠港在被突袭的一周年之际,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会上, 有一位记者请尼米兹将军对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作一个“官方的估计”。 尼米兹回答说:“我不想用日期来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用地图回答你。” 说着,他用手指着墙上的一大排地图,讲解道:“等日军在所有那些地区被穷追猛 打到无处躲藏,有生力量被摧毁时,战争就结束了。”12 月9 日,范德格里夫特 将军把瓜达尔卡纳尔岛驻军司令的工作移交给帕奇将军。由于海军陆战第1 师疟疾 流行,撤到澳大利亚休整,其任务移交给海军陆战第2 师和陆军第25 师。1 月初, 在帕奇指挥下的陆军士兵和海军陆战队员50000 人,从美国防区向西出击,力图肃 清岛上的日军残部。 金上将对南太平洋海区战局发展的进度有点焦躁不安,他特别反对从所罗门群 岛一步一步地推进到拉包尔的二号任务。金建议从侧翼实行小包抄,具体提出:取 消二号、三号任务,绕过所罗门群岛和俾斯麦群岛,夺取阿德默勒尔蒂群岛。这样, 盟军将能封住日军通往拉包尔的主要运输线,使自己处于摧垮并进而攻占这个基地 的优越地位。 哈尔西将军和尼米兹将军都不赞成金的计划。尼米兹特别写了题为“所罗门海 区未来战斗”的备忘录,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并将它带到旧金山去参加同金 上将在12 月9 日开始的一系列会议。尼米兹在备忘录中指出,盟军兵力有限,难 以越过俾斯麦群岛和上所罗门群岛上相互支援的日军基地。而且,即使盟军攻占了 拉包尔或阿德默拉尔蒂群岛,他们的运输线仍会受到卡维恩、布喀、凯塔、布因和 加斯马塔等基地日军的阻挠和控制。 尼米兹将军认为,进攻要稳步地进行,并且不能超过以陆地为基地的战斗机的 掩护范围。第一步,最多达到离亨德森机场300 海里的布干维尔岛的布因基地。比 较客观的一步是拿下离亨德森180 英里的蒙达角敌军机场。他预言,随着美国制空 力量逐渐取得优势,盟军的攻势可能加快。最后,尼米兹建议,鉴于目前南太平洋 海区司令部的工作卓有成效,其组织机构最好不要变动。 金上将完全接受了尼米兹的建议,他将力争把当时盟军参谋长联席会议确定分 给太平洋海区盟国的物资,由15%增加到20%到25%,以保持和加强他们的进攻势 头。 尼米兹将军在会上还另外提出了一份“回顾阿留申群岛战况”的备忘录,建议 :为了在日军占领的阿留申群岛附近建立机场,由陆军攻占安奇特卡岛;让参加攻 占这些岛屿的部队投入两栖作战训练。尼米兹邀请金凯德参加了会议,因为他已被 选去接替经常同陆军争吵的西奥特尔德将军,担任北太平洋海区司令。西奥博尔德 在海军中以绝顶聪明和性情极坏而出名。他被调到波土顿海军第1 军区任司令。金 凯德当过外交官,又是军人,将仰仗他去改善海军和陆军的关系。1943 年3 月1 日计划进攻基斯卡岛,金凯德要为此作好准备。 金和尼米兹还谈到了有关太平洋舰队的未来。美国已经建成和正在完工的22 艘航空母舰及其护卫舰和两栖作战舰,将成为一支史无前例的大部队,需要配备30 多名海军将官。尼米兹对此有预先的考虑,他还准备好了一份候选人名单。 金决定以庞大的陆、海军联合情报中心代替夏威夷情报站,尼米兹对此感到迷 惑不解。原来夏威夷情报站和华盛顿通信保密科,在中途岛战斗中谁的功劳最大的 问题上,一直争吵不休,这使金上将感到很烦恼。1942 年10月,他把罗彻福特调 到大陆去,改行做其他工作。尼米兹不同意金关于建立联合情报中心的建议,理由 是,庞大的官僚主义机构传递情报,不可能像他原来比较精干的机构传得那么快。 但金断然说这个事已经作了决定,无需再讨论了。 回到华盛顿,金向马歇尔汇报了各司令部之间的关系问题。在执行二号任务中, 将会出现难以处理的情况,尼米兹的部属哈尔西指挥的尼米兹的舰艇、地面部队和 飞机,将进入麦克阿瑟管辖的海区作战。对此,金上将提出了几个不同的解决方案, 一是整个太平洋战场归一个司令部指挥;二是扩大南太平洋战场,延伸至赤道以西, 然后伸向东南方向,包括阿德默勒尔蒂群岛、俾斯麦群岛和所罗门群岛在内的整个 地区。