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党人抑或保守党人 数月前他还什么都不是,现在突然要登上政府内阁第二号高座。这不由使他感 慨万分地想起狄斯累利的名言:政治风云真是变幻无穷啊! 丘吉尔由于过分热心于干涉俄国革命,遂对他所领导的陆军部和空军部在战后 如何进行改革和紧缩的问题有所忽略。不过在1919 年的下半年,虽然对德和约已 经签订,但对土耳其却尚未作定论,而巴勒斯坦和美索不达米亚(即后来的伊拉克) 的未来也有待决定,这些地方拖住了不少英军。此外,印度、埃及、爱尔兰等地发 生的骚乱也需要临时动用英军。因而陆军的紧缩问题在丘吉尔看来似乎比战前更困 难。这时,空军部次官西利又向首相表示,由于丘吉尔身兼两部大臣,难以充分照 顾皇家空军,造成空军内部人心不定。 首相劳合·乔治就此事同丘吉尔进行了商讨。丘吉尔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任 命一位国防大臣,统管陆军部、海军部、空军部和供应部(即原来的军需部)。他 还给劳合·乔治拟了一份可以领导各部工作的大臣名单,其中担任国防大臣的是他 自己。 劳合·乔治对丘吉尔的建议颇感兴感,可是不久便发觉,新成立一个国防部, 几乎无法克服政治上的重重障碍。保守党对如此重大的改组是不会马上同意的,而 对国防大臣一职的候选人丘吉尔更是难以同意。于是,这个建议只能暂时搁一搁。 空军部次官西利在1919 年11 月辞职,他在向下院陈述意见时说,虽然他同丘吉 尔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与他共事,实在无法相处,因为丘吉尔对空军部的事不大理 会,每星期只去上班一小时。丘吉尔答辩说他去上班的时间要比一小时多得多。 到1920 年,托管领土的边界才划定,叙利亚划给法国,巴勒斯坦和伊拉克归 英国。英国政府管理这些地区时发现困难重重,因为管理权分散在政府各部门:伊 拉克属印度事务部管辖,巴勒斯坦属外交部管辖,亚丁等阿拉伯地区又归殖民地事 务部管辖,派驻军队又是陆军部的事。在制订和执行政策方面,问题很多。丘吉尔 主张把这些新划归的领土全部交由殖民地事务部管理。但是外交大臣寇松和印度事 务大臣蒙塔古都不肯放手。过了大半年,这件事还无法作出决议。由于这些地区的 军事开支负担极重,最后,劳合·乔治设法说服了内阁,按丘吉尔的主张办。劳合· 乔治还要求丘吉尔再次出任殖民地事务大臣,统管中东的各托管地,并设法彻底解 决其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各项问题。 1921 年2 月间,丘吉尔就任殖民地事务大臣,暂时仍兼空军大臣。他除了把 他多年的秘书埃迪·马许带往殖民地事务部外,还带去了辛克莱少校。 他上任后第一件事是同部内高级官员们讨论形势和政策方针,3 月1 日正式在 殖民地事务部内新设中东司。接着筹备到开罗召开一次会议,解决伊拉克的前途问 题,同时还要把他的中东政策交待给派驻在当地的总督、高级专员等官员。丘吉尔 还把一位传奇性人物,曾在大战期间煽动阿拉伯人起来反抗土耳其、被称为“阿拉 伯的劳伦斯”的前考古学家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招进了新成立的中东司,替 他出谋划策。丘吉尔认为,只需派英国皇家空军驻防伊拉克,至于那里的日常治理 任务可由阿拉伯人自己负责。在赴开罗开会之前,劳伦斯推荐麦加行政长官的儿子 费萨尔酋长充任伊拉克国王,丘吉尔同意了。 赴开罗时,丘吉尔的随行人员有空军参谋长春切德将军、劳伦斯和阿奇波德· 辛克莱。