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服孟三 孟传给北京王世元掌柜写了信,言有少东孟洛川赴京,代三老爷全权处理商 号的事变,并一一列明了接应诸事。李士朋自己也作一函札,是给内宫安得海公公 的,嘱托从北京送信来的伙计刘四喜务必面呈。安排随从时,大出人们的意料,李 士朋竟点了“私取”过东家一串翡翠念珠的孟三。 高夫人思之不解,请教李士朋:“孟三行为不端,先生为何偏偏挑他去?” 李士朋解释说:“我曾多加留意孟三,见他勤勉有加,似已悔过自新。当初我 曾问他作案的经过,知他是个机警灵醒之人,若收服了他,日后对四少爷大有用处。 这次赴京带上他,也是对他一番验试。” 高夫人深为折服。为把事情办得愈加好看,唤来孟三,高夫人亲自向他转达了 李士朋的安排。“孟三,满府上下几十号人,单单挑中你跟随少爷去北京,这是看 你是块好坯,有意要往小窑里烧呢。你可好好出息,莫辜负了李先生和少爷的这片 用心!”虽然只字儿没提念珠的事,但在“单单挑中你”一句上却格外加重了语气。 孟三自是玲珑心透,忙跪了谢道:“谢谢太太和少爷!谢谢李先生!太太您就放心, 以后跟随伺候少爷,孟三要有二心,天打五雷轰!”孟三同样也只字儿没提自己的 “前科”。但言语间却包含一尽,正是不说之说,难怪李先生夸他机警灵醒,乃可 用之材。 辞过夫人,孟三径直来到塾馆。见了李士朋,二话没说,纳头便拜。李士朋冷 冷说道:“不必谢我,提拔栽培你,皆是四少爷的主见。” 孟三能不明白李士朋的话中用意?转过身,向四少爷磕了个响头:“四少爷, 我只向您表一句话:今后您就是要孟三的头用,我自己现割了来报答您!” “咱们本是同根同宗,何苦说这些来!三哥,快起来吧。”孟洛川走上前去, 将孟三从地上搀了起来。 未及动身,夜里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天气却并不严寒,空气又格外清新,正 是行程赶路的好时日,辞过众人,李士朋、孟洛川及孟三三人上了一辆四轮油壁华 篷马车,马夫挥一个鞭响,马车驶出府门,拐上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