第一个方案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把麦克阿瑟放在尼米兹下面,或把尼米兹 放在麦克阿瑟下面,在军政界高级官员中都通不过。在美国军官中,马歇尔将军可 能是唯一有崇高威望来指挥他们二人的人,或者说只有马歇尔才有资格取代这两个 人来统率整个太平洋战区的三军部队。至于第二个方案,麦克阿瑟对削减他的辖区, 一定要拼命反对,而马歇尔无疑会支持他。最后,参谋长联席会议只得做出哈尔西 在战略上受麦克阿瑟的原则指导,战术上则由他自己决定这样一个维持原状的裁定。 在1943 年1 月的卡萨布兰卡会议上,金将军向盟军联合参谋长会议、罗斯福 总统和丘吉尔首相汇报了太平洋战场的问题。金据理力争要求盟军提高太平洋战场 上军需物资的调拨比例。但联合参谋长会议并不同意金关于把调给太平洋的军事物 资提高到35%的要求。 在珍珠港,尼米兹认为再次去南太平洋前沿地区进行视察的时机已经成熟。诺 克斯部长来电告之定于1 月12 日到珍珠港,并同尼米兹一块前往视察。尼米兹遂 建议麦克阿瑟将军到努美阿开会并交换意见。如果麦克阿瑟不愿意来,尼米兹、哈 尔西,还有诺克斯,将飞往布里斯班麦克阿瑟的司令部。 麦克阿瑟复了一份长电,讲述了他的处境和与尼米兹近似的战略打算。他最后 说:“我之所以谈上述事实和意见,目的是为了使你更好地了解这里的情况。交换 了意见就不必马上开会,免得几位高级指挥官长途跋涉,机关无人照顾。”显而易 见,麦克阿瑟认为在这个时候举行高级会议没有好处。 诺克斯部长带着他的特别助手艾德莱·斯蒂文森和两个副官飞抵珍珠港后,同 尼米兹和他的几个参谋一起,于1 月14 日动身去中途岛。他们乘坐一架舰队司令 专用的四引擎水上飞机,从珍珠港出发。 中途岛对海军部长和太平洋舰队兼海区总司令这样的大人物,显得大小了。他 们视察了岛上的防御工事,会见了守卫部队的官兵。又看了信天翁的滑稽表演。一 天还没完,海军部长和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对中途岛就感到厌烦了,他们亲身感受到 岛上孤寂感的严重威胁。 最后,珍珠港又派来了一架飞机,尼米兹一行沿着日军占领的马绍尔群岛和吉 尔伯特群岛向南飞行。当机组人员了解到驾驶员斯蒂文森过去没有飞越过赤道,就 请示尼米兹能否允许给他举行一个越过赤道的仪式,将军表示同意。斯蒂文森在为 他举行的简化仪式上,喝了几口据说是海王饮的由机器润滑油、蕃茄酱、辣椒油、 盐和胡椒粉调合而成鸡尾酒。 1 月20 日(东京时间),诺克斯—尼米兹一行抵达圣埃斯皮里图岛,受到从 努美阿飞来同他们会合的哈尔西将军和麦凯因将军的欢迎。现任航空局局长斯鲁· 麦凯因,是从华盛顿来此调查南太平洋海区要求增加海军航空兵和飞机的问题的。 哈尔西刚从新西兰回来,在那里进行了正式访问,并视察了美国的部队和装备。他 充满自信的性格和风趣而又自负的讲话,使新西兰人感到欢欣鼓舞。他一再重复他 早先发表的盟军将在一年内打到东京的看法,并说:“我们跟日本人打仗的初期, 我说过我们1 人顶他3 人。现在,我要说顶他20 人。”海军部对哈尔西不负责地 公开预测战争很快结束,感到不知所借。而当他当众开口辱骂日本首相和天皇的名 字时,则使国务院感到震惊,因为将来还可能利用这些人来结束战争。 哈尔西因此受到了批评,尼米兹这次见到他也没有再去责备他。不过,他还是 适当的调解了哈尔西同人事局之间进行的一场争论。哈尔西要提拔他的老朋友奥利 弗·欧文·凯辛海军中校为临时海军上校,担任图拉吉海军基地司令。经过一番电 报往来,凯辛没等临时军衔批下来,就来报到。哈尔西告诉尼米兹,如果在回努美 阿时,晋升问题还没有获得解决,他就给斯克莱皮发一封信并抄送一份给海军人事 局,说“决定授予你美国海军上校军衔。”尼米兹举起双手高声阻止他说:“不, 看在上帝面上,你不能这么干! 你会把事情弄糟的。”“你等着看吧。”哈尔西回答道。 幸好晋级批准书及时送到,从而避免了南太平洋海区司令和人事局之间的一次 摊牌。 在埃斯比里图岛,两个视察组都住在菲奇将军的“柯蒂斯”号旗舰上。 夜里,他们刚上床睡觉,敌人就突然前来轰炸。轰炸时间不长,只是在海滩上 留下了几个弹坑,因为这是几个星期以来受到的第一次空袭,有人怀疑是否敌人已 经得到高级官员云集这里的情报。 