埃及的前途问题未列入这次会议的议程,因为它属外交部管,可是丘吉尔 在公开发言中把埃及称为大英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而惹起埃及民族主义者的 愤慨。丘吉尔一行不时遭到扔石块的对待。为了安全,丘吉尔所乘的火车在离开罗 好几里路以外就停了车,他改坐小汽车直驶会场所在的旅馆。 会议是成功的,驻伊拉克的高级专员帕西·考克斯爵士接受了丘吉尔的计划, 负责安排费萨尔应伊拉克人的邀请来领导伊拉克,显得是一项民主的选择。新政权 控制防务和预算。除了英国皇家空军还在伊拉克保留一个基地外,其他英军全部撤 走。 丘吉尔一行又坐火车赴耶路撒冷,去解决巴勒斯坦问题。那里的犹太人决心定 居下来,可是阿拉伯人不愿意,双方冲突不断。丘吉尔到达后公开重申了英国政府 的政策:允许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民族之家”,他还到新建的希伯莱大学 附近的一个山区亲手植了一棵树,以表示他对犹太复国主义的支持。同时他在会见 穆斯林和基督教的阿拉伯代表团时又向他们保证英国政府决不会使他们吃亏。经过 他的折冲樽俎,外约旦从巴勒斯坦分离出来,建立了一个酋长国。他让费萨尔的长 兄阿卜杜拉酋长治理外约旦。 丘吉尔对这些英国托管领地的安排,对英国政府来说,既保持了英国在当地的 最高权力,又大大地节约了英国在当地的开支。 4 月,丘吉尔兼任的空军大臣一职改由弗雷迪·盖斯特接任,丘吉尔便专心对 付海外领地的问题了。由于十余年前他曾到过非洲,现在作为殖民地事务大臣,更 关心当年曾考虑过的开发东非经济的问题。中东之行使他看到了阿拉伯地区的荒芜 贫瘠,同时也使他想起了东非的茂盛肥沃。一次,他在曼彻斯特的英国棉花种植协 会会议上说:“在非洲,人民驯顺、土地肥沃;而在美索不达米亚和中东,则土地 贫瘠、人民凶猛。在非洲小钱能办大事,而在阿拉伯,大钱也只能办小事。”丘吉 尔很想让财政部多拨些钱来支持他开发殖民地的计划。这样做还可以兼收解决英国 失业问题之益。可是财政大臣——先是奥斯丁·张伯伦,继则是罗勃特·霍恩爵士 ——都对此不感兴趣,因此丘吉尔无法推行他野心勃勃的计划。 政府内部在殖民地问题上的意见不一致,常常导致缺乏明确的政策。以东非为 例,肯尼亚一直种族纠纷不断。丘吉尔的前任密尔纳勋爵曾向移居当地的白人保证 将维护他们的特殊地位,因此就不准移居当地的印度人在肯尼亚高原购地置产。丘 吉尔承袭其衣钵,公然声称英国政府虽然承认所有文明民族都拥有平等的权利这一 原则,却认为对印度移民仍应有更严格的规定,他甚至在演讲中宣称“欧洲的民主 原则对亚非人民的发展并不适用”。 这种歧视有色人种的观点不仅在殖民官员和欧洲移民中极为普遍,它还迎合了 英国很多保守党人士的主张。在这一问题上,丘吉尔基本上是接近保守党的。 作为联合内阁的殖民地事务大臣,丘吉尔对劳合·乔治首相是尊重的,可是他 也从不隐讳自己对劳合·乔治的某些政策的异议。他们之间在不少重大问题上看法 相异。早在1920 年3 月,丘吉尔在写给劳合·乔治的一封私人信件中就主张“对 德和,对俄战”,并责怪劳合·乔治采取相反的方针。在土耳其问题上,情况正好 相反,劳合·乔治倾向希腊,鼓励其扩张,而丘吉尔则同情土耳其革命领袖凯末尔。 两人在这类外交政策上的冲突,使他们的合作越来越别扭。可是在内政问题上,丘 吉尔的观点在内阁中是比较接近首相的观点的。他俩之间的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联 合内阁于1922 年10 月结束时为止。 联合内阁存在了近四年。内阁中的保守党成员多数仍支持劳合·乔治,只有寇 松勋爵成了反对派。可是在下院,保守党的后排议员一直对这种“联合”方式的内 阁表示不满。他们拥戴波那·劳为领袖,终于在1922 年10 月间的一次会议上经 过投票击败了联合内阁。