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国际珠宝窃贼 1963年,我们对偷窃已经觉得腻了,想搞点大的。我们决定上一个台阶去瑞士 显显身手。为什么不冒一冒险呢? 我们去苏黎世偷表。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国作案。当时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将 成为国际性的珠宝盗贼。事情就是那么发展起来的。这是我们头一次到欧洲大陆上 去尝尝味道。我们只要一流的手表,手表行业中的罗尔斯一罗伊斯,如瓦西隆·康 斯坦丁,皮亚盖,帕特克·非立普,浪琴,卡蒂亚。 巴恩霍夫斯特拉斯是苏黎世的邦德街,几乎每一家商店都是珠宝首饰。我们都 偷遍了。但我们偷的都是表而不是钻石。后来我们才回过来偷钻石。这一段时间, 对我们两个小无赖来说,是一个学习时期。它标志着我的一生中又一个巨大的变动 时刻。我生活得更阔,赌得更大,吃得更好,喝得更多,追女人更凶。我只在高层 玩。只想搞大的。我对生活的胃口越来越大。我现在偷的是价值几十万英镑的钻石, 但也没有停止偷领带、围巾,因为,领带、围巾也能变成食物进入我的嘴巴。我想 偷什么都能得手。那时节,我还在欧洲大陆上签过价值几十万英镑的支票,买进普 通商品。然后卖出,以获得现金。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我在开始时是在商店里顺手牵羊,后来我发现自己具有 特殊才能。我可以伸出两只手,拣起一块钻石,速度如此之快,以至店主人根本不 知道这块钻石已经从他的托盘消失,到了我的手里,还将从我手里消失,进了我的 口袋里。这种技巧用行话来说就叫做“掌心术”。黑社会的朋友们发现我有这样高 超的技术,就常来雇用我,直到我分出去独立活动。第二种技术,同“掌心术”类 似,叫做“调包术”,就是说,你看上了珠宝商的某块钻石,你离开商店去找一块 同样形状、同样大小的赝品,然后拿到店里去,把真的钻石换出来。如果我需要进 行得更顺利,就要找个人把店主或伙计的注意力引开,或者是找个男人去跟他交谈 (那时候,所有的伙计都是男性),或者找个女人穿着透明的上衣,把一对奶于直 向他凸过去,使他晕乎不清。 有了这些技术,“天鹅”同我飞到苏黎世,后来又去意大利罗马。我们到法国 南部,到什么地方都能得手,这个地区相比起来更加容易。我们在法国遇到障碍是 因为来了OAS 。本来,我们在法国偷遍了所有的一流珠宝商,得了大钱。但忽然冒 出一个OAS 武装抢劫集团。他们完全不同于我们的方式。他们是用自动步枪和手枪 武装起来,想要什么就抢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干法,珠宝商不发觉、不警惕。但 “像他们那样,五六个匪徒戴着手套,穿着防弹皮背心,用手提机关枪指着,或用 炸弹来威胁,珠宝商们都高度警惕起来了,我们在法国南部的活动有一时期便变得 困难起来了。 我们去苏黎世的时候,每人只许带出国三十英镑现金。当我不能直截了当地靠 偷钻石和表换钱的时候,开空头支票就是个有用的后盾。三十英镑的限制有助于我 开空头支票,因为欧洲大陆所有的商家都知道,英国人买东西拿不出现金。例如, 在日内瓦,他们是如此之幼稚,我甚至连支票都用不着。日内瓦有一家名叫皮尔盖 的商店,店主是一位有魅力的法国中年妇女,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我看了两三块非 常昂贵的手表后,我说我想买两块,但不幸的是英国政府只允许我带出三十英镑现 金。她当然是知道的。我说:“我打算开一张我的个人支票。” “不必麻烦,先生,您拿走好了。” 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我的两个儿子在荷兰公园的学校里读书。”荷兰公园就在诺丁山旁边,我在 那里有一套公寓。“以前他们也是来这里取表,回那边去换钱。您拿走吧。” 好吧,我把两块表拿走,飞回家去,尽快把家搬出诺丁山公寓。到了傍晚,我 回到伦敦,已经住进一套新公寓了。在这期间,我到处开空头支票买珠宝买衣服, 因为我的相貌堂堂,谈吐不俗,人家把我看做是完美的英国绅士。 我为什么没有遇到麻烦呢,我想主要是因为收支票本身就是非法的,所以他们 不能报警或起诉。否则,他们自己就有麻烦了。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自我告发”。 意思是说,店主那么精细还做非法的事情,那么你也只好从头了。全欧洲都有这类 事情。大家也像我一样,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