第二天,包括哈尔西和麦凯因在内的视察组,乘飞机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尼 米兹将军很快就发现从他上次视察以来,岛上部队的装备和条件已有很大改善。亨 德森机场已经成为一个相当大的全天候机场,附近还修筑了战斗机简易机场,作为 补充。岛上的疟疾流行仍然是个严重问题。不过,尼米兹看到的士兵,已不像去年 9 月那样面容憔悴。虽然瓜达尔卡纳尔岛不时还受到空袭,但可以说,美国已掌握 了岛上的制空权和瓜达尔卡纳尔—图拉吉岛周围的制海权。 那天从晚上8 点半到天亮,日本飞机轰炸了岛上的美国设施。这种“巧合”几 乎使视察组每个人都相信日本人是在捉迷藏,他们知道哪里有人。 哈尔西后来回忆说:“我对炸弹不感兴趣。在‘柯蒂斯’号上没有防空洞,但 瓜达尔卡纳尔岛的防空洞却很多。当我听到第一颗‘炸弹’爆炸时,我同诺克斯和 斯鲁·麦凯因一起,离开了舒适的营房,钻进了防空洞。但切斯特没有出去,他说 他前晚没有睡觉,需要补觉;此外,他还说他怕蚊子。 切斯特在帐子里盖着床单睡了一夜。我们其余3 个人都光着上身在露天里过了 一夜。然而,切斯特却是唯一染上疟疾的人!”第二天,视察组前往努美阿。瓜达 尔卡纳尔岛上的通信官,准备了一份动身的例行电报,一旁的助手诙谐地对他说: “请批准我用日文发出,我想让他们知道高级官员已经离开了这里!”1 月23 日 下午,尼米兹将军、诺克斯部长和哈尔西将军,坐在哈尔西的司令部会议桌旁开会。 参加会议的,还有麦凯因将军和已升为海军陆战队准将的德威特·佩克,以及太平 洋舰队和南太平洋海区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哈蒙将军也参加了会议,但是来得稍晚 一些。 下午3 点20 分,尼米兹宣布会议开始。他说:“这次会议的目的,是分析南 太平洋的形势,交换意见,但不作结论,我们在所有问题上都允许有不同意见。首 先,讨论瓜达尔卡纳尔岛。从发展的观点来看,南太平洋司令部认为大致还要多少 时间才能把日军消灭掉?是否还需要增调军队?打完这一仗后,需要留多少部队在 岛上守卫?”哈尔西现在不想多说什么了。他对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之行,已经发表 了很多意见,现在由他的部属代表南太平洋海区司令部发言。佩克将军估计,4 月 1 日将能把岛上的日军消灭掉;岛上的美军人数已经足够;在下一次进攻前,岛上 需要两个师及其勤务部队的兵力驻防。 尼米兹认为可以在比4 月1 日早一点的时间完全占领这个岛。佩克回答说,他 的估计是考虑到日军可能采用拖延战术而提出来的。他简要地介绍了哈尔西不在家 时,由南太平洋海区参谋部草拟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是,占领瓜达尔卡纳尔岛西 北30 海里的小拉塞尔群岛,作为鱼雷快艇基地和登陆艇出发地。 “我看似乎可行。”哈尔西说。 会上,提出了空中支援的问题。麦凯因答应提供更多的海军飞机;并表示愿意 协助对陆军施加压力,让他们提供更多的陆军航空兵飞机。他们谈到了改善瓜达尔 卡纳尔岛机场的设施问题。尼米兹将军问正在修建的新机场何时能够完工。“2 月 底应该能够降落重轰炸机,”哈尔西回答说,“但如果情况紧急,也可以在2 月中 旬投入使用。”尼米兹将军又接着问,下一步准备如何使用瓜达尔卡纳尔岛?佩克 答道:“它将作为下一步在所罗门群岛作战的支援基地。”“我讲一点儿我的想法,” 尼米兹以协商的口气说,“在那里不要搞永久性的设施,只要搞点必要的营建就行 了。后方地区的营建要减少,一切要从向前推进的前提出发来考虑问题。”会议的 其他议题,大部与执行二号作战任务有关。在谈到攻占新乔治亚岛上蒙达角的日军 新机场时,尼米兹又提出了问题。 “你看什么时候能拿下蒙达机场?”尼米兹问佩克。 “4 月1 日。”佩克答道。但接着又说,“这个行动要看水陆两栖作战师的准 备情况。”哈蒙将军进入会场后,会议讨论了有关在瓜达尔卡纳尔一图拉吉岛地区 建立海上和航空兵基地,以及进攻拉索尔群岛和攻占蒙达岛的细节问题。 