劳合·乔治只得辞职,联合内阁寿终正寝。丘吉尔当然也 失去了大臣的职位。波那·劳作为保守党的新任领袖被邀组阁。 波那·劳一上台就宣布解散议会举行大选。那时丘吉尔因急性阑尾炎刚动过手 术,卧床疗养,不能亲自进行活动,于是他派人去他原来的选区登迪市为他作竟选 布置。登迪市一直依赖对外贸易,其选民主要是工人,他们曾在1920 年开始出现 的经济萧条中受到很大损失。丘吉尔1921 年访问此地时就曾为民生调敝感到吃惊, 但无法作出有效补救。这对他的竟选是个不利因素。还有一个不利因素是当地两家 报纸已归一位强烈反对联合内阁的企业主所有,他对丘吉尔毫无好感。面对这些不 利因素,加上他病体尚未康复,只是在选举后期才来到登迪市,发表演说时也只能 坐着讲,这就为他的竞选前景蒙上了阴影。投票结果,丘吉尔落选,另一位自由党 候选人也落选。自由党在登迪市惨败。 丘吉尔对失败倒也看得很开。他后来写道,他这下子成了个“既无官职、又无 议席,又无党派、又无阑尾”的人了。 自此之后约有半年光景,丘吉尔不曾在公众场合露面。他于12 月初到法国南 部,在地中海岸的名城嘎纳租了一所别墅,在那里度过了冬天和春天,其间只在次 年2 月初回伦敦作短暂的逗留。从2 月开始,伦敦《泰晤士报》连载他所写的《世 界危机》第一卷。这本书他从1918 年就开始写了,内容是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发 生的经过以及他本人1911—1914 年底任海军大臣时期的工作。其中透露了大量从 政府文件中摘引下来的机密情况,加上他的文笔生动,使很多人争相阅读。这就引 起了下院议员们的纷纷议论,议员们认为丘吉尔泄露了国家机密。首相波那·劳也 有此看法。丘吉尔完全不接受这类指责,他在致首相的信中指出:不少前此出版的 各种传记和回忆录中早就摘引过政府文件和其他机密材料。由于他言之有据,波那· 劳只得让一个内阁委员会对此事再进行研究。丘吉尔仍按原来的设想,在4 月出版 了全书,同时仍继续写第二卷,包括在1915 年发生的事情。第二卷于1923 年10 月起又在《泰晤士报》摘要连载,全书也在10 月正式出版。 在此期间,英国政局发生了很大变化。波那·劳首相因患喉癌而不得不于1923 年5 月辞职。保守党内实在没有一位极具威望的领袖。寇松虽然资历和声望都不低, 但他已受封成了上院议员,按规定不能再被选入下院。最后,经过保守党领导人再 三磋商,推出了斯坦莱·鲍尔温来组阁。鲍尔温曾在上届联合内阁中任贸易大臣, 只有两年“阁龄”,此番擢升为保守党领袖后,首要考虑便是设法使全党重新团结。 为此他又重新提出了改革关税方案,想在当时失业问题严重、人民困苦的局面下, 赢得选民的心。他的考虑也获得党内其他领导人如奥斯丁·张伯伦等的支持。11 月中,鲍尔温宣布解散议会,全国举行大选。 局势的变化又使丘吉尔回到了政治角逐场。他本没有料到又要举行大选。而作 为一名自由贸易的拥护者,他不能不反对鲍尔温的改革关税方案。 他想重新成为自由党的一名候选人回到政界。于是他又像在20 年前在兰开夏 郡为维护自由贸易而奋斗那样,公开发表反对改革关税的言论。他的积极性获得了 自由贸易工会的欢迎,被邀请到曼彻斯特的一个群众大会上发表演讲。会场上座无 虚席,听众源源不绝而来,不得已又另辟一个分会场转播他的演讲,两个会场的听 众达6000 人。兰开夏郡当时仍是出口贸易数量最大的郡,如果征收关税,必然会 使其利益蒙受巨大损害。因此丘吉尔呼吁人们起来反对关税的号召博得了广泛的响 应。 终于,丘吉尔被邀参加竞选兰开夏郡和雷士德郡的议席,他选择了雷士德郡, 并积极地投入了新的竞选运动。可是他作为自由党的候选人,在当地的基础不如工 党,也没有自由党的报纸可替他宣传。