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餐厅演唱经历 我用演“苏丝黄”攒下的钱———我的第一笔存款———在伦敦南区买了我的 第一栋房子,十九世纪的样式,有十二个房间。我很为这座房子而得意,可是因为 它位于泰晤士河南岸不太时髦的地区,我发觉有的人认为我家的地址显得不那么有 身份。 第二次婚姻结束后,我又有过几次疯狂的恋爱和失恋,基本上是个自由人。然 而,生活并不那么简单。后来我才逐渐晓得,一个人在灵魂深处的自由才是真正的 自由。 虽然我离过两次婚,不少人还是把我当成娇小玲珑的东方女子,以为我一定温 柔顺从。再加上我是个演员,而演艺界是出了名的随随便便。因此,他们就频频地 向我发出信号。我可是胆大包天,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牎 那年头常听人们说“选角选上了床”。这类传闻并非全是无中生有。可是我却 从来也没被人占过便宜,也许是我没有发出信号,或是我没有响应对我发出的信号。 不管怎么说,很多女演员去见制片人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后来我听说标致的男孩子 会碰到同样的麻烦,这倒让我心里略感平衡。 妈妈走了以后,我一时没有工作。那时我的生活方式已经随着经济条件而改变 了。我要养一座大房子,又要付没完没了的账单。这让我平生第一次意识到,我得 为生活而自己创造演出方面的工作,不能只是消极等待了。 我考虑了很多种可能性,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才好,直到我看见以前自己灌的那 张唱片,才醒悟到答案就在我的面前。我决定到一些高档餐厅演唱歌剧。 演了一阵以后,我的自信心逐渐增强,并且意识到我不仅唱歌不走调,而且还 能唱得感人。 我以直觉来决定什么是我的特长及如何表演。我通常是冷静地走进场,先站在 话筒前等着观众静下来,和他们比耐性。我宁愿相信人类都是性本善,只要我自尊 自重,观众就会对我作出同样的反应。这一着果然奏效了。而且女人们也喜欢我, 真要感谢上帝牎有趣的是,在夜总会里演出的调子总是由女人来定,她们也最难捉 摸,而一帮男人在一起则更像是一群天真的男学生。大概男人们见我不是那种胸脯 高耸的金发女郎,所以没人起哄,而女人们也觉得我长得跟她们不一样,对她们没 有威胁,所以也能接受我。哪晓得长得与众不同也有它的好处呢?我倒是愿意相信 我和女性观众之间有一种默契。我从来都不在演出之外跟她们的男人打交道,我给 自己定下的规矩是演出前后都不露面。 在演出中间上菜对我和观众都是一种打扰,所以我要求在我演出的时候不准上 菜,可还是难免有其他的干扰。我记得有一次在诺丁汉姆市的“园畔俱乐部”演出, 一位坐在台前的女士一直喋喋不休地大谈她的西班牙之旅。过了几分钟以后,我实 在是不能集中精力,只好停下来,压着火气对她说:“夫人,我演出的时候你一直 在讲话,搞得我都忘词了。现在请你不要再讲了牎”她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我,嘴 都合不上了。其他的观众,包括跟那女人同桌的她的丈夫也欢呼起来。表演结束后, 那女人的丈夫到后台来找我,一开始我还挺紧张,可是他却以最英国绅士的派头握 住我的手说:“我和我太太结婚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办法让她停止说话。你是第一 个能让她闭嘴的人,恭喜你牎” 令我欣慰的是,这类的干扰毕竟还是少数。如果有个别男人捣乱,观众里总是 有见义勇为的人出来维持秩序。我的策略是让男人们自己打出个结果来。不过女演 员遭受人身攻击的情形并不多。有一次我和大卫。弗劳斯特爵士(Sir.DavidFrost, 英国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经常采访名人,包括总统等———译注)一起在至今还 很高级的“夸利诺俱乐部”演出,那还是他主持热门电视节目《上周如此》之前。 观众里有个怪人不知被大卫的哪句话激怒了,他抓起一个硬面包就朝大卫摔过来, 没有砸中大卫,倒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旁边一位无辜观众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