这次会议充满信心和乐观情绪,与去年9 月那次会上出现的急躁而又焦虑的气 氛,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差别,不仅仅是战局急剧变化的结果,也说明了哈尔西 领导有方,善于发挥人的才能并全力支持他们工作。尼米兹将军把他手下最有才能 的两个专家雷德曼上校和威廉·L ·卡尔霍恩海军少将借给了哈尔西。前者改善了 南太平洋海区的通信条件,后者解决了后勤供应的混乱状况,这两位专家的确给了 哈尔西很大帮助。 没有参加去年9 月会议的诺克斯部长,不了解南太平洋海区的情况,因此对哈 尔西的领导能力持保留态度,但对他作为一个战斗员和指挥员的高超本领却十分佩 服。回到华盛顿,他喜欢对人讲述关于南太平洋海区两个士兵散步时谈论哈尔西的 故事。其中一个士兵说:“这个老家伙要我下地狱,我也愿意。”正好在这时,他 感到有人用冰凉的手指头在他的背上戳了一181 下。那就是哈尔西。哈尔西对那个 士兵说:“年轻人,我还不那么老嘛。”南太平洋海区司令部的军官中,给诺克斯 部长印象最坏的,是哈尔西的参谋长迈尔斯·布朗宁上校。这是位喜怒无常、性格 忧郁的人物。他莫名其妙地冒犯了诺克斯,就像他曾经冒犯过其他许多人一样。无 论如何,诺克斯认为布朗宁办事不力,要想方设法把他撤掉。 诺克斯看到太平洋舰队的空中运输条件相当可怜,决定给尼米兹配一架像样的 专机。没过多久,一架闪亮的、设有将军座舱,能坐一定数量参谋人员和贵宾的R —5D 型飞机,飞抵珍珠港。尼米兹将军1 月23 日回到珍珠港后痛悉,太平洋舰 队一些军官乘坐的一架泛美高速飞机,在飞往旧金山途中失踪,后来在加利福尼亚 山区发现了飞机残骸,机上无人生还。英格利希将军在这次事故中不幸遇难。由于 他的死亡,尼米兹不得不对一些司令进行调动,查理斯·A ·洛克伍德少将从澳大 利亚调来接替英格利希,任太平洋舰队潜艇支队司令。拉尔夫·克里斯蒂上校晋升 为少将,接替洛克伍德任西南太平洋海区潜艇部队司令。 回到珍珠港的第二天,尼米兹疟疾的症状还不明显,他对“芝加哥”号在爪达 尔卡纳尔以南被击沉的事感到受震动很大。另一方面,因为这次损失是守备人员的 严重失职造成的,所以他很生气。军舰是在夜里被日军凭借挂在降落伞上的照明灯 和浮标灯用鱼雷击中,在第二天抢救时再次遭到敌机空袭而被击沉的。在军舰下沉 时,周围有美国的6 艘驱逐舰, 10 架从附近“企业”号起飞的“野猫”战斗机护 卫。所有的军舰上,都带有新的、高度保密的引信炮弹,对飞机有致命的近距离杀 伤力。 “芝加哥”号是没救了。但他决定尽可能对公众和对敌人保密。尼米兹在早晨 的碰头会上大发雷霆地说:“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现在我要说 要是有人泄露‘芝加哥’号被击沉的消息,我就枪毙他!”不久他因疟疾住进了 埃伊亚医院。 虽然参谋人员都知道将军住进了医院,尼米兹仍然命令把他的将旗继续挂在太 平洋舰队司令部。他担心他生病的消息传到南太平洋海区。太平洋海区唯一的另一 个四星海军上将哈尔西,可能会利用他的老资格地位,宣布自己为太平洋舰队兼太 平洋海区的临时总司令而把事情搞乱。 尼米兹因不能工作而感到烦躁不安。拉马尔和默塞尔带着一盆鲜花到医院去看 他,想使他高兴一些。可是将军对他们除了表示感谢外,表情冷淡,面有愠色。他 们离开之后那盆惹气的鲜花被放在房门外边的地板上。 2 月9 日珍珠港收到了好消息,这使尼米兹大为振奋。帕奇将军的军队在瓜达 尔卡纳尔岛西部登陆时,发现岛上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一个活着的日本兵。 新几内亚东部的战斗也结束了。麦克阿瑟将军最后在那里投入澳大利亚军除美 国军队共30000 兵力,他们赶走了约12000 名敌人,但占据布纳的敌军,直到1943 年1 月下旬才撤走。至此,敌人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在攻占新几内亚东部的战斗中, 盟军牺牲3093 人,比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死亡人数将近多一倍。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