这次大选的主题是关于改革关税,选举结果 是又一次拒绝了这一改革,自由党和工党都赢得了更多的选票和更多的议席,这是 就全国而言。而在雷士德郡,赢得议席的是一位工党候选人,而不是自由党。这位 获胜的工党候选人佩锡克- 劳伦斯比丘吉尔大3 岁,是第一次进入下院,也是自由 贸易的拥护者。 新议会中,保守党仍是下院的最大党,拥有258 个议席,自由党159 席,比以 前有相当大的增长,可是工党比自由党还多,191 席。工党力量的壮大使丘吉尔大 为不安。他劝说自由党领袖阿斯奎斯同保守党合作,组成反社会主义联盟,以遏制 工党。他还向报界发表声明,说“如果一个社会主义政府上台执政,将是全国性的 灾难”。可是阿斯奎斯却认为可以试验一下支持工党来组阁,因为工党必须依靠自 由党的支持才能执政,它不可能自作主张。 阿斯奎斯的决定使丘吉尔大为不满。丘吉尔感到不能再跟随阿斯奎斯了,他决 定脱离自由党,独树一帜。 1924 年1 月,工党第一次组阁,由其党魁拉姆齐·麦克唐纳担任首相。 2 月,鲍尔温宣布,根据选民的意愿,保守党决定放弃改革关税政策。 丘吉尔觉得很受鼓舞,便同保守党人取得联系,想在反社会主义这一前提下, 得到保守党的某些支持,在不久即将到来的补缺选举中再出头角逐一次。 机遇很快降临了。威斯敏斯特寺院选区的一名议员去世了,丘吉尔便想参加那 里的补缺选举。他先是同保守党有关人士商量,答复是不反对他参加竞选。但当地 的保守党自己另有候选人,是已故议员的侄子尼可森,因此丘吉尔只能以独立候选 人的身份参选。 在1924 年3 月举行的这场补缺选举中,丘吉尔得到了保守党领袖鲍尔温在某 些方面的支持,报界舆论对他也有利,可是他没有党派机构作后援,也来不及充分 发表他所擅长的那种煽动性很强的演说。补缺选举的结果是尼可森获胜,丘吉尔落 选。两人所获票数都在8100 票以上,尼可森只比丘吉尔多43 票。工党候选人获 6100 多票,自由党候选人的票数不到300 票。这样的结果对于单枪匹马地进行战 斗的丘吉尔来说,已经不容易了。可是这一结果也表明他已经连续三次在竞选中失 败了。 丘古尔自卸任以来已有一年半时间。经历了三次选举,虽都以失败告终,但是 他的政治倾向已从自由党人转到了独立人士,实际上是又回到保守党方面来了。但 他还不能立即重新加入保守党,他得等待时机,体面地回归。暂时他只能保持独立 身份。不久,约在1924 年春夏之交,丘吉尔想出了一个在工党获选票较多的选区 建立“保守党和自由党联合会”的主意,以形成一个反社会主义的联合阵线。他想 到了过去的一位保守党朋友,如今是利物浦的保守党领导人的阿契包尔德·萨尔维 奇爵士。他函请萨尔维奇爵士来安排并主持一次两党联合讨论会,萨尔维奇表示愿 意协助,但主张只召开光由保守党人参加的会议,由丘吉尔来发表演讲。 5 月间,集会在利物浦举行,丘吉尔发表了公开演说。在演说中,他表明他并 不反对麦肯那税——在战争时期实施的,主要是对外国奢侈品如汽车、钟表等所课 的税。在主张百分之百自由贸易的人们眼中,这个麦肯那税无异于木楔子的薄的一 头,而木楔子就是改革关税方案。丘吉尔如此表态,说明他对改革关税一事所持的 立场已有变化,这对于保守党人来讲,当然是听得入耳的。接着他又应邀赴爱丁堡 向苏格兰的保守党人作演说。然而更为重要的是,离伦敦不远的埃平选区有个保守 党人协会,其负责人居然来问丘吉尔是否愿意当他们选区的候选人。原因是埃平选 区原来的一位保守党下院议员即将退休,他们怕这一议席落入自由党手中。如果丘 吉尔参加竟选,他不仅能获得保守党的支持,也能吸引若干自由党人的选票。不过 不能让丘吉尔以“独立人士”的身份参加竟选,因为说不定一些保守党的顽固派对 这样的身份会弃之不顾。可是丘吉尔也不愿在这时就以“保守党人”的身份出现。 最后,埃平保守党人协会的负责人建议丘吉尔用“宪政主义者”的身份参加竞 选,这是互相让步的结果。于是,丘吉尔又等待着下次大选的到来,以便他重新进 入议会。 不久,发生了一件导致工党政府倒台的事。一家共产党报纸的代理主编坎贝尔 由于刊登了一篇敦促士兵们不要向“工人兄弟们”开枪的文章,竟以“煽动叛乱罪” 遭到起诉。到了8 月,起诉被撤销,这就引起了保守党和自由党对政府的攻击。到 9 月底议会开会时,自由党坚持要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对此事进行查询。工党内阁 知道成立特别委员会对工党不利,因而反对成立。这个问题最后于10 月上旬在下 院进行辩论和表决,结果是政府以198 票对364 票被击败。于是第二天就解散议会, 决定在月底前举行大选。这已是两年内的第三次大选了。 丘吉尔等待了好久的机会终于迅速来到了。竞选一开始,他就四出发表演讲, 有时一天讲四场,每次还都得讲出一点新东西来。他演讲的内容主要是对工党政府 的批评,同时也对支持工党政府的自由党提出指责。譬如他批评工党政府“处理失 业问题彻底失败”,“放弃在新加坡建立基地的提案而使英国海军无力保卫澳大利 亚和新西兰”,并在坎贝尔一案中“玩弄手脚,损害了司法的纯洁和无私”等等, 这些话都还言之成理。可是有的话,如指责工党的思想本质并不民主等,显然是过 分夸大,可是他的恳切的言词和动人的语调,博得了听众的热烈欢迎。丘吉尔的演 讲才能又一次大加发挥,甚至连保守党领袖鲍尔温都受到感动。鲍尔温因此致函丘 吉尔,备加慰勉,并表示期待着他的议会才能再度得到发挥。埃平选区的两位保守 党前议员也支持他。投票那天,丘吉尔又到选区各处奔走,从而使参加投票的选民 人数打破了该选区有史以来的纪录。投票结果,丘吉尔击败了自由党和工党的候选 人,他所获票数几乎超出自由党候选人1 万票,超出工党候选人1.6 万多票。 丘吉尔又回到了议会,他靠拢保守党使他在下院中属于多数派一方。自由党经 过这次选举,议席已减到40 席,在议会政治中不起主要作用。重新担任下院议员 的丘吉尔下一步关注的是鲍尔温让他在政府中担当什么角色。这次大选中有一个特 点,即不少自由党选民第一次投了保守党的票,同时有十几位原先的自由党候选人 仿效丘吉尔以“宪政主义者”的身份参加竞选,七名当选。这股力量虽然尚未成为 一个有组织的党派,却反映着选民中的某种感情因素。如果妥为对待,就有可能鼓 励更多的自由党选民投入保守党的营垒。而这股力量的代表人物,毫无疑问是丘吉 尔。对此,鲍尔温看得很清楚。 同时,他觉得把丘吉尔揽入内阁要比把他留在内阁外面更好控制。 开始组阁时,鲍尔温请奥斯丁·张伯伦任外交大臣,并想请其异母兄弟内维尔· 张伯伦任财政大臣。至于丘吉尔,鲍尔温先想请他出任印度事务大臣,后来又考虑 让他担任海军大臣或卫生大臣。可是出乎鲍尔温意料的是内维尔·张伯伦竟不愿担 任在内阁中地位极高的财政大臣一职,而宁愿任卫生大臣。原因是内维尔·张伯伦 过去担任财政大臣时,他的关税改革计划碰了壁,使他心灰意冷。他向鲍尔温建议 让丘吉尔任财政大臣,鲍尔温担心那会引起保守党内的吵吵嚷嚷,张伯伦认为即使 让丘吉尔重任海军大臣也同样会引起吵吵嚷嚷的。于是鲍尔温拿定了主意,接受张 伯伦的建议。 鲍尔温出面邀请丘吉尔出任财政大臣时,丘吉尔先是因意想不到而极感惊讶, 继之抑不住强烈的激情而热泪盈眶。财政大臣一职正是他父亲在事业顶峰时担任的 职位,也是他自己从小立志的目标。原来似乎远不可及,如今居然近在眼前,数月 前他还什么都不是,现在突然要登上政府内阁第二号高座。这不由使他想起了狄斯 累利的名言:政治风云真是变幻无穷啊! 温斯顿·丘吉尔在他年届半百之时成了英国的财政大臣,那是1924 